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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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行者是日本的‘特产’，绝望的容器。世界上所有的国家只有日本有代行者这样特殊的存在——‘柱’一般的存在。
第一位代行者不知在何时诞生于何处，可自人们记事起，代行者的存在就已经变为了每个人都知道的常识。
日本每个城市都有它们的代行者，代行者在位时几乎不会前往其他城市，而是被各地的势力严密保护了起来。
横滨保护代行者的组织如今是武装侦探社，而最为特殊的东京，‘保护’代行者的任务则被交给了咒术界的咒术师们。
正因为代行者的存在，日本变成了自杀率最低的国家。心中的绝望被取走，本就对死亡心怀畏惧的人们自然不会选择这一条无法回头，走向终结的路。
于是，自杀的案例，日本网民们几乎只在国际新闻上看到过，看完之后无不感叹一声——这就是有代行者的好处吧。
因为代行者的存在，日本赫然成为了自杀率最低，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
自杀这件事在日本实在是太稀奇了，因此在横滨时，偶尔几次入水被人发现的太宰治，无一不引起了目击者巨大的震惊，甚至又一次还被拍照发上了横滨的论坛。
即使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武装侦探社兼之港口黑手党曾经的同僚们也都认出了他的身份，心照不宣的把帖子收藏截图保存。
特别是某位重力使，时不时就会把这些黑历史翻出来嘲笑。
当然，野泽佑贡献的嘲笑声也不低于那位重力使就是了。
不过，论坛上的帖子没过多久就被删除了，只剩下截图永存。
由于代行者的存在，在日本，人们目击到自杀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拯救，反倒是震惊与新奇感占据了上峰，因为这可能是他们活一辈子也难得遇见一次的事情。
可这次，在东京那些咒术师的地盘，在另一个代行者连结的领域。
河堤之上，太宰治准备入水的时候，被人紧抱着拉回了‘人间’。
穿着风衣的青年坐在跌坐在地上，用那双鸢色的眼眸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与那双暗金色的眼瞳撞了个正着。
啊...一双让人难以忘怀的眼睛。
就像暗夜的星辰，又像泥沙里的黄金，在这个早已氧化的世界发着并不刺眼的光。
可这样的眼睛，却长在了一个小鬼的身上。
这个深蓝色头发，穿着白色的国中制服，看样貌不过15岁的少年朝他伸出手，一道音质偏冷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你还好吗？”
他向一个想要入水自杀的人伸出了手，就像是站在光与暗的交界之处，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的，来自横滨的异能力者几乎都要忍不住伸出手，握住眼前这一只同样绑着绷带的更小一些的手了。
少年站在背光处，夕阳在他的身后隐没，海面吞噬了它的最后一丝日光。
神志与灵魂又重新回到了这个至暗的世界，太宰治回过神，也收回了手，随意拍打干净风衣上的微尘与小石子站了起身。
“没事哦。”
青年鸢色的眼睛被黑夜染成了墨一样的黑色，他笑眼弯弯的朝少年开口，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啊...好。”
少年也不欲深究，朝青年轻轻点头后便将自己的书包挂在肩膀上，与青年擦肩而过。
仿佛两条不断变化的线，在短暂的相交后又趋近平行。
脚步声逐渐远去，黑发鸢色眼睛的青年站在原地，他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侧过头看着少年逐渐缩小的背影，许久后才收回目光。
真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
M记
这间来自美国的连锁快餐厅里，银发蓝眸的青年与蓝发蓝眸的少年面对面坐着。
身穿高专的黑色制服，五条悟将手放在餐桌上，单手撑着下颌，百无聊赖的看着对面正在喝香草奶昔的少年。
似乎是十分享受，少年的圆眼睛微微眯起，周身似乎有具现化的粉色小花正在漂浮。
穿着制服的高专教师用另一只手轻点着台面，见少年似乎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他才愤愤的开口道：“快餐厅的香草奶昔诶！”
真的有那么好喝吗？！
他的魅力竟然还敌不过勾兑冲泡出来的香草奶昔？！
“很好喝哦。”缓缓眨了眨那双圆润的蓝色大眼睛，黑子哲也终于将注意力分给了坐在对面的青年，邀请道：“你也要来一杯吗？”
五条悟：“......”
谁问这个啊！
三分钟后
仍然是窗边的位置，银发青年的手上拿着一杯新鲜出炉的香草奶昔。
他将吸管干脆利落的插.进杯子里，试探性的喝了一口。
唔...竟然还不错？
本身就钟爱甜食的五条悟瞬间改变了他的立场。
待到两杯饮料都喝的差不多了，五条悟放下纸杯，将手食指交叉抵在下颌上嘴角勾起，身体向前倾，朝着对面的少年发出邀请。
“国中毕业后有心仪的高校吗？东京都立咒术高专了解一下？”
黑子哲也放下纸杯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着对面的青年，脸上仍然无神表情。
“喂喂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啦！”读懂了少年的眼神，五条悟道：“哪有长得这么帅的骗子啊！我是那间学校的老师啦！”
黑子：“......”
不知为何，觉得更可疑了。
收敛起脸上夸张的表情，青年直起腰，微微侧头将手抵在侧脸上，循循善诱：“来了高专的话，关于那些‘幽灵’的疑问，都可以得到解答哦。”
“我拒绝。”
五条悟：“！”
黑子哲也钟爱篮球这项运动，高中也打算选择一间有篮球豪强的学校。而且...东京都立咒术高专，听名字就觉得不靠谱。
咒术天赋的稀缺性让每个可能觉醒术式的人几乎都被咒术界吸纳，不像总是说着咒术师是狗屎的七海建人，五条悟秉承的是——与其让那些烂橘子得手，他还不如先下手为强的行事风格。
唉，可惜了京都那些好苗苗，好想把他们也种进自己的花圃啊TvT。
五条悟真的很想在趁着苗苗们没长歪之前把他们抢过来，可京都的老头子坏得很，从来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不要着急着拒绝嘛，反正还有一年多的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也许这个少年已经有了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会拒绝他的邀请也在情理之中。
唉...既然如此，就由他守护少年人的梦想吧。
“自愿啦自愿啦，反正我不会逼着你来高专，但是...”银发蓝眸的青年从口袋里拿出终端，点开了通讯录递给黑子，“来交换联系方式吧，黑子君。”
“如果有奇怪的人来找你的麻烦，报上我的名字就好了。”
感受到从青年身上传来的好意，黑子哲也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终端机，将自己的号码和备注输了进去。
“谢谢。”
虽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大人有什么目的，但是对于善意与恶意，黑子总能明确的分辨出来。
眼前这个青年对他是抱有善意的。
目的达成，在五条悟眼中，对面的少年已经被盖了一个戳。
心情颇佳的高专教师补充道：“如果突然看见一些奇怪的丑东西也记得联系我哦。”
只不过，那就意味着这个少年觉醒术式的时刻到了。
离开之前，看着坐在对面的青年，黑子哲突然也问：“五条先生，东京的代行者平均两年一换，也和那些‘幽灵’有关吗？”
哇哦...这家伙很敏锐嘛...也许将来觉醒的术式会是感知系的。
青年眼罩下的蓝眼睛闪了闪，随后勾起唇角道：“是哦。”
让东京的代行者如此‘短命’的，正是汇集成那些咒灵的绝望与恶意啊。可少年如今仍是‘世界之外’的人，五条悟无法向他透露更多的信息。
对于仍然没有自保之力的黑子而言，对‘里’世界了解的越少也就越安全。
“谢谢你，五条先生。”
“我先回去了。”
站起身，黑子哲也朝青年轻轻点头，随后抱起放在一边的篮球走出了快餐厅。
走在东京的街道上，黑子哲也垂眸看着自己不断交替的脚尖，直到站在白色的斑马线旁，他才抬头朝前方望过去。
高楼大厦彩色霓虹，炫目的人造光交织在一起，在黑夜为画布描绘出光怪陆离的画卷，一个崭新的世界似乎在他眼前慢慢展开。
红灯转绿，信号灯上的小人双腿交替，做出前进的动作却永恒的停留在原地。
蓝发蓝眸的少年迈出脚步，汇入人流之中——就像踏入了新世界。
*
独自一人来到东京街角的酒吧，穿着风衣的青年无人陪伴，形单影只的坐在吧台旁。
他拿起酒杯轻轻摇晃，在暧.昧的暖光将透明的酒液染上颜色，几乎占满了整个杯子的球形冰块与杯壁轻轻碰触，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放在口袋里的终端开始震动，青年的动作微顿，随后放下酒杯，拿出了口袋里的终端。
不出意外的，又是野泽佑的消息。
【代行者的身份确认了吗——from野泽佑】
只看了一眼，太宰治就干脆利落的按下了删除键。
站起身将小费放在托盘中，穿着风衣的青年朝着酒吧外走去。
坂口安吾按照上司给出的条件筛选代行者，按照这个步骤，这次任务注定会失败。
看来异能特务科的人目前也只是装装样子罢了，不...应该是种田的主意，能拖一时是一时，毕竟在野泽佑与咒术界的纠纷中那家伙的偏向就已经很明显了。
异能特务科的态度亦代表着横滨政府的态度，若是咒术界不给出足够的诚意仅仅靠东京政府施压，异能特务科绝对不会乖乖配合。因此，上头的人也放任了种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行为。
果然，说来说去也最终也逃不过一个‘利’字。
修长的手指风衣的内袋里抽出那张早已将数据拷贝下来的储存卡，太宰治走进一条暗巷。
沿着监控的死角往前走着，不久后，他便抵达了武装侦探社在东京的据点——一个安全屋。
打开电脑插.入储存卡，无数张图片在一瞬间密密麻麻的挤满了光屏。
青年修长的手指在老式键盘上敲打着，重新输入筛选条件。
咒术师用术士将代行者的行动范围固定在这个小圈，那么代行者一定是生活极其规律，三点一线的人。
住处在圈外的排除，工作地点在圈外的排除。
期间外出旅游或者出差的排除...
是上班族，还是说...学生？
...
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着，筛选前置条件重新设定完毕，按下回车键，数秒后，桌面上只剩下几十张照片闪着幽光，一半是穿着正装的青年男女，另一半...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都是来自帝光中学的学生。
得到这个结果，太宰治并不惊讶，毕竟在红圈的圈定范围内只有帝光中学这一间学校，而学生这个身份，正好是最符合他的筛选条件的。
制服样式十分眼熟。
鸢色的眼睛反射着电脑屏幕的荧光，青年视线落在电脑桌面的某个角落。一张熟悉的照片映入眼底，赫然是那个有着一双让人难忘的金色眼睛的少年。他身上穿着的，正是帝光中学的制服。
历任的代行者中从未出现过未成年的孩子，那么依照这个规律，这些国中生应该被排除吗？
不
正因为这次的继任者无比特殊，所以用常理可推断不出他的身份。又或是说...学生的身份是最好的保护伞也说不定呢？
电脑的光屏也暗了下去。
清理完所有的痕迹，将储存卡重新放入口袋里，乘着夜色，穿着风衣的青年离开了安全屋。沿着监控的死角走出小巷，他仰头看着天上被乌云完全遮挡的月亮。
好黑，东京的夜空一颗星星都没有啊。
不对...
青年鸢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极北的方向，似乎有一颗星星正发着微弱的光——在确认了东京代行者的身份后，你打算做什么呢，野泽佑？
*
横滨
昏暗的房间内，电脑的显示屏是唯一的光源。
黑发红瞳的代行者收到一封电子邮件，那是来自靠近北极点的国度，他那俄罗斯的笔友发来的信件。
唇角微微勾起，浏览了信件内容后，青年快速写了一封回信点击放松。
他的‘笔友’要来日本了，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这意味着...他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
次日
森川千夜像往常一样踩点走进教室。
“早，黑子君。”
“早，森川君。”
熟练的将书包放在桌面上，在与黑子哲也对视的一瞬间，森川千夜停下了拉拉链的动作。
“黑子，你昨晚...又失眠了吗？”
那双蓝色的圆眼睛下，青色黑眼圈分外明显。
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黑子伏倒在桌面上，侧头对着森川千夜道：“啊...应该不算吧。”
森川千夜：“......”
这次应该和他没关系吧？
少年下意识用那双暗金色的眼睛扫视了一遍周围的同学，发现大家的精神还算好。
仿佛知道他在忧虑些什么，黑子哲也道：“不是你的问题，森川君。”
“我做噩梦了。”
梦到许多长得奇形怪状的‘幽灵’围着他转圈圈，转了一晚上。
因此，就算是睡着了，黑子也觉得比通宵还要累——他肯定，昨晚的噩梦和那个奇怪的高专教师五条先生脱不了干系。
闭上眼睛眯了一会，他又对森川千夜道：“话说，森川君，你能看到幽灵吗？”
森川千夜翻书的动作一顿，随后反问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幽灵吗？”
那双暗金色的眼睛并未从书页上移开，似乎只是随意问了一句。
“...原来是不相信的。”
因为过低的存在感，他总是被人当做幽灵，久而久之，他对这类鬼怪类的传说生物就渐渐失去了‘敬畏’之心。
“在大家看来，我才更像幽灵吧。”
闻言，不久前又被吓了一跳的前桌赞同的点了点头——的确，黑子同学有时候的确比幽灵还要吓人。
幽灵不一定存在，可黑子每次说话都一定会吓到他。
“但是现在...”顿了顿，睁开眼，蓝发蓝眸的少年继续道：“我稍微有点相信了。”
那双蓝色的眼睛清晰的映处森川千夜翻书的模样，黑子哲也面无表情，语气认真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幽灵’的。”
“对吗，森川君。”
将书本摊开放在桌面上，森川千夜侧过头，暗金色的朝黑子哲也望了过去。
“也许有吧。”他说，“但是在看见之前，我会当他们不存在。”
“幽灵这种东西还是看不见比较好吧，黑子君。”
话音落下，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前桌的两位同学伸出手搓了搓自己的手臂，对视一眼，纷纷打了一个寒颤——你们两个家伙为什么要聊这么可怕的东西啊啊啊！！！
大白天的感觉脖颈后吹凉风，这种感觉谁懂啊！！！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幽灵’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