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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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很快，眨眼间就到了9月10号。
这天，易卿像往常一样来到实验室，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一个礼品盒。这个礼品盒外面用蓝绿相间的格纹纸包着，左上角贴了一个笑脸。
为了正式一点，她还特地定做了一只礼品袋，上方印着一个太阳，太阳下方盛开着满满的向日葵。
头顶上方的时钟指在了9:32。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主角登场了。
“叮！”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实验室门口方向传过来。
有人刷门禁了。
接着就是开门声、脚步声。
时钟指在了10:10。
此时郁暮华站在通风橱旁，手中拿着两只硅胶手套。
绝好的机会！
看着距离她不到两米的郁暮华，她推开门，慢慢向前走了两步。
“郁老师。”她尽量表现得跟平常一样。
“嗯。”郁暮华头也没抬，拿起一只硅胶手套戴到自己的左手上，随后又拿起了另一只。
她把礼品袋递到他的身前：“郁老师，教师节快乐！”
郁暮华愣了一下，拿手套的那只手僵在了半空中。许久，他摘下手套，伸手接过袋子。
“郁老师，要不要打开看看？”她探过身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是他无法拒绝的期待。
他将盒子从包装袋里面拿出来，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纸，轻轻地把盖子打开，一只黑色腕表出现在他眼前。
他取出那只表，仔细端详着。通体黑色，腕带是磨砂质地，表盘的边缘泛着微微的光，左右两侧各有两个按键。
这是一只电子表，与普通的电子表相似，上面显示着天气、日期和时间，除此之外右上角多了一个笑脸。
“郁老师，这是一只可以监测人体健康的表。”她指着表盘，笑意盈盈，“它会自动识别您目前的状态是静态或是运动态，然后根据状态自动设定心率范围，如果超出这个范围，它会发出警报声，体温低于36度或高于38度也会发出警报。如果您5分钟之内不处理它会自动拨打120，并发送实时位置。”
“也可以手动操作，左边第一个按键是119、第二个是110、右边第一个是120。”
介绍完功能，她立在旁边静静地等着他的反应。
他若有所思，指着右边第二个按键，问：“这个键呢？”
“那个嘛，”易卿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是我的号码。”
前3个都是系统自动设置好的，不能更改，最后一个是紧急联系人，可以随意设置。当时工程师调试系统的时候要先设置一个初始号码，易卿就先设置成了她的，调试完了她发现不知道他的亲密联系人是谁，索性就没改。
见郁暮华不说话，易卿补充道：“这个号码是可以更改的，您自己改就行。”
他盯着那只表看了许久，然后重新把表放回盒子里。
“为什么要送我这个？”他右手摩挲着礼品袋上的向日葵，缓缓开口。
为什么？她刚开始没说吗？
她重申一遍：“因为教师节。”
小时候送贺卡，中学时送手工艺品。读博之后她跟师兄师姐们商量着来，去年送的盆栽，今年送的人体工学椅。
教师节都要送老师礼物的，他没送过吗？
“教师节？”郁暮华勾了勾唇角，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那为什么去年没有？”
易卿：“……”
去年？去年讨厌他还来不及呢，还送礼物，做梦去吧！而且教师节只是一个借口，根本原因是那个水晶球。来而不往非礼也，她可不想占人便宜。
“除了这些功能，它还会提醒一日三餐。”她岔开这个话题，继续说，“分别在上午7:30、中午11:30和下午5:30。”
“哦，目前不支持关闭或者更改时间。”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老人家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啊！这哪天要晕倒在实验室里，鲁南屹不得剐了她啊！
“因为您太瘦了。”易卿打量着面前这个竹签一样的身板，忍不住说，“动物园的熊猫还以为外卖来了呢。”
郁暮华：“……”
看着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她瞬间就舒服了，看文献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两倍。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但这个爽没有持续几天，因为颜回提前过来了。
那一刻她真的觉得这丫头真是人如其名啊，不仅是名字就连做学问的态度都跟孔子他老人家的弟子一模一样。
此颜回等于彼颜回。
易卿给她申请了学校的宿舍，办理完入住带她去外面逛了一圈，顺带请她吃哈根达斯。为了满足她要的“偏爱”，易卿一次给她买了5个。
这下终于堵上了她的嘴。
下午易卿带她去见鲁南屹，在讨论实验安排的时候，易卿和鲁南屹出现了分歧。
按照易卿之前的规划，颜回的毕设课题应该以鲁南屹课题组目前比较成熟的方向为主，做固体催化剂，顺带着做一些郁暮华的课题。
她设想着万一她的这个课题没做出来还能有一个兜底的，最起码能保证颜回能有实验数据可写，也能顺利毕业。
可是鲁南屹不这么想。
他觉得易卿目前的课题很有希望年底出成果，而且多个人做实验更能加快实验进度。
整个就是一个大无语。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年底能出成果，就凭她组会的那几张PPT吗？还是凭郁暮华那金光闪闪的履历？
如果她到时候成果没出来，从而导致颜回无法毕业，那她怎么跟颜回交代？
在双方的对峙中，俩人谁都没能说服谁。
最后还是颜回打破了僵局，她接受易卿的方案，但是同时也认为鲁南屹慧眼识英才，易卿水平很高，到年底一定能出成果。
得，两边儿都不得罪。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颜回还有这和稀泥的特质？
自从颜回来了，冷清的实验室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她每天在易卿耳边叽叽喳喳不停，不到一周的时间就把自己交代了个底朝天。
比如父母是干什么的呀，家里几口人呀，爷爷奶奶是怎么认识的呀，喜欢吃什么呀，怎么和家人斗智斗勇的呀……
总之，只要在实验室她的嘴就没停过。
郁暮华就不同了，这段时间他仿佛成了透明人，几乎不说话，或者说，他根本插不上话。
除了实验上的必要沟通之外，易卿几乎不再找他。他独自去上课，独自去吃饭，静静地站在通风橱旁做实验，再静静地离开。
日子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过着，不知不觉就到了12月。
今年C市的初雪比往年来得都要早，雪纷纷扬扬地下了一天一夜，同学们在化学楼下堆了两个雪人。
一个叫“nature”，一个叫“science”。
科研人的梦想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就在这一天易卿的课题取得了重大突破，她合成材料的储氢性能提高了2个数量级，而且储存和释放的可逆性较高。
真是瑞雪照丰年！
她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郁暮华，和她的激动不同，郁暮华表现得很平静。他看着窗外那棵桂花树，上面落着厚厚的雪。
入冬了。
“恭喜你。”他淡淡地说。
恭喜你终于学有所成。
恭喜你的生活终于要回归正轨。
“应该是恭喜我们！”电话那头的易卿语气欢快，好像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了。
此时的她一定抓着许铀或者颜回在手舞足蹈，没准儿现在已经在哪家店开始边吃边庆祝了。
她向来把开心和不开心都挂在脸上。
他嘴边浮现一个苦涩的笑容，神情落寞。
一切如他所料，此时的易卿和许铀、颜回正坐在“椒房宴遇”开怀畅饮，庆祝她实验取得成功。这个课题是她博士期间的第一个课题，能取得这么大的突破是她没有想到的。另外颜回的毕业数据是肯定够了，这一下可以算是双喜临门！
怎么能不来一顿呢？
这家店是湖南口味，以“麻辣”著名。里面的陈设是偏古风的，据说是仿汉代的椒房殿。
真假她不知道，好看就行了。
许铀喜欢这儿的原因是因为饭菜口味，她说很像她妈妈做出来的味道。每当这个时候易卿都会很羡慕。
易卿的妈妈从来不做饭，她有自己的一套理论：术业有专攻，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她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不是拿锅铲的。
又酷又飒的卿女王。
颜回是成都人，口味和许铀相似，所以这顿饭吃得那是一个酣畅淋漓。
回去的路上颜回还意犹未尽，指着天上的月亮说：“此情此景就应该小酌几杯，为什么姐姐不喝酒呢？”
许铀抢先一步告诉她：“这是她爷爷定下的规矩，易家人不能喝酒。”
“这是为什么？”颜回一脸好奇。
易卿揉揉太阳穴：这是又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吗？
“没有为什么，不能就是不能。”
“总得有个原因吧，难不成你们家有酒精过敏的基因？”
“不然就是爷爷吓唬你的？”
“再或者是你记错了？”
……
易卿不堪其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宿舍。颜回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就回去了，留下许铀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第 2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