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莫凭栏》月落三千

93、要讨论的是什么呢

　　步正凌将手翻了过来，掌心朝上。双眼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掌心上，沉吟了一会才缓缓说道：“…这件事只能说是巧合，因为当时提出要离开的人是我并不是李相。至于他为什么知道你在那里……你在摘星楼用餐时几乎都在那间长庚雅间里不是吗？”

　　步正云扬起脑袋思索了会，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去摘星楼用餐时几乎都在那里，他没有特地的去定哪间房，因为对他来说都一样，他来摘星楼是为了吃东西而不是其他。之前他没注意，现在回想起来每次他一到那小二就把他直接往长庚雅间里带，也不问他要哪间房来着。

　　“好像还真是，我能回忆起的几乎都在那间房里用的餐。不过就算这样他李元淳怎么会知道？毕竟我自己都没怎么察觉。”步正云还是有些不明白，或者说不敢相信。“总不能他李元淳堂堂一朝宰相会来关注我这个无官无职的小透明吧！”

　　步正凌又将双手翻动，这次是手背朝上，只见他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开口道：“云儿，虽然你现在没有一官半职，但是你可不是什么小透明。你说这句话可有问过陛下的感受？”

　　步正云嘟了嘟嘴，说道：“和陛下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我能见着皇帝，可文武百官也能见着他，更何况是百官之首的丞相。这点在他李元淳面前一点都没什么值得关注啊。”

　　步正凌突然反问道：“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步正云被他大哥这个突如其来地反问搞糊涂了，他就是不知道才问的他，现在反问不就一点也解决不了吗？！

　　顾修竹看着陷入沉思的兄弟俩，拢了拢自己的裘衣，将脑袋埋在毛茸茸的狐狸毛里感受着温暖。

　　看向花玉西，在刚刚步正凌提及陛下二字时他便将心思分了三分在他身上，但是什么都反应没有。也对，玉西从未不把情绪显现出来。

　　但就连他初来金曜城没多久的人也感受到了这位陛下对正云的宠爱不同一般，更遑论久住金曜城的人呢。

　　从他舅舅再到步正凌，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位陛下对正云有着十分的喜爱。其他人尤其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自然也会关注到，了解陛下的喜好动向对于他们来说是一门必修技。

　　陛下对于正云过多偏爱，那那些人自然会关注到正云。尽管正云现在无一官半职，可单就步国公的小公爷这一身份已然不普通，再加上陛下这一层，说是金曜城里的红人也不为过。

　　但尽管如此，就像正云所说，为何李元淳一位当朝宰相会注意到他的一举一动？就算他在陛下面前不一般，但对于李元淳现在的地位而言他根本无需花这些心思。

　　如果是其他人那么想要来巴结讨好正云，所以要打听正云的一举一动及其喜好倒能理解。可李元淳是为何？他根本无需讨好正云，因为他已经是位极人臣了。

　　再有一个就是这位陛下对于正云的喜爱真如舅舅所说的那样只是对于后辈的喜爱吗？现在种种表明都难以令人信服。

　　顾修竹的眉不知不觉间就皱缩成了一座小山，疑惑太多。

　　除了以上所想，还有一点便是李元淳隔着门扉在嘈杂声中发现了门后的他们。那时他们听到门外许多人的声音后便有意缓下了脚步，打算让他们先走，避免拥挤。

　　他们五人皆是习武之人，平时走路脚步声本就较轻，在有意控制下几乎是无声。可就算是这种情况下那李元淳仍然发现了里面有人，那就只有两种情况。

　　其一李元淳从一开始就知道里面有人，但是他并不知道里面的人就在门后，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开口试了试，会不会有人出去。如果有人出去，那就和今天已经发生了事一样。如果没人出去……顾修竹无法做出判断，他对于李元淳并不了解。

　　其二便是李元淳的武功很高很高很高，也许比在场的人都要高。他加个也许是因为夏白衣也在，至少他还是认为夏白衣的武功要更高一些。

　　朝堂之人会武功并不奇怪，但是很高很高很高就有些古怪，毕竟习武学文皆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的。

　　“正云，李元淳可会武功？”顾修竹对于山下的事了解都不多，这李元淳也未听过，所以对于他会不会武功就更不清楚。

　　步正云抬头看向顾修竹，眼中好奇疑惑之色并未掩藏，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应该是不会吧？我在这么些年没听说过李相会武功，也没有人见过他使用武功。是吧，大哥？”

　　步正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背挺得很直，看着顾修竹慢条斯理地说道：“虽然从未见他用过，但是他会武功，习武之人与不习武之人的差别很明显。

　　或许他已经有意在控制自己的行为，像走路故意加重发出声音，人到附近了才发现，呼吸节奏的调控等等……但一个人平时装得再像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

　　不过他武功高还是不高我不能确定，毕竟没有亲眼见过，但我个人认为绝对不弱。”

　　顾修竹沉思片刻才道：“多谢你的信息。”步正凌摇摇头表示不必客气。顾修竹又转头看向步正云问道：“正云，这李元淳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否说说。”

　　步正云还没从李元淳会武的震惊里出来就听到顾修竹的询问，理了理心情又整理了一下脑内关于李元淳的相关信息，一时间也不确定这些内容是否真实，毕竟他就不知道李元淳会武功，虽然是李元淳有意遮掩的结果。但既然这武功可以隐瞒，难保其他方面不会如此。

　　“可以，但现在来看我无法保证内容是否真实。”

　　顾修竹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表示无妨。

　　步正云清了清嗓子，说道：“咳，既然如此那我就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年轻有为的李丞相吧。如果有什么没讲到的大哥你帮忙补充一下。

　　李丞相全名李元淳，这个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之前在摘星楼大家也见过他，长相平平，但眼神很可怕，被他看上一眼就像是和一条毒蛇近距离对视。

　　作为一名丞相他很年轻，今年才四十岁。他是进士出身，至今为官十七载，仕途可谓是一帆风顺，直上青云。七年前米相告老归家，李元淳就由太常擢升为丞相。为官尽心尽职，是陛下的左膀右臂。

　　至于私人方面……好像李元淳还没娶妻，妾也没有。陛下之前经常说想给他赐婚，后来终于找到机会单独提了一次但是被拒绝了，之后李丞相就以身体不适请了半个月的假。其实如果不是陛下后来亲自去请，还不止半个月。哈哈……后来陛下就再没说过这事了。

　　喜好什么的字画吧，那些人逢年过节送礼基本只有字画会被留下来。我知道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大哥，你在丞相府里做事，有什么补充的吗？”

　　步正凌接过话说道：“李丞相在生活中比较节俭，至少很少看到他买东西，府中的装饰也很朴素，就像他的常服也是如此。府中若不是有我们这些下属冷清到极致。”

　　顾修竹听后说道：“听起来是位无欲无求的人，除了对于工作。”

　　一直和夏白衣靠在一起听故事的乐彦清突然打着哈欠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看这李元淳一定是有秘密、有过去的人。或者说他其实那方面有点问题？否则怎么会到如今这年纪一个人都没有！就算他清心寡欲对于这些都不感兴趣，可对于陛下的赐婚那反应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吧～”

　　花玉西也同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就这一项比较异于常人。而且之前在摘星楼他对陛下的关心来的很忽然，走的也很突然。”

　　顾修竹听着乐彦清和花玉西的一唱一和忍不住笑出声，带着笑意说道：“这样猜测虽然不太好。不过我同意你们的想法，他一定是一个有故事和秘密的人，而且这秘密还不小。”

　　步正凌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说道：“原来上次李丞相请假是因为这个，我说他一向身体很好怎么会一病就半个月。那段时间我们的事多了很多。”

　　步正云被他们这样一说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一样，难道李元淳真的不能人道？所以上次陛下提及赐婚一事伤了李元淳的心？怪不得要陛下亲自去请这病才能好。虽然不是身体上的病但心里上的病也得……不对若是如此他这也算是身体上的病吧……应该？

　　不对不对，他们一开始是要讨论什么来着，怎么会拐到这上面来！

　　“我们一开始是要谈论什么来着？”

　　“李元淳会不会武功？”顾修竹回答道。

　　“李元淳这个人有没有秘密？”乐彦清含着笑意回答道。

　　“李元淳他为什么会知道你在门后面。”花玉西看着步正云淡淡说道。

　　“咳，所以最终结论是李元淳会武功，并且不弱。所以他知道我在门后面理所当然，毕竟听声辨位对于一位武林高手来说并不成问题，尤其是有心算无心时。”步正云听着他们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的回答整个人都要不好了，还好有花玉西在，比较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