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雨如酥》深海与月光

33、033 爱的人不沉默

　　在细雨弥漫的朦胧夜色下，两人终于正视了彼此的内心。

　　清晨，姜苓被溜进窗帘缝隙的阳光叫醒。

　　姜苓躺在床上，稍有愣神，随即起床去到客厅。

　　空无一人的客厅，她难掩失望。

　　昨晚她和陆淮舟都淋湿了，回到公寓，两人虽有摩擦出火花，但什么都没发生。

　　可她没有抗拒彼此亲昵的靠近，甚至最后是在陆淮舟怀里睡着的。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姜苓回过神来，去卧室接了李思瑶打来的电话。

　　“昨晚怎么样？”

　　姜苓怔了一下，这才想起昨晚她换掉湿透的衣服后，李思瑶有打来电话，但她听到了陆淮舟的声音后迅速挂断了电话。

　　“我刚起床，”姜苓习惯性的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餐桌上，一边倒水，一边说：“没发生什么。”

　　“怎么会呢？你们俩这不都……”

　　姜苓端起杯子打断道：“嗯……昨晚太困了，所以……”

　　话还没说完，玄关处忽然传来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下一秒，姜苓就和陆淮舟对上了视线。

　　“所以什么啊？你们俩昨晚应该是干柴烈火、激情四射才对啊！”

　　“咳！……咳咳！！！”

　　姜苓呛的眼睛都红了，赶忙朝餐桌走去。

　　李思瑶在电话那头浑然不觉，继续说着——

　　“是不是陆淮舟有什么问题啊？他要是真有问题可不行！你得为你后半辈子的幸福考虑啊……”

　　姜苓挂断了电话，脸颊早已经像红透的灯笼，拿着手机就躲到卧室去了。

　　几分钟后，卧室的门被敲响。

　　「叩叩。」

　　姜苓背靠着门板，脸上的温度还没褪去。

　　门外是他压着笑的声音。

　　“不饿吗？我买了早餐。”

　　姜苓清了清嗓子说：“晚点再吃……你不是走了吗？”

　　她记得今天Tracy是今天早上的航班。

　　“早上起来看家里没有吃的了，所以出去顺便买了一些菜，中午你想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姜苓忍不住开门问他：“你不去送Tracy吗？”

　　陆淮舟靠在门边反问：“我为什么要送她？”

　　姜苓有些欲言又止。

　　“来吃饭吧。”

　　原以为这个话题会这样翻篇，没想到两人面对面吃早饭的时候，陆淮舟直接了当的说起。

　　“自从Tracy来了之后，你对我的态度就变了，后来我才意识到是Tracy的问题，早在新加坡分部的时候，她就在公司内部说过一些不切实际的话。”

　　姜苓吃着金枪鱼三明治的边角，小声问：“那你这几年有没有交往过？”

　　问完就有些后悔了。

　　“没有。”

　　姜苓下意识抬头看他，又想到李思瑶那句话。

　　见姜苓莫名的脸红，陆淮舟猜到她在想什么，低咳两声说：“没有李思瑶说的那种问题，我很正常。”

　　姜苓紧抿着唇，憋着笑点头：“嗯，我相信……”

　　两人的视线不经意的撞在一起，明明空调温度开的很低，但还是让人觉得燥热。

　　“姜苓。”

　　“嗯？”

　　“我们可以在一起吗？”

　　闻声，姜苓脸颊一阵滚烫，“我们……”

　　手机在一旁震动，是提醒事项。

　　「后天早上9点，民政局领离婚证。」

　　一个月的冷静期，终于要到了。

　　姜苓很想立刻回应，可理智让她不得不将两人的事放慢节奏。

　　“后天周二，我要请假去民政局。”

　　说完这句话，姜苓低头吃着最后一口三明治，听着陆淮舟说：“我送你去。”

　　姜苓下意识想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她没做过亏心事，也不怕肖骏知道她和陆淮舟即将在一起的事情。

　　“好。”

　　***

　　虽然两人没有非常明确如今的关系，但也算有默契的共处。

　　相比起和肖骏三年来的拘谨别扭，姜苓在面对陆淮舟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又找回了当初的自己。

　　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和陆淮舟说心事想法，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小事，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

　　尽管公司没有规定不允许办公室恋爱，但姜苓还是希望在公司要正经严肃一点。

　　陆淮舟很尊重她，只不过……

　　“陆总，名成建材的陈经理想约你下午三点……”

　　“可以，”陆淮舟手肘撑在桌子上，忍不住叹气说：“不是说没有其他人的时候不叫陆总吗？”

　　“好的陆总，下次我一定改。”

　　姜苓嘴角抿笑，拿着记事簿转身出去，不忘回头说：“那就约三点了啊，我去回复他们。”

　　坐回工位，姜苓立刻给刚才的名成建材确定的答复。

　　听筒刚放下，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肖骏打来的。

　　姜苓昨天提醒他明天周二要去民政局，所以把他从黑名单里拉了回来。

　　姜苓拿着手机起身到走廊拐角去接，“有事吗？”

　　听着姜苓疏远冷漠的语气，肖骏心里五味杂陈，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没什么事，就是想问你最近好吗？”

　　姜苓皱眉，冷声提醒他：“肖骏，你应该摆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马上就没关系了。”

　　“我知道，昨天晚上看到你发的消息，我其实挺后悔的……”

　　“够了，别再说了，我在上班，明天请你记得准时到！”

　　姜苓毫不留恋的将电话挂断。

　　她对肖骏本就没有感情，婚姻走到这一步，她没在心底记恨过肖骏。

　　但如果肖骏婚内出轨后，又谈什么后悔，这对谢欣来说也是很讽刺的事情。

　　而这些，明天过后，都将与她无关。

　　***

　　周二，早上七点。

　　姜苓洗漱出来，发现陆淮舟已经来了。

　　上午她要去民政局领离婚证，下午两点的飞机要去南城出差，所以她和陆淮舟这个上午都是休息时间。

　　锅里是胡椒猪肚鸡汤面，整个屋里都是香气。

　　“不是说八点半来接我吗？”

　　陆淮舟手拿锅铲，有些不自然的辩解道：“早上容易堵车。”

　　姜苓抿着笑附和他：“哦~”

　　虽然离婚是她的事情，但陆淮舟肉眼可见的比她还紧张。

　　简单洗漱后，姜苓甚至没有化妆，最后是在车上涂的润唇膏。

　　车子停到民政局门口时，还差十分钟九点。

　　姜苓背着包准备下车，又想到什么，“你要不要去附近转一下？我看网上说可能要半个多小时。”

　　她已经提前约了号，担心肖骏会迟到，所以她约的时间是九点二十。

　　陆淮舟自然明白姜苓的意思，目送她走上民政局的台阶，直到看不见才启动车子离开。

　　不出意外，肖骏真的迟到了。

　　姜苓坐在长椅上，低头翻看着手机邮箱里的文件，余光瞥见肖骏，这才不紧不慢的收起手机。

　　“对不起啊，我有点事来晚了，今天还能领吗？”

　　肖骏的表情有些奇怪，姜苓懒得琢磨，拿出取得号说：“我猜到你会迟到，所以特意约晚了二十分钟，下一个就是我们了。”

　　肖骏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搓搓手心在姜苓身旁的空位坐下。

　　姜苓拿着包起身，走到长椅的对面站着。

　　“姜苓，你最近过的好吗？”

　　“你不用关心我的事情。”姜苓淡声说着，抬手看着时间，已经九点半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

　　“姜苓，这些日子我反省了好多，是我做错了，我错的太离谱了。”

　　闻言，姜苓这才把视线落在他身上。

　　衬衫满是褶皱，西裤也松松垮垮的，下颌的胡须像是几天没刮过了，整个人看起来瘦了一大圈，全然没有几个月前的精气神。

　　“肖骏，你也马上要当爸爸了，过去的事情就没必要再提了，今天离完婚，你和我都要开始各自新的生活。”

　　听着姜苓说这番话，肖骏心里不是滋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叫号声打断。

　　「1103请到3号窗口——」

　　姜苓稍稍松了一口气，迈步走着说：“走吧。”

　　肖骏坐在长椅上犹豫了几秒，知道这一切都没办法挽回，也只能跟上去。

　　一刻钟后，离婚证一人一本。

　　姜苓只是看了一眼，确定信息无误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而肖骏又被谢欣打来的电话耽误了几分钟。

　　等肖骏出来的时候，已经没了姜苓的身影。

　　走下台阶，谢欣又打来电话。

　　肖骏没什么好气的接起：“又怎么了？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在民政局！”

　　“肖骏，你什么语气啊？你们家是不是以为我好欺负啊？前两天你爸妈在饭桌上说的胡话，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说话啊肖骏？！”

　　肖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刚想回她就看到马路对面是陆淮舟的车。

　　他眯着眼睛快走几步下了台阶，刚好看到姜苓坐在副驾。

　　没等他追上去，车子就开走了。

　　“肖骏，你别以为不出声这事就过了，彩礼的事先不说，你爸妈这么不尊重我爸妈，你们家必须登门道歉！”

　　听着手机那头谢欣咄咄逼人的语气，肖骏望着车尾气，心里那叫一个不痛快。

　　“道什么歉？我告诉你谢欣，要不是你当初勾搭我，我现在也不会离婚！”

　　谢欣愣了一拍，立刻骂道：“肖骏你真TM不要脸！一个巴掌拍不响的事，你现在全怪到我身上？你快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呢？”

　　“还有，你爸妈也是狮子大开口，咱们俩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还敢要我家出三十万的彩礼？我已经和我爸妈说了，彩礼我一分不会出！你爱结就结，不结拉倒！”

　　“肖骏！你——”

　　电话那头的谢欣突然没了嚣张的气焰，声音发颤的叫着：“肖、肖骏……我肚子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