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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此夜良辰 ...

  •   翟阳翙撑着秋千,昏昏沉沉的意识往更深处跌落。原本就是借着醉意强打着精神同温有说了一番话,被人摁着亲了好一会儿后脑子更加转不动了。他微微仰起头,抬手擦去眼睛里的水雾,又用力眨了眨,想要借着月光看清对面人的脸。

      这一连串的动作再一次助长了温有心中的那团尚未灭去的火。他抬起手臂重新将人抱住,低头欲再次吻上去,结果被翟阳翙抬手抵住。

      翟阳翙深吸一口气,短暂地回了回神。他用清明了一些的眼睛看了温有一眼,然后就放下手,闭上眼睛,好似只是确认一下眼前的人是谁,然后便默许了对方的动作。

      不管他是不是这个意思,落到温有的眼睛里就是这个意思。温有一边用左手搂着翟阳翙的腰将人牢牢揽住,一边用右手轻轻掐着他的下巴将脸稍稍抬起,然后低头覆上已经红肿的唇。

      这一次怀里的人要配合很多,甚至乖乖地张开双唇任由他深入。

      温有的理智逐渐烧光了。如果说之前的偷吻他还带有一丝负罪感,此刻的拥吻就真的是完全忘情了。

      而意识混沌的翟阳翙就更不可能存在理智这种东西了。他从起初的本能躲避到主动地迎合,最后甚至用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将温有扑倒,枕着清辉与花木香,躲在漂亮的秋千上,然后狠狠地咬上温有的颈侧。

      颈侧的刺痛让温有的意识回笼,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醉酒少年,他后悔又无奈地伸手将人抱住,心想:完蛋了。

      又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温有终于舍得坐起来,将翟阳翙搂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包厢里的众人还在吃吃喝喝,完全不知道就在不远处的赏风台刚刚结束了一场少年的冲动。王皓瑞带着蛋糕走了一圈,发现少了几个人。

      “胡泠冬,我哥和有有呢?”
      胡泠冬冲外面努了努嘴:“他们说要去赏风台,去了得有好一阵了。”

      “哦。”王皓瑞放了两块蛋糕在桌上,“我先放在你这里,等他们回来记得给他们。”

      胡泠冬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王皓瑞回到自己的位置,看了一圈后问到:“谁见着薛琳了?我看见她来了的啊?”

      杨成岳回答到:“她去找她妹妹了。”

      王皓瑞愣了愣:“她还有一个妹妹?”

      杨成岳点头道:“嗯,隔壁一班的薛琅就是她妹妹。一班现在就在隔壁开派对。”
      王皓瑞:“啊?薛琅是薛琳的妹妹?”

      “什么?”忙着玩游戏的高卓羽分过来一点注意力,“什么妹妹,谁家妹妹来了?”

      王皓瑞:“薛琳的妹妹。”

      方臻愣了愣:“薛琳还有妹妹?怎么都没听说过?”

      王皓瑞也很惊讶:“是啊,从来没听她说起过。妹妹在哪儿呢?”

      杨成岳指了指隔壁:“一班。”

      高卓羽:“薛琅?”

      方臻几人面面相觑。

      “这......”丁一鸣挠了挠头,“有点出乎意料啊。”

      薛琅是一班数一数二的学生,一直稳居年级前五,状态最好的时候连段姝媱都能感觉到压力,在英语学科上一直独霸年级第一,人缘也很好,而薛琳......她很努力,连一班的卷神都卷不过她,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在成山的作业下还能给自己增加练习。至于人缘,不是他们搞孤立,而是她自己真的不太合群,平时闲聊她从来不参与,班级小聚能避则避,这次来参加王皓瑞的派对也是因为李木涵的极力相劝。

      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这两个人可能是姐妹,但如果是姐妹,没道理平时面都不见吧?

      “那个......”王皓瑞将礼物递给杨成岳,“大岳,你帮我转交一下。”

      杨成岳:“好。”

      “王皓瑞!”翟阳临站在门口,也不管王皓瑞在不在就大声道,“哥有事,先走了!”

      “诶!好!那个,要不要我找人送啊!”

      “不用!你欢姐送我!”

      翟阳临这一走,王皓瑞才意识到已经挺晚了,忙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散了吧!”

      说完,他开始挨着询问回家方式,给原先自己开车过来却没忍住喝了酒的安排代驾。突然,兜里的手机响了。他腾出手查看消息,是温有发来的。
      【种花小温:翟阳翙喝多了,我先带他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别待到太晚。】

      王皓瑞打字回到:【好。不过你俩的蛋糕我就给其他人啦!】

      收到王皓瑞回复,温有将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垂眸望向灿如白昼的市区。

      江南一角是繁华大都市里难得的一处安静,当初开发商选择在这里建造这样一座风雅小院实属慧眼独具。不过安静归安静,并不妨碍它有夜场。王皓瑞他们散场已经很晚了,但整个江南一角还四处洋溢着乐声和说话声。

      温有坐在赏风台的栏杆边,手里摩挲着从秋千上摘下来的藤叶。吹了这么久的风,再怎么热血沸腾也冷静了。他一边盯着秋千上睡觉的少年,一边思考该怎么办。能怎么办呢,亲都亲了,就算第二天翟阳翙断片了,不记得了,看见自己嘴唇肿成这样,怎么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该一时冲动啊......

      温有将藤叶扔向半空,起身走到秋千前。少年熟睡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上了花瓣,随着他的呼吸在月光下沉浮。

      他伸手推了推翟阳翙,轻声道:“翟阳翙,醒醒。”

      翟阳翙“唔”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什么事啊......”

      温有笑了笑:“我们该回去了。”

      翟阳翙慢慢坐起来,敲了敲脑袋:“我头晕。”

      温有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回家后兑点蜂蜜水喝。”

      “嗯。”翟阳翙点点头。

      两人从江南一角慢悠悠晃出来,约的出租车也到了。翟阳翙一上车就无比自然地靠上车窗准备睡觉,温有跟着坐进后车座。
      “元和街星河汉庭,麻烦了。”

      尽管是半夜,路上的车辆也不见得少,加上一个接一个的红绿灯,司机开得再稳当,断断续续的刹车也将翟阳翙折腾得半死不活,下车的时候人都是飘的。温有艰难地将人带上楼,站在房门口一顿翻找,找得温有都怀疑这人根本没带钥匙了,才从一大团五颜六色的麻绳里掏出一把银色钥匙。

      终于将人送回家了。

      温有松了一口气,摸黑打开灯,将翟阳翙扶到沙发上,自己也倒上去歇息。

      就这么一趟,温有给自己整出一身汗。真是奇了怪了,以前翟阳翙也不是没醉过,也没像今天这样站不稳坐不稳,走路打漂啊?

      数学满分的温有在一晚上的折腾下早就逻辑崩盘,哪来的心思想这档子事。他站起来,想要去厨房给翟阳翙兑一杯蜂蜜水,环视一圈后人都木了。因为这里除了书柜还是书柜,根本没有厨房这玩意儿。

      看着这文化气息浓厚的房子,温有觉得自己在上车前做的十几分钟的思想斗争无比可笑。温有啊温有,让你假正经,看吧,还不如将人往自己屋里拐呢。

      “翟阳翙,别睡了,你家有没有蜂蜜。”

      翟阳翙勉强睁开眼睛,道:“你觉得呢?”

      温有哭笑不得:“那你最开始怎么不说?”

      翟阳翙觉得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你上我家是、是要找蜂蜜啊。”

      温有:“我上你......得了,解释不通。那怎么办,这么晚了我上哪儿给你找蜂蜜啊。”

      翟阳翙笑着摆摆手:“那就不喝了。”

      温有挑了挑眉:“决定做得挺潇洒,明儿返校,一大早的车,翙哥,您挺有魄力。”

      翟阳翙坐起来,干脆利落脱了鞋袜,光着脚就要往卧室走。

      “我睡觉去了,晚安。”

      温有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一个使劲将人推回到沙发上,然后抬脚将不远处的拖鞋踢过来。

      “穿鞋。”

      “哦。”翟阳翙将鞋穿上,坐在沙发上不耐烦地看着温有,却又乖乖地等他的下一个指令。

      温有:“......”

      不得不说,此时此刻的翟阳翙特别可爱,一脸倦意却被强行打断回床,眼皮都要睁不开了还是强打着精神听他说话。

      温有控制着自己的眼神不往他的嘴唇上移动,笑着问:“热水壶在哪?喝杯热水再睡。”

      翟阳翙指了指阳台。

      温有走过去,从阳台的玻璃桌上拿起热水壶,就近找了一个插座将水烧上。等水开的时候他去卫生间给翟阳翙放好一池热水,然后回书厅叫他去洗脸。不知道他在里面磨蹭什么,等人回来的时候,温有已经将水倒上,放在书桌上冷着了。

      “喝完了就去睡,我回去了。”温有把水杯往书桌中间推了推,嘱咐一句后就准备离开。

      “你要走?”翟阳翙突然出声问到。

      温有愣了愣:“不然?”

      翟阳翙抱着胳膊靠在墙上,看向温有的眼睛认真且直白:“你留下来和我一起睡啊。”

      温有半晌说不出话。

      “不然?”翟阳翙笑了,“这么晚了,不麻烦?”

      其实就算我走回去,也用不了多久,还能认真想想明天怎么跟你解释今晚的事。

      温有坐在沙发上,看着翟阳翙慢慢走过来坐到自己旁边,然后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吹一口气喝一口。

      这人到底醉没醉?

      温有:“明天返校,我总得回去收拾东西吧。”

      翟阳翙撇了撇嘴,像是嫌弃水冷得慢。他将杯子放回去,然后往沙发上一仰,看着天花板慢悠悠地说:“明天返校,所以你今天晚上把我的嘴亲得活像吃了一吨的辣椒?”

      很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温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过去斟酌过来还是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你是针对什么说的对不起,”翟阳翙枕着胳膊,相比起温有的窘迫,他倒是自如很多,“是你趁着我醉酒亲我,还是把我嘴亲肿了。”

      温有:“……都是。”

      翟阳翙轻笑一声:“嗯,你向我道歉,然后呢?”

      温有背靠上沙发,抬起胳膊压在眼睛上:“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翟阳翙乐了:“那我要说绝交,你就真和我绝交了?”

      温有:“……还是得挣扎一下的。”

      温有将眼睛盖住,让自己陷在黑暗里。他的声音听着镇定自若,其实内心早就乱成一锅粥。

      “温有,如果我不来这么一出,你是不是就要编个谎话把这事儿揭过?”翟阳翙的声音从黑暗里传来,不像往日那般泠然若山泉,带了一丝低哑和酒气,很是好听,“还是说你觉得我真就醉得连有人偷亲我都不知道?”

      “哦,不对,你那都不叫偷亲了,就差用力咬了。”

      温有的脸烧得滚烫,做坏事被当场抓包的羞耻感将他淹没。

      “你在害羞啊?被亲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温有的脑子嗡了一声,他突然生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感觉。这算什么?尴尬到极点顿悟了人生吗?

      “如你所说,我就是亲你了,你想怎么样?”

      突然,他挡住眼睛的手腕被擒住。翟阳翙直接攥着他的手腕,顺势将他按到沙发上,然后用胳膊抵住他的胸口让他动弹不得。

      温有很后悔不久前用胳膊挡住眼睛,此刻被翟阳翙按住手腕压在沙发上,什么也看不见,一颗心瞬间就飘起来了。

      “温有,我以为在你亲我的时候我没有反抗足以证明我的态度,但你好像不这么觉得。”翟阳翙看着温有僵硬地躺在沙发上一动也不敢动,觉得他在这一方面真的踌躇到可怕,“正好刚才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了不少,我就把态度表现得再明白些。”

      “温有,亲我可以,但是得负责。”

      温有呼吸一滞,随即颤抖着声音问:“怎么负责?”

      翟阳翙笑着拉开温有的手和他对视:“你确定要听我的想法?”

      温有的脑子里非常不合时宜地闪过云上金乌的一辆辆法拉利豪车。

      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翟阳翙突然一个翻身滚下沙发,温有被他拽着直接扑到他的身上,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自己的脖子便被勾住往下压,于是他忙不迭地伸手撑住地毯。

      沙发不高,当初翟阳翙买它的时候就考虑到自己可能看着书就睡着了,不留神就会滚下沙发,所以这一摔并不痛。

      他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人,笑得格外灿烂:“我觉得你今晚的行为属于标记和独占,巧的是我也很喜欢。但是小温有,明天上午返校,我这嘴可能一晚上就消肿了。”

      温有眸光暗了暗,哑着嗓子道:“所以呢?”

      “所以,”翟阳翙微微抬起头,“你是想看我自己咬破它,还是看它被你咬破。”

      “趁着年轻,要疯一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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