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修仙大学那些事儿》从欲

23、019

　　什么情况？
　　遥英站在沙发上扒着窗户朝外边看，不是楼上的事情，她推开玻璃，头从窗户框上探出去，身体几乎悬出去了三分之二，朝下才勉强看到，是二楼。

　　那里着火了。
　　浓烟滚滚地向上冒。

　　“姐！”
　　“别出来，你在家里老实呆着！”

　　遥英跳下窗户，从房间里边探出脑袋的时候，就只看见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下楼的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周旷冲回房间，又停在门口，像是不知道该朝那边看，遥英干脆显出实形来，“我在这儿。”

　　“哦哦好。”周旷的目光才总算落到了实处，从衣架上拿了两件外套，嘱咐道，“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先在这里待着，我拿了钥匙。”他的身子已经跑出去了，胳膊又探回来半个，颇为滑稽地晃了下手里的钥匙。

　　遥英不置可否，转身回到屋子里，捏了两个法诀，一道隐身，一道从周旷房间的窗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到二楼窗户前边，两只脚在窗子框上一勾，身子一荡，飘进这间屋子。她到的时候，姐弟俩个还没从楼上跑下来。

　　浓烟弥漫着整间屋子，使得视线模糊不清，遥英摆了下手，将自己周边的烟雾散开，就又听见“轰——”一声，只看见烟雾中有红光一闪，下一秒，扑面的灼热，热浪袭来，劈头盖脸地打在人脸上，遥英结了层水壁在前边挡掉。

　　这倒是叫她看见了那烟雾的源头在什么地方，快速地结了个水网笼罩住自己，便快步闪进左前侧的房间，灰色的浓烟直冲着人脸，不停息地滚滚地向上翻腾。

　　遥英手一抬，挥过去，将烟雾凭空劈开，才看清地上躺着一个人，面部朝上，后脑勺着地，脑袋后边一滩褐红色的血，只最中心还是鲜红色，周边已经褐色发黑了，看样子已经死了有些时候了。

　　“汪汪！”
　　一声犬吠，又听得什么撞在了玻璃窗户上。

　　遥英的手臂斜着往前一挥，劈开周围的烟，追出窗户。

　　那狗跑得虽快，亦用了隐身的术法，但周身蒙着一层浓烟尚且未消散干净，遥英定睛一看捕捉到它移动的方位，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在眼前一抹，眼睛蒙上一层蓝色光，可看见隐身物体。

　　“嘿！你别跑啊！”遥英高声喊道，跟小狗维持在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在低空飞行追逐，不时地从街巷拐弯移动，从行人的头顶低低略过。

　　“汪！”那小狗猛地一个转弯，低腰下趴，冲遥英凶狠地龇牙咧嘴，怒叫几声，“汪汪！汪汪汪汪！”

　　“我没有恶意。”遥英举起右手，做出一个停止的手势，“你是动保组的对吗？我也是，不知道你认不认识我老大，它是一只橘猫，叫大福，你们都在这个城市，应该认识的吧？”

　　听了她的话，小狗半信半疑地前身爬起来，只后两只爪子垫在地上，仍然低低地吼了两声，“汪汪！”

　　“真的，你看。”遥英朝右手手背轻轻吹了口气，橙色的猫头印浮现在手背，闪了一下光，然后淡下去，“这是它的灵印，不会有假。”

　　“你是人？”看到这个印记以后，小狗放下心，但还保持着警惕。
　　“对，我是人。”遥英点点头，又摇头，道，“对同类所做出的事情，我深恶痛绝，我想加入动保组，为保护所有的动物付出自己的力量。大福它、大福老大它就是看到我这一点，所以才会同意我加入的。”

　　她继续道：“不然，我们俩一起去见它吧？”
　　“不用了！不要跟着我！”小狗几个纵跃，消失在遥英的视线之中。

　　遥英折返回去的时候，看到单元楼门前空地上集聚了好些人，不知道在议论什么。她站在人群后边，仰头一看，里面的火应该是已经熄灭了，没有烟再飘出来，从窗框往里看着内侧墙壁，全部已经被烧得呈焦黑色。

　　她一跳蹦回周旷的卧室。

　　一进去，就看见周旷跟盲人摸象似的，在自己的卧室里边走走停停，跟做贼似的，对着空气小声发问，“你在这儿吗？”
　　“你在这儿吗？”
　　……

　　遥英冷不丁地出声：“我在这儿。”
　　她拍了下周旷的胳膊示意自己的位置。

　　“下边什么样了？”
　　“下边刚刚灭了火，我姐留在那儿了，把我赶回来了。我看见，像是有人的尸体倒在厨房，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身体毁了大半，消防那边说，应该是做饭的时候煤气泄漏，直接明火爆炸了。”

　　遥英当然知道不会是这样，不过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应了一声，然后把手机拿出来，问道：“为什么我刚刚在外边这上面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应该是没网了。”周旷从那个装着闲置手机的盒子底下翻了一会儿，拿出个极小的卡片，用手机针戳开侧边，将卡片放进去，重启，“这张卡是我闲置的一张手机卡，还没有来得及去通讯公司把卡停掉，你用这个就好了，我之后去交费。”

　　“费用多少？”遥英没有让别人帮自己出钱的打算，不过她没有凡间的货币，从锦囊里翻了一会儿，拿出个鹅卵石大小的红色宝石，通体透亮闪耀，塞给周旷，“你用这个去换钱吧，算作我的花费，包括你这个手机的费用，我之后还有别的事情要你帮我做，别的东西要你帮我买，这个算作我先预支给你的。”

　　话说到这份儿上，周旷也没有多推辞，收下了，“好。”

　　“说回正事吧。”遥英把手机放进锦囊里，正色道：“关于你想要我帮你的事情，我会兑现我的承诺。你之前说过，想知道还有哪些人是那样的杀人手法，那些死者死亡的杀人手法对吗？”

　　“对！”周旷难掩激动，重重地点了下头。

　　“那我告诉你，很多，特别多，我认识的和我不认识的，我知道的和我不知道的。而且，即使有些人，并不是这样的杀人手段，但不代表他们不能这么做。当然，极细微的地方是没有办法伪装的，没有办法能够学习得一模一样，只是那么细微的地方，以凡…以你所知晓的水平而言，发现不同几乎是不可能。”

　　周旷喃喃自语：“……很多人……模仿……”

　　“如果你还知道什么别的有用的线索，或许我还能够帮助你缩小范围。如果你只是凭借你了解到的表象，那距离你真正想知道的，还很遥远。”遥英抱臂靠在墙上。

　　周旷只是重复着：“…别的……”
　　“对，别的。”

　　遥英知道自己大概率不能从周旷这里得到什么关键的信息，最起码今天不能够，也许他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能想到些什么，因此她保持安静，并不打扰，就在那里静静站着。

　　正此时，她手背上的橙色光印一下一下地亮起来。
　　是橘猫在呼唤她。

　　“你再好好想想吧。”遥英动了动耳朵，她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你姐姐比你年长许多，或许关于你记忆中的事情，她所记着的，应该比你要更多更清楚。”扔下这么一句话，她就从房间消失了。

　　留下灵力印记，有两大用处。
　　一是可以借助灵力印记进行沟通，二来，也可以直接借助灵力印记进行空间穿梭顺移，任意到达两方所在的位置，遥英此刻，便到了橘猫大福所在的地方。

　　甫一落地，看清周边的景色，遥英便被周围一圈儿的猫猫狗狗，还有墙上架子上挂着的几只小鸟惊了一跳，一间密不透光的地下室似的地方，只有一面墙壁的最上边开着细小的通风口，地上密密麻麻地排布着各式各样的小窝，表层有绒绒一层细毛，每个上面窝着一只小猫或是小狗。

　　遥英实在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略显拮据地贴着墙角站好，面对齐刷刷的数十双甚至上百双冒着光的眼睛，耳畔传来高低起伏不停的嘈杂的叫声，“喵——喵——”“汪汪——汪！”“喵——喵喵！”

　　它们叫什么，遥英听不懂，只是从激烈程度上猜测有可能是在吵架。

　　“喵——！”最前边传来尖锐的一声喊叫。

　　遥英这才看清，自己的橘猫老大竟然是窝在最前边架子上，看着还像是个什么领导似的。她有意挑出毯子的空隙往前边挪动，又发现这窝排布得实在紧密，压根找不到空处。

　　“今天我们欢迎新成员加入！”橘猫扬了扬爪子，“她就是我新招来的下属，空遥，我们大家欢迎，鼓掌！”说罢，它自己率先伸出爪子，展开，握紧，展开，握紧，然后两只爪子凑在一起用力地拍了拍。

　　刚刚移开的数十双圆溜溜的眼睛，又一齐全部转过脑袋，盯着遥英，叫声明显变化许多，“喵喵——”“汪汪——”“喵喵喵——”“汪汪汪——”

　　遥英耳根有点红，手抬起又放下再抬起，哈哈地笑了几下，“你们好你们好，大家好，我、我能够加入我特别地荣幸，谢谢、谢谢大家哈——”

　　“汪汪！”
　　在这里头，有一只小狗显得尤为兴致高昂，高高地仰着自己的脑袋，后头两只爪子支着，上半身竖起来，兴高采烈地左右转了一通，朝自己周边的小猫小狗扬着爪子，“汪汪汪！我早就见过她了，老大的新小弟！嘿！”

　　是下午见到的那只边牧。
　　遥英发现它的位置还比较靠前。

　　她掐了个法诀，瞬移到了最前边的位置。

　　地下室密不透光，顶子上挂着一硕大的灯，缀着许多的长条灯管，明亮异常。不过，遥英仔细观察这灯，边缘有破损的地方，灯架上有灰尘，还有被熏黑的痕迹，和地下室密密麻麻的猫窝狗窝一样，它们都是陈旧的脏污的。

　　“喵喵喵喵喵——”橘猫叫了一长串。

　　好在遥英的兽语课成绩一直不错，从小学到高中，这门外语课她一直学得很好。这些猫猫狗狗的话她才能够听得懂。橘猫表达的意思是，从今天起，就多了一个人保护我们了。

　　“喵喵——”一只全身白色的猫咪提出了不同意见。
　　【它可是人。】

　　“喵喵喵——”橘猫反驳了它的话。
　　【她帮我解决了要来杀我们的人修，不然我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汪汪！”边牧昌荣附和道。
　　【对啊对啊，她今天下午还跟我打招呼了。】

　　橘猫大福的威望似乎很高，在这一群小动物中。

　　不过……
　　遥英注意到只有前三排的小猫小狗们在激烈地参与讨论，而三排以后的，到墙壁另一端的小猫小狗则相对沉默，再从它们的体型来看，也呈现出从大到小的变化。

　　她抬手轻轻地抹了下眼睛，像今天下午那样，将这间地下室从近到远扫视一遍，挨次看过小猫小狗们。她看得很仔细，因而，她万分肯定地确定，那些三排以后的小猫小狗，只是普通的小动物，它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修炼的痕迹。

　　此时，大福就拍了拍自己的爪子，“人修肯定比我们知道的多，我们从今天起，就要知道怎么样我们大家都能够修炼！”

　　圆溜溜的近百双眼睛。
　　遥英再度陷入了被凝视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