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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辞职 ...

  •   下班之后回到家,借着月光看着窗外的景色,看着桌上的咖啡,脑海里浮现他们俩在一起那些快乐的场景,不免惆怅和哀怨。
      如果当初在孤儿院被领养的不是她,如果她可以像其他孩子一样正常长大,如果她遇到陈晋骞的时候是以一个普通女孩的姿态……
      刚想到这里,门铃响了,沈帆如梦中惊醒,慌乱着开了门。
      “诶?你在家啊……”
      来者正是陈晋骞。
      “哦……我……”
      “我给你带了一个好东西,你猜猜看,是什么?”陈晋骞将一个礼物盒子放在茶几上,期待地看着沈帆。
      “什么?”
      有了刚才的那些思考,沈帆看陈晋骞的眼神变得怯懦,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配得到这样的爱。
      “你猜嘛!”
      陈晋骞竟像个孩子一样,撒起娇来。
      这是沈帆从来都不曾出现过的神情,沈家给她们制定的规矩,和礼仪课老师的教导都要求她们情绪稳定,像撒娇这种有强烈依赖和索取色彩的行为,从来都不被允许。
      “我猜不到。”
      她只是没心情罢了。
      “那你闭上眼睛,我数到一你睁开。”
      沈帆如是做了,等陈晋骞数到“一”,睁开眼,看到盒子里装着一套陶瓷的手冲咖啡壶。
      “我看你好像很喜欢做咖啡,就找了我爸一个在陶瓷厂工作的朋友,让他教我做陶瓷,中间……的确是失败了很多次,所以现在才将成品拿给你,晚是晚了点,但,还是要祝你生日快乐。”
      的确是晚了。
      不光错过了沈帆的生日,也错过了沈帆的心意。
      如果他能早些意识到这点,沈帆那笔钱就能省下来做些别的,现在她有两套咖啡壶,就总有一套是多余的。可她不想让陈晋骞的好意变成多余,更不想让自己的钱打水漂。
      又是一个两难的境地。
      这两套咖啡壶就像她和陈晋骞一样,那套花钱买来的像她,从一个漂亮的橱窗中被人买走,带到这个与它的价格不匹配的地方;而另一个,是爱的产物,尽管做工粗糙,价格低廉,却融入了人世间最奢侈的情感。
      无法评价这两只咖啡壶哪一个更珍贵,不论是自己攒钱买的,还是喜欢的人亲手做的,都有它不同的意义,但他们出现在这里的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人——陈晋骞。
      那时候沈帆觉得,他是来拯救她的。
      “喜欢吗?”
      “喜欢。”
      她没跟陈晋骞说,她那一套比他这个更高级,更精致的是为他买的。
      等陈晋骞离开,沈帆再次陷入黑暗之中,唯有放在窗台上看似工艺粗糙的咖啡壶,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纯净洁白。
      心里一直蠢蠢欲动的想法,在这一刻终于下定决心去实现。
      思来想去,她已经在这赌场干了多半年,戒掉“白珍珠”之后也攒了点儿积蓄,如果正常开销,维持到她找到下一份工作似乎也不难。
      实在不行,不是还能去陈晋骞他们厂工作吗?

      “业哥,我在这也干了半年,一直没出过什么差错,最近是因为家里有点事儿,所以才……”
      带着爱情赋予的力量,沈帆终于鼓起勇气找裘建业说出这番话。
      裘建业却以为她是想求饶,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说:“你家里出什么事儿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能干干,不能干滚蛋!”
      他不过是在客人那受了气没处发泄,谁知沈帆也正有此意,顺着裘建业的话说:“这几天没少麻烦您,十分感谢您的包容和理解,另外,这是我的辞职信,您过目。”
      这让裘建业有些无措,半晌才说:“你……你签的是五年的合同,要是辞职的话,按合同你得赔偿培训费。”
      沈帆懂法。尽管在清淼区法律用处不大,但基本的威慑力还是有的。
      “诶?按照法律,你这属于敲诈!你凭什么要我钱?!”
      “我……合同都签了还想抵赖?”
      “那你这合同也不合法!”
      到底,沈帆只是一个荷官,她没钱赔给赌场,又不想继续做下去,若单靠自己的积蓄和工资就只能等到五年后合同到期,若是一两年还有得等,五年她真等不起。
      她需要更多的钱。
      正当这时,慕海华上次给她筹码的场景浮现于眼前,她忽然觉得自己可以靠赌博赚取更多的违约金。
      只是她不能在魏家的赌场赌,一来是这里的人都跟她太熟了,如果赔得太多不光钱没了还会丢了脸面;二来是同一个赌场套路基本相同,赢一两把还是有的,想要赢够违约金就很难了。
      因此,她查阅了档案馆中最新的地图和档案,将松桥区和金龙区所有赌场资料都记录下来,然后像打游击战一样,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如此一来,她不会变成任何一个赌场的常客,也很难被盯上。
      她感觉手中的钱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不出半月她便攒够了违约金的三分之一。
      而整片大陆赌场总共就那么多,钱没赚够之前,她很难不去第二次,但只要她敢去,场监就会盯上她。
      “场监”是魏理接手家里企业之后设置的岗位,为了防止有些高手出千。那些人往往智商奇高,算牌算得很精准,且对大多出千手法也熟知,比VIP包房的荷官技术都要更纯熟一些,不得不防。
      像沈帆这种从赌场里赢走这么多钱的,尤其还是个肤白貌美的女人,很难不被场监盯上。
      可她却顾不得那么多了,一心想只着尽快脱离魏家赌场,而后从此再也不去大陆上任何一个赌场,这段人生的污点在不知不觉中被抹去,陈晋骞也不再会有机会知道,万事大吉。
      可人生路上并不是每一步都可控。
      从第三周开始,她就再也没有赢过。
      沈帆并没有看出来他们有出千的可能,便觉得只是运气不好,再加上她本来算牌就只能算个大概,就没当回事儿。
      直到第四周,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是他们用了一些新的手法,她没有看出来?
      这些天,她脑海里一直都是这个问题,就连好不容易跟陈晋骞一起去吃个饭,她都心不在焉。
      “你最近心里有事儿啊?”
      吃饭的时候,陈晋骞囫囵着问道。
      “啊?”
      彼时她整个人都在想那个问题,完全没有听到陈晋骞的话。
      “想啥呢,那么入迷?”
      陈晋骞佯怒,从手边筷子笼抽出一根筷子,轻轻敲了一下沈帆的头。
      沈帆本不想说的,可是她最近亏钱亏得有点多,实在是憋不住了,想找个人一吐为快。
      “你玩过21点吗?”沈帆试探性地问道。
      “那不是赌博游戏吗?”陈晋骞停下给沈帆夹菜的手,皱起眉头看着她。
      看陈晋骞这迟疑的表情,沈帆便犹豫着还要不要说下去。
      “你是在赌博吗?”陈晋骞的语气严肃了一些。
      “我……”也不知怎么了,平日里对着无数男人虚与委蛇的沈帆,面对陈晋骞的时候,却一句谎话也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我最近遇到点麻烦,需要用钱,这才……”
      边说着,她边观察陈晋骞的反应,好在他没有震怒,只是担忧地看着她。
      “需要钱我们可以攒,为什么非要去赌?”陈晋骞不能理解。
      尽管他的工资并不算多,但是已经可以不愁吃喝,如果不去跳舞的话,每个月还能攒点。沈帆就更不用说了,虽然他未曾知晓沈帆的工作内容,但从她的穿衣打扮来看,工资应该也不低。
      “就是……挺急的,等不到攒了。”沈帆面露难色。
      “多少钱,我补给你。”
      说话间,陈晋骞把自己这些年积攒的资源点储值卡拿出来,交给沈帆,说:“我这里有一些资源点,你先拿去用,不够我们再想办法。”
      他不问沈帆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也不问为什么会需要那么多钱,只因为她需要,他便无条件付出了。
      拿着那张卡,沈帆端详了一番,问道:“这里面……有多少?”
      这样极其隐私的事情,陈晋骞怎么会随便说出来,只见他拿出圆珠笔,在菜单上圈出一个数字。
      沈帆凑近看来,他圈出的数字是“50”。
      对于松桥区的普通家庭来说,这样一笔资源点的确不是小数目,而对于沈帆的违约金,只能说杯水车薪。
      看着陈晋骞充满责任感,一身干劲儿的样子,沈帆又不好泼他冷水,便决定暂时替他保管,等他需要的时候,再还给他。
      见沈帆终于笑了,陈晋骞悬着的心才落下,握着她的手说:“以后这种事不要一个人扛,我们既然在一起了,那就要同甘共苦,虽然我们还没结婚,但也是时候要承担起我们之间的责任,所以平时也不能只有吃喝玩乐。答应我,以后不管是我们两个之中的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一起承担。”
      这句话多少有点霸道,却让沈帆心里很温暖,她点头默许。
      准确来说,沈帆从来都没有对陈晋骞的表白有过明确的态度,每次回答都是模棱两可的,或者是含义不明的点头,仔细想来,很难分辨她究竟是答应了陈晋骞的表白,还是与之相伴的其他事。
      好在陈晋骞本性乐观豁达,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这倒是与他工作时候的状态完全不同,凡是与他共事过的人,都会觉得他过于吹毛求疵。要不是他长得实在好看,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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