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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   听到谢赟如此说,朝宗瞬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这是任自己处置栾郢的意思了,此时栾郢孤身一人,自己握有胜算,于是目露凶光,预备对他发起最后的攻击。

      栾郢也知道谢赟把自己当做弃子,能够与朝宗同归于尽,本就是他二十年来所盼,但此刻,想到心中牵绊,他却万分渴望能存活下去。

      他对朝宗冷笑:“你若杀了我,你也别想独活。你体内早就中了毒,若我死了,你休想解毒。”

      “什么?我何时中了毒?”朝宗不信。

      “你吃的丹药里,我常年都在下毒。只是分量比较少,毒性比较浅,所以你不知道。但长此以往,你的身体也亏损得差不多了。”

      “不可能,那丹药我都亲眼见你服用后我才服下。若我当真中了毒,那你又怎会安然无恙?”

      “我每每将丹药呈给你后,事后要么吐出丹药,要么服用解毒的药丸,即使如此,我也中了一两回毒,你觉得你当真能平安无事?”

      朝宗见状犹豫,栾郢死不足惜,但自己还不想死。

      谢赟却插话说:“你别在那儿糊弄人。你献给朝宗的丹药我叫卢霜偷出来找大夫问过,并没有致命的毒性。”

      “那个贱人!”朝宗没料到卢霜居然真的吃里扒外,一时怒从心起,骂道。

      卢霜倒并未露出愧色:“若不是为了利用你的权力替谢郎报仇,我又何必对你曲意逢迎!”

      “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毒妇!你们这对……”朝宗正想骂出“狗男女”,又怕激怒谢赟,只好忍下这口气,窝囊得很。但他从未经历过这种场景,身为天子,满腔怒气非得发泄不可,于是上前一步,狠狠扇了卢霜一个耳光,将她打倒在地。

      卢霜心中并无不甘,只是不自觉的望向谢赟,仿佛寻求帮助一般。

      谢赟并不在意,朝宗摸清了他的态度,所说刚才那一耳光不过是个试探,这会儿见谢赟并无异议,更是发了狠的对卢霜拳打脚踢,卢霜的痛呼声不绝于耳:“谢郎,谢郎……救我……”

      谢赟依旧无动于衷,栾郢在一旁瞧着,却认为这谢赟未免太过绝情。虽则卢霜进宫后不停给自己使绊子,进宫前还企图毒杀自己,但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谢赟,如今谢赟却不管他的死活,他很难不觉得谢赟太过无情。

      好在谢赟的良心总算发现,对着朝宗喝道:“住手。”

      朝宗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拳头,卢霜已被打的面目红肿,呜呜哭泣。

      谢赟刻意撇过头不去看卢霜的惨状,又对朝宗说:“你可别上栾郢的当。那些丹药我找外面的大夫查看过,没有毒。”

      栾郢却说:“你偷走的不过是近日炼制的丹药,术士将丹药练好后,我都会在其中掺入毒药,为怕你察觉,我每次下的毒都不重,也在你面前亲自服用消去你的疑心。但长此以往,毒药在体内沉积……”栾郢故意说到这儿就住嘴,想引起朝宗的恐慌。

      至于为什么后来不再下毒,也许是,他忽然不想给朝宗陪葬,忽然不想与他同归于尽。他突然发觉,活着的理由为了一心为复仇而赴死,还有其他。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明知那是毒药,还要当着我的面吃下去!”朝宗吼道。

      “为什么不?”栾郢讽刺的一笑。

      “你快把解药交出来!”朝宗不想死,赶快寻找解救之法。

      “你认为,我会给你留解救之法吗?”

      “混账!”

      见栾郢油盐不进,朝宗从侍卫抢过一把刀,要威逼栾郢交出解药,也想砍他几刀给自己出口恶气,谢赟静观其变。

      刚朝栾郢的方向劈去,栾郢往旁边一闪,朝宗见一招不中,又一刀欲劈过来,栾郢趁此机会抢过他的刀,又挟持了朝宗,逼其他人退开。

      “栾郢,你不要伤害朝宗!”谢赟叫道,毕竟他的天下还没坐稳,自然暂时不能失掉朝宗这个傀儡。

      “你们都退后!”栾郢拿刀抵住朝宗的脖子,退出养心殿,他们来时的那辆马车停在殿外,栾郢抓着朝宗坐上去,又逼一名侍卫驾车,三人迅速驶离皇宫。

      谢赟也派人追上去。

      栾郢给侍卫指路去接吕辛,朝宗还不死心的想劝他投降,被栾郢揍了一拳后终于住口,栾郢又将他的双手双脚捆住,让他逃不出去。马车很快驶到吕辛藏身的那间小院,也惊动了守在里面的兄弟。

      他拿起兵器跑出院外,就见到栾郢一人乘马车返回。

      “我大哥呢?”唯一留下看守的小兄弟怀疑问道。

      “他们随后跟上,让我先来报讯,”栾郢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

      “你别听他的!快救朕………”朝宗在马车里弄出动静。

      这时,等了整夜吕辛也很快听到外面的声音,慌忙跑出门外迎接。

      “栾郢……是栾郢他们回来了吗?”她边跑边呼喊着。

      “快上车!”栾郢见到吕辛后一颗心终于落定,催促她赶紧离开。

      吕辛欣喜若狂,只冲他迎面扑来。

      那守院子的兄弟却不肯放人,“不准走!”又要伸手去拦吕辛,栾郢马上与他厮打起来,吕辛得了这个空隙,跑到了马车边,嘴里还不忘叮嘱栾郢:“小心!”

      栾郢的功夫高过那名小兄弟许多,念在他救过自己一命,也不便杀他,几招过后轻松打败他。

      吕辛这才放心的准备上马车,掀开帘子看到里头五花大绑的朝宗,不由得惊叫出声,连连后退。

      “他怎么会在这儿!”

      朝宗见状赶快跳下马车,像兔子般蹦蹦跳跳的想逃走,栾郢急忙扑过去保护吕辛,见吕辛没事又及时的抓住了朝宗。

      栾郢恼火得很,一刀就要结果了他,吕辛却求情道:“别杀人了。”

      栾郢不杀朝宗难泄他心头之恨,但也不想让吕辛见到自己嗜血的一面,也不想让她亲见血腥的一幕,便暂且只是朝朝宗的大腿上一刺,叫他再也逃不了。

      那个驾车的侍卫早就跑了,逃命途中遇上谢赟的人马,在他的指路下,谢赟一伙儿很快追上来了,巷子里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

      “我们赶快逃!”吕辛急道。

      栾郢也是抱着同样的念头,他见墙角立着不少又长又粗的杆子,临上马车时抬腿一踢,将竹竿踢得满地都是,想给追兵增加阻碍。

      朝宗被那些像春雨般落下的竹竿打得鼻青脸肿,连连痛呼,“哎哟”声此起彼伏。

      栾郢不再去管其他,拉着吕辛坐上马车后奋力甩鞭子驾车,只听得后面隐隐有声音传来:“朝宗!朝宗!你怎么样了?”

      “栾郢就在前面!快给朕抓住他!格杀勿论!”

      “你还当自己是皇帝?居然敢命令我!”

      “哎哟!”

      似乎有人摔下来了。

      又是一阵马儿的嘶鸣传来,再是接二连三的“吁”声,大概是在躲避地上对着的竹竿。

      栾郢抓紧时间拼命挥着鞭子,渐渐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有呼啸的风声和吹起的袍角此起彼伏……

      城门处已得了谢赟借着朝宗之名新颁布的命令,城门大开不再戒严,那里的百姓来来回回,还有谢赟自己组建的那伙力量正要缓慢的进城。

      栾郢将马车停在城门附近,观察进进出出的人群,发现过路人依旧是要被士兵问话,确认没有问题才会放行。

      他坐进马车车厢,发现车厢里有一件袈裟,大概是先前坐车的和尚留下的,但也没办法穿上,毕竟太过显眼。因此只将夜行衣脱去,露出里头的长衫,又下车去地上抓了好几把黑灰,上车后再将脸抹的发黑。但那些士兵前些日子与栾郢日日相见,即使自己把脸涂黑,他也没把握能顺利出城。

      吕辛这时掀开马车窗口的帘子,见那些士兵严阵以待,也紧张起来,她提议说:“要不我来驾车,你躲在车上,能不能将他们都蒙混过去……”

      “你行吗?”

      “总要试试吧。你露面的话太危险了,还是让我去。”吕辛准备下车换到前座,“记得别说话,一切都听我的指示。”

      “等等。”

      栾郢叫住他,吕辛闻声回头,栾郢便把手里的黑灰往她脸上涂抹,想帮她做好伪装。

      吕辛难得有被栾郢这般对待或“侍候”的时候,因此睁大眼睛乖乖坐好,又目不转睛的望着他,想将这一刻记在心里。

      被这样的一双凝神美目盯着,栾郢霎时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此刻的自己特别的愚蠢,就跟以前使劲浑身解数讨好皇上的妃嫔或者讨好客人的戏子没什么两样,他到底在做什么?明明可以叫吕辛自己亲手涂黑灰,干嘛要像个小丫鬟般上赶着伺候她?自己又不是天生的丫鬟命。这丫头,肯定也是觉得此刻的自己无比奇怪,才会瞪大眼睛看好戏吧。

      栾郢忽然就害臊起来,于是故意加大收劲,使劲搓揉吕辛的脸。

      看着吕辛的脸变得滑稽可笑,张大嘴想挣脱自己,栾郢心里马上舒服多了,还刻意揪起她的脸蛋肉。

      吕辛低声叫“啊”:“你轻一点。”

      “真娇气。”

      栾郢说着放松手劲,轻轻抚了抚被他揉红的脸蛋。

      “是你太粗鲁。”吕辛嘟着嘴巴抱怨,引得栾郢又想去揪她的双唇。

      好在他仍有理智,知道这会儿可不是打情骂俏的时候,因此抑制住内心冲动,先把吕辛的脸庞涂得黑一块白一块。

      吕辛整装完毕后拉好车厢的帘子,然后走下车牵着马儿前行。至城关处,被理所当然的拦住。

      “何人?报上名来!要去往何处?”

      “我……我叫莲花,要去看望住在津门的亲戚……”吕辛说出事先准备好的说辞。

      “车里是什么人?速速下车!”

      “车里是……”吕辛想着要如何自圆其说,但她确实不擅说谎,这时故地重游,倏地想起小药童上次的“爹娘说”,因此弄不懂自己怎么想的,居然顺道:“车里是我的夫君……”

      说到“夫君”两个字她脸都红了,但又顾不得羞怯,状似自然的继续道:“我夫君不巧生了病,京中的大夫都治不了,所以我们无奈之下才想去津门找大夫……”

      “生什么病了?叫他下来看看……”士兵伸手要掀开车后座的帘子。

      “军爷你别被传染了……”吕辛慌忙跑到帘子跟前,挡住官兵的视线,“大夫说他的病不能见风,而且极易传染给众人……”吕辛试图打消他掀帘子的念头。

      官兵踟蹰且怀疑,是不是浑水摸鱼想出城?

      “啊啊——”

      这时另一个方向忽然传来尖叫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众人抬头去看,发现是个小孩的声音:“爹!娘!你们在哪儿啊?”

      “爹!娘!谁能帮我找到我的爹娘啊!”小孩放声大哭,吕辛定睛一看,哭泣的小孩赫然是药童。她心中惊疑不定,不知药童在搞什么鬼,他自来只有师兄汪岳一个亲人,又是哪里来的爹娘?

      好在这会儿马上有官兵围上去,问药童到底出了什么事。

      毕竟正值乱世,这样无家可归、与父母失散的儿童并不鲜见。

      吕辛见到药童这般模样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贸然相认,怕泄露栾郢身份,而药童的目光掠过她也好似不认识她一般,就是在那儿放声大哭。

      “爹——娘——”

      “呜呜……你们能帮我找到爹娘吗?”

      已有不少官兵去询问药童的情况,分给吕辛的目光就少了一些。

      “你的夫君到底生了什么病?”

      起初询问吕辛的那位官兵继续问道。

      吕辛立刻语塞,一时半会还真没想到有什么病。

      那官兵没耐性了,作势要掀开帘子。

      吕辛阻道:“不要……会传染给你的……”

      好想车里的栾郢机警,适时咳了几声,还越咳越严重,仿佛要把自己的肺咳出来,着实吓人。

      那士兵掀帘子的手不觉顿住,生怕里头的人生了重病被传染。吕辛这会终于想出了借口,说:“肺痨,我夫君不幸得了肺痨……”说着装出哀伤的神色,想骗过士兵。

      “肺痨?”那士兵闻言色变,如闪电般抽回了自己的手,整个人也离马车远远的。

      “是,夫君太命苦了……”

      “年纪轻轻找个痨病鬼,小姑娘多委屈啊!”士兵可怜的打量个这个新妇,虽然说黑了点脏了点,也不止于此啊,他不禁劝道“你要趁早为自己打算,我看你这痨病相公也活不了多久了……”

      吕辛一副要与丈夫同生共死的模样:“我相公一定会好起来的……”

      “赶紧走,别传染给其他人!”

      官兵见状不再劝,摆手示意吕辛可以过关同行。吕辛松了一口气,正打算牵马车离开,看到被人群围住的药童实在哭得可怜,她不忍心坐视不理,便走过去牵起他的手说:“你跟我一起走吧……”

      “姐姐,你长得好像我娘啊……”

      药童犹在演戏,还抱住吕辛的大腿不放,眼泪鼻涕哭成一团。

      吕辛没工夫替他擦泪,迅速牵着他坐上马车,然后赶着马儿前行。

      等到顺利出城,离开官兵视线后,她才替药童擦干脸上的眼泪,又问他:“你师兄呢?”

      药童的眼泪收放自如,这会儿说话都不带哭腔了,口齿清晰的说:“我和师兄在这附近守了好几天,他说姐姐一定是回来找督公了,最终也肯定要出城,因此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好帮你们解围。师兄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

      吕辛赞道:“你师兄真是料事如神。”

      “那当然!”药童骄傲的说着,仿佛与有荣焉。然后,他转头四顾却没见到另一个熟悉的人,便问吕辛,“姐姐,那个肺痨鬼督公呢?”

      “你才肺痨鬼!”

      栾郢掀开后座的帘子,没好气的说着。

      药童吃惊的回头,打量一番后吐吐舌头,似乎拿栾郢没辙一样,他开口问说:“督公,你的脸怎么这么黑?你是中毒了吗?”

      “我是被你气黑的。”

      栾郢将他们两人赶到车后座,自己驾车而行,接着就听到药童在车里面大惊小怪:“咦!这里怎么有和尚穿的衣服?督公是出家当和尚了吗?”

      吕辛忍俊不禁,栾郢隔着帘子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臭小子,你出家当和尚了,我都不会出家!”

      “当和尚不能吃肉,我才不要当和尚!”小药童哇哇乱叫。

      “督公,那你是不是要剃光头了呀?我看隔壁的孙二叔长了瘌痢头,师兄就把他剃成光头了,可丑可丑了!督公,你是不是因为长了癞痢头所以要当和尚啊?”

      “你闭嘴!”

      “师兄说不能讳疾忌医,更不能因为求助于神佛就不听医者的话。我在师兄身边好多年,你这样的病人我见多了,又是肺痨病又是瘌痢头……督公你现在当务之急是治病,不是出家拜佛!”

      “哈哈哈哈——”吕辛笑得前仰后合。

      “谁来给我把这个臭小子宰了!”

      “吕辛姐姐这种时候你怎么还在笑!你要赶快劝劝督公!”

      栾郢简直快呕死了,怎么哪哪儿都有这个讨厌的小不点儿。

      一阵鸡飞狗跳后,吕辛总算解释清楚了这场闹剧。栾郢也不能打这小不点儿一顿出气,只好不停的挥鞭,把气都撒在马儿身上,一刻也不肯教这匹马儿歇着。

      渐渐的,他冲出了京城,冲出埋葬了他前半生的坟墓,禁锢他二十年的那座皇宫终于不复存在,只有苍翠的青山在眼前连绵不绝。

      再不是满目的疮痍,原来世间如此开阔,天空又是如此的湛蓝。

      他第一次卸下肩上重担,品尝到自由的滋味。

      “驾!驾!”

      他不禁想让马儿跑得更快,跑得更远。

      疾驰许久,一把银铃似的嗓音在耳后响起:“我们要去哪里呀?”

      身后的小姑娘掀开帘子,探起身子娇俏的问道。

      仿佛他们不是要去逃命,而是要开始一段计划许久的游历。

      马车颠簸不已,这小姑娘还不消停的从车后坐到了自己身边,也不怕摔了。

      “小心!那个小不点儿呢?”

      “他刚才又哭又笑又闹的,早就累得睡着了。”

      栾郢心说可算清净了,有这臭小子在,说话总能离题千万里。

      本来嘛,如果只有他们两人在,气氛定然是温馨的,毕竟,在药童现身之前,他还沉浸在那声“我夫君”带来的震惊之中。

      可是,后来有了药童的加入,那股两人间奇妙的气氛就被冲淡了。

      因此这会儿,他又努力的将话题导向之前的那一茬儿。“我发现,你们俩虽然外表看着无害,但做戏撒起谎来一个比一个流畅。”

      “你忘了,我在余音楼唱过戏的!”吕辛笑着说道。

      “你刚才说你叫莲花……”

      “你不是说你喜欢莲花吗?”脱口而出后吕辛才自知说了什么,又结结巴巴的补救道,“不是,莲花……莲花多好看,不能起这个名字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吕辛很快从“莲花”联想到“夫君”,仿佛怕栾郢误会自己有非分之想,她解释道:“刚刚那般称呼你,是情势所逼……”她越说越小声。

      栾郢也极为无措,都不会接话了,只默默驾车,也不说两句好听话缓解吕辛的情绪。

      于是吕辛更觉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害羞得紧,恨不得此刻能遁地,又或者是躲到车后面,不和栾郢待在同一个地方。

      “我回去了。”吕辛红着脸要站起。

      “别走。”栾郢轻轻一拉,吕辛就顺着力道摔入了他怀中。

      圈住她纤细的腰间,栾郢一侧头就能碰上她的耳畔,只见她小巧的耳朵红得都能滴血。

      “刚才对着官兵还对对答自如,这会儿又没旁人,你紧张什么?”

      栾郢不禁想逗她。

      吕辛嘴硬:“我才不紧张。”但她偏过耳朵瑟缩不已,看样子是努力想要躲避栾郢无处不在的鼻息,仿佛承受不住一般。

      栾郢忍不住反思自己的举动可能太过火了。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栾郢安慰着她,又将环住她的双手松开。

      “我才不怕呢。”

      见栾郢当真松手,她才意识到自己如此眷恋。于是吕辛大着胆子靠上他的肩膀,又环住他的一只胳膊喃喃自语,“这世上,我最想靠近的就是你。”

      本以为这句话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没想到栾郢沉默一阵后说:“我也是。”

      吕辛好似从这句话中得到无尽的力量,原本的羞恼都被她丢在脑后,只想永远依偎着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一张嘴也开始叽叽喳喳停不下来,时而指点着天空飞过的一只灰鸟,时而又催栾郢去看路过的一只蝴蝶。

      “虽说花谢了,可是好像无损于世间的美丽。”吕辛欣赏着美景,或许是她此刻得偿所愿,所以无论看见什么都觉得美妙。

      栾郢也深以为然。

      “过段时间莲花就该盛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赏莲花!”小姑娘兴致勃勃的提议。

      春日的芳菲虽已殆尽,但郁郁葱葱的夏天已然快来临,如同身边穿着翠绿裙子的姑娘,给他本以为要枯竭的生命重新注入了一股生机……

      “好。”栾郢笑着扬起马鞭:“驾!”

  • 作者有话要说:  超级感谢有读者愿意花时间看这个故事、等待这个故事写完。从去年七月开始动笔,几度都写不下去,故事也写的稀烂,走到完结的这一天真不容易o(╥﹏╥)o。再次感谢因为督公而来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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