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瘾》画希

15、生病

　　清晨。

　　满天的乌云黑沉沉压下来，树上的叶子乱哄哄的摇摆，地上的花草却笑得浑身抖动。

　　突然哗哗下起了倾盆大雨，雷越打越响，雨越下越大，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多。

　　正在吃早餐的路海棠看着外面的景象——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兴义下那么大的雨。”

　　“这都还算好的了。”

　　院中积水排泄不及，变为水塘，风撕下的叶子，好像一叶叶小舟，摇晃着飘向出水口。

　　空中那豆大的雨点斜打在院子里的积水上，激起朵朵水花，继而又变成了一个个透明的白色水泡，好像戴着泳帽的健将，在游向远方中消失。

　　路海棠和沈宴站在门口——

　　宋睇在通过门缝看到门外积累的水，连忙叫住沈宴。

　　“阿宴，外面的水深，你背棠棠吧，女孩子踩水不好。”

　　宋睇不这么说，沈宴也本打算是要背着路海棠去学校的，但她这么一说，自己背她的理由就更充分了。

　　他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一旁的路海棠还在纠结怎么拒绝的时候，沈宴已经背对着她蹲了下来。

　　路海棠只好趴了上去。

　　宋睇把手里早就替她撑好的伞递给她，路海棠伸手接过，随后撑在了头顶上。

　　……

　　沈宴背着路海棠的这一路，被不少人看见。

　　等他们到学校的时候。

　　走进教室——

　　班上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着。

　　路海棠刚坐下，王甜甜就凑到了她的身边。

　　随后悄悄的和她说道：“沈宴背你来的?”

　　“你怎么知道?”

　　“都传开了棠棠。”

　　王甜甜刚到教室的时候也是什么也不知道，但听到前面的不少人都在议论，她耳朵又没聋，自然就是都听见了。

　　而且校园网上也有不少人在讨论沈宴和路海棠是不是已经在谈了。

　　所以不是传开了是什么。

　　带头磕cp的都有。

　　更让他们在意的是如果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搞对象，学校会怎么做?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他们是挺好奇的。

　　路海棠听王甜甜讲完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之后，她感叹道：“他们都没事情做?一天到晚的就知道八卦。”

　　王甜甜：“可能还真是闲着没事干。”

　　上课的铃声悄然响起，身边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

　　老王匆匆的走进了教室 ，到了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

　　下课后，寂静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在校园上空回荡。

　　很快就到了正午。

　　雨已经停了。

　　雨后的植物艳丽着或浓、或淡的春色，树木摇曳生姿、树影婆娑，柔和春日的阳光，普照着大地，像是绘画出一幅美丽的雨后春景图。

　　不知道大家从哪里得知操场上有老师与篮球队的正在进行激烈的比赛，没多久，操场的看台上就坐满了人。

　　宽阔的操场上——

　　路海棠看见沈宴他左手在一旁放着，保护着球。

　　右手娴熟地运着球，只见球如同与他手合二为一一般。

　　突然他加快了速度，推、拉、拨、勾，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之后将球完美地投入了篮筐。

　　等球再一次回到他手里的时候——

　　他调整好脚步，观察着四周，再看看手中的球，忽而一跃而起，手中的球翻滚着投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后，不偏不倚地又落在筐内。

　　“嘟——”，哨声一响，球进的一方发球，他如同闪电般绕过每一个防守队员，站在两分线与三分线之间。

　　沈宴停住脚步，双手将球高高举起，纵身一跃，又是一条完美的弧线，球又准确无误地投进了球筐，全场沸腾了。

　　发球，运球，传球，断球拼抢，华丽的弹跳，完美的进球，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对方寻不到任何罅隙突破。

　　成肯又将球传到了沈宴手上，只见他右手外翻，一个弧线，球从他的背后进入了左手，他的身体原地高高跃起，身子在空中□□，左手将球远远地送了出去，球从众人头顶飞过。

　　9，8，7，6，5，4……球进篮，当球落地的瞬间，比赛结束的哨声响起。

　　看台上静了一瞬，才爆发出尖叫声。

　　“啊啊啊，为什么成肯也这么帅了?”

　　“认真的男人都帅。”

　　路海棠和王甜甜全程坐在看台上观看着他们的比赛。

　　比赛一结束，他们就从看台走了下去，直奔操场中央。

　　而沈宴和成肯身边围满了很多人。

　　他们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原地等着。

　　不少人手里都拿着水想给他们，但就是没有一个人能送出去。

　　沈宴和成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随后来到路海棠和王甜甜的身边。

　　只见汗水在他们的脸上肆意的流淌，汗水完全浸透了他们的衣衫。

　　“我嘞个豆，把我社恐的毛病都给整出来了。”

　　王甜甜无情的拆穿他，“你不是一直都是社牛?”

　　成肯：“……”

　　看破不说破嘛！

　　路海棠把手里准备好的水递给了沈宴，旁边的成肯看到，转头就看向王甜甜，质问道：“我的水呢?”

　　王甜甜冲他翻了个白眼。

　　“自己买去！”

　　“王甜甜，你没有心！”

　　两个人活脱脱的和欢喜冤家没什么区别。

　　成肯见沈宴喝了几口后，像瞄准时机似的，迅速从沈宴手里把水给抢了过来，随后‘咕噜咕噜’的全部喝完。

　　见沈宴盯着他。

　　成肯笑嘻嘻的说道：“我是看你喝了几口后才抢的。”

　　如果没喝他可不敢抢！

　　说也说不过他，打也打不过！

　　唉，悲惨的人生。

　　……

　　下午。

　　雨过后夕阳如血，落红深秋叶树下泥土香，空气清新，天晴朗。

　　一整个下午，沈宴都没有回过教室。

　　而此时学生会——

　　沈宴坐在正中间的位置上，听着旁边的学生会成员进行自己的工作总结。

　　他在本子上记录着，写字十分认真，一撇一捺都规规矩矩的，力求完美，写出来的字既端正又精神，像一排排穿戴整齐的士兵在站岗。

　　他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一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玫瑰花瓣一样粉嫩的嘴唇，还有白皙的皮肤。

　　两侧不少学生会女成员怔怔的坐着，直着眼睛盯着中间位置上的男人。

　　沈宴神色严肃，语气认真。

　　“转眼间大家在学生会也都待了两年半了，目睹了学生会这些年的变化，也见证着我们的高中三年生活，一切都在变化，我和学生会也在不断成长，回想起这些过程，大家也有过怨言、有欣慰、也有感动。”

　　“而我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仍然可以认真的对待。”

　　……

　　结束后——

　　沈宴收拾好东西正准备走，身后有人叫住了他。

　　“沈宴学长。”

　　叫住他的正是上次拦住路海棠的那位女生。

　　“有事?”

　　只见那女生拿出一张信封。

　　随之而来的是她的告白。

　　“沈宴学长，那天你的身影从我身旁走过，清风吹起你飘逸的长发，令我如痴如醉，那一刻，我的心只为你剧烈的跳动着，我知道，我喜欢上你了，你能当我男朋友吗？”

　　沈宴：“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路海棠学姐吗？”那女生不依不饶的问道。

　　“是她。”

　　说完，沈宴不再管她，迈着步伐走了出去，身影渐渐的消失在那女生眼前。

　　沈宴回到教室的时候就看见路海棠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她两臂交叉，头斜枕在上面，侧着脸，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像蝶翅样的，覆盖在眼睑上。

　　外面一个世界的鸟雀鸣叫，她那里，只有轻梦若纱。

　　沈宴没有叫醒她，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路海棠旁边，任思绪飞泻，让温情满溢，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直到——

　　路海棠醒过来之后，看到的就是沈宴坐在她旁边正看着自己。

　　她的脸颊留下了淡淡的枕印。

　　“睡醒了？”

　　“沈宴，你怎么不叫我啊！”

　　沈宴：“看你睡的挺香的，没舍得叫你。”

　　“回家吧。”

　　……

　　黑，渐渐布满天空，无数的星挣破夜幕探出来，夜的潮气在空气中漫漫地浸润，扩散出一种感伤的氛围。仰望天空，求摸的星空格外澄净，悠远的星闪耀着，像细碎的泪花……

　　他们回到家后只见——

　　厨房里，一个身穿长裙的女人正在忙活着。

　　她那修长而又挺拔的身材，脸上时不时地挂着晶莹亮的汗珠，额头上渗出豆大的细密的汗珠。

　　听见门外的声响后，她迅速往外瞧了瞧。

　　“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

　　路海棠不好意思的说道：“是我不小心睡着了。”

　　宋睇听后，一脸担心的问道：“是不是在学校学习压力太大了?”

　　“还好。”

　　饭后——

　　他们坐在电视机面前，两眼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视屏幕，伴随着电视画片的不断变换，他们的脸上也露出不同的表情。

　　路海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揉揉松懈的双眼。

　　沈宴注意到她。

　　“困了?”

　　“有点。”

　　宋睇连忙说：“那不看了，都回房间睡觉吧。”

　　随后——

　　房间内，路海棠躺在床上渐渐睡了过去。

　　……

　　翌日。

　　这是一个明媚清新的早晨，细小的云片在浅蓝明净的天空里泛起了小小的白浪，晶莹的露珠一滴一滴地撒在草茎和树叶上，蜘蛛网上沾了露水，银子似地闪闪发光。

　　柔和的阳光透过窗外撒到路海棠的身上，地上，朦朦胧胧，舒适惬意。

　　不知道经过了多久，她睁开了酸涩的眼睛，感觉喉咙疼的要命，而且脑子里面更痛，随后艰难的起身。

　　他们像往常一样吃完饭后就一同前去学校。

　　一进校园，便会看见一栋栋高楼，那便是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地方，教学楼是用白色的砖瓦砌成的，一缕柔柔的阳光照上去，白砖变的闪闪发光，美丽极了。

　　教室里——

　　路海棠从早上开始就没和沈宴说过一句话，导致沈宴一直在琢磨是不是自己惹她生气了，所以才不搭理自己。

　　但又看到王甜甜和她说话似乎也没得到回应。

　　路海棠许久未开口，想了又想，怕被他们误会。

　　此时，沙哑着嗓子，干涩着发音。

　　“不是不理你们，实在是我的嗓子不允许。”

　　成肯打趣道：“妈耶，你这是抽了多少烟?声音比我的还沙哑。”

　　王甜甜拿起书‘啪’的一声拍在了成肯的肩膀上。

　　成肯：“王甜甜！”

　　“干嘛，少说话吧你。”

　　路海棠拿起被子刚准备喝水，就发现被子里空空如也，正打算起身去接水，一旁的沈宴直接拿过她手里的水杯。

　　“我帮你。”

　　没多久——

　　一杯满当当的水出现在了路海棠的面前。

　　“谢谢。”

　　路海棠看上去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玩弄着自己手指。

　　上课也没有任何精神，全程趴在桌子上，脸庞也逐渐的通红了起来，看起很难受。

　　沈宴一脸担心的看着她，随后伸手触摸她的额头。

　　很烫。

　　她发烧了。

　　……

　　沈宴和老王请完假之后带着路海棠回去了。

　　而此时的宋睇没有在家里。

　　路海棠发烧的时候，鼻塞口干，耳烧脸热，浑身滚烫，盖上厚厚的棉被，还直打哆嗦，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沈宴在路海棠房间给她喂完药之后，随后把湿毛巾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又接了杯水放在了她的床头，方便她醒来后好喝，随后直奔厨房——

　　他在厨房里面熬着粥。

　　神色非常的专注。

　　半晌。

　　沈宴端着碗粥再次走进了路海棠的房间里，路海棠躺在床上还没有醒，呼吸声浅浅的，睡相很好。

　　床头上的水已经凉透了。

　　沈宴轻轻的拍了拍路海棠的肩膀，语气也极其的温柔，“棠棠，先起来把粥喝了再睡好不好？”

　　路海棠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沈宴见状，拿开她头上的毛巾，把她扶了起来靠在枕头上。

　　随后他端起桌子上的粥亲手喂她。

　　路海棠小口小口的吃着，模样很乖巧。

　　没多久，一碗粥已经见底了。

　　沈宴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烫了，他又把路海棠扶好躺下，生病的路海棠就比较嗜睡，再加上吃了药的缘故。

　　中午宋睇回来之后，听到路海棠生病了，马不停蹄就要去照顾她，但被沈宴给拦了下来。

　　“她烧已经退了，也吃了药，现在还在睡觉。”

　　宋睇听后还是不放心的去路海棠房间内看了眼，还替她再掖了掖被子。

　　随后才离开。

　　*

　　路海棠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

　　夜晚有一种不一样的声音，似乎是微风与云的翻动，反而更衬出宁静的气息。

　　路灯的白光微微照映着一小片地方，远处是深深的黑暗，月亮在迷雾一般的云层里，朦胧地泛出诡异的光晕。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随后把房间的灯给打开。

　　伸手拿起桌子上的杯子起身去厨房。

　　她轻手轻脚的走进了厨房，随后拿起水壶开始烧水。

　　她就站在水壶旁边静静的等着。

　　而此时——

　　沈宴在房间内听到声响，随后出门查看。

　　看到的就是路海棠在厨房烧水的场景。

　　“我把你给吵醒了吗？”路海棠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沈宴，随后开口问。

　　沈宴走到她面前。

　　“不是”

　　而此时水壶的水已经烧开了，沈宴替她倒在了杯子里。

　　等杯子里的水不再那么烫的时候，路海棠迅速的把杯子里的水给解决完了。

　　“我喝完了，快回去睡觉吧。”

　　路海棠一边催促一边推着他走，直到把他推到房门口才停下。

　　沈宴：“盖好被子，晚安。”

　　“好，晚安。”

　　直到——

　　路海棠进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沈宴才关上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