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一个离谱的故事 ...
-
夜晚的某间夜店里，霓虹灯红蓝交织着，台上的乐队卖力地演唱着动感的舞曲，舞池中、卡座中、吧台前，处处挤满了尽兴舞动的男女。昏暗的灯光，喧嚷而疯狂的人群，即使是角落的位置也全部被填满了。
乌塔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的。她刚刚在对面的酒吧吃过晚饭出来，就被这间店门口的霓虹招牌吸引住了——上面的花样是一只举着鸡尾酒杯的火烈鸟，再寻常不过的形象。但是对于第一次见到夜店的乌塔来说，这个灯牌正好踩在了她的审美点上，好奇心几乎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刚一进来的她差点就被嘈杂的声音震翻了耳膜。“原来这就是夜店啊！真的好乱……”乌塔心想。她从未踏足过这种地方，因为各种原因的限制，她不愿再去回忆了。今天，她要好好体验一次！
这里的曲子乌塔并不讨厌，她尊重每一位以音乐为梦想而努力的人。新一首歌的前奏响起，乌塔马上跳进舞池刚腾出来的空地里，随着音乐的节奏摇摆起身体。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短款连衣裙，裙边做了拼接设计，嵌入了乌塔最中意的可爱元素，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拒绝。盖住一半大腿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来回起伏着，倾诉着主人的青春活力，也吸引来了几个好美色的男人。乌塔不想落入男人们的包围圈里，只好离开了舞池，往吧台走去。
乌塔刚走出去几步就定住了。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男人正用手强行搂着一名有些醉了的女人，女人并不愿意，在努力推拒着，但是已经醉酒的她力微，自然不可能抵过一个清醒的男人。男人推拉了片刻，便将她一把从座位上拉起来，用胳膊架着往外带。
就在此刻，变故丛生！一抹黑影突然从男人的背后闪了出来，一拳击中了男人的右臂！男人吃痛，不得不先放开了醉酒的女人，转过身想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拳瞅准时机迎面而来！这一拳正中他的鼻梁骨，疼得男人登时泪糊了满脸！可怜他还在捂着鼻子流泪，接下来的一脚又狠狠地踹在他的两腿之间！男人痛得翻了白眼，晕了。
乌塔优雅地收回腿，伸手捞住了失去支撑站立不稳的女士，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
“你还好吗？我扶你出去吧。”
“……谢谢。”女人几乎是半靠在乌塔的身上，两条腿像使不上力一样疲软，脸上甚至还有干涸的泪痕，整个人透露出颓态。不知道她是遭遇了为什么才会来这里买醉。
乌塔本着做好事做到底的心态，带着她出门后又问道：“需要我送你回家吗？我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严重的事吧？”
这一句话就像触动了什么开关似的，女人瞬间就来了精神。她反手抓住乌塔的手臂，一双发红的眼睛显得有些可怖。不忍直视的乌塔将视线移向女人的脸颊，突然发现她的一边脸有些红肿，像是被谁打了一样。女人声嘶力竭地喊道：“我丈夫打了我！因为我发现他背着我和别人不清不楚！”
这一嗓子出去，街上的许多人都听见了。一些好事者便围了过来，想要看看热闹。不喜欢被人这样围观的乌塔一瞬间有些不舒服，想把女人甩开赶紧离开。但她又有些担心女人的安全，万一她一走别人又跳出来想要强行把她带走呢？而且看她脸上的伤和这样的精神状态，她应该是有家不能回了吧？总之，乌塔还是非常善良地选择了留下。
“我瞎了眼啊！二十岁都不到就跟那个禽兽结了婚！没想到他表面上对我温柔体贴，背地里却找了小三！”女人死死地抓着乌塔，冲她声嘶力竭地诉说丈夫的不忠。刚刚从夜店的喧闹中逃出来的乌塔，又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震耳欲聋。女人似乎已经失了智，只是不管不顾地继续喊叫着：“他的出轨对象居然是一个男人！真可恶啊！”
“？！”乌塔和围观的人群都呆愣了一瞬。好吧，原来是男女通吃啊！
“他还将那个男人带回了家！我发现他们的时候……就在我的床上！”女人一把甩开了乌塔，面目狰狞地冲着围观的人诉说出轨丈夫的罪状。乌塔被甩得踉跄了几步，被女人可怕的表情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站远了些，有点不太想管她的事了。
“好了！别闹了！快点跟我回去！”这时，一道男声突然插入进来，乌塔转头一看，好家伙！这不是刚刚她在夜店里打倒的那位吗！
被打的男人似乎并没有看到站在一旁的乌塔，他越过她直接冲过去拽住了还在撒泼的女人。紧接着，他居然一把将女人搂在了怀里！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围观群众见状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都在猜测这位是那个出轨的丈夫还是兄弟之类的熟人。更有甚者猜测这是妻子一方的奸夫，毕竟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嘛！听力超群的乌塔无法避免地将这些闲言碎语都听了个遍，甚至产生了一种世界真奇妙的错觉。
“放开我！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女人一反刚才柔弱无力的样子，现在一拳拳锤在男人身上倒是砰砰作响。“是不是刚刚的打还没挨够？！”
“哼！我没说就得了，你还敢自己提！我问你，刚刚那个红白头发的女的是你什么人？你是不是背着我搞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妞？！”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乌塔更是惊到失语，完全不明白这男人的脑回路是怎么一回事！先不说她是个女的，就算按照她刚刚的举动来看，那也不能是……那种关系吧？还是说，这座岛上只有情侣才会出手相助？！
“是又怎么样？”女人不嫌事大一样立刻承认了。围观群众立刻转变了目标，全都冲着乌塔指指点点起来。人在街中站，锅从天上来，乌塔一时间百口莫辩。
女人尤嫌家丑外扬得不够，又扯开嘴皮子说了起来：“你不也背着我和我老公搞上了吗！”
嚯！一瓜未平一瓜又起。今天来看热闹的人全都不想走了，个个抻着脖子瞪着眼睛，迫不及待地等着听后面的事，立马就忘了继续讨论乌塔的角色定位。
“呵，我先认识的你丈夫，然后才是你，你搞搞清楚！”男人脸上万分不屑，似乎连装都懒得装一样。“既然话都说到这了，我就跟你说清楚，省得你误会我喜欢你，再过来缠着我。我找你只是为了报复你丈夫对我的不忠！我对你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还有点烦你这种叽叽喳喳的女的！”
“你！……好啊！好啊！你们男人都一样！今天我要当着大家伙的面，把你们做的所有丑事都说出来！你怕不怕！”
“行了！别瞎吵吵了！丢不丢人！”突然，另一道男声加入了这场闹剧，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场外挤了进来。当围观群众看到了男人的脸时，都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实在漂亮！没错，是漂亮而不是帅气。而且这个男人看上去非常年轻，似乎才20岁出头，所以大家都猜这位也许是那一男一女的谁的弟弟。乌塔倒是没有感到多震撼，因为好皮囊她见得多了。对于她来说，只有美丽的内心才会令她动容。
“你以为我跟你结婚不后悔吗？别搞得好像只有你是受害者一样！”男人这话一出，大家就知道又猜错了。果然这一家人是不能以常理来衡量的！
“哼！你是为了什么结的婚，你心里清楚！”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妈是为什么才进的医院！”女人这句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竖起耳朵，而接下来的话也十分对得起他们的捧场：“为的还不就是你跟我爸的丑事！”
“你！——”漂亮男人一副非常震惊的样子，完全不相信他老婆居然知道。
“没错。”又一道男声插了进来。围观人群默契地给新加入的角色让路。这次来的男人穿着西装和皮鞋，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年纪看起来四十岁出头的样子，似乎是这个女人的父亲。经历了刚才的一茬荒唐，围观群众这次不敢再瞎猜了。谁知道过一会儿会不会再来个大反转？！
“你妈是我打的，跟小松一点关系都没有。”缓缓步入场中的男人一加入就非常有气势地一把揽住了那个漂亮的男人，仿佛在向谁宣誓主权一样。“你也不用在这说别人，你妈进了医院你一次也没去看过，反而还在家里嘻嘻哈哈。其实你很高兴吧？你这惹人厌的继母终于断了两根肋骨！”
好嘛，正常人不是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吗？这家人刚才一个接一个地上赶着互揭老底，本来大家都不太能理解，现在一看，果然从根上就是歪的！
事情听到这，乌塔人都麻了。没想到她在夜店里一个好心，却被扯进了这么糟乱的一堆事里！她现在就算想走也不方便，因为围观的人已经把这里围死了，甚至外层的人数还在增加！这一家子奇葩已经把事闹大了，甚至还在一开始就把她也给扯下了水，让围观的人误会她是那个女人的另一个出轨对象！众目睽睽之下，她也不方便动用果实能力。这么多的人同时昏倒在地的话，可算是一件大新闻了！如果被报道出去的话，肯定会被她不愿意的人知道的！
“原来你们就是那老女人的家人！把钱还我！”当事态正陷入胶着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又跳出来了另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看上去不太正常的样子。他染着金色的长发，前面的刘海长到完全遮住了两只眼睛。露出来的下半张脸长得非常平凡，甚至还有些丑。这男人见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于是又解释道：“我是职业牛郎，专陪40代女客的那种。你打你老婆不就是因为她跟我睡了几次吗？过夜费，她还欠我两次的，一共20万贝利*。”
“20万？！我没有！”女人马上叫开了。
“我也没有，谁欠钱谁还，我没欠。”漂亮男人皱着眉头，往岳父怀里靠了靠，对这牛郎十分嫌弃。
“我出门急，没带钱。”西装革履的男人紧接着把自己也撇了出去。
女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盯住了站在一旁当了很久背景板的乌塔，“喂，你！你刚刚不听我话，突然就把我小老公给打了，你应该赔我们钱！我看就20万吧。”
“对，就该你赔！快给钱！”其他人一看还有一个人在旁边站着，立马将矛头全指向了乌塔，还在心里庆幸终于抓到了一个可以帮他们解决债务的冤大头！
小老公？二十万？什么乱七八糟的！无缘无故被扯进这一家人的烂事里的乌塔硬是被气笑了。她真想当场为这一家人搬弄是非的本事鼓鼓掌！这种极品的人类还是不多见的，而她就这么巧在出海的第二个月给碰上了！
“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误以为这个男的要趁着这位女士喝醉了把她带走，所以我才出手的，凭什么你们的债务要我替你们付？”
“小妹妹，跟了姐那么久姐可没亏待你啊，姐可是给了你不少钱呢！今天叫你出一点怎么了！”女人似乎认定了乌塔一人难辩过他们四个人，于是一盆盆恶臭的脏水使劲往她身上招呼。
“你说什么瞎话，我——”
“行了！你赔不赔吧！不赔咱们就去找海军！咱们地方虽然小，海军的办公驻地还是有的！”
“你——！”乌塔气得要命，但“找海军”却不折不扣地掐在了她的命门上。海军跟媒体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如果她的身份被海军察觉了，将给所有她珍视的人带来巨大的麻烦！这些人包括Elegia的戈登和他的朋友们，包括香……贝克曼他们……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找海军！
但也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们！
乌塔一瞬间沉下脸来，方才的怒容一下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她一步步地走向那女人和她的奸夫，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紫色的眸子冷冷地盯着他们。就在吓得哆嗦的女人忍不住又想叫嚣的时候，乌塔开口了：“帮你这种货色，是我瞎了眼，我今后决不会再犯同样愚蠢的错误。这钱，就当我付的学费，谢谢你们这些地沟里爬出来的‘老师’。”乌塔拿出一个红色的钱袋扔在了地上，极度厌恶地拿出一张纸擦了擦手，“拿去给自己买口棺材吧，你也就配这样的东西了。”
围观的群众见乌塔付了钱还动了怒，一副怪吓人的样子，倒是很自觉地给她让出来了一条路让她离开。毕竟，吃个瓜而已嘛，这火烧到自己身上可就不值当了。
当那一家人发现那袋子里只有区区五百贝利时，乌塔已经走远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一个离谱的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