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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身份暴露危机 ...

  •   啪!

      一声脆响引得严无丰与凌子翊双双回头,贝伽盈面颊微红,她举着手掌略显尴尬,放下不是,不放也不是。

      凌子翊盯着她明显更红的左半边脸瞧了瞧:“你做什么?”

      她下意识用那只举着的手掌摸了摸稍有些发红的左脸,两颊越发滚烫起来。

      “没,没什么......赶蚊子。”她支吾着随口扯了个谎。

      两人交谈亲密,全无间隙,倒没有别扭的样子,旁人看来,她能与常年保持冰块脸的凌子翊有说有笑,必定是关系非常。

      严无丰眼底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他淡声道:“既有事禀报,便一起过来吧。你,一起来。”

      他盯着贝伽盈,直盯得她浑身发毛,预感不妙。

      她不知所措地与凌子翊视线一对,又求救般地望了望更不知所以的身后几人,最后也只好认命地跟着严无丰进了演武堂内室。

      没办法,谁叫在沂水他拳头最硬呢。

      贝伽盈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跟着,连凌子翊这种不可一世的在严无丰面前都得像捋顺了毛的狮子般乖顺听话,更不必提她这个披着假身份的黑户了。

      只是,他们师徒俩商议机密要事,何必非得拉着她这个外人?也不怕她把秘密听了去吗?还是说,严无丰根本存了不轨之心,她越想越怕,脚步愈发沉重。

      演武堂内室。
      闻得掌门驾临,堂主林若来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老面孔曾学义。
      他躬身行礼,“掌门亲临,有失远迎。”

      严无丰“嗯”了一声:“借你地方一用。”

      凌子翊先人一步,禀报道:“师尊,暮晚镇传来和安堂弟子消息,这......”他觑了一眼一旁殷勤随侍的林若来。

      林若来狐狸一般精明的人,一眼便知会意思,“掌门,既是与子翊有要事相商,还容我等闲杂......”

      凌子翊垂下眼帘,林若来眼色厉害,若能就此将此屋内的旁人都一并请出去便是最好的。
      连带着在他后面磨磨蹭蹭的那一个。

      贝伽盈停在足足高至小腿的门槛前面动摇起来,她甚至有了当场逃跑的念头。

      要知道,黎阳可是沂水的死对头,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被掌门抓个现行,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时候,该认怂还得认。

      “愣着干什么?还不进去。”
      她踯躅不前之时,后背却被人猛地一推,她踉跄着迈进了内室,回头一瞧,严子若高昂着头颅进了来,路过她旁侧还不忘斜瞥一眼。

      贝伽盈胸口堵住一口浊气,难不成她八字与这严子若犯冲,她偏得要处处与她作对。

      接着紧随严子若之后,进门来的还有秦洛,凤岳。

      “你怎么也......”贝伽盈见到凤岳,十分震惊。
      凤岳眨眨眼,朝她做了个“嘘声”的手势。
      贝伽盈不禁泪眼盈盈:“亲人呐。”

      俗话说,锦上添花不稀奇,雪中送炭见人心,此时,凤岳在贝伽盈心中的形象无疑又高大了几分。

      她给自己打了打气,坚定心神,缀在最后走了进去。

      严无丰坐在高位,冷眼瞧了瞧这一屋子站着的人,最后脸朝向秦洛道:“都来做什么?”

      浩浩荡荡的一行人打断了内室几人的谈话,秦洛折扇一展,他抖动着扇面,上书一段墨宝,“自在就好”,一看便是他本人的手笔。

      “师兄,你这一闭关就是数月,今日才得见真容,怎么能独独召见子翊呢?怎么,是我这个老家伙不配了。”秦洛嬉笑道。

      他表面上倚老卖老,话里却全无长辈架子。

      严无丰向来是懒得搭理这个整日无所事事只求享乐的师弟的,他摆了摆手,话锋一转:“和安堂的事不急,要紧的是另一桩。”

      他扫视内室一圈,眼神制止了正欲离场的林若来等众,“既是都到了场,便都留下来听一听,分辨个清楚明白。”

      不多会儿,戒律堂堂主周留之也匆匆赶到,他面相方正,光洁的下巴上一丝胡茬也无,一看便是个公正严明、不容私情的主儿。

      周留之朝着严无丰躬了躬身,便退至旁侧。

      秦洛奇道:“这是什么个道理?连老周这大忙人都喊过来了,难不成是什么要紧得不得了的大事吗?”

      “阿洛。”
      严无丰言语中的警示意味极重。

      秦洛耸了耸肩,示意自己乖觉闭嘴。

      “留之,上次你禀报于我,沂水门内疑有他派奸细潜入,可有进展?”严无丰道。

      周留之浑厚的声音在室内回旋:“禀报门主,戒律堂仍在探查之中。”

      凌子翊垂眸,周留之主管戒律堂大小事宜,尤其是机密要事皆要过于他手,今日所提奸细诸事也只有堂主知悉。

      严无丰淡淡应了,他抬起手指不偏不倚地朝前一点:“戒律堂既无所获,那我便送你一条线索。此女身份存疑,极有可能非我沂水中人,按律应由你戒律堂主审,你且将人提走,容后再禀。”

      贝伽盈眼见着严无丰的食指直愣愣地朝向了她,心跳如擂鼓,一时间这一屋子人的视线皆因他所言汇聚其身,她汗如雨下,却不得不勉力维持着淡色。

      凤岩极快地与惊慌的贝伽盈交换了眼神,他正欲为她正名,却听凌子翊断言道:“师尊莫不是有所误会?此女身份我曾细细探查过,并无可疑之处。”

      他竟然肯为她说话?
      贝伽盈头脑混沌着,乍然耳中溜进凌子翊清冷的声线,浑身一激灵。

      严无丰冷眼瞧他:“你是在质疑我?”

      “弟子不敢,只是她确乃尘心峰中人。”凌子翊坚持道。

      严无丰语气愈发不耐:“口说无凭,可有实据?”

      凌子翊不慌不忙:“腰间令牌可作物证,至于人证,恰好此间亦有一位尘心峰弟子。”

      凤岩适时地站了出来,他倒是暂时摒弃了嫌隙,和凌子翊一唱一和,打起了配合。

      “我乃尘心峰弟子凤岩,可为其佐证。”

      他话音落地,满室静默,皆等着严无丰发话定音。

      严无丰用指节一下下轻敲着案面,半晌他方才开口,却是朝向旁侧:“子若,前些日子你曾审过此女,是否?”

      严子若乍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点头应道:“是。”

      “因何而审?又审出何物?”
      严无丰一向严词禁止严子若仗着身份强行插手门中事务,但这次他却全然未提严子若越权行审之事,而是细究起了其中关要。

      严子若顶着发麻的头皮,缓缓道:“我偶然在梅林遇上此女,见她面生,便将其拘回戒律堂审了一审。不过......”

      她轻吸一口气,众人悬着的心也跟着颤动。

      “不过那日当场已验明此女正身,小师叔、大师兄均在场见证。”

      贝伽盈额前汗渍略干,好歹连严子若这个明着与她作对的也未曾在此时与她为难。

      严无丰紧接着又不放过地追问:“如何验明?”

      严子若只得一一道来:“她腰间悬着尘心峰的腰牌,大师兄又亲自见她入了山门,当是无疑了。”

      严无丰探究的眼神和逼迫的问话令她大气难出,严子若一口气将她所知所见全吐露了出来,后背已是一层蒙蒙细汗。

      林若来惯会察言观色,局外之人眼下更是分明,他暗暗琢磨,此女已有众人作保,且大多是门中分量极重的弟子,但严无丰眉眼间却无一丝舒展,反而郁色更重。

      想来,眼前局面非他所愿。

      林若来轻笑,他干脆道:“这也是奇了。入了尘心峰,便是尘心峰中人,那依葫芦画瓢,这所谓奸细能混入沂水,便是我们沂水之人了?周堂主,你说是也不是?”

      他一番话将前言全然推翻,又将矛盾转移至隔岸观火的周留之身上,连严无丰也随之投来了目光。

      周留之依旧是面色淡淡:“林堂主说的是。”

      凌子翊心落沉谷。

      严无丰颔首:“留之,你欲为何?”

      周留之看向贝伽盈:“既是仍有疑问,再审便是。戒律堂百样刑罚,再硬的嘴也照样撬得开。”

      “那,便按你说的办。”严无丰发话。

      周留之即刻上前,欲行拘押,他如地狱鬼差,手掌上缠着锁链当啷,冷硬的寒光闪烁。

      他身处此处,阴杀之气肃然,让人不得不信此人手段花样狠厉,说出的话并非虚言。

      贝伽盈曾亲身去往戒律堂,当时不过在前堂便已令人不寒而栗,而真正隐秘要地只会更似阿鼻地狱,无处可逃,无人可求援。

      鸡皮疙瘩爬了一身,贝伽盈不由挪动沉重的脚步缓缓后退,只是周留之冷面欺身上前,根本不留余地。

      真要入了戒律堂,她不死也会脱去一层皮来,更不论世间刑罚种种,戒律堂想必也从来不缺强令人口吐真言之物。

      贝伽盈心乱如麻,这一次,她恐怕真的藏不住了。

      老爹、师兄,恐怕无人会知晓她跨越山河来到此处,即便苦寻也终究无门。

      她,终究要吞下自己酿的苦果,埋骨于此了吗?贝伽盈慢慢闭上双眼。

      且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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