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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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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看清子弹的轨迹吗？
空间被物理上并不存在的红蓝色线条分割为数块，指挥官和太宰治奔跑的步伐无限放缓，从纪德手中的枪飞出的子弹正以每秒2.3厘米的速度射向织田作之助的心脏。
骤然变暗的场景排除了一切无关景物的干扰，只让眼前的目标变得无比清晰。
将算力瞬间提升至极限，从而获得机体性能的全方位增强。这看似时间暂停的效果，实际上是由自身速度远超他人而形成的仅构造体和与之链接的指挥官可见的减速视野。
或者换个更加简洁的名词，这是——超算空间。
于是，这以人类的反应速度再也无法躲开的一枪，在构造体手下成为了可能。
红头发的……库洛姆迅速锁定了指挥官口中的目标，反手挥动圣艾尔摩，刹那间，耀眼的蓝色雷光攀附其上，波动的力场顺着长柄镰刀刀尖的方向将织田作之助拽离子弹的攻击范围。
共计三秒的超算空间，在普通人眼里也不过是一瞬间。当耳边响起子弹穿过人体的轻微闷响的时候，与之同时响起的是纪德对面窗户的清脆碎裂声。
“赶上了！”
指挥官停下脚步，平复了一下有些急促的呼吸。
织田作之助愕然地低头看向自己毫发无伤的胸口。和纪德之间的异能特异点是他从未接触过的、无法掌握的变量，即使他竭尽全力想要保全自己，仍然难以回避同归于尽的结果。
他的异能力告诉他，这已经是既定的、无法更改的未来。
此时的场景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只是隐约感受到一股转瞬即逝的拉力，回过神来，他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既定的未来没有发生，这意味着——改变未来的力量凌驾于他的异能力之上。
织田作之助看向闯入的三人，目光在划过太宰治时闪过一抹了然。
太宰治放下向前伸出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的手，从心底泛上来的莫大庆幸感让太宰治一时无言，甚至有些恍惚。
血泊正从纪德的胸口处蔓延，不远处倒在地上的Mimic其他成员身下的血已然汇成血海。不过十几分钟，数十人在这里死去了。
这些死亡是有意义的吗？追寻解脱的人真的明白何谓解脱吗？指挥官无意评判他们的选择，至少在他经历过的无数个更加惨烈的人间地狱里，面对那些有关“是否有意义”的问题，他的回答往往只有一个：是。
经历……过？
“指挥官。”
库洛姆收起武器，走向那个曾在心底描摹过上百遍的身影。
温和沉着的嗓音打断了指挥官的思绪，引导指挥官将视线落在那张熟悉的面庞上：“干得漂亮，库洛姆。”
“我的荣幸。以及，”他顿了顿，抬手整理指挥官因跑动而有些凌乱的衣领，面上是得体的微笑，“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这句话让太宰治不得不重新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人形异能。金发蓝瞳的青年从外表上看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公子，穿着一身仿佛下一秒就要去参加舞会的白金色华贵礼服，似乎和织田作向他描述的那个人并不相同。
莫非他的异能力拥有多种形态？
仔细想来，两人向这里赶来时指挥官似乎快速的说了什么，然后这个人才突然出现。这是异能力发动的前置条件吗？
“没想到又被你帮了一次。还有这位，”织田作之助一本正经地转头看向站在指挥官身侧的金发青年，“库洛姆是吗？多谢，你是雷锋的朋友吧？”
指挥官：“……”
库洛姆：“？”
太宰治：“噗。”
忽略某绷带精不合时宜的笑声，此时的空气无疑是十分沉默的。库洛姆困惑的眼神不仅落在这个刚被自己救下的男人身上，也落在指挥官本人身上。
很好，好极了。
指挥官从未感觉这么好过，要是能见到昨天的自己，指挥官一定会温柔和善的给他一个大嘴巴子，再附赠一个雏菊般的笑容，对他说：“笑死，你真的很装。”
如果觉得指挥官现在很尴尬，那就大错特错了，他已经成长了，区区这点小事，只会让他产生一丝对老实人的愧疚，和一缕对雷锋知名度的怀疑。
仔细一想，霓虹人不了解雷锋的含义也是合理的，十分合理，再合理不过了，吧？
那他的雇主现在究竟在笑什么啊！他不是应该也不知道吗？！
太宰治一开始确实是不知道的，不过和老实人织田作之助不同，太宰治会自己暗中调查。但他显然还没来得及把调查结果告诉织田作之助，于是遗憾的触发了此刻的场景。
面对织田作之助不明所以的表情，指挥官在反复安抚自己之后艰难的摆手：“抬爱了，我觉得‘雷锋’这个名字有点过于群众化了，不是很适合我，还是叫我指挥官吧。”
“好的。”
虽然不太明白，但好在织田作之助是一个足够从善如流的人。
“这种时候应该吐槽哦，织田作。”
太宰治摊手摇了摇头，夸张的叹了口气。
这一声似乎让织田作之助想起了什么，他的眼神逐渐犀利，但又犀利的不是很确定：“太宰，我记得我当时是拜托你找人暗中保护他们的……对吧？”
你就是这么个保护法吗？
太宰治读出织田作之助的言下之意，顿时一僵，没想到看戏看到自己身上，他快速的瞟了指挥官一眼。
“指我吗？”指挥官眨了眨眼。
“保护……”库洛姆投来担忧的目光，意外的带了点强硬的滋味，“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指挥官，如果是一个人难以解决的问题，请随时来联络我，我会协助你的。”
指挥官扫视了一圈，四周硝烟的气息仍未散去，很难说自己没遇到什么问题。
虽然按照雇主太宰治口中整件事的原委来看，这件事到此已经结束了。但有时候越是这么想，“结束”就越有可能成为伪命题。
“嗯，我会的。”
摇人，指挥官是专业的。
太宰治咳一声，再次瞟了指挥官一眼。这次指挥官看清了，那唯一一只没被绷带挡住的无助眼眸写满了三个大字：救救我。
指挥官选择接收他的求助，尝试转移话题：“那个……说实话我有点饿了，要不我们先离开这里？”
织田作之助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放过了太宰治：“饿了吗，那我请你们吃饭吧。”
还有这种好事？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的指挥官是一阵意想不到的狂喜：“真的？”
得到织田作之助的肯定回应之后，指挥官立刻扭头用眼神询问库洛姆的意见。
谁能拒绝那样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呢？库洛姆叹了口气：“请允许我的陪同，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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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波折之后，为了弥补指挥官上次因故没吃完咖喱饭的遗憾，织田作之助带着几人前往横滨市中心的另一家咖喱店当做平替。
“您的餐点，请慢用。”
服务生将四份摆盘精致的咖喱饭放上桌便离开了，给客人留了充足的私人空间。
虽然客流量很多，这家店的氛围却并不十分喧闹，店内装潢甚至是有些温馨的，很难想象上一秒还在郊区火拼的人下一秒却会出现在这样的场景。
大概这就是反差。指挥官看了眼坐在对面的两人，等待他们率先动筷哦不，动勺。
织田作之助吃了一口特辣咖喱，表情突然莫明的凝重：“库洛姆君应该是外国人吧，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忘记询问你的喜好了。”
指挥官一愣，光看外表的话库洛姆确实不像霓虹人，但他以为织田作之助也和太宰治一样默认库洛姆是自己的异能力呢，难道不是这样？他其实并不知情吗？
库洛姆闻言摇了摇头：“请别在意，我对食物并不挑剔，实际上我有个队员就很喜欢这类食物。不过——”
他有些不赞同的看了眼指挥官和织田作之助面前那份颜色比自己的明显更鲜艳一些的咖喱饭：“还是尽量少摄入一些过辣的食物吧，对肠胃不好。”
指挥官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申辩，太宰治就震撼地瞪大了眼睛，神色怪异：“还有队员？你给自己异能生命体设定的这么详细的吗？还有独立的人际关系？”
你们人形异能力者癖好都这么独特吗？太宰治想起某个他嫌弃已久的萝莉控上司，连忙吃了两口饭压压惊。
“？有什么问题吗。”指挥官故作镇定。
笑死，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常的人形异能应该是什么样的。
他用余光看了眼库洛姆，发现库洛姆表现的也很镇定，没有因此表露出意外或是疑惑的情绪。
他对这个身份是认可的吗？还是只是隐藏的比较好呢？或许指挥官需要和库洛姆单独聊聊，尽快了解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游戏系统。
织田作之助似乎才回过味来：“……原来他是你的异能力吗？”
“是啊，织田作没注意到吗？”太宰治兴致勃勃的扭头，“我们找过去的时候可是只有两个人哦。”
织田作之助恍然：“确实没注意到，好厉害。这么说来，昨天那个也是…？”
指挥官还没回应，太宰治先一步替他肯定了：“是吧是吧！对了指挥官，我们当时快到的时候你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诶，你能再重复一遍吗？”
“……”指挥官无声拒绝。
绝对不是怕社死，主要是觉得太宰治这番发言不怀好意。如果他重复那句话，太宰治下一步就是问为什么要说这个了吧。
这种类型的试探指挥官还是能看出来的。眼前的少年显然很聪明，即使他回避这个问题，他也会马上使用其他的话术，再这样下去怕是能把指挥官的底裤都扒出来。
于是指挥官稍微透露了一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库洛姆就自然的帮他把话挡了回去。
一切在织田作之助一句“咖喱要凉了，先吃饭吧”中暂时画下句号，饭桌上几人各怀心事，都没有再开口。
太宰治将目光投向窗外。
他本来认为库洛姆是指挥官的异能力，现在又不是那么肯定了。他从指挥官细微的动作里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让他产生了一些新的猜想。如果要验证这个猜想的话……
左前方的库洛姆正动作优雅的吃着咖喱饭，看起来毫无防备。在这个时候触碰他的话，他会不会消失呢？
太宰治微微抬起左手。
……不，还是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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