《林溪》宋禾

5、第 5 章

　　赵林溪回到宿舍后，看寝室的宿管老师连假条都没收就让她赶紧上楼，还说她宿舍里的热水瓶已经提前接好了热水，倒出来晾晾就能喝。大概是萧老班提前和宿管老师沟通过，赵林溪对这个胖胖乎乎嗓门很大的宿管老师也是有些印象，她隐约记得这个宿管老师家的孩子和她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弟弟还是同班同学。

　　回到宿舍的赵林溪终于可以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了。
　　赵林溪的思绪很错乱，一会儿是2018年的种种，一会儿是2008年的曾经，尤其当毕业后从未见过面的“老同学和老师”一个个冒出来，赵林溪就会下意识的回想他们后来都怎么样了？
　　可是当她想到自己，想到清坤，想到婚礼和婚礼上的朋友，她又总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赵林溪倒了一杯水，她透过氤氲的水汽，仿佛走马观花的倒放着2018-2008这整整十年，只是在有清坤的时候时间停留的慢一点，谁曾想？十年的种种已是过眼云烟。

　　也许是泪水，也许是蒸腾的水雾，拂过赵林溪的脸庞，让身在北方的赵林溪，怀念着有许清坤陪伴的南国。
　　宿管老师说的没错，暖水壶里的水确实是刚接不久，赵林溪坐回她的床上，不是她记忆力有多好，还记得自己的床铺在那里，只是因为宿舍六个床位，只有她的床上是铺着学校发的三件套。
　　其他的床位上，都是家里给准备的，好看舒适，充满家庭温暖的床具。

　　赵林溪已经打算好了，她要去看许清坤一眼，高中是寄宿制，每个月会有两天半的月假，几天是2008年九月二十号星期六，也就是说不用十天，她就能迎来这个月的月假，赵林溪心算了一下，她突然一下子从床上站了起来，只是她还没有适应她现在是在学校的下铺，而不是她和清坤家里的大床，上铺的床板撞得赵林溪脑瓜顶生疼，赵林溪为什么这么激动的就从床上站起来呢？
　　因为她突然想到，这个月！这个月是九月！
　　也就是说，十月的国庆节要来了！
　　也就是说她不止会有两天半的月假，还有七天的国庆假期！
　　社畜赵林溪可是好久没有放过十天假了！这怎么能不激动！原本她还有个十五天的婚假的，谁能想到婚假没休成就死翘翘了？
　　赵林溪揉着自己的脑瓜顶，“怎么感觉自己的后脑勺也比将来圆润了些呢？嗯，后脑勺还有些疼。”赵林溪没有被老萧敲后脑勺的记忆，要不然她就不会有这样的错觉了。
　　十天假期，足够赵林溪去看许清坤一眼了。

　　找赵林溪酝酿着怎么悄无声息的见一面许清坤时，2008年的许清坤正准备“翻墙越狱”。

　　许清坤，光看名字，就知道他的父母对自己孩子的期待，许清坤的名字出自王冕的墨梅，不要人夸好颜色，只流清气满乾坤1。
　　许清坤的父亲是高中语文老师，他没把一个人的外表看的多么的重要，而是希望他的孩子能像墨梅一样，是一个有内在气质，不谄媚，不讨好，有男儿的骨气品格高洁的人。
　　只是许清坤好像并没有按照他父亲的意愿来成长，17岁的许清坤不喜欢听老父亲文绉绉的讲话，他只喜欢约着周盛，祝言和王新川这几个好兄弟一起打球。就是现在九月份了有些微凉，要不然他们还要一起下水库里比赛游泳，没准还能捉上几条鱼。

　　这不，许清坤将自己的卧室顶灯关掉，只留了一盏台灯，书桌旁的椅子上他也用抱枕和衣服伪装了个自己的身影出来，他早就测试好角度了，灯光笼罩下伪装的身影与自己的本影一般无二。
　　从楼下往他的房间看，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在挑灯学习，而且许清坤在时间的拿捏上也下了一番心思。每个周六，他的老父亲都会在学校里无偿加班，不到九点回不来，而他的老母亲这阵子正在痴迷一种叫做瑜伽的健身活动，基本上每天从公司回来后都会去健身房练练瑜伽，估计不到九点钟也不会回家。

　　许清坤准备好这一切，还不忘将自己的房门反锁，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就十分利索的打开自己卧室的窗户，由于他家是独门独户的小洋房，不论怎么“危险操作”都不会吓到邻居，顺着攀岩锁滑到楼下的许清坤就像是一个马上要回归大自然的小鸟，他轻轻地吹了声口哨，潜伏在黑暗中的周盛、祝言和抱着球的王新川听到声响，全都从黑暗中冒出来。

　　祝言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和计时器，随口夸奖了句：“可以啊，技术精进了不少。”
　　许清坤爽朗笑笑，他也觉得自己这次速度明显比上一次快了，他见兄弟们到齐，大手一指，“走！打球去！”
　　周盛挠了下眼镜下的痒痒，支支吾吾地说：“坤哥，你屋的窗户还没关呢……”

　　“啊对！对亏了你，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虽说现在是九月份可也是有蚊子的！”许清坤掏出手机，将自己提前设置好的自动关窗程序调出，按了一下，就看到窗户在一点一点的移动，直至关得严丝合缝。

　　这时抱着球的王新川都忍不住一声“我擦！”
　　祝言见了也瞪大个双眼：“你小子！明明都是一起玩的，你怎么总能搞出花活？”
　　祝言知道许清坤这家伙聪明，他只是没想到，许清坤连远程操控窗户的程序都搞出来了，许清坤低头笑笑，“小玩意而已，时间紧张，边走边说！”

　　周盛：“对，走走走，坤哥只有三个小时放风的时间，可不如咱们呐。”
　　许清坤和周盛、祝言、王新川刚到球场，玩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感觉两眼一黑，眼瞅着一个三分就要投进，和许清坤一队的祝言刚要欢呼，就看到三分线外的许清坤身影晃了晃。
　　“坤子！”
　　“坤哥！”
　　“他咋地了？”
　　离许清坤最近的周盛一个健步就赶到，周盛一手撑着许清坤，一手准备掐他的人中，周盛对着远处的祝言和王新川大喊：“坤哥是不是中暑了？”
　　祝言：“都九月份了中个鸟的暑啊？”
　　王新川也是一阵无语，周盛和他们从小玩到大，咋还这么不机灵？
　　王新川的家里人都是医生，他懂得比小伙伴们多一些，许清坤刚刚还能投三分呢，估计就是低血糖吧？王新川扶着两眼一黑的许清坤去球场边休息。
　　王新川的兜里正好还有糖果，他递给许清坤，许清坤张嘴含着，他对王新川摆了摆手，“你们接着去玩吧，我坐一会再过去。”
　　周盛被许清坤吓了个够呛，“坤哥你真的不要紧么？我邻居家亲戚的孩子就是中暑，然后心脏衰竭死掉了！”
　　祝言瞪了周盛一眼，他扯着周盛就往球场走，边走边给周盛科普，语言的魅力和胡说八道的危害。周盛一个劲的摇头解释他不是那个意思……

　　王新川判断许清坤没有大碍后也跑回了球场。
　　许清坤看着球场上的朋友们，思绪早就飞到了一年前的那个漫长暑假，他很肯定，他刚刚不是中暑，也不是低血糖，他在短暂的迷糊之间，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子，那个让他见到后就一直记在心里的女孩子。
　　球砸向地面的声音和祝言的话呼声都不能勾起许清坤的兴趣，他静静地坐着，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许清坤很纳闷，他为什么会在打球的时候想起她？
　　他明明只见过她一面，是个不爱笑，但是说话的声音很好听的女生，很像是夏日里的一杯冰葡萄汁，清清爽爽，恰到好处。
　　一年前的暑假，许清坤被他的老母亲指派去给北城中心的二姨送东西。许清坤都和兄弟们约好了要去水库玩的，他记得他当时很是不高兴，但是迫于老母亲的威压之下，他只能晚一些再去水库和周盛他们汇合。
　　也就是这一天，许清坤在二姨的果茶店里，见到了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梳着一个很高的丸子头，额前还有几缕碎发，脸庞白皙有肉，双眼又大又亮，见到她的那一刻，许清坤的所有烦躁和急迫好像就统统消散了。
　　许清坤脚步放慢了一些，他听着女孩对每一个顾客都很温柔说话，询问他们点什么新品，女孩虽然没有笑容，但是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亲切舒适的感觉。

　　“您好，请问您想喝些什么？我们店的冰葡萄汁是新品哦。”

　　许清坤：“冰葡萄汁。”

　　“好的，请稍等。”

　　在那一刻，许清坤记住了这个点单的女孩，她的胸前铭牌上写着——赵林溪。

　　在中考完的暑假，许清坤遇见了赵林溪。

　　什么都好的赵林溪。

　　后来许清坤问他二姨，为什么要招童工？

　　一向看他哪哪都好的二姨生生的打了他一下，许清坤记得二姨打他后说的话，二姨说：“你不明白，这孩子苦得很，能帮一点就帮一点吧，再看看你，身在福中不知福，她还比你小几个月呢！”

　　许清坤不解，“她不用上学么？”

　　二姨又是瞪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什么，人家这叫勤工俭学！哪像你，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走走走，别以为我会留你！”

　　一晃就过去一年多了，许清坤后来也去过几次，有几回还是奉母命给二姨送东西，只是过了暑假后，赵林溪就不出现了，听二姨说赵林溪凑够了学费，也开学了，就不过来了。

　　许清坤就这么不知不觉把这个女生记在了心里，许清坤自己也说不上原因，他见过很多人，他的学校里男生女生都不少，只有赵林溪是那个最独特的存在。

　　周盛和王新川进球越来越顺，没有许清坤这个三分神射手，祝言他一个人有些吃不消啊，祝言大喊了一声：“坤子！你休息好没！咱们要输了！”
　　许清坤就像是没听到似的，目视前方，双眼无神，祝言挥了挥手，按了暂停，他跑过去，拍了拍许清坤：“兄弟，咋样？恢复过来没？”
　　许清坤思绪飘回：“嗯，差不多了。”
　　祝言：“那赶紧，咱俩杀他俩个片甲不留！”
　　许清坤拽了一下祝言的胳膊，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有点事。”
　　祝言：“啥事？球都不打了？还没到九点呢！你是不是虚了？”
　　周盛往四周撇了撇，眼见着没什么人看他们这边，就偷偷摸摸小声地说：“我爸说喝枸杞管用！”
　　“咳……”王新川感觉自己救不了周盛了，他选择把周盛的话当空气，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得了，王新川收好球，他算得上四人中心思比较细腻的一个，许清坤现在脸色也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竟然连球都不打了，估计是有心事吧？
　　好兄弟是干什么的，他给祝言递了个眼神，祝言一看就明白了，祝言和王新川十分默契的坐在许清坤的两边，化身知心大哥，说：“你是不是……”
　　许清坤轻微地动了下，他说：“没什么，就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祝言：“有啥事？你说出来，兄弟们帮你一起想！”祝言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何况他们四个可是实验外国语高中的四大精英，没啥问题能难得住他们！
　　许清坤知道兄弟们在担心他，要是别的事情他也就说了，可是，一想到那个像冰葡萄汁一样的赵林溪，他就说不出口，赵林溪，是他自己珍藏在心里的秘密，而且，不是他信不过这几个人，他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现在才高二，祝言、周盛和王新川要是知道他中考毕业见到个女孩子就忘不了，还不知要嘲笑他到什么时候。

　　许清坤压下心中萌动着想要再见一次赵林溪的念头，他还不知道赵林溪在哪所高中呢。
　　听二姨说她家就在果茶店的附近，那应该是北城中心的第四高中吧？
　　许清坤一直不说话，可急坏了祝言等人，尤其是性子最急的祝言，他一巴掌拍到许清坤身上，眼瞅着就要问许清坤还拿不拿他当好兄弟了，许清坤被祝言重击，嘶了一下，他皱眉说：“没啥大事，你急什么急？我就在想，我好像忘了锁我屋里的门了，要是我老母进去……岂不是我的准备全泡汤了。”
　　祝言：“害，就这个事啊！不是我说你，你咋这么怕家长呢！你看看我，我爸妈都不管我！”
　　王新川笑了笑，许清坤担心的事情他也是感同身受，作为医生世家的接班人，他的父母对他的要求也很多，王新川说：“那既然这样，就下次，明天！明天再约，反正兄弟们都有空！”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周盛举了下手，“不行啊！明天晚上我家有个家庭聚会，我出不来……”
　　祝言：“你家咋还没放弃你？”
　　周盛支支吾吾，他叹了一口气，说：“要不，明天你们玩吧，我就不去了。”
　　许清坤：“算了，就别明天了，周一体育课再玩。”
　　许清坤拍了板，王新川和祝言也默认，周盛眼镜片下的眼睛睁大了一瞬，他就知道，许清坤对他最好了，不论是玩球还是摸鱼都不会少了他。

　　祝言：“那现在咱们几个咋的？各回各家？才七点多……”
　　许清坤看了眼时间，他不知道北城中心的四高周六上不上课，现在去四高蹲守能看到赵林溪的可能性也不是很大，他想了想，说：“要不，咱不打球了，去城中心逛逛？”
　　祝言：“好啊！走走走！听说那边开了一个新的电玩店，我还没去过的。”
　　王新川：“去倒是也可以，只是这一来一回，你不是忘了锁门么？”
　　周盛也担心许清坤回家挨罚，他们兄弟几个，虽然家里都有规矩，但要说苛刻的还是许清坤家里的，谁让他家有一个说一不二又对孩子教育颇有经验的教师父亲呢。据说许清坤家没有体罚，但是他老父亲会罚许清坤背诵各种拗口难懂的古诗文和文言文。许清坤三年级就已经能完整背诵离骚和长恨歌了。
　　许清坤脸色有些不好，他其实对兄弟们小小的撒了个谎，他出门前早就检查过门了，严谨可是他从小就在学习的一门必修课，到如今，他已经很精于此道了。
　　许清坤在心里对兄弟们说了声抱歉，他点点头说：“你们不说我都忘了，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这次都怪我，周一请你们喝冰水！”
　　祝言：“切，一瓶冰水休想打发我，我要喝可乐！冰可乐！”
　　许清坤：“没问题，冰可乐就冰可乐！你俩呢？你俩喝啥？”
　　王新川：“那就冰可乐吧。”
　　周盛扶了下眼镜，实现飘忽，犹豫道：“冰水就好，我爸说可乐杀……那啥，男人要少喝。”
　　许清坤点了点头，他独自一人往家的方向走，没回头看周盛被祝言和王新川“教育”的有多么的惨。
　　许清坤走出几步，身后的声音小了一些，他躲进小路里绕了个弯，叫了一辆出租车，许清坤心知自己很冲动，但是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突然想到赵林溪很不寻常，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迫切的想要见见她了，也许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或者是他想多了？

　　反正不管怎么样，许清坤都要去试一试，哪怕就在四高的门口蹲坐一会，离她近一点或许他的心跳就不会像现在这么快了吧？

　　在许清坤打车去四高的路上，他的身后有一辆出租车在跟着他，周盛被王新川控制在出租车的后座，周盛无法掏出手机联系许清坤，他不懂，为什么说着要回家的许清坤上了一辆出租车，也不懂为什么王新川和祝言打了他几下就让他继续喊，还拽着他跟踪许清坤。

　　周盛吞了口口水，他求助的望向王新川，他知道王新川比祝言好说话一些。周盛说：“川子，咱们不是各回各家么？这是干啥啊？”

　　王新川想了下，还是和周盛说清楚些比较好，他用下巴往前努了努，：“你有没有觉得坤子今天有点不正常？”

　　“不正常？”没有吧，除了体力差了点，还答应周一给他们带饮料呢……周盛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许清坤有什么不正常。

　　王新川简直一个很铁不正刚，祝言坐在副驾帮着出租车司机紧盯前面那辆车，王新川只好说：“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亏你还和坤子从小玩到大，你就没发现他坐那休息的时候，好像有什么心事？我了解的许清坤可不会因为一个门锁想那么久，他那是什么脑子！你以为是你呐？”

　　周盛：“我？我怎么了我。”

　　祝言在这时接话：“你猪脑子呗！”

　　周盛好脾气得很，他问王新川：“那……坤哥不回家，这大晚上的是去哪？”
　　周盛不清楚，王新川看着两边往后推的建筑，再联想了一下许清坤之前说的话，他说：“估计是去中心街那一片吧？”

　　祝言咬了咬牙：“可真是个好小子，听说去新电玩城不带我们？”

　　王新川眨了眨眼，反正他们三个人跟着许清坤，他也跑不了，要是许清坤真的去了什么新电玩店，祝言打他的时候他就负责看着，王新川打定主意，还不忘敲打周盛说：“我们只是怕坤子出个意外，才跟着他的，至于他会不会去电玩店，跟着就行了，到时候你别废话，知道么？”

　　王新川的嘱咐听的司机大叔都晕了头，司机大叔开车都三十多年了，三个小伙子跟个姑娘或者三个姑娘跟小伙子的他遇见过。还是头一次遇见三个小伙子跟着另一个小伙子的，司机大叔看车上的几个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调侃说：“怎么？前面那个小伙子欠你们钱了还是强你们谁的对象了？”

　　周盛第一个说不是，他的脸有些红，但是他不能让别人误会许清坤，他说：“我们是好兄弟，才不会发生你说的那种事！”
　　司机大叔哈哈大笑，这年头，说句话就脸红的小伙子也不常见喽，司机“哦”了一声就将车停好，说：“不开票38，开票40。”

　　周盛从兜里掏出四张十块，说：“开票开票。”

　　大叔笑呵呵的收过钱，撤了张票给周盛，祝言和王新川下车看着对面的北城第四高中张了张嘴面面相觑。

　　许清坤这是在玩什么幺蛾子？不是去中心街电玩城，而是去中心街的北城四高？
　　大晚上的跑到北城四高干啥？

　　北城四高，唯一一个位于中心繁华地段的高中，周六的晚上八点，北城四高教学楼灯火通明，许清坤站在北城四高的校门阴影处，他微微抬头，望着前方一个个亮着灯的教室，许清坤笑了，一路上他都很紧张，他又怕北城四高周六放假看不到赵林溪，还怕北城四高周六八九点都不放假，那他还是见不到赵林溪。

　　许清坤从未想过他会认不出赵林溪，因为，赵林溪的周身仿佛闪着微光，只要她出现，许清坤就一定能认出，那个女孩，就是他要找的赵林溪。

　　当许清坤双脚踩在四高门前，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找到了归处，许清坤深深地吸了一口四高的空气，他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在这里，只要赵林溪下课出来，他就能看见。

　　周盛不理解许清坤为什么回来到北城四高，他小声问王新川：“川子，坤子他有家人在四高念书？”

　　王新川撇了眼远处的许清坤，他怎么知道，许清坤可没和他说过，王新川就问祝言，祝言更是不清楚，远处的许清坤就像是个雕像一动不动的站在四高门口，祝言感觉自己的力气都白花了，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祝言知道许清坤大晚上去了哪里，他可不想像许清坤一样当雕像，祝言大手一挥说：“看样子坤子应该也不会晕倒了，来都来了，电玩城去不去？”

　　王新川想了下，拉着周盛就和祝言往电玩城的方向走。没办法，“来都来了”这几个字就有这样的魔力。没有一个北城人能受得起“来都来了”这样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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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多年以后，周盛在赵林溪面前说漏了嘴。
周盛说：“嫂子，咱们高二那年，有一晚坤哥跑四高门前站了好久好久，听别人说，坤哥的初恋在那里……”
赵林溪眯了眯眼，坐在她身旁的许清坤连忙解释：“谣言！全都是谣言！”
于是那天晚上，周盛第一次被许清坤打。
许清坤第一次独自夜宿了客厅的沙发。
许清坤躺在沙发上，犹豫又纠结，一边是说实话能回主卧但是有点糗，一边是糗事咽肚子里但不知道要睡多久沙发的惩罚……
最后，许清坤抱着枕头敲了敲主卧的门。
“溪溪，我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