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放肆》乌拉韩阳MY

65、恶魔在身边

　　路寒云赶到派出所的时候，夏星河已经被关起来了。高一辰、曾小煜和一大帮人坐在派出所门口的花坛边，垂头丧气。
　　赵贤俊和赵英俊看到路寒云来了，赶紧站起来迎了上去。

　　“夏星河呢？”
　　赵贤俊叹了口气，“拘留了。”

　　路寒云很烦躁，“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贤俊看了看高一辰和曾小煜。

　　高一辰有点愧疚，“是我告诉夏星河的。他就从上海飞回来了，我以为他有办法救你，没想到他竟然找人群殴柯博……”
　　赵英俊插嘴道：“没有群殴，我们都没动手，是老大自己动手的。”

　　路寒云又问：“那柯博呢？”
　　赵贤俊说：“在医院，那边的兄弟说，肋骨骨折两根，小腿骨裂，还有一些外伤，警察已经去了，据说是要起诉。路医生，如果起诉了，老大会不会坐牢啊？”

　　路寒云脑袋嗡一声，就抓住赵贤俊的领子，差点把他拎起来，“你们为什么不拦着他！为什么就眼睁睁看着他打人！你们不知道这是犯罪吗？”
　　赵英俊和曾小煜赶紧上来拉住他，“路医生，老大的个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让我们在一边看着，谁敢上手啊？”

　　路寒云恨不得打自己一顿。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在会所楼上看到的大排档里有人打群架，原来真的就是夏星河，不禁暗骂自己反应迟钝，怎么就没想到有这种可能呢？

　　高一辰先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要不是我告诉他，他也不会一时冲动这么干了。”
　　赵贤俊也很后悔，“也怪我们，老大冲动，我们应该拦着他的。”

　　路寒云很生气，“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早干什么去了你们？”
　　赵英俊撇撇嘴，“路医生，老大也是为了救你啊。”

　　路寒云瞪了他一眼，“他是为了救我，现在他进去了我不是也要救他？救来救去好玩吗？”
　　赵英俊不说话了。

　　“这事他爸和他哥知道了吗？”
　　“老大不让我们说，不过我估计也瞒不住，过一会，整个锦州都会知道。”

　　曾小煜很难过，拽拽他的袖子，“小寒，现在该怎么办啊？”
　　路寒云也坐在旁边的花坛边，点了一根烟，默默想着不说话。

　　一帮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面面相觑。
　　路寒云抽完了烟，扔掉了烟头，“你们都先回去吧，我想想办法。”

　　曾小煜还想说什么，却被高一辰拉住了，“小寒，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就尽管说。”
　　路寒云想想他们从考试结束，这一天都跟着自己，也是操碎了心，他站起来拍拍他们，“你们也跟着我操心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高一辰点点头，拉着曾小煜先走了。
　　路寒云抬起头，看到赵贤俊和赵英俊还杵在那，身后的几个人也是傻杵着。“你们怎么还不走？”

　　赵英俊不解，“我们走了，谁帮你救老大出来啊？”
　　路寒云无语了，“你们还想劫狱怎么着？都给我回去！有事儿我再叫你们。”

　　赵贤俊点点头，“那行吧，路医生，有什么情况你一定及时叫我们啊。”
　　路寒云都懒得说话，摆摆手把他们轰走了。

　　然后他自己坐在原地又抽了几根烟，最近这两天真是快成烟枪了。
　　他自己坐了一会，天都黑透了。

　　路寒云的脑子正乱着，就看到一个人坐在了他身边，穿着一身警服，朝一起回来的同事摆摆手让他先进去。
　　“我就知道回来八成能遇见你。”李诚也点了一根烟，顺手给了他一根。

　　路寒云看了他一眼，“你去医院跟柯博做笔录了？”
　　李诚点点头，“这一把老骨头被打的可惨咯，浑身上下不是擦伤就是淤青，腿也打上了石膏，肋骨还断了两根，手术要排到明天下午，躺在床上疼得嗷嗷叫唤，一直在骂夏星河，吵着一定要告到他坐牢为止。”

　　听到“坐牢”两个字，路寒云夹着烟的手指抖了下，他舔舔嘴唇，有些紧张地望着李诚。“会判多久？”
　　李诚瞅着他笑了笑，“也没多久，只能算轻伤，故意伤害罪，也就三五年吧。怎么？你害怕了？”

　　“能私了吗？”
　　“看他那样，大概私了是不太可能了，这官司夏星河是吃定了。再说他要打人选哪儿打不好？偏偏在人来人往的大排档，那么多路人都受到了惊吓，这也是扰乱公共治安、寻衅斗殴，情节很严重。就算当事人愿意私了，恐怕也要讹你一大笔钱，上下打点关系，也要花不少钱。”

　　路寒云不说话，默默地琢磨着什么。
　　李诚碰碰他的胳膊肘，“我听说他是为了你才打人的，这个牺牲可真够大的，你怎么打算的？想怎么回报他这么有情有义地对你啊？”

　　“还能怎么办？一会去医院，看能不能说服柯博私了，大不了多赔他点钱呗。”
　　李诚想了想，“你确定赔钱就能了事？可能人家想要的，压根不是钱。我觉得你这个老师……是不是对你有那么点意思？”

　　路寒云哧地笑了，“你去问夏星河打他的事，连这都能看出来？”
　　李诚也一笑，“因为我也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就顺口一问，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因为人家对你动了歪心思，夏星河就打断他的腿，可真够狠的。可毕竟他是个大学教授，有头有脸的，这口气肯定咽不下，说不定公检法还有熟人，你要跟他硬干，未必能占到便宜。”

　　路寒云抽了一口烟，有点烦躁。
　　于是李诚下了结论，“可你要是去求他，肯定是羊入虎口。”

　　路寒云白了他一眼，“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有啥办法？”
　　李诚来了精神，就等着你这句话呢，“你与其去求那个老顽固，不如来求我，我帮你打点一下关系，给他少判两年，也算是回报他对你一往情深了。”

　　路寒云皱着眉看他，“然后呢？”
　　“等他进去了，你还等他吗？肯定不能啊。不如就跟了我，怎么说我是兵他是贼，我总比他强吧？”

　　路寒云被他逗得哈哈一笑，狐狸尾巴终于还是露出来了，刚出这事，他就来趁火打劫，也真是会找准时机。
　　本来就焦头烂额了，还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这滋味可不好受。

　　路寒云笑了两声，忽然板起了脸，瞪了一眼李诚：“他才不是贼。他只是一时冲动，他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李诚也被他逗笑了，“哎哟，这时候你就别跟我撒狗粮了，总之都是要进去的，有什么区别？”

　　路寒云想了想，既然他趁火打劫了，我也不能手软，不能让他占了便宜。他忽然笑着看着李诚，“就算他进去了，可过个三五年总会出来的。如果我转身就跟了你，你猜他出来之后会不会也打断你的腿？”
　　李诚夹着烟的手也抖了抖。

　　路寒云有点满意他的反应，“跟你是不可能的，不过如果你真能帮忙把他弄出来，我倒是可以陪你睡一次。”
　　李诚倒是很惊喜，“这是为啥？”

　　路寒云吐了一口烟圈，“我吃惯了夏星河做的饭，连我妈做的饭都吃不惯了，你说我还能离得开他吗？”
　　李诚嘿嘿一笑，“那你要是陪我睡了，就不怕他过几天出来了，要打断你的腿？”

　　路寒云高深一笑，“我当然不怕。到时候我只要说你是趁火打劫、威逼我就范，装个可怜、哭一场，你猜他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到时候断腿的可指不定是谁。他这个人你应该也了解，就算是赔上后半生，他也不是做不出来。”

　　李诚笑不出来了，他扔了烟头，舔舔嘴唇，看着路寒云自信满满的脸，明明已经走投无路了，竟然还能如此装腔作势、临危不惧，也不是一般人。嘴上说着愿意，心里却已经一拳把你打得八丈远了。

　　“你这个人呐，就是爱装逼。罢了罢了，我跟你说着玩呢，我的腿挺好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坐轮椅。”说着他拍拍屁股站起来。“我要回去整理笔录了，你自己加油吧，看看能不能说服那个老顽固，消财免灾吧。”
　　路寒云冷笑一声，站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路寒云去了医院。虽然他非常不愿意再见到柯博，但是为了夏星河，也要忍耐。
　　柯博一只腿打了石膏吊了起来，鼻青脸肿地躺在床上不能动，手上、身上没有一块好地方，不是淤青就是伤口，看来真是下手不轻。

　　路寒云一想到夏星河打人时凶狠的样子，就觉得脊背发凉，同时也觉得暗暗地痛快。那个夏星河和平时对自己温柔体贴的夏星河，很难想象是同一个人。
　　柯博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边说边骂，路寒云就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等他骂完。柯博骂累了，抬眼看了看路寒云，“小寒，你来找我，就没有什么话要说？”

　　路寒云看了看他，“您也别绕弯子了，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
　　“我要你离开那个小混混，再也不许跟他有来往。”

　　路寒云就笑了，“柯老师，这话连我爸都不能要求我，是谁给您的自信这么要求我？”
　　“你不离开他，我就想办法让你离开他，让他蹲个几年，我就不信你会一直等他。”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您操心，您只需要告诉我，想要多少钱私了？”
　　柯博气得差点蹦起来，“路寒云！你别太过分了！夏星河把我打成这样，你就想用几个臭钱打发我？想得美！我必须告到他坐牢为止！”
　　路寒云叹了口气，说，“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