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神》人间一念

6、邪气再失控

　　“小殿下，你可真是让我好找。”

　　看着这样的池渊，千允辰觉得十分陌生，无论是曾经想象的，还是这些天相处下来的，他都从未见过这样的池渊。

　　落长芝挡在千允辰前面，劝道：“池渊，你又被邪气控制了，冷静一点。”

　　“不用你多嘴。”池渊逼近二人说，“把他给我，我就当今夜没见过你们。”

　　“那恐怕不行。”落长芝态度十分坚定，“我们是领命下来的，神令不可违，这道理你是知道的。”

　　“神令不可违？”池渊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啊，神令不可违，所以我对天道下的命令从不违背…甚至最后，我亲手毁了自己在凡间的牵挂。可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这道旨意是错了，你对神界有恨我理解……可他呢，他有什么错？”

　　落长芝口中的“他”指千允辰，他不明白，与天道的恩怨，为何要把一个凡人牵连进来？
　　好歹也是曾经日夜陪伴，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但这个问题，池渊不想回答。

　　“……我不想伤你，把他给我，你可自行离开。”

　　落长芝摇头：“抱歉，我不能…也不会让。”

　　“那就得罪了。”见落长芝不肯让路，池渊也不再客气。折下树枝当武器后，便开打了。

　　一个用树枝，一个用折扇，明明都是朴实风雅之物，却打出了毁天灭地的气势。

　　交手几招后，落长芝看出池渊其实无心与他交战，而是只想带走千允辰。

　　于是落长芝退回千允辰身边，只要护着千允辰不被带走撑到郎成玉来，一切就还有转机。

　　“长芝，你非要如此逼我吗？”池渊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既然这样，那只好对不住你了。”

　　说罢，池渊丢弃手中树枝，挥手在空中画出一道符印。印成的那一刻，寒风夹杂着雪花冲入林霄，那层隔绝外界风雪的屏障消失了！

　　千允辰顿悟：“那层屏障是你加的？”
　　池渊承认道：“是。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大雪落下，林中温度骤降，池渊借着风雪的力量，画出了一道封印印记。

　　“本只想封你神力几个时辰，甚至怕你没有神力挡不住夜间寒冷特意在林中设下屏障，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池渊自嘲道。

　　池渊抬手解屏障的那一刻，落长芝便被定住无法动弹。不过落长芝并不担心，因为他知道这个池渊画的这个封印没有杀伤力。

　　他真正担心的，是此时邪气缠身，心神失控的池渊。

　　期间落长芝几次尝试唤他，池渊都没有回应。

　　就在池渊要将封印打在落长芝身上时，一柄利剑携破风声而来，强行打断了封印过程。

　　池渊微微皱眉，一炷香还没到，他居然就出来了。

　　郎成玉打着伶骨伞，从风中缓缓现身：“和你打了那么多年，要是连一个限制行动的封印都不能提前打破，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活了。”

　　“成玉，注意点，池渊现在邪气不受控制，你最好……”

　　落长芝还没提醒完，便见池渊瞬移至郎成玉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握伞的手。

　　郎成玉一时没反应过来，被池渊夺去了伶骨伞不说，还被他一掌打到落长芝面前。万幸没摔倒，不然脸就丢大了。

　　等郎成玉站稳脚跟，池渊便转动伞柄启动阵法。以二人的实力，被伶骨阵伤到的概率不大，但短时间内想要破阵也没那么容易。

　　无奈二人只能看着池渊把人带走。

　　池渊没有带千允辰回荒村，而是径直穿过树林，找了个能避风的山洞。

　　他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温柔，甚至有些暴力，千允辰几乎是被他拖拽着拉进去的。

　　进洞后，池渊一把将千允辰摔到石壁上。千允辰后背撞的吃痛，但没等他开口抱怨，池渊的吻便落了下来。

　　数不清的邪气顺着这个吻进到他体内，池渊只顾着发泄邪气，全然没有顾及到对方的感受。

　　等池渊侧头喘息时，千允辰已经几乎被吻的要晕过去了。

　　他靠在石壁上缓了片刻，抓住池渊的衣袖说：“池渊神君…你冷静点，别让这股邪气控制心神。”

　　“你知道的，我自己控制不住。”离开郎成玉和落长芝，池渊终于露出了真面目。而这还是在他已经灌了一波邪气到千允辰体内的前提下。

　　千允辰皱着眉问：“你压制多久了？”

　　池渊把头埋进千允辰颈窝，低声道：“这个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乖乖闭眼，安安静静的就好。”

　　炽热的气息打在千允辰脖颈上，很痒。
　　他突然就不想顺服了。

　　于是千允辰右手猛地发力，在池渊心口处结结实实打了一掌。

　　这一掌下来，千允辰竟发现自己灵力恢复了两分。

　　“我的灵力…莫非是因为成玉前辈那一掌？”

　　郎成玉曾以一掌之力送他离开荒村，想必是那掌中蕴含的神力化解了千允辰体内部分封印之力，使他能调动灵力护身。

　　但这掌的威力对池渊来说根本微不足道。

　　他只是后退半步，便上前抓住千允辰的手腕重新把人摁在石壁上。

　　更糟的是，他看见了千允辰手腕上的伤口。

　　池渊质问道：“这伤怎么来的？”
　　千允辰不答。

　　“不要以为你不说，我就猜不到。”池渊语气中带了几分怒气，“是你，是你沿途给他们留下的线索，对不对？”
　　话说到如此份上，千允辰索性不再隐瞒：“是。”

　　池渊又问：“这一路上你看似老实，其实一直在给他们留线索，是么？”
　　“……是。”

　　他轻轻抚摸着千允辰手腕上的伤口，心疼道：“千里路程，你怎么敢。”

　　“不至于。”千允辰低下头说，“我有分寸。”

　　池渊挑起千允辰的下巴，逗道：“连头都不敢抬的小殿下，我可瞧不出有什么分寸。”

　　千允辰撇过头，斥道：“趁你还醒着，赶紧解开我身上的封印。我既答应用灵力帮你压制邪气，就定会做到。”

　　谁知听到这话，池渊眸中的笑意突然没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副阴沉的样子。

　　“我若解开封印，小殿下是帮我呢还是帮他们制服我呢？”

　　“我……”

　　池渊俯身在他耳边说道：“更何况比起小殿下的灵力，我对小殿下本人其实更感兴趣。”

　　话音落，池渊便一个转身将人摁倒在地，无数邪气从池渊体内溢出，在周围游走片刻后全部涌到了千允辰体内。

　　与邪气一同入体的，还有池渊。

　　雪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在大雪的加持下，伶骨阵威力更甚。而郎成玉和落长芝都才被池渊封印过，眼下并不是全盛状态，只能勉强抵御阵法攻击，并不足以破阵。

　　就在两人手足无措时，一道红影迎着风雪落在阵外。

　　她俯身捡起伶骨伞，收阵后问：“怎么回事？伶骨伞怎么对着你们？”

　　“秋离姐！”

　　“别叫我。”秋离拿伞柄敲了下郎成玉的头，训道：“好心把法器借给你，你就是这么用的？池渊呢？”

　　“这个…长芝，长芝快解释一下啊。”

　　落长芝：“……”
　　我聋了，听不到。

　　秋离注意到落长芝的异样，转过头一边打量着他一边问：“欸？长芝，你怎么穿成这样？”

　　落长芝捂着嘴，瞪着旁边的人说：“你问他，他出的好主意。”

　　郎成玉挠头道：“我…我这不是想着池渊那家伙那么精，这样能出其不意嘛。”

　　秋离看着落长芝脸上的妆造，憋笑道：“确实挺出其不意的，长芝你这样都没揍他，真是不可思议，不愧是我们之中最温柔的神君。”

　　“别调侃我了，秋离，你怎么会在此地？神尊不是派你去临仙海了么？”

　　“是，不过我在临仙海一带并未发现异常，反而感应到小成玉一夜启动了两次伶骨阵，我实在不放心，便过来看看。这到底怎么回事，伶骨伞好端端的怎么对着你们起阵？”

　　郎成玉将今晚发生的一切告诉秋离，得知千允辰也被卷入其中，秋离倍感头疼：“一个池渊还不够，还加个小殿下，这回麻烦了。我看还是先回神界向神尊禀告此事，再做决定吧。”

　　落长芝：“我同意。他们此番离去还不知会去哪儿，茫茫人海，我们也实在无从下手。”

　　“好，那现在回神界。”

　　“等等。”郎成玉打断要开阵门的秋离说，“秋离姐，还有一事。”

　　一听郎成玉叫姐，秋离就知道没好事：“说。”

　　“此去不远有个荒废的村子，村里有不少剑痕，连着村外的一条水渠下都是村民的亡魂。他们在那里徘徊不入轮回，我怀疑这其中有问题。”

　　提起荒村，秋离脸色突变，忙道：“亡魂轮回这种事归鬼界管，我们神界不能插手，这规矩你是知道的。”

　　“可此事看上去已经很多年了，鬼界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奇怪吗？”

　　“这点倒真不奇怪。”落长芝插了一嘴，“鬼界的效率六界有目共睹，拖个百八十年不无可能。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拿下池渊，把小殿下送回皇城平息骚乱。不然再这么下去，陛下对小殿下的通缉令迟早得变成追杀令。”

　　“长芝说的对，我们先回去吧。此事……回头我通知鬼界一声，让他们派人来收拾即可。”秋离说。

　　郎成玉最后往荒村的方向看了一眼，说：“好吧，听你们的。”

　　三人原地开阵门回了神界，却发现此时的神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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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陛下：诽谤啊，我告你诽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