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故事》悆于书

143、你的眼眸

　　温有真的没想翟阳翙会带这么多人过来，一时间拿不准要不要跟着翟阳翙走了。
　　翟阳翙径直走到一辆车前，拉开后座的车门，侧身看向温有：“上车吧，不是去看烟花吗？人多才有气氛嘛。”
　　胡泠冬摇下车窗，探出头向温有招手：“温有！上车啊！出发！”
　　王皓瑞也从她身后探出头：“走吧有有！犹豫啥呢！”
　　温有笑了一声，冲他们拱拱手：“感谢收留！”
　　车启动了，一辆接着一辆往回驶。温有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一点一点后退，快成残影。这一趟的人，他只认识几个，但好像和他认识了很久一样。胡泠冬和其他人开了群视频，一辆车里叽叽喳喳吵得头疼。大家聊得都是一些日常琐事，好像根本不存在迁就谁、关照谁，想说就说，永远会有人接你的话。
　　温有拢了拢羽绒服，身上的疼痛还在，但已经不冷了。
　　这才是他渴望的亲情啊。
　　沿路的楼房和街道已经隐没与车后，驶出城市后就只剩路边的树和山，很单一，但足以治愈路人了。几辆车开着车灯，成了暗淡路途的移动的星光，小小的星光游动地唱着，一路向南。
　　“有有，”王皓瑞从副驾驶转过头，“大家想和你聊几句，可以吗？”
　　温有看了看肩头晕着的翟阳翙，说道“可以啊，说什么？”
　　萧爽打开左转向灯，第一个问到：“小朋友是叫温有？哪个有啊？”
　　温有：“拥有的有。”
　　翟溪：“哇，是个很温暖的名字。你成年了吗？”
　　温有：“翻年，2月份成年。”
　　萧凭放错了一个技能：“未成年？小翙子可以啊！”
　　温有抬手捏了捏翟阳翙的耳垂：“我撞了大运了。”
　　翟溪看着窗外突然洒进来的路灯白光，说：“温有，小翙是一个很柔软的人，他没有你想象的那般闲云野鹤。可以的话，多宠宠他吧。”
　　萧爽：“我看好你们哦！”
　　车驶过了漫长的黑暗后进入了热闹又温暖的悯因镇。乡镇真的相当有年味，挨家挨户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对联和窗花年画。屋门大开，一家人围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小孩子提着纸灯在街上疯跑，路过其他孩子玩摔炮，就停在旁边围观。广场上还是有跳舞的阿姨，音乐奏得相当喜庆。
　　“嗯......”翟阳翙从温有的肩膀起来，揉了揉眼睛，“我睡着了，没流口水吧？”
　　温有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没。”
　　翟阳翙看向窗外，发现已经热闹起来了：“到悯因镇了。”
　　王皓瑞摇下车窗，冲外喊道：“六姐！你家旺福又在偷鱼吃了！”
　　“呀，小皓儿回来啦，谢谢你的提醒。你个死猫儿！又在偷吃老娘的鱼！”
　　温有看着王皓瑞一路打招呼，有些惊讶了：“这里的人，你们都认识吗？”
　　胡泠冬驱车驶出了闹市，选择走人流量较小的路：“都是乡邻，大多都是相熟的。”
　　好难得啊，这样和气的一条街哪里好找？
　　翟阳翙捏住温有的脸摇了摇：“哎呀，你又在想写什么啊？”
　　温有被他捏住脸，说不清楚话：“我在想......”
　　“砰——”
　　话音断了，替代它的是响彻天际的烟花。
　　本就绚丽的悯因镇瞬间被璀璨的烟花笼罩。从地面奔向天空的烟火拨云而上，在人声鼎沸中幻化成千万流光，尽情点燃云河与人海。地面的人，不管男女老少，不管这一年经历了什么，不管此刻正要去做什么，不管有没有心情抬头看一看天空，在那个瞬间，眼睛里都撞入了繁星灿烂。这一多烟花转瞬即逝，但一朵接一朵的烟花相继在天穹绽开，将这一角变成流彩的花海。
　　声势浩大，热烈自由。
　　烟花是浪漫的表达，象征着期许、幸福与未来。
　　几辆车的车窗不知道什么时候全放下去了，一行人像是约好一样冲着窗外大喊。
　　“新年快乐！”
　　祝福的欢呼声淹没在震耳欲聋里。
　　王皓瑞趴在窗户上，感受着过脸的夜风，用尽全力呼喊：“家人们，又是一年了！万事如意！”
　　后面跑车里的孩子们也跟着附和：“新年快乐！”
　　胡泠冬笑着继续喊：“新年快乐！”
　　“万事如意！”
　　“万事如意！”
　　“平安喜乐！”
　　烟花越来越盛大，一阵接着一阵，永远燃不尽似的，如同在高调地宣示这一场祈福永远不会结束。
　　“温有！”翟阳翙的头发被风吹得很乱，一张脸也吹得冰凉。他看着温有，面对着烟火，烟花直落入他眼睛，灵动的眼眸流动着光彩，“新年快乐！”
　　温有愣了愣。感觉我的眼睛也有星河流动了。
　　“新年快乐。”
　　翟阳翙笑着看回美丽的天空：“烟花转瞬即逝，但它短暂的盛开却带给欣赏的人泯灭不了的惊艳。”
　　“你和烟花很像。绽放光芒的那一刻，但凡见过，就忘不掉了。”
　　翟阳翙说话的神态很灵动可爱，说出的话也温柔暖人。没有人能拒绝心爱男生的注视与表白，温有很想吻他，非常想，迫切地想。
　　烟花停了。
　　温有凑在窗边又吹了一会儿冷风，脑子足够清醒后准备关上车窗，也就在那一刻，烟花又一次声势浩大地冲入云霄。
　　这一次，温有很快转过头，在烟花的呼喊到来之前抢先对翟阳翙喊道：“新年快乐！我爱你！”
　　翟阳翙愣了愣，随即喊道:“新年快乐！我爱你！”
　　少年的爱永远和烟花一样，不求恒定，但求轰轰烈烈。
　　他们踩着烟花的声响回到了旸谷。翟阳翙带着温有绕开长辈们直接去了自己房间，那急迫样看得哥姐几个啧啧称奇。
　　萧爽拍了拍翟溪的肩膀，凑上去咬耳朵道：“小朋友真可爱。”
　　翟溪宠溺地摇了摇头：“早恋啊，现在的小孩子，真是......太大胆了。”
　　萧爽：“哎，小翙已经是成年人了，能分得清轻重。而且翟阳临肯定已经把过关了，他走眼过吗？”
　　翟溪感叹道：“真的勇敢啊。”
　　萧爽摆摆手：“与其说是勇敢，不如说是通透。人活一辈子，就应该为自己而活，只要不违根本，自己想干什么就大胆去干，想爱谁就大胆去爱，别人的指指点点都是狗屁！”
　　萧凭路过她们也来了一句：“我倒是佩服他们，不是所有人都敢大声说爱的。”
　　翟溪：“话说，小温有是和小翙住一起吗？”
　　萧爽：“不然？”
　　萧凭：“呃......血气方刚的小情侣，能住一起吗？”
　　所有人沉默了。
　　萧爽摸了摸鼻子：“应该......不会乱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