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故事》悆于书

60、开学考试

　　夜晚变得越来越热，寝室的空调有些不抵用了。大家睡到半夜经常被热醒，爬起来冲进浴室洗个冷水澡回床上继续睡。
　　今夜的男高小窝灯火通明。明天开学考试，一屋子的人都在临时抱佛脚，恨不得把书里的字扣出来塞进脑子里。
　　翟阳翙面前的小风扇转得飞快，连带着纸页翻飞。他看书的速度相当快，能看出来是在增加印象，这样考试的时候没准能蒙对几道题，多踩对一些得分点。
　　一杯水落在了右手边，端杯子的手在灯光的照射下带上了一层朦胧感。
　　“还要看多久？”温有坐回椅子，拿起笔继续之前的计算。
　　翟阳翙喝了几口水，瞌睡虫跑了一些:“把这一课看完，估计就几分钟吧。”
　　温有点点头，手上的计算快得离谱，三两下把答案算出来，往卷子上一落，合上笔丢回笔袋。
　　“你呢？还看多久？”
　　“准备休息了。”温有慢慢收拾东西，整理桌面。
　　“好梦。”翟阳翙小声道。
　　温有不知道想到什么，笑了笑说:“我觉得不一定是好梦。”
　　翟阳翙轻笑两声:“直接预知明天的试题，或者周公入梦为你指点迷津。”
　　温有起身上厕所:“借你吉言，提前谢谢周公。”
　　翟阳翙摆摆手:“看我多爱你，明明我更需要周公。”
　　一旁带着耳机听英语听力王皓瑞扯下耳机，生无可恋:“我疯了，英语听力怎么这么难。那个男声怎么像嘴被胶水粘住了似的，是他的问题还是我耳机的问题亦或是故意设计成这样来营造一种口语交流的感觉。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新闻播报还这么糊呢？”
　　“我受不了了，这破试爱咋咋地吧，我睡了。”高卓羽关了灯选择躺平，“眼皮子都要睁不开了。看看人家蛋总，早早地上床睡了，这会儿梦都不知道做了几个了。”
　　翟阳翙:“他能上七百，你能吗？”
　　高卓羽:“……”
　　“靠！”高卓羽两下蹬掉拖鞋上床睡觉去了，“比不了一点！神仙的世界哪是我这种凡人能参透的。”
　　温有从后面阳台进来，经过翟阳翙时拍了拍他的背:“可以了。”
　　翟阳翙正在看最后一点，应到:“好。我也睡了，小王子加油。”
　　王皓瑞叹了口气，继续听英语听力。
　　翟阳翙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很晚了，但其实这个时间对于很多成年人来说才哪到哪。他想了想，给他哥发了一条消息。
　　翟阳临正靠咖啡续命加班，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拿起手机点开一看，是翟阳翙。
　　【小洋芋:忘了说，那天的事谢谢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字回复到:【不用谢，应该的。你和你那个朋友认真学习，其他的不用管。】
　　【小洋芋:他还不知道。】
　　翟阳临笑着摇头。
　　【别把人家当傻子。温义溪的儿子，一只脚在娱乐圈，这种小手段他会不知道？】
　　【小洋芋:总之谢谢。】
　　翟阳翙看着聊天界面，心里想着很多事。
　　那天因为玩游戏上了安中校园墙他就觉得不太对。不应该。那个时间点除了工作人员不会有人在这样一个没什么内容的游戏城，而且在整个过程中他没有看见任何一个有可能是学生的人。如果是他疑心病太重就罢了，但他看了那个爆料的账号，是个新号。
　　当天晚上，小吴哥给他发了一张截图，是一份被扼杀在摇篮的通稿。他当即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被这种操作给恶心了好一会儿。什么样的母亲才会给自己的儿子买双男cp的通稿。
　　温有很抵触娱乐圈，如果就因为玩了个游戏被温义溪晾到了网上顺势买个热搜造势，估计得恶心半天。
　　【我的嗓子很金贵:别想了，明天不是要开学考试？快睡了，哥给你盯着呢。】
　　【你怎么知道要考试？】
　　【我的嗓子很金贵:小王子说的啊，他说终于有一天能把翟阳翙踩在脚下摩擦了。】
　　翟阳翙:“……”
　　【他没了。】
　　【我的嗓子很金贵:快睡快睡，本来就已经退化成菜鸡了，再不休息好，真就被小王子踩在脚下了。】
　　翟阳翙发了一个“滚”的表情包，关了手机睡觉了。
　　那一夜，很踏实。
　　“请各位考生进入考场,按照考场座位号坐好,请各位考生将与本堂考试……”
　　“卧槽！我好紧张啊！”王皓瑞手忙脚乱地收拾桌面，听着广播里的女声居然有些发抖。
　　温有笑道:“身经百战的战士，不应该啊。”
　　王皓瑞:“我身经百战，归来仍是菜鸡。”
　　温有转眼看去，翟阳翙正趴在书山卷海中睡觉。他抬手推了推，说:“翟阳翙，考试了。”
　　翟阳翙动了动，换了一边脸继续睡。
　　“不考试了？”
　　“不考了，”闷闷的声音从男生臂弯里传出来，“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考。”
　　温有被他这幅样子戳中笑点:“起来了。坚持一下，去考场睡，你挡着人家考年级第一了。”
　　“谁这么狂……”翟阳翙直起身子，缓了缓神，开始收拾东西，“还年级第一，怎么不说他考省状元呢？”
　　温有伸出手指，按在他桌角贴着的考生信息上，点了点名字那一栏。
　　段姝媱。
　　行，人家还真是冲状元的。
　　“我的错，是我不配。”他三两下收完东西，把笔袋拿到手上，推着温有出了门。
　　“忘了问，4考室搁哪儿呢？”翟阳翙打了个哈欠。
　　温有指了指走廊尽头:“好像是14班。”
　　“怎么安排的，怎么这么奇葩呢？”翟阳翙无语道，“你呢？”
　　“我在楼下。”
　　翟阳翙拍了拍他的肩膀:“记得等我。”
　　“好。”
　　翟阳翙食指勾着笔袋自带的小绳，悠哉悠哉地往考室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么胜券在握，其实就是懒得挣扎躺平了。
　　安中高中部教学楼的设计很漂亮，长廊贯通东西，阳光盛的时候能铺满整条走廊。翟阳翙吸了吸鼻子，享受着沐浴阳光的感觉，整个人在光中变得透亮。
　　“诶，那是翟阳翙！”
　　“真的！本人好看很多！”
　　“……”
　　路过的人看见他，都会小声说几句，然后展现超高的回头率。
　　“哥！”王皓瑞从后面冒出来搭上他的肩膀，“怎么不等我？”
　　翟阳翙眼珠一转:“我们一个考室的？”
　　王皓瑞:“……”
　　小王子悲愤交加，大声控诉:“你的心里就只有你的数学、历史和温有，没有我！”
　　翟阳翙默默偏了偏头，拉开和他那大嗓门的距离。
　　“我昨晚就和你说了！我们一个考室！一个考室！翟阳翙！”
　　“哎呀，”翟阳翙推开他的手臂，“不就是没等你嘛，至于吗？”
　　“这是重点吗？！”
　　“淡定淡定，这么多人看着你要点脸。”
　　王皓瑞叹了口气:“翟阳翙，你把我伤透了，等会儿考完试不用等我一起吃饭，我要一个人静静。”
　　翟阳翙:“我已经约了温有，不会等你的。”
　　王皓瑞:“……”
　　“绝交150分钟。”
　　王皓瑞默默看着对方，几秒后，他头也不回地进了考室，坐到位置上。翟阳翙也坐到座位上，继续趴着补觉。
　　翟阳翙很后悔昨夜没有早点睡，现在的精神状况让他觉得自己考试中途可能会睡着。无所谓了，醒着也不一定会做。
　　他的脑子里开始格外混乱地闪现这些天疯狂背的知识。挟飞仙以遨游，师夷长技以制夷，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为裳，物质决定意识，副热带高气压带控制下……最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堂考语文，又迷迷糊糊检索出语文高考必背篇目。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错。在考试中途，他越写越困，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请出自己的恩公风油精往眼睛底下一抹，十几秒内，回魂成功。翟阳翙努力地睁着不停流泪的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了语文，在还剩四十多分钟的时候放下笔，趴上桌，偷偷睡觉。
　　等被考试终了信号铃惊醒时，翟阳翙梦都做了几个了。他睡眼朦胧地交了卷，收了笔，往外走去。
　　“我的哥！”王皓瑞等在门外，看见翟阳翙出来就抓住他的手臂，“你睡着了？”
　　“嗯。”趴在桌上睡觉真的很不舒服，翟阳翙睡得肩酸脖子疼。他抬手揉着后颈，原地踉跄一下找准路去吃饭。
　　“难受还是困？”王皓瑞焦急地问。
　　“困。放心，我写完了的。”翟阳翙安慰到。
　　“那就好，”王皓瑞放下心来，但又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至少睡了半个小时！做题速度这么快呢！？”
　　翟阳翙:“你初中没见过？”
　　王皓瑞怀疑人生了:“初中语文能和高中比吗？我初中语文还120呢，上了高中之后没一次语文上了115，每次都在最后两三秒停笔。天呐……事实证明，学霸出走一年，归来仍是学霸。”
　　“谢谢夸奖。走了！”翟阳翙同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下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