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放肆》乌拉韩阳MY

67、聪明人与傻子

　　路寒云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当然好。你会在我下课的时候做好饭等我回家。会在我写论文的时候洗好水果放在我桌上。会悄悄把我第二天要演讲穿的白衬衫熨好挂起来。会帮我把脏了的鞋子刷干净晾在阳台。会半夜起来帮我盖上踢掉的被子。为了不让夏小白吵我睡觉，会一大早起来去遛狗。你会记得我爱吃甜口的豆腐脑，一大早跑两个小区去给我买。你还会静静地听我唱歌、为我鼓掌。会对我的朋友们很好，给他们做饭吃、陪他们一起玩。”

　　夏星河也笑了，“就是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路寒云点点头，“这就是生活，我们的生活。我喜欢这样的生活，我喜欢和你生活在一起。尤其是这段你不在身边的日子，我更加确定，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看起来是鸡毛蒜皮，其实每一件都是大事，因为这些事，都是因为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所以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真的特别幸福，我希望未来的每一天，也都能有你陪在我身边。”

　　夏星河觉得自己已经哭成了狗，路寒云就是这样一个小妖精，不仅活好，情话说的也好，爱上他，就像吸上了毒瘾，一辈子戒不掉，让人万劫不复。

　　路寒云看着他哭成个孩子的样子，既幼稚又可爱，“不止是这些，你很善良、很讲义气、很有正义感，也很可爱、很温柔、很体贴。当然更重要的是……器大活好。”
　　夏星河破涕为笑，他擦擦自己的眼泪，“这个倒是真的。”

　　路寒云收起了笑容，“其实昨天，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不会让他占到便宜的。毕竟我不是一个小白羊，不会任人宰割的。可是那样的话，现在坐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可能就是我。我怕我会忍不住阉了他。”

　　夏星河有些惊讶地望着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原本因为自己的鲁莽和冲动而愧疚，可此时看到路寒云的样子，他忽然有种庆幸，幸好，动手的是自己，坐在这里的人是自己。他的小宝贝可能会心急如焚地想救他出去，可这总比让他身陷囹圄来得强，那样的话，自己一定会发疯的。

　　夏星河瞅着他笑，“你以为我不想吗？昨天晚上，我原本是想把他三条腿都废了的，最后还是没下去手，不是不忍心，而是我还记得用刀片吓唬文璇那次，我跟你说过，如果我以牙还牙了，那和他们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区别？我永远都不会、也不想成为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路寒云微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说，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可是你太傻了，如果你不是为了我，就不会犯这样的事，也不会受这份罪了。夏星河，你后悔吗？”
　　夏星河摇摇头，“为了你，我不后悔。”

　　路寒云低下头，“不过幸好，你没有为了那个不值得的人赔上自己的人生。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夏星河望着他，心里七上八下，又温暖又痛心。他是懂自己的，所以就算是自己犯了错，他也总会站在自己的这边，与自己一起承担。可自己此刻身陷囹圄，除了等待，还能做什么呢？

　　路寒云站了起来，“行了，时间快到了，我要走了。”
　　夏星河忽然仰头望着他，叫了一声，“小寒。”
　　路寒云看着他，“嗯？”

　　夏星河想了想，他想起李诚对他说的话，他也看到了路寒云为他憔悴不堪的面容，他的心，就快被撕成了碎片一样痛。他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否则又怎么会在如此危难的时刻不离不弃？
　　路寒云望着他，等待他的问题。

　　夏星河望着他一笑，“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有每天想我吗？”
　　路寒云抿嘴一笑，十分灿烂，“当然有，每天做梦都在想你。”

　　路寒云走出派出所的时候，心情还算不错。只要见到了他，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地狱，都会开心的。
　　他正陶醉着，就迎面撞上了一个人，他抬头一看，风尘仆仆，金边眼镜下略带黑眼圈，面熟。

　　“是你？”
　　“路寒云！我正要找你，在这遇见你太好了。”

　　“李星汉？你不是在北京吗？怎么回来了？”
　　“我听说星河出事了，坐凌晨的飞机赶回来的。你是刚看完他吗？”

　　路寒云点点头，忽然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李星汉是律师，说不定他会有办法，“你也要进去看他？”
　　“本来我是陪夏叔叔和晴哥来看他的，但是看到你，我又改变主意了。”

　　“他们……知道了？”
　　李星汉点点头，“他们一会才到，不过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这件事我会想办法解决，所以他们只是来看看，不会闹事的。”

　　路寒云忙问，“你这么着急回来，是不是有办法救他？”
　　李星汉拉着他就往外走，“我对整件事了解的还不算多，现在你仔仔细细地给我讲一遍事情的经过，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那你不进去看他了吗？”
　　“不进去了，我怕我进去了会忍不住把那臭小子暴打一顿。有夏叔叔和晴哥进去看他就行了，我和你说也是一样的。”

　　两个人正往外走，就遇到了拎着早餐回来的李诚，他看到路寒云身边的李星汉，一愣，随即想起了他是谁。
　　“李大律师，真是稀客，想不到我们这小庙还能请动您这大佛。”

　　李星汉不太想搭理他，“李警官过奖了，为了我的好兄弟，别说是小庙，就算是阴曹地府我也要闯一闯。”
　　李诚惊讶地看他一眼，又看向一脸憔悴的路寒云，“小寒，这回有人帮你了，大概你也不需要我帮忙了。”

　　路寒云看看他，表情冷淡，想想昨天晚上他意图趁火打劫的行为就来气。
　　“李警官可别这么说，以后要请你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说完头也不回地就拉着李星汉往外走，倒是李星汉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李诚玩味的表情。

　　两个人找了附近的一家早点摊，点了一些早餐，边吃边说。
　　路寒云夹着包子，却没什么胃口，“当时我也没在现场，具体情况我也不太了解，只是听说，是星河一个人动的手，柯博断了两根肋骨，小腿骨裂，还有很多外伤。围观群众也受了不小的惊吓，影响挺不好的。”

　　李星汉淡定地低头吃包子，“这个我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再往前。”
　　“往前？”路寒云想了想，“再往前星河还在上海啊。”

　　李星汉抬眼看了看他，“我说的不是他，是你。”
　　“我？”路寒云指指自己，还是有点懵。

　　李星汉耐着性子引导他，“星河不会无缘无故打人，那个柯博到底做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怒？”
　　路寒云顿了顿，有些难以启齿。

　　李星汉叹了口气，“都这个节骨眼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路寒云把柯博诬陷自己考试作弊，要挟他以性行为交换，并要求群P的事都告诉了他，并且把柯博给他的房卡也交给了他。

　　李星汉慢条斯理地吃着包子，心里大概有了数，他沉思着点点头，问：“所以你刚才是要去哪？”
　　“去银行取钱。”

　　“给柯博和解？多少钱？”
　　“我跟他说好了，两百万，解决所有的事。”

　　李星汉喝着粥，差点被呛到，惊讶地望着他，“你这么有钱？”
　　路寒云尴尬一笑，“是我投资了我姐的公司赚的钱，本来要用来给星河买房子的，现在也只好先拿出来用了。”

　　李星汉笑了笑，“我们星河还真是嫁了个好人家。”
　　这个玩笑实在让路寒云笑不出来，“我打算先给他五十万，等他先跟警察撤诉了，把星河放出来，再给他一百五十万，让他给我澄清作弊的事。”

　　李星汉皱着眉摇了摇头，显然不赞同他的做法。
　　路寒云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就是趁火打劫。可是如果我不满足他的要求，一旦他上诉，不管是星河还是我，我们的前途就都完了。所以和解是唯一的方法。”

　　李星汉点点头，“和解是一定要和解的，但不是这么个和解法。”
　　路寒云望着他眨眨眼睛，“什么意思？”

　　“像你这样，虽然你给了他足够的钱，让他暂时撤诉了，可是不论是星河打人的事，还是你作弊的事，都是后患无穷。他拿了巨额和解金，必然会更加猖狂、肆无忌惮，来日他贪心不足，再拿出来做文章，岂不是一个无底洞？就算你有再多的钱，也填不满。”

　　路寒云也知道他说的道理，可是还有什么办法呢？他也实在想不出别的办法了。
　　李星汉看看他垂头丧气的样子，默默地皱眉，“路寒云，我听星河说，你是个很聪明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脑袋不灵光了呢？”

　　路寒云苦笑，“可能当局者迷吧，这么大的事，我没有人可以商量，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用钱来解决。”
　　“钱是要用的，但不是这么用的。”他从包里掏出一样东西，推到路寒云面前。

　　路寒云看了看，却没看出个所以然，“这是什么？”
　　“针孔摄像机。”
　　路寒云忽然眼睛一亮，明白了他的意思。

　　李星汉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虽然一时糊涂，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一会你去取十万块钱，带到医院去，趁他上午还没有手术，跟他谈判。你按照我教你的说，套出我们想要的话，拍到我们需要的素材，这样才能抓住他的把柄，反败为胜。”

　　路寒云拿起那个还没拆封的针孔摄像头，有些犹豫，“我已经去过一次了，万一他对我有防备怎么办？我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星汉又喝了半碗粥，“你知道星河第一次跟我提起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路寒云定定地望着他。

　　“他说，他爱上了一个男孩，可是他决定要戒掉他，就像戒烟一样。我说，戒烟很痛苦的。可是他说，可是吸烟有害健康。结果，他戒了烟，却没能戒了你。”
　　路寒云苦笑，“如果他那时戒了我，就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了。”

　　“的确。但是人生嘛，总是起起落落，有喜有悲，虽然你们此刻处境艰难，可是想想你们曾经那些幸福的时光，难道不值得吗？虽然我不懂你们的爱情，但是我知道，你能让星河幸福、快乐，这就够了。至于困难，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路寒云望着他，若有所思。

　　李星汉抓住他的手，此时路寒云才发现，他的手冰凉，手心渗着冷汗，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路寒云，你要振作起来，现在能救星河的，就只有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