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野.恋》惜惜桃花

17、看他

　　在得知陆井然的死讯后，她独自在那家店坐了许久，等到天黑才回到家，她再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得知这个消息，竟然这么的平淡，这么的随意，在她意料之外的是得知喜欢之人的死讯，心情并没有近乎崩溃，倒像是崩溃以后，力气耗净的平静与无奈，可能这就是成年人吧。
　　在她稍微恢复了一丝情绪后，仔细想来，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人人都知道，人人都瞒她罢了，她露出一丝苦笑。
　　这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梦中有夏天，有蝉鸣，有少年，绿树成荫，落日晚霞，是青春。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收到了季瞬的微信，是国外的一个地址，下面有一行备注“他的位置”，也就是说“他的目的”。
　　她没有犹豫一秒，行李都没有来得及收拾，就一边定了最早的机票，一边奔向机场，3个小时后，来到了季瞬给的地点，这里在国外算得上是贫穷的地方了，陆井然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因为这里很美吧！美丽而又美好，就像幻想出的世界一样，她在这片辽阔的大草原上一直往前走，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块石碑，也仅此一块，她万分笃定就是他，她迈着极大的步伐朝他奔去。
　　直到石碑上的字越来越清晰，
　　“陆井然之墓。”
　　终于在这一刻她的眼泪再也憋不住了，止不住的往出流，可能是再次见到他，却是以这种方式而感到心有不甘吧，也可能是因为如今见到的他，偏偏却又不是活生生的他吧。
　　她抱住他的墓碑，痛哭失声，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收起情绪转头，是一个本地人，用着一口流利的英文道：
　　“您是这位故友的朋友吗？这是这位故友临死前不肯放手的东西，我想来很重要，就一直保存着，这个多年您是第一个来看他的人，所以我只能把这个交给您。”
　　说着将一根纯黑色的皮筋放到了许惜的手心上，这是她读初中时一直扎着的皮筋，在陆井然告别的前一天，他习惯性拽她头发的时候顺走的，那天她有多生气，今天就有多心痛。
　　她顿时破防，似是看到这个皮筋就像看到他一样，握住它似是抱住他。
　　她独自坐在他墓下，似是把曾经想要对他说的话都说出去了：
　　“陆井然我喜欢你。”
　　“陆井然我想你了。”
　　“我好后悔，后悔没有嫁给你…尽管你可能不想娶我。”
　　……
　　到了日落时分，她亲吻了他的墓碑：
　　“我要走了，下次再来…就再也不走了，等我两年，这么阔大的世界，我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去走一遭，没有完成的事情，总要有一个人去完成。”
　　她往回走，直到离石碑越来越远，石碑上的字越来越模糊，一步三回头，也不过如此。
　　那个给她皮筋的男人给她讲了他的少年犯心脏病离世时的全过程，她不曾感同身受，但却心痛难忍。
　　她乘坐最晚的一程航班回去，飞机落地已是晚上23点。
　　她回到家后，第一时间给她的妈妈打了电话，她的妈妈声音焦急：
　　“你这孩子，今天去哪里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不上班，我去你的房子，敲了半天没人，你给我老实交代啊…”
　　她似乎啰嗦不完了，极其疲惫眼神冰冷的许惜直接打断她的话：
　　“说完了吗？”
　　她的妈妈愣了一瞬：“你…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许惜冷笑一声：“劳资说你他M哔哔完了吗？”
　　许惜妈妈直接被震惊了，虽然这孩子从小就没怎么和她亲近过，但也从来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
　　“许惜你翅膀硬了是吧！”
　　许惜已然崩溃，却再没有力气去再崩溃：
　　“哦，是吗？您有资格和我说这句话吗？我的翅膀什么时候软过。”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她妈妈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只好放平语气：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有事可以跟我说，但是我是你妈，你不能这么和我说话，这是最起码的尊重。”
　　“如果你从小这样教育我，就不会有今天这番话了。”
　　她妈妈似乎也感到愧疚：“只要你说妈妈一定帮你。”
　　她扯了扯嘴角：“让陆井然活过来，把他还给我，你能做到吗？”
　　气氛僵持了好久。
　　“你都知道了。”是肯定的语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是她今晚第一次大声地说话。
　　“我都是为了你好，不想你受到影响。”
　　“哼，为了我好？！影响我的生活？！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没有一刻是放下他的，从他出现在我身边的第一天起，就那么一刻，他给了我第一颗糖起，我就想过死也要和他死在一起，没错，就一颗糖，在所有人都厌恶我时的那一颗糖。”
　　“好，好的很，所以你是要为了一个陆井然和你母亲断绝母子关系？”
　　本是气不打一处来的一句试探的话，她却当了真。
　　“你配和他比吗？在我心里…你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这不是气话，是实话。
　　没等回话，她说完随即挂了电话，删除加拉黑。
　　后来，她把所有人都拉黑了，最后连系的一个人是季瞬，还是通过信件的方式：
　　谢谢你的帮助，我这一走就不回来了，我记住了你对我说的那些话，现在的许惜配不上陆井然的爱，但以后的许惜一定配得上。还有一些事想请你帮助，以悦他们，包括我那个啰嗦的妈如果找不到我要报警的话，请你告诉他们，我出国了，并且不会再回去了，反正就是……我一切安好了啦！还有我知道你是他出国后，很要好的朋友，更是依靠，也替他谢谢你，用一句很不富有语言色彩的话说就是“你是一个好人。”
　　…………
　　两年后，季瞬和赵以悦在一起了，他们来到了外国那个很美丽的村庄，在那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一直一直地往前走，远远地便看到了两块石碑，石碑周围开满了野花，两块石碑分别刻着：
　　“许小姐爱夫陆井然之墓”
　　“阿时爱妻许惜之墓”
　　日落余辉照耀在大地上，
　　少年与少女相拥，
　　爱与爱交措，
　　是喜欢
　　是深情
　　是誓言
　　是充斥着野性的爱
　　最原始的纯粹的爱
　　是爱.野.恋

　　梦中梦，终成空。
　　一踏空，遗憾终。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