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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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惊雷后，明媚阳光瞬间被乌云遮盖，天色也迅速黯淡下来。
不给人反应，大雨淅沥而至，一道道雨痕顺着玻璃窗往下流，模糊了外面的景象。
如雕塑般，枯坐一天的青年抬手，指尖轻轻划过玻璃。
天花板昂贵奢华的水晶灯投射下华贵绚烂的光线，零零散散的落在宋时雨头顶。
窗户上倒映着他戴口罩的脸。
黑发有些长，发尾随意扎着，脸颊两侧有两缕落下来，使原本就只有巴掌大的脸显得更小。露出的眉锋利、干净，眼睛却很圆，中和了眉的冷冽，漆如点墨。
“下雨了呀，真好。”
呢喃般的音调，透出轻快。
明明被放了整天鸽子，却丝毫不见怒意。
不远处，两个工作人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宋先生脾气也太好了吧，今天可是试结婚礼服的日子。换了是我，早气炸了。”
“就是啊。看得我心疼死了，好想去抱抱宋先生。”
宋时雨并没有听到两个工作人员为自己打抱不平的话，打开手机看了眼。
微信界面还停留在他早上发的那条消息。
【我到了。】
再上面一条，是两天前。
发消息的同样是他。
【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两条消息，加上间隔的日期，显得孤零零的，格外可怜。
宋时雨的睫毛颤了颤，退出微信，收拾东西起身。
“宋先生，您要走吗？”
“恩，礼服今天应该试不了了。抱歉，白让你们等这么久。”
“怎么会呢。”
对方跟宋时雨一起走到门口。
“外面雨很大，这边有伞，您可以拿去用。”
“不了，谢谢。”
宋时雨摇头拒绝。
他拉过卫衣的连帽戴上，把随身携带的包抱在胸前，低头大步冲入雨幕。
车子停的并不远。
上车后，宋时雨先把包放好，一手拉掉帽子，一手打开驾驶室这边的车窗。
伸出手去，任由雨水在掌心汇聚。
雨被风吹斜，打到车里，宋时雨却毫不在意。
嗡。
震动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弟弟两个字。
宋时雨收回手，用毛巾擦干，拿起手机接通。
“哥哥对不起，我今天临时有事，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啦。”
黑眸里的光肉眼可见黯淡了几分，但语气依旧平静。
“没关系。”
“下次，下次一定。”
电话被挂断。
宋时雨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半。
指尖顿了顿，打开微信，给置顶的景年又发了条消息。
【今天约好试礼服，忘了么？】
一边看雨一边等回复。
但半小时过去，手机依旧安安静静。
宋时雨启动车子，把手机连上蓝牙，一边开车一边给景年打电话。
没人接。
大雨让晚高峰变得更堵，几百米的距离都要挪个半小时。
车灯汇聚成长龙，从桥这头蜿蜒到那头，喇叭声此起彼伏。
等车子驶入翠堤湾，已经是晚上九点。
别墅漆黑一片，景年还没回来。
宋时雨知道大门密码，但他没进去。
指尖一下下的轻点着方向盘，耐心很好的样子。
十点整，指尖也跟着停顿。
精准，干脆，仿佛上了发条般。
尔后，他发动车子，掉头离开。
经过拐角时，跟一辆黑色帕梅拉擦身而过。
车灯交汇，隐约映出后座拥吻的身影。
“景先生，唔，您家到了。”
长相精致的青年红着脸把人推开，低声提醒。
“要去喝一杯吗？”
景年提出邀请，右手拇指在对方手背轻轻摩挲着。
气氛暧昧浓稠，暗示意味十足。
对方犹豫片刻，轻轻咬了咬唇，似是鼓足勇气般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漆黑的别墅亮起灯。
通明辉煌。
……
宋时雨第二天才收到景年的回复。
【抱歉，最近工作忙。试礼服的事，先往后推一推吧。】
【好。】
发送后，手机就被随手丢在一旁，似乎并不在意对方还会不会回。
宋时雨赤脚走到厨房，拉开冰箱门，从众多即食鸡胸肉中拿出一袋，丢进微波炉里。
十分钟后，撕开，装盘，再配着杯白水端到餐桌前。
面色淡然的吃光。
洗好餐盘，擦干放好，宋时雨正打算去画室，门铃响了。
他走过去，开门。
“大白天的，干嘛总把窗帘拉上。漆黑一片，就不会觉得不方便吗？”
来人一边抱怨一边轻车熟路的走到窗边，刷的一下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来。
回头看宋时雨：“临时出个差，你去收拾东西。”
“不去。”
宋时雨想也不想的拒绝，大步过去，把打开的窗帘重新拉上。
“大哥，你又不是吸血鬼，怎么那么怕阳光？”
“少管。”
被狠狠噎了下的叶轻风深吸口气，露出标准微笑。
“这次的甲方很难搞，且指名让你过去。亲爱的合伙人，你也不想我们的工作室倒闭吧？”
宋时雨并不吃这一套，甚至回答的很是无情。
“无所谓。”
叶轻风垮了脸，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大哥，我知道你是有钱人，不在意这点芝麻收入，可好赖为我想想呀？这单真的很肥，完成后的佣金足够我闺女未来三年的花销。天知道我闺女连奶粉、尿不湿都快没钱买了，你真的不心疼吗？”
想到叶囡囡肥嘟嘟白嫩嫩的脸，宋时雨妥协了。
“下不为例。”
叶轻风立刻破涕为笑，连声保证：“一定一定。”
“我去收拾东西，你不准再拉窗帘。”
宋时雨边警告边走向衣帽间。
“我保证不动。”
叶轻风给自己拿了瓶矿泉水，边喝边打量好友的房子。
大平层，超大露台，地段好，均价十五万一平。
这可是他梦想中的家！
这么好的房子，好友却长年累月的拉着窗帘，甚至连多余的家具都不肯摆一件。
空空荡荡，一点人气都没有，比样板间还不如。
“真是暴殄天物。”
说不定好友真是吸血鬼呢？
又怕光，又不爱出门的。
就算偶尔出门，也必须戴口罩，戴帽子。
哪怕是夏天，出门也是长袖。
最绝的是他好像还不会出汗，再热的天，看起来也清清冷冷的。
……
机场。
飞机还有一个小时，叶轻风无聊的很，忍不住八卦起好友来。
“你跟景年，最近怎么样了？”
“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详细说说呗。”
宋时雨一边在速写本上画画，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最近挺忙的，不怎么能联系到。”
“昨天不是你们试礼服的日子吗？他没去？”
“没。”
叶轻风不可思议的瞪大眼：“这么重要的日子，他都失约？有这么忙吗？”
“恩。”
叶轻风啧了声，随口说：“你俩以前不这样啊。我记得大学那会儿，景年可黏你了。一个小时不见就跟隔了三秋似得，恨不能把你变小了，揣兜里，走哪儿带哪儿。现在这么冷淡，该不会是变心了吧？”
“不会。”
“你还是有点危机意识比较好。”
叶轻风不赞同的皱眉。
“恩。”
宋时雨应了声，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叶轻风的话听进去。
“一路平安，到了给我发消息。”
“好。”
关机前，宋时雨给景年发了条消息。
【临时出个差，生日那天见。】
一直到他下飞机，景年才回消息。
【好。】
之后几天，两人没有再联系过。
甲方很难搞，要求多又龟毛。
宋时雨以为出差日期要延长，赶不上景年生日，便给他发了消息。
【抱歉，我可能赶不回去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他这边刚放下手机，那边就听甲方拍板，说可以了。
宋时雨看了眼最终选定的方案，发现跟最初发给甲方的版本差不多。
也不知道中间磨合这几天是要干嘛。
他正打算跟景年说自己又能赶回去了，弟弟的消息先一步发过来。
【不然哥哥就准备惊喜好啦，不是说对方生日要到了么。】
“惊喜。”
宋时雨低喃，时机还真是恰好。
他正好之前跟景年说了赶不回去，如果最后又赶回去，算是惊喜吧。
【我知道啦。】
回复完弟弟，宋时雨退出微信，订机票。
飞机在下午六点半抵达洛川。
宋时雨先打车回住处洗澡换衣服，之后才开车去翠堤湾。
他还按照景年的口味订了蛋糕，不大，简约又不失精致。
蛋糕上面是两个奶油做的小人儿。
一个他，一个景年。
别墅里亮着灯。
宋时雨拿着蛋糕，轻手轻脚的开门进去。
原本跟自家平层一样，都只是铺了层大理石地砖的地面上现在多了层白色的绒毛地毯。
赤脚踩上去，柔软又温暖，一点足音都没有。
但宋时雨不太喜欢，他还是更喜欢赤脚踩在沁凉地板上的感觉。
不知道景年什么时候开始铺的地毯。
宋时雨漫不经心想着，路过亮着灯却没人的客厅。
径直朝厨房走，打算把蛋糕放那边，上楼去找景年。
然而餐桌上的东西让他一怔。
上面有两份没吃完的牛排，冰桶里的红酒还剩下大半，高脚杯里也有许多残留。
烛光跳跃，香薰暧昧甜美。
无疑，刚刚这里还在进行着浪漫的烛光晚餐。
宋时雨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没看到。
把蛋糕轻轻放下，转身上楼。
景年的卧室在二楼最里面，一路走过去，宋时雨都对地上散落的衣物视而不见。
表情更是无波无澜，仿若没有感情的机器。
卧室门留了道缝，就好像知道他会来。
甜腻的□□从里面传来，宋时雨脸上的表情终于一寸寸崩坏。
这个声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