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下乡变形计》浅子深深

19、chapter 19

　　宵行云正看着地上的三个字——小幸运。
　　“发展到后面，大少爷就成了娇娇公子哥？”他调侃道。
　　“这茬刻在DNA里过不去了是不是，我都道过歉了。”
　　叶尚声不满地嘟哝，他的卷毛映着火光，看起来毛茸茸的，让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那小幸运又是什么称呼？”
　　叶尚声直起身子抬头看着宵行云，方才的情绪荡然无存：“是吧！你也觉得这几个字和你名字很贴对不对？”
　　倒是一脸期待，让宵行云不忍心泼冷水：“有什么讲究吗这个？”

　　“当然！”说完叶尚声印着字体的轮廓又把这个名字的颜色加深加粗：“你用粤语念试试？”
　　宵行云试着读，别说，发音是有点像来着。

　　陆续洗完澡后已经十点半了。
　　家里有四个房间，爷爷奶奶各一间，叶尚声一间，还剩一个是当初叶尚声父母的，但时间久了落了好多灰，不好打扫。二人只能睡一起。

　　少年光着膀子坐在床上，肩骨突出，却掩不了初具规模的背肌。宵行云坐在床沿，药油的味道扑面而来。
　　“疼吗？要不要松点力道。”
　　叶尚声不矫情，淤血嘛，总得抹清才好得快：“没事，你揉吧。”

　　宵行云默不作声。他拧好瓶盖把药油递过去，剩下的地方叶尚声坚持自己来。
　　“你以前也这么敷衍过去的？”

　　叶尚声的眉头蹙着，脚腕伤得最重，扭起来最疼：“嘶......敷衍什么？”
　　“你爷爷奶奶，每次都说骑车太快摔的，他们能信吗？”

　　总算涂完了，叶尚声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哪能呢。”
　　他轻描淡写道：“有时候也编点别的理由。”

　　床算不上大，俩人躺在一起，手臂恰好相贴。少年气盛，彼此的温度滚烫燎人。
　　叶尚声把自己的手收回被子里。
　　电风扇摇着风，却吹不散晒谷子带来的闷。

　　“小幸运。”叶尚声突然又念这个名字，似乎对自己起的昵称很满意。
　　“小幸运，给点福利呗。”叶尚声睡得端正，把自己裹成瘦瘦长长的一条。手背隔着薄薄的被单触碰到宵行云的手臂。

　　听到这个名字总是莞尔，主要是气质不太搭：“你想要什么福利。”
　　叶尚声不敢侧过脸看他：“说说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呗。”

　　旁边沉默了许久，正当叶尚声以为宵行云睡了时那人张口道：“开朗，纯真，讨人喜欢。眼睛总是亮亮的，像天上的星星。”

　　叶尚声还等着人继续往下说，却迟迟没等来下文：“没啦？”
　　“嗯，没了。”

　　对面答得一本正经，但叶尚声认为答案过于官方了：“宵行云，虽然你现在住在我家，但我不会赶你走的，你说实话也没关系。不然我会觉得......”

　　“实话啊。”宵行云言简意赅地打断他。
　　叶尚声半张着口，想说却不知说些什么。他在宵行云眼里原来这么好的吗？

　　很晚了，宵行云睡在外面，抬手关了灯。视线忽地暗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叶尚声才悄咪换了个姿势，稍稍侧躺着。

　　他睡不着。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宵行云的脸笼罩在银白的月色当中。
　　侧脸也是标志得无可挑剔。叶尚声暗自想，他像又变回了一个小偷，偷偷打量着这人的模样。
　　微翘的睫毛，高挑的鼻梁，紧实的下颔线，还有性感的唇。

　　“宵行云？”
　　他试探性地，用接近于气音的音量喊。隔壁的人没有回应，许是睡着了吧。

　　额头闷出细汗，叶尚声重新把胳膊露出来，在触碰到宵行云的刹那又下意识缩了回去，索性就曲着叠在胸前。

　　窗外蛐蛐拉着夜曲，叶尚声趁着夜色无人知晓时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宵行云，你喜欢男生还是喜欢女生啊......”

　　叶尚声说完盯着那人侧脸的轮廓又看了会，才慢慢地转过身背对宵行云。
　　木板发出吱呀的微弱声响，均匀的呼吸声从靠墙的一边传来。
　　宵行云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发了很久的呆。
　　——
　　叶尚声今天想走老巷那边上学，宵行云答应了。
　　巷子的生活气息很足，早餐铺子早早就开张了，与新江路形成鲜明对比。

　　蒸饺，云吞，肠粉，包子......香味扑鼻。
　　每次都是宵行云请他吃，这回轮到他买早餐了。叶尚声下车点了几样，但他没想到，才过一会的功夫，宵行云就提着三明治来找他。

　　“接着，昨天不是说想吃三明治？”
　　叶尚声怔忪，他才提一嘴，这人就记住了。

　　到学校，叶尚声第一件事就是把座位换回来。夏昊总算松一口气。他还记得俩人吵架那天。大早上的，叶尚声似变了个人，到了教室就是一副失心样，拿着一堆书跑来问夏昊能不能和他换座位。

　　班里的人很好，但除了宵行云，叶尚声只和陈安算熟。夏昊察觉气氛不太对，和陈安商量后先暂时这么办着。

　　夏昊拍拍他俩肩，老父亲似地叮嘱：“下次可别再吵了。”

　　叶尚声给陈安买了杯豆浆：“谢谢你陈安。”
　　陈安抿紧唇不说话。但在叶尚声起身之际拉了拉人的衣角：“欸。”
　　叶尚声回头看他：“怎么了？”

　　“之前在三班的时候一直没帮过你......抱歉。”
　　在叶尚声看来，陈安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一类人，对谁都淡薄。
　　叶尚声释然地笑了，灵活绕开这个的话题：“你偷偷帮我支付活动费用的事怎么不提？我该谢谢你才是。”
　　陈安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人的眼睛：“你知道了？”
　　叶尚声点头：“我又不傻，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还有十分钟不到上课，宵行云陪叶尚声去了办公室。他事先和老师说好了今天会带手机。总得有个借口吧，不然手机被没收了怎么办。

　　镜片反射着光线，凌梅听了几段录音，眉头锁住了。
　　第一段是开学的时候，魏汀阴阳怪气的，有意无意的语言和行为欺凌。
　　第二段是在停车厂的时候，几人差点就发生了打架斗殴事件，幸好宵行云及时赶到。

　　......

　　最后一段则是昨日发生的校园欺凌事件。其他科任老师先去代课，凌梅把魏汀一群人喊来。

　　“我没有家长。”魏汀的态度很强硬。他也说不清自己对叶尚声的恶意为什么这么大。也许是因为他爸出轨了来自农村的女人，导致他妈妈到最后抑郁而终吧。

　　整个上午混乱得不得了，魏汀最后被休学处理，其他几人或多或少在家进行了几天居家教育，回来后当众作检讨。
　　整件事算是解决完了，几人向叶尚声道歉，叶尚声也获得了一笔金额不少的医药费和补偿费。
　　也许做满一个月后，他该考虑辞掉工作把重心放在学习上了。

　　今天是廖兰英的生日，宵行云本来想买蛋糕过去的，但考虑到老人家血糖问题，和叶尚声商量后还是打算在外面吃一顿。

　　俩人在桥下张罗了好几道菜，叶尚声打电话让廖兰英今日不要做饭，出来外面吃。孟泽也过来凑个热闹，老板娘贴心地给老人家送上了一碗长寿面。
　　“阿奶生日快乐！寿比南山！永远健康。”他递上自己的礼物。说来这份礼物可真是......
　　来之不易啊。叶尚声回想起在古玩街的经历，不由得感概。
　　这顿饭最后是宵行云请的，说是当送给奶奶的生日礼物。

　　饭后两位老人家沿着江边散步，宵行云和叶尚声刚往桥墩方向走出一段，就被一个小声音叫住。

　　叶尚声闻言蹲下：“怎么啦孟孟？”
　　小孩好像有点生气，腮帮子鼓着气。
　　“叶哥哥你骗人！”

　　叶尚声方想反驳，兀地想起了什么：“！孟孟，你听哥哥狡辩！”
　　孟泽把小猫抱过来给他，“你带着它吧，可别再忘了。”

　　小猫躺在箱子里睡觉，叶尚声接过来轻声问：“小猫有名字吗？”
　　孟泽摇头：“还没有，我不会取。”

　　叶尚声也没啥思绪，他仰起头问宵行云的意见，后者正盯着小猫愣神。
　　叶尚声用手肘戳了戳他：“起个名字呗学霸。”

　　小猫醒了，宵行云弓着五指挠它的脑袋，神情与十年前蹲在巷子里的那位少年无差。
　　“就叫小幸运吧。”他淡淡道，但细听能辨出其中的笑意。

　　是个好名字。起码叶尚声是满意的，这只猫和他的缘分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几分像就几分像吧，都是带来幸运的吉祥物。

　　接下来几天便是期中考试了，学校自主命题，题目会比统考难。叶尚声这几天都在抓紧时间复习。
　　在做物理最后一道大题时，叶尚声意外做得顺手——这恰好是那天在宵行云家里练的变式！只是数据做了调整。

　　小幸运这个昵称起得真是没错了。
　　宵行云就是他的小幸运。

　　考试跨了一周，从周五持续到下周二。考完就放学了，不过二人明后两天需要请假，他们今晚就要出发去参加市里的象棋复赛。现在得回家收拾一趟行李然后在校门口集合。
　　体育老师带队，除了他们还有一个女生，二班的。
　　地点在维多酒店，靠近郊区的一带，需要坐公交。

　　上一次坐公交也是和宵行云在一起，那天耳边是婉转的音乐，窗外是盛大的灯会。叶尚声点开听歌软件打算听歌，却发现自己的列表歌曲少得可怜。

　　宵行云借着窗户的反光瞥到了一幕，他记得叶尚声当时说他听英语歌比较多。刚刚那一眼虽然没看得太清，但他可以确定，上面基本没有英文单词出现。

　　维多酒店装横华丽，偏欧美风的设计。穹顶上画的不知是哪副世界名画。他们一共分得三个房间，体育老师高旭和女生各一间单人房，宵行云和叶尚声住一间双人房。

　　比赛为期两天，依然采取积分赛制。第一天结束后宵行云排在二十一位，叶尚声排在三十三位，还算不错的成绩。
　　上下两场下来消耗的脑力不少，酒店里有提供自助餐，但还是那句话。
　　叶尚声觉得来都来了，高低得去外面逛逛。

　　意外的是，郊区一带竟没有想象中的清冷，特别是近日活动举办得多，非常热闹。

　　店铺亮着各色光线，都是些很小的店铺。二楼往上是居住层，就一楼是铺子。
　　这么看来，反而像个小区。

　　秋末，难免天干物燥。二人选择去吃自助砂锅粥。
　　他们坐在室外，海鲜的鲜味飘来，叶尚声还下了菌类和牛肉。

　　店铺放着舒缓的音乐，一瞬间觉得岁月静好。叶尚声的视线落在对街前方的两扇门，场景布置得诡异。
　　黑色帘子垂下，这是一个小型的密室。拱形门上方，用褐色扭曲的字体写着精神密室。

　　出口处不远有一位卖花的老奶奶。
　　叶尚声盯了一会，发现但凡两个人进去的，后面过半都牵着手出来。然后买上一束花。

　　今天几号来着？叶尚声掏出手机看一眼。
　　十一月十一。
　　光棍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