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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开口就是奢靡消费 ...


  •   二人摸摸索索、粗粗笨笨地行‘敬天爱人’据叽叽咕咕了一些简单的驱晦仪式。哈哈

      “你也信鬼神?”陈荃挑着眉做出副查探的样子。

      方才沐浴完毕,只身着lj中衣的彭成微启木窗,而后拭着湿发:“汉风约定俗成,无所谓信或不信,但讲究‘敬天爱人’,心存一个‘敬’字。”
      哈哈哈哈
      “大晚上的,你还洗头啊?”陈荃倒在彭成床上,伸出头来。

      “难得家中生起炭,自是要物尽其用。”不知何时,彭成已将院中的碳火盆端入房中,低着头烘烤发丝。

      陈荃翻了个身:“下一步,我们要行何事?”

      彭成未抬头:“我又不是孔明再世,哪里能处处安排妥当?我已禀告郡王,且松快几天,静待他的回信吧。”

      陈荃开心地在床上打起滚:“难得无牵挂,不如明日寻上个酒楼点个花牌过过瘾?”

      彭成发丝半干,已扬起头,冷冷地问着:“郡王所拨之钱已费几何?这款总不是从郡王府的公帐中走的吧?或是郡夫人的私产?你开口就是奢靡消费,可是带足了私产?”

      陈荃被质问的有些发愣。

      彭成已坏了脸色上前去伸手驱他:“我素喜洁净,未得我允许怎可上我床?去去去,回你自己房间。”

      陈荃白一白眼:“扫兴。”言毕不情不愿地离去。

      接下来的两日,彭成果真只是去逛了书肆,买了一本中意的书,在宅中反复翻阅从天明看至黄昏。

      因得早前已拓出了一些桐油销路,零零星星的也有人上门提货。彭成又顺便倒卖了些直接从王有汉家提货的大漆。

      二人的生活开销,一时间居然可以自给自足。

      陈荃感叹着日子无聊,远比不得临安和兄弟们一起得空吃喝嫖的日子。

      直到急脚递送来了回信。

      陈荃开的门,但并未独自将信启封,先行递给了彭成。

      彭成拆开信纸,面色愈发地凝重。

      陈荃推搡着朋友:“怎么了?”他又探过头一起去看,只见信纸上写着:

      吾友七莱

      展信悦 体无恙否

      杭城临街买卖昼夜不绝

      农祈风调雨顺得丰收余产以换钱
      商人狡黠精通贱时而买贵时而卖
      牙人善测人情说合交易寡本逐利

      更有不事生产权以利生利谋生者攀登高墙如箩生蔓根不除凌空破屋藤无损

      如今天寒条叶枯衰懒动不若先行壮己枝干以黄金土夯实楼宇
      待以春夏狂风暴雨时机佐以水淹风掀 将密网藤萝灭

      顺颂商祺,不尽依依

      文中没有落款之人。

      陈荃疑惑:“这也不是郡王的字。不过写的可真劲挺。”

      彭成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拿上信纸回反锁了门。

      陈荃不解,却什么也没说,这个人到底在不高兴什么?

      彭成做在房中岸边,确是纠结万分:普安郡王为何会遣了金秀秀来复信?此举何意?莫不是也寻了事威胁了金三娘子?

      可是那对夫妇,不是答应会帮忙照看她的吗?倘若出尔反尔,谁还肯与他们真心做事!

      他立马打开墨盒的盖子,提了笔就要再写一封质问的信,却又拿起从临安归来的信封信纸,重头至尾地再次看了一遍。
      这才发现,信的结尾她写了“不尽依依”,信封明显却是不同的字迹。

      他终于有些冷静了,金秀秀应是未被告知他出行的地点。

      那夫妇并不会将她真的置于危险之中。

      这信,应是要叫他安心赚钱的意思?也是,普安郡王期望不惊动朝臣官家,拿私产探查议和党背后的脉络,实属天方夜谭。

      他与豪门贵绅之子相比,首先就是他的家风办差一贯规矩好拿捏;其次当然是因他是个未来的匠商,赚钱一事应当不在话下。
      抛开小打小闹,他想成为普安郡王的主力私库,必要另多费些心思气力来。

      其它的路子他实在也想不好,不如开斋育出几个学生,叫他们都能为己髹涂?
      毕竟将大漆原料贩于海外如煮鹤焚琴,不如直接贩售漆器。

      院落现下已几近清空,白日招些人来讲解制漆器的工艺,倒也便宜。

      他渐平复了心情,行出门去,只见院厅空空。

      他不由得唤到:“陈荃,陈荃。”

      一点有气无力的声响从厨房中传出:“在这呢。”

      彭成寻了过去:“不是才吃过不久,又饿了?”

      陈荃垂头丧气:“食色性也。我又不准备成仙入道。女人不能尝饱,热几个先前买的肉包还不行么?”

      彭成敲打了下他的脑袋:“如果你还想和我共事,将来就不要在我面前贬低女人。谁人家里没有女眷?难不成你非女人所诞?”

      “你在矫情些什么!明知我指的是妓子。”陈荃忍受了他脾气多次,也终爆发。

      彭成复而问道:“健全人,可有天生自愿的妓子?就如你,明明不好男风,可有权势之人看上你,难不成你能情愿去做官贵的娈童?”

      陈荃恼怒:“贱籍乃官家所定,良民遇故自堕为妓是天命所定。你到底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大宋的律法不满?”

      彭成撇嘴:“是你先前常道自己心仪着一人,极尽夸赞她的端庄貌美;又一面却是日日想着与她人共赴云雨巫山,分裂得如同两个人。若女子对你不忠贞,你可能忍?你的话里,实也认人为万物灵长,若不是没有更好选择,也绝不会行此悲贱的行当。”

      陈荃又清晰地记起郡王对他的交代——协助彭成。
      他平复了心情与彭成对话:“这不是……我与她还未落定关系。长期在外,纵是再大的英雄豪杰,衾寒枕冷孤难眠,也思慕香身暖被……大将韩世忠不也如此……”

      彭成遂而大笑:“你明明都说自己喜了那女子不逞让大家闺秀的气度,我就问你可有那韩相公的宽广胸怀和能力,接纳了花柳地女子回家做如夫人?”

      陈荃诺诺不言。

      彭成又诚心奉劝他:“泥菩萨渡江难自保。我们凡人无力,别说在浊潭中慧眼识明珠,倘使你行乐途中染了秽疮瘙痒难耐误了差事,我肯定需禀明郡王派他人与我做助力。我们现下的情谊,还不足以要我甘心地日日端着汤药,在你周身侍奉这种顽疾。”

      陈荃捂着耳朵:“烦死了烦死了,别念咒似的。”

      彭成拉下他的双手:“说回正事,我已思明来信之意。”

      陈荃因当差的习惯稍提起精神:“下一步如何行事?”

      彭成认真地说:“年后,我们全力营商,努力挣钱。”

      陈荃狐疑:“啊?我们现下不是已经在做买卖了?难不成郡王又改主意了,叫我们正事用不干,专心做商贩啊?”

      彭成点头:“聪明。赚钱为主,察探之事为辅。不过做也要做。如今离过年没剩几日,倒可以将些准备的事宜做了,正月十五后即可开张。”

      “你的意思是,盘个铺子?”陈荃大惊:“难不成我们每日还要站店当伙计?”

      彭成大笑:“伙计是你。我可不一样,起码要是个掌柜吧。”

      陈荃已放下刚才的不快,但还是假扮了愤愤不平的样子。

      二人说干就干,出门向热闹街道行去。

      陈荃见他完全不打算向自己解释,忍不住开口问:“为何郡王如今突改了主意?”

      彭成反问:“你说郡王曾承诺过让你两三年便归临安?”

      陈荃一脸认真:“对啊,定是郡夫人想将卷丹留在身边,所以要为我指婚。”

      陈荃追着快步前行的彭成,听他低声道着:“什么大业,不需人苦心经营上十年几十年?你说郡王才打算派遣我们来泉州不过二三年,本就是没预备我们能查出议和党多少的问题。可能,只是需要一个推动的契机罢了。”

      听完此番话,陈荃真有些伶俐起来:“契机?什么契机?你是说,郡王不好意思在外置业经商?”

      彭成说:“我们经商,是打了他的名号?还是使了他的地?本钱交子上又无注姓名,同郡王又有何干呢?”

      他们一路问着人探着路,最终找到了一个较为靠谱的庄宅牙人的门店,跟着他去看了几个铺子。

      价格适中的,进深过长铺面狭小;临闹世面宽进深皆好的,价格又过高。

      牙人都有些走倦了,彭成因刚得了心爱之人的讯息,仍是神采奕奕。

      他摸出十几枚铜钱递与牙人:“这几个钱莫嫌少,就当是我们请阿叔喝茶。我们的单子诚心交给你做。若是定下心仪的铺面,牙钱我一个铜板都不跟你还价。”

      那牙人见他上道知礼,且深冬一向也是土地交易的淡季。他复而客气地拱手回礼:“哈哈哈,小兄弟,我都快六十了,你还一口一口地唤我阿叔,叫阿爷吧。如此像无头苍蝇似的在城中乱逛也不是个事。你可否多给老汉一点提示?”

      陈荃不禁插话:“阿爷?那你可真显年轻,头上竟不见几根白发。”

      彭成思索片刻:“不知阿伯是否知道城中的王家漆铺?若是可以,我想买在他家铺子的隔壁,价格由你相帮把关着,那主人要多少数额可以一谈。”

      牙人努力回忆:“我想想,城中是有家王姓人所开的漆铺。行,我前去打听打听。这位小郎君,不如你给我留个地址,如果明日如果得了消息,我便去寻你。”

      他打开自己随身所携的招文袋,备好笔墨纸,叫彭成在旁的石阶上留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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