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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一)
      安凌站在安家门口跟祁夜告别,今天祁夜要去雅澄签约了,但因为昨天一夜未归,他必须回宿舍换身正式点的衣服再和乐队一起出发。
      “加油。”安凌和祁夜轻轻一吻,挥手告别。
      “安凌,你昨天怎么彻夜不归啊。”冷焱看到安凌连忙追下楼,幸好昨天安泽他们都不在,不然他怎么帮安凌隐瞒。
      “玩太晚了好累,就找了个酒店休息了。我先上楼了。”
      安凌转头的瞬间,头发散开倾向身后,冷焱看到安凌脖子上的印记,瞬间猜到了。安凌真的是太大胆了,若是让安泽和安忠明知道他们两个开了房,定会轩然大怒的。他现在只想着该如何帮安凌隐瞒。
      安凌回到房间,换了身舒适的衣服,躺在床上休息,昨晚并没有休息好,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她无比佩服自己的勇敢,但是她丝毫不后悔。躺在床上回想起昨晚,安凌甚至还觉得脸红心跳。
      安凌抱着针织兔子渐渐进入梦乡,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冷焱敲了几次门没反应便索性让安凌睡个够。安凌觉得肚子有些饿,拿出手机才发现祁夜发了好几条消息,中间还夹杂着冷焱喊她吃饭的消息。
      【安凌,我们签完约了。】
      【晚上我们跟雅澄李总一起吃饭,就不能陪你了。】
      【安凌,你还在睡觉吗?】
      安凌揉了揉眼睛,坐直身体,给祁夜回了个电话。
      “安凌,你睡醒了?”祁夜不知身在何处,背景有些吵闹。
      “嗯,你们签约完了?”
      “嗯,现在跟雅澄李总他们一起吃个饭,晚上就不能陪你了。”
      “你忙吧,没关系的。”安凌听到顾羽在喊祁夜的声音,“快去忙吧。”
      “好。”
      挂断电话,安凌拉开窗帘,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距离祁夜离开的时间,应该所剩无几了吧?该如何跟祁夜开口呢?
      “冷焱,我饿了。”
      “睡醒了?”冷焱一直坐在餐厅等安凌起床给他准备食物。他看了看桌上已经凉透了的食物,思考着是否应该让王姨重新给安凌准备。“想吃什么?”
      “我想吃火锅,我们出去吃吧?”
      安凌换了身舒适的衣服,拿了包哒哒哒地冲下楼,睡了一早上,她真的饿坏了。冷焱早早在院子里等待,看到安凌下楼,连忙帮她打开车门。
      火锅店里,冷焱不停地帮安凌烫菜夹菜,看着安凌大口大口的吃着,憋了很久的话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祁夜说?”
      “不知道,还没想好。”安凌嘴里塞着肉,头也不抬,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跟祁夜开口,祁夜是否能接受?如果祁夜知道她为了成全他的梦想而放弃他,会不会生气?
      “你真的决定好了?”冷焱给安凌倒了杯酸梅汤,又往安凌碗里夹了几片烫熟的羊肉。
      “没有。”安凌放下筷子,“我不甘心,不甘心跟祁夜分开,但是,我又没有办法,我改变不了我爸的决定,而且,这次牵扯到安家,他不会妥协的。我也不希望祁夜为了我放弃乐队,他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不应该为了我放弃。”
      “或许,你可以用伊浅夏的身份和祁夜在一起,这样就不会牵扯安家了。”
      “冷焱啊冷焱,你怎么跟我一样天真。”安凌笑了笑,她何尝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但是立马就被安泽否决了。“先不说我爸他们同不同意,只要祁夜出道,他身边的人和事就会被扒个精光,你以为,我用伊浅夏的身份就可以瞒住那些人?其实,我不怕牵扯到安家,我只是怕以后祁夜被说和□□安家女儿在一起,影响了他的星途。”
      冷焱低着头看着锅里沸腾翻滚的食物,即便到这地步,安凌依然为祁夜着想,她怕自己影响祁夜的路,而不是担心自己。安凌对祁夜,真的是爱到骨子里了吧。
      “我让你定制的乐器怎么样了?”这是安凌打算送给Dream乐队的签约礼物。
      “重新定制肯定是来不及的,我让他们找最好的牌子里上好的乐器,再刻上乐队的标志,可以吧?”一个乐器制作期是很长的,现在重新做肯定是来不及的。“不过,祁夜的话筒是定制的,这几天也差不多好了。”
      “嗯,过两天打算送给他们了。”留给她和祁夜的时间不多了,她待完成的事,却还很多。
      安凌回到安家,走到四楼游戏机房,今天难得安野没出去鬼混,居然在游戏房里打游戏,安洛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安野在。
      安凌推开门,站在安野背后看了一会游戏,只觉得画面转来转去的有些头晕,便扯过一把凳子坐在安野身旁。游戏机房里有五台电脑,平日里安洛和安野时常在这里打游戏,安洛也会带朋友过来一起玩,游戏房里还有早年的那种大型机台游戏机,也有安洛喜欢的PS5游戏机,这些安凌都不太懂,她几乎不玩游戏,鲜少到游戏房来。
      “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安野看到安凌出现有些吃惊,瞟了安凌一眼后继续盯着屏幕。“怎么?想玩一把?”
      “这怎么玩?”安凌盯着屏幕上的游戏,她不喜欢这种打来打去的游戏,很无趣。
      “见谁打谁,你试试?”安野把位置让给安凌,教了安凌几个按键技能后,让安凌尝试玩一把。安凌一顿乱输出,没两下就输了。
      安野有些无奈,抱着胸,将凳子往后退了退,与安凌拉开距离。“怎么说,有什么要紧的事?”
      他太了解安凌的性格了,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都不进来游戏房,今天特地过来,一定有事找他。
      “没什么,我就是路过,好奇进来看看。”
      “是吗,那没事的话,我继续玩了?”安野用屁股将凳子滑回原位,准备开始下一局。
      “等下。”安凌抢过鼠标,安野真的很会激将法。
      “说吧。”安野双手抱胸,一脸了如指掌的样子看着安凌。虽然他跟安凌交集不多,但是他还是很了解她的。
      “你平常,都是怎么跟那些女生提分手的?”安凌实在是不知如何跟祁夜提分手,迫不得已才来问安野。想想,应该会被安野取笑,瞬间又后悔问出口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可没有主动提分手。”
      他的确没有主动提分手,他通常都是朝三暮四,左拥右抱,受得了的女生依旧在他身边,受不了的女生自动就离开了。不过,安凌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要跟那个替身分手?”
      “他叫祁夜,不是什么替身!”安凌恼怒的给了安野一拳。
      “嘶~为了野男人居然对你哥下狠手,真是女大不中留。”安野捂着肩膀,假装受伤的模样逗安凌。“不过,你为什么要分手?他对你不好?”
      “你管那么多干嘛?”安凌真是后悔,自己怎么会想到找安野讨教,他除了耻笑自己还会什么。安凌站起身扭头就走。
      安野看着安凌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丫头,一直遇到什么事了,他最近只顾自己,鲜少关注安凌的生活,他一直认为安凌跟祁夜甜甜蜜蜜的,怎么突然要分手了?还是安凌要提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冷焱,过来我房间一趟。”安野关掉电脑,有些事,他必须弄明白。
      安凌窝在房间沙发上,抱着针织兔子发呆。窗外的月亮特别明亮,圆圆的模样让人看着特别安心。安凌拿着手机,想打给祁夜,却又担心祁夜还在陪李伯伯吃饭不方便接电话。
      好像有心灵感应般,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祁夜打来的视频,安凌手忙脚乱地点开,视频中祁夜已经在宿舍里了,脸上有点泛红,看来喝了不少酒,正对着安凌傻笑。
      “安凌,你在干嘛呢?”
      “没干什么,在想你。”
      “你看。”祁夜拿了一份文件怼在镜头前,距离太近,安凌看不清字。“雅澄跟我们签约了,你看,这是合同……我们……我们终于成功了。我真的……太开心了,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的好运源源不断,真的感谢你。”
      祁夜乱七八糟的讲着一堆话,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开心,签约了,证明距离出道又近了一步。
      “恭喜你呀。”安凌是真的替祁夜开心,只要他实现了他的音乐梦,只要他开心,她的牺牲就不算白费。
      “安凌,我终于配得上你了。”祁夜的眼神有些迷茫,自从他知道安凌的家境后,一直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安凌,而如今,他已经签约,未来可期,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跟安凌在一起了。
      “祁夜,你赶紧去睡觉吧。”顾羽突然出现在镜头里,他抢过祁夜的手机,“安凌啊,不好意思,今天晚上祁夜跟李总他们喝了好多酒,估计太高兴了,别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麻烦你了顾羽。”安凌看着镜头里安安静静坐着的祁夜,心里一阵难过,以后她不在了,谁来照顾他呢?“顾羽,恭喜你们终于签约了。”
      “谢谢。这真的值得庆祝,过两天大家再一起庆祝一番。”顾羽突然想到一件事,犹犹豫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安凌,你知道,雅澄会让我们出国训练的事吗?”
      “嗯,知道,祁夜跟我说过,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那就好,安凌真识大体。你知道我女朋友因为这事跟我闹了一番嘛,我以为你也会不高兴。”
      安凌想起顾羽那个温温柔柔文文静静的女朋友,没想到,竟然也会跟顾羽吵闹。其实,设身处地想想,也能理解,自己男朋友要出国三年,任谁都会没安全感,而且,他们要是出道了,这段感情就得隐匿在黑暗处,未来会有多少女粉丝虎视眈眈,这段感情会埋伏多少危机。她突然明白了安忠明的话,一旦将感情放在风口浪尖处,这段感情的决定权就不再是只有当事人了。
      “不会的,我替祁夜高兴都来不及。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祁夜。”安凌看着祁夜,好想好想飞奔过去抱着他。
      “好的。”
      挂断电话,安凌抱着针织兔子,这只兔子还是当初祁夜带安凌参观学校送给她的,她一直放在床上,每晚都抱着它睡觉。未来,大概只剩下它陪伴着安凌了吧?
      (二)
      “你们小心点,别碰坏了。”安凌站在货车下面,看着工人将架子鼓、键盘、吉他搬上车,这是她送给乐队的签约礼。祁夜他们资金有限,买不起太好的乐器,但是她可以,她想给他们最好的乐器,他们值得。
      “你刷了哥哥那么多钱,就是买这些啊。”安泽突然出现在安凌身后。几天前,安凌跟安泽说想采购一些东西,安泽便把自己的卡给了安凌,后来看到安凌刷了好几笔大额支出,查了一下才知道安凌去买乐器了,安泽猜想应该是给祁夜的。
      “哥,你怎么来了?”安凌回头看冷焱,后者摇了摇头,并非他透露。
      “有记录的。”安泽拿出手机晃了晃,用手机轻轻敲安凌的脑袋:“我来看看,我花了一大笔钱买的什么宝贝。”
      “这笔钱,以后我会还给你。”
      “傻瓜,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安泽看着工人将乐器搬上车固定好。“给祁夜的?”
      “嗯。”
      “跟他说了吗?”
      “还没。”安凌低着头,看着脚下的石头。
      “自己想好怎么开口,实在开不了口,我可以帮你。”安泽看着安凌,有些心疼。怎么每次她爱上的人,都无法在一起。他很害怕,害怕重蹈覆辙,害怕再一次面临失去妹妹的场景,不过,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我自己可以的。”有些事,只能她自己开口。
      “行吧。去送礼吧,我去集团了。”安泽拍了怕安凌的头,转身回到身后的车里。
      “走吧?”冷焱把收货地址告诉司机,和安凌坐在自家的车跟在货车后面。
      车子顺利开进祁夜学校,安凌先行下车,悄咪咪地走到排练室,里面传来音乐声,安凌垫着脚透过门上的小窗望进去,看到祁夜他们都在教室里排练着。安凌垫着脚,趴在门上,谁知门没关紧,当安凌将全身重量压上之后,门吱呀一声开了,重心不稳的安凌一下子扑倒在地,一身狼狈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骇人的出场方式?”蓝煜惊得鼓槌都掉在地上,大家被突出如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脸错愕的看着安凌。祁夜率先反应过来,急忙冲上去扶安凌起来。
      “有没有伤到哪里啊?”祁夜扶起安凌,仔细地检查手脚有没有受伤,还好安凌今日穿的是长裤,只是手臂稍微擦破点皮。“来了怎么不说一声,还直接摔进来了。”
      “都怪你门没关紧。”安凌尴尬极了,本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这下变成惊吓了。
      “好好,怪我怪我。”祁夜扶着安凌坐下,递给安凌一瓶水:“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给你们送礼物来了。”安凌拿出手机给冷焱打了个电话:“冷焱,让他们送上来吧。”
      几分钟后,冷焱出现在教室门口,随着冷焱一起出现的还有2个搬运工和他们手中的乐器,大家都放下手中的乐器,上前来。
      “当当!这是我送给乐队的签约礼,喜欢吗?”安凌将盖在乐器上的布掀开,兴奋地给他们介绍:“这是顾羽的键盘,这是蓝煜的架子鼓,这是凌宇的吉他。喜欢吗?”
      “哇,怎么突然送这么大礼?”蓝煜激动地摸着他的新鼓:“这手感,啧啧,很贵吧?”
      “怎么突然送我们乐器?”顾羽摸着新键盘,这牌子,这手感,一看就价值不菲,原本的键盘跟它对比起来,简直黯然失色。但是,这么昂贵的礼物,他们怎么受得起。“安凌,这太贵了,我们受不起。”
      “受得起,这是我送你们的签约礼,既然签约了,既然要好好成立乐队了,就需要配上好的乐器。”
      “这太贵了。”凌宇看着新乐器,心里欢喜,但是,想到这是一笔不少的资金,有些担忧。虽然他知道安凌家有钱,但是,乐队也受不起吧?“这需要多少钱,以后乐队赚钱了还你。”
      “你这样说就见外了,我可生气了,这是我送给乐队的签约礼,你们不收下就不把我当朋友。”安凌假装生气双手抱胸。
      “收收收,就当我们托祁夜的福白嫖了。”蓝煜爱不释手的摸着他的新鼓。
      “那我的呢?”祁夜看了一圈,发现大家都有新乐器,唯独他没有礼物。
      “不会忘了你的。”安凌从冷焱手中接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祁夜,里面是一支银色刻着祁夜和乐队名字的麦克风,这一支麦克风,不管是从材质还是音质上,都比上次安凌送的那支好。
      祁夜拿着沉甸甸的话筒,已经从质感上感受到它的价值了。“谢谢。”
      “希望你的音乐路能一帆风顺。”安凌抱住祁夜。
      “咳咳,还有人呢。”蓝煜看着在一旁相拥的两人,翻了个白眼。“我说,既然都收下安凌的礼物了,我们要不试试新乐器,给安凌演奏一场如何?”
      “好呀。”安凌举双手赞成。安凌拉着冷焱,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祁夜他们调试乐器。四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抚摸着他们的新乐器,爱不释手,安凌想象着他们现在大舞台上发光发热的模样,真的很美好。只可惜,自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在舞台下,跟他们一起狂欢了。
      “准备好了吗?”祁夜拿着麦克风,看着身后三个成员,再得到他们肯定的答案后,将目光投向安凌:“那,这两位观众,你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安凌和冷焱将手机的闪光灯打开,举起手。
      “那么,开始了!”
      把昨天都作废
      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
      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人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我说过我不闪躲
      我非要这么做
      讲不听也偏要爱
      更努力爱让你明白
      没有别条路能走
      你决定要不要陪我
      讲不听偏爱看我感觉爱
      等你的依赖对你偏爱
      痛也很愉快
      祁夜字字句句都对着安凌唱,眼神坚定地看着安凌,仿佛在对安凌说着誓言。安凌看着祁夜,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缓缓低着头,心中好似有块大石头压着,她不敢回应祁夜的眼神。
      “安凌,谢谢你。”祁夜放下话筒,走上前拥抱住安凌,在安凌耳边轻声道:“三年,一定要等我回来。”
      安凌轻轻咬唇,没有回应。祁夜有点疑虑,扶着安凌的肩膀低头看着安凌的脸,此时安凌双眼含泪在打转,她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滑落。
      “怎么了?怎么要哭了?”祁夜将安凌拥入怀中,轻轻安慰。
      “没事,歌太好听了。”安凌深吸一口气,努力平缓住情绪,扯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
      “好啦,不要再秀恩爱了。”顾羽调试好键盘,爱不释手,这个键盘的音色和功能实在是太齐全了,他真的特别喜欢。“安凌,谢谢你送的乐器。”
      “客气了。”安凌从祁夜怀中挣脱出来,抱着祁夜的手臂坐在桌上,“出发的日子定了吗?”
      “嗯,下个月月初。”祁夜略有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安凌,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仅剩下10天了,即将开启三年的异国恋,他真的很担心,担心安凌身边会有别的男人出现,担心两人会因异地产生矛盾,担心自己因为忙碌无法再照顾陪伴安凌,也担心三年后的场景,担心三年后若自己还是一事无成,该如何面对安凌和安凌的父亲,若自己成功出道,会不会很忙碌,会不会连见安凌的时间都没有,会不会有一堆羁绊缠绕在他们俩身上?想到这些他突然后悔选择这条路了,他突然觉得,或许选择进入忠联集团,时时陪伴在安凌身边也不错。顾羽常常说祁夜是恋爱脑,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趁现在,我们大家一起露营去吧?”蓝煜扔下鼓锤,上前搂住凌宇和顾羽的肩膀,“怎么说?”
      “好呀!”祁夜偏过头看着安凌,“一起去露营吧?”
      “好。”安凌一口答应,她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和祁夜在一起的时光。
      “冷焱也一起去吧。”祁夜朝冷焱示意,冷焱在得到安凌的示意后便答应下来。
      “那就这样决定了,这周末我们就去露营吧。”蓝煜拍了拍凌宇的肩膀:“各自叫上另一半啊,把你们家安安叫出来组织一下行程。”
      “你自己安排的行程自己不会组织啊。”凌宇白了蓝煜一眼。
      “这不是她的专业嘛。”蓝煜死皮赖脸的挂在凌宇身上。
      “安凌,周末我去接你。”
      “好。”安凌靠着祁夜的肩膀:“露营需要准备什么,我来准备吧?”
      “不用,这些我们可以自己准备,你就准备一些自己需要的东西就好了。”祁夜揉了揉安凌的脑袋。
      “祁夜,我想和你再逛逛校园。”他们的情愫始于校园,她想再次和祁夜一起重温旧梦。
      “怎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祁夜捏了捏安凌的脸蛋,以为安凌是担心以后没有机会跟他一起逛校园而撒娇。“放心,我一有空,就飞回来陪你好不好?”
      “嗯。”安凌点了点头,她相信祁夜说到做到,但是,那个要食言的人,是她。
      祁夜把麦克风收到,放到柜子里,走到安凌面前,伸出手:“走吧,我们去逛校园去。”
      安凌抬头看了看祁夜,笑着把自己的手放在祁夜的大手上。两个人在众人嫌弃的目光中手牵手走出排练室,冷焱则在身后耸了耸肩,留下来跟顾羽他们闲聊。
      临近傍晚的校园格外热闹,熙熙攘攘的校园里,充满着欢声笑语。祁夜牵着安凌的手漫步在校园里,不少认识祁夜的女生频频投来羡慕的目光,也有不少男生跟祁夜打着招呼,看到安凌后又朝祁夜挤眉弄眼的。
      “你一下课就赶过来给我们送乐器,还没吃饭吧?”走到食堂门口,祁夜想起安凌来的时候似乎还背着书包,许是一放学便赶了过来。
      “嗯,急着见你,就直接过来了。”闻到食堂飘来的阵阵饭香,安凌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吃食堂可以吗?”
      “可以。”祁夜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不错的,天南地北的口味,安凌着实喜欢,每次来找祁夜,她都想来食堂吃饭,但是祁夜总觉得带她吃食堂太委屈她了,常常不允。
      祁夜带着安凌穿梭在食堂的各个窗口,安凌这也想吃那也想吃,挑了好久。祁夜无奈的只能让安凌先找个地方坐下,自己将安凌喜欢的,味道又还不错的各买了一点,最后堆满了一桌。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呀。”安凌看着一大桌的菜,有点吃惊,虽然她都喜欢,但是也吃不完这么多呀,有些浪费了。
      “看你都喜欢,就都买了一点给你尝尝,特地嘱咐阿姨少打一点,以后想带你再来吃食堂也不知道要多久了。”想到即将要分别,祁夜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毕竟两人的感情刚刚升温,就要面临三年的异国恋,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快尝尝看。”
      安凌接过祁夜递来的筷子,开始品尝。其实安凌并非有多饿多馋,她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与祁夜留下记忆,校园的每一处角落,想去祁夜踏过,食堂的每一种美食,希望都与祁夜一起品尝过。祁夜不断地往安凌碗里夹食物,安凌一口一口的吃着,突然就热泪盈眶,她连忙将头埋下,假装更认真的吃着东西,生怕祁夜看出她的不对劲。
      “祁夜。”有个男生端着饭坐到了祁夜旁边,“哟,这位是?”
      祁夜将桌子腾出一个位置给那个男生,伸手拉住安凌的手,向男生大方的介绍:“我的女朋友,安凌。”
      安凌抬头,是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斯文文的男生,“你好,我是祁夜女朋友安凌。”
      “你好,我叫徐杰。”
      “安凌,徐杰是我的学长。”
      “好家伙,什么时候交的女朋友。”徐杰朝祁夜肩膀捶打了一拳,这小子,这么久以来在学校都是一副异性勿近,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多少女生上赶着追求他,都被他以耽误音乐排练为由拒绝,现在居然带着女朋友大摇大摆地在食堂里吃饭,要不是亲眼所见,他都不敢相信。“是学妹吗?哪个系的?好像从没见过你。”
      “我不是这个学校的......”安凌低着头瞟了一眼祁夜,不知道自己适不适合说出自己的年纪。
      “她是圣兴的。”祁夜接收到讯号,明白安凌的意思,不过他一点也不害怕别人知道安凌的年纪,也不怕别人说他老牛吃嫩草。
      “圣兴啊,什么?圣兴?”徐杰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看着安凌,似乎想从安凌身上看出一点与她年纪相仿的痕迹,不过,安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脸,看着跟大学生并无异议,这也难怪他一开始就以为安凌也是大学生。徐杰目光在安凌和祁夜身上来回扫视,嘴里啧啧啧的赞叹着,祁夜真了不得,居然把高中生给搞定了。
      “羡慕吗?羡慕不来的。”祁夜一脸骄傲回怼徐杰。
      “啧啧,你这家伙。”徐杰翻着白眼,接了个电话火速逃离。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没个正经,但是人不错的,你别介意。”祁夜看着徐杰的背影,对安凌说。
      “我不介意。”
      两个人依靠着坐在操场观众席上,自上而下看着操场上熙熙囔囔的人群,而他们俩一言不发地倚靠在彼此身上,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突然有一种相伴到老的归宿感。祁夜搂着安凌的腰,让她靠着他的肩膀,两个人安静得好像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们无关,他们的世界只有彼此。两人心中知道,这样能相伴的日子所剩无几,不只是因为异国,若是三年后,祁夜顺利出道归国,那面对四处可见的闪光灯,他们也绝无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相拥。
      “安凌,你可后悔?”祁夜偏过头,看着安凌美丽的脸庞,轻轻抚摸,他有多贪恋安凌在身边的感觉。
      “后悔什么?”安凌不解的抬头看着祁夜。
      “后悔让我出国,后悔放我走这条路。”
      安凌坐直身体,直视祁夜,她后悔啊,她可后悔了。她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她想自私的把祁夜留在她身边,她希望祁夜像普通人一样,那样她就可以把祁夜留在身边。可是,祁夜天生就属于舞台的人,她爱他,也爱他的梦想,所以,她无法那么自私的为了一己私欲阻挠祁夜的前程,也无法自私的把他留在她身边,或许,她真的成长了吧。
      “我不后悔,我喜欢现在在我身边籍籍无名的你,也喜欢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你。”
      “安凌,等我。”祁夜将安凌紧紧的搂入怀中。在他的憧憬里,只要三年,他归国回来,顺利出道,他就有足够与安凌匹配的身份,他就能更加理直气壮的站在安忠明面前请求安忠明他同意他和安凌在一起,他知道,现在安忠明同意他们在一起,完全是因为安凌对自己的喜欢,他知道,自己的家世跟安凌的差距,所以,他也更想要成功。
      (三)
      与祁夜他们约定好露营的日子转眼就到了,安凌提前好多天就准备好了露营的东西,一大早又早早起来挑选衣服、梳妆打扮。在更衣室来来回回换衣服,冷焱坐在沙发上都要打瞌睡了。
      “冷焱,怎么样。到底要穿哪条裙子?”安凌身穿这一件白色吊带连衣裙,在冷焱面前展示。
      冷焱揉了揉眉头,一大早就被安凌喊过来帮他挑衣服,来来回回看了十几套了,他真的有点审美疲劳了。“就这件吧。”
      “真的吗?”安凌嘟着嘴,有些不满,觉得冷焱是故意在敷衍她。
      “海边适合白色裙子。”冷焱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
      “好吧,那你先帮我把行李拿下去。”
      冷焱看了看墙角那个大行李箱,有点头疼,只不过是露营住一晚,需要带这么多东西吗?他看了看自己也就带了个背包,轻轻摇了摇头。
      安凌套了个防晒外套,风风火火的冲下楼,跟吃完午餐上楼的安野撞了个满怀,安野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安凌,才避免安凌与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连路都不会走了吗?”安野将安凌扶正,皱着眉头,看着今天刻意打扮的安凌,猜到了一些。
      “不好意思啦。”安凌心情大好,也顾不得跟安野犟嘴,又冲下楼。
      安野疑虑的看着安凌,与楼下的冷焱对视了一下眼神,在得到冷焱肯定的示意后,摇了摇头走上楼。安凌和祁夜的事情,他也都听说了,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狂欢吧,他也不想去破坏他们的兴致。
      祁夜打了电话来说正在过来接安凌的路上,安凌便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她想第一时间看到祁夜。其实,她本来让安家的司机载大家出行,无奈祁夜不允,祁夜他们租了两辆车,顾羽和蓝煜与他们女朋友一辆车,祁夜和安凌,冷焱,凌宇和安安一辆车。
      安凌坐在台阶上翘首以盼,冷焱拎着行李箱站在安家大门等待。坐得高看得远,安凌远远的就看到了祁夜的车往安家驶来,连忙站起身。
      “安凌。”车停刚在安家门口,安安的声音就从车窗里飘出来,车子停稳,安安连忙打开车门下车。“安凌!”
      “安安姐!”安凌从台阶上跑下来,朝安安奔来。拉着安安的手蹦蹦跳跳。
      “安凌,这是你家啊,好豪华啊!”安安环顾了一圈安家,满眼的羡慕。
      “是啊。要不,带你参观一下。”说着,安凌就要拉着安安进去。
      “喂,顾羽他们还在等我们呢。”祁夜从驾驶室里探出头来,“改天再过来吧,我们得出发了。”
      “好吧。”安安点了点头,拉着安凌一起坐进后座,里面还有个凌宇,安安坐在两人中间,冷焱坐在副驾,由祁夜开车。
      安安和安凌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会到海边要怎么玩,怎么拍好看的照片,一旁的凌宇觉得吵闹把头转向另一边睡觉,车上三个男的安安静静地听着两个女生的谈话。
      开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蓝色海洋,空气中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海水腥味,黄色的沙滩,蓝色的海洋,还有碧蓝的天空,看到如此美景,心中都开始欢快起来。祁夜刚停下车,安凌便迫不及待的拉着安安冲下车,朝沙滩跑去,而在沙滩上,蓝煜和顾羽的另一半正朝他们招手。
      “慢点。”祁夜看着安凌和安安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将车子停好后,招呼冷焱和凌宇把车上露营的东西搬到露营点。
      祁夜他们选择的是一处偏僻处的海滩,人不多,商业气息不浓重,没有搭建好的露营设备,一切都需要自己搞定,好在海滩边有个卫生间和淋浴间。顾羽他们在沙滩上选择了一处平坦的高地,两人正努力的在搭建帐篷。祁夜三人扛着一大堆装备,加入顾羽他们。
      安凌和安安他们一起在沙滩上踏浪,嬉戏玩水,安安背着相机,给安凌他们拍照。
      四个女孩子踩着水,在海边感受海浪拍打着脚背,这片海滩人烟稀少,贝壳也很大,安凌弯着腰捡着好看的贝壳。
      五个男生在高地搭着帐篷,两两住一个,他们九个人需要搭建四个帐篷,其中一个帐篷需要住三个人。祁夜和冷焱合力搭好最后一个帐篷,开始搞今晚的篝火,顾羽等在搭建天幕。
      安凌捡到了一个粉色的薄如羽翼的贝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安凌将贝壳握在掌心,朝祁夜飞奔过去。
      “伸出手。”安凌将手藏在身后,一脸神秘的看着祁夜,祁夜则配合的伸出手,安凌将一片薄如羽翼的粉色贝壳放在祁夜的掌心:“你看,它好美啊。”
      祁夜将贝壳举起来,投过阳光,闪闪发光:“真的很美,跟你一样美。”
      “送给你。”安凌抱着祁夜的手臂撒娇。
      “我会好好珍藏的。”祁夜将贝壳放在衬衫的左上方口袋,将贝壳贴着心放。
      安凌轻轻在祁夜脸上亲了一下,跑回海边与安安她们汇合。
      男生们搭完帐篷和天幕,又整好晚上烧烤用的架子,以及篝火架子,便加入女孩子玩水的活动。
      一行人在海边互相泼水,奔跑,祁夜帮安凌挡住蓝煜泼过来的水,安安扛着相机给大家记录着每一刻精彩的瞬间。大家玩了一下午,都有些精疲力尽,转眼就到了傍晚,海水慢慢退潮,海滩上空了一大片,大家拿着工具试图挖海鲜,却只在石头处凿下许多生蚝。
      男生们开始生火准备晚上的烧烤,女生们则去淋浴间简单的梳洗,换下潮湿的衣物。等女生们返回的时候,夕阳快与海平面持平,暖黄色的阳光撒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伴随着海浪拍打得声音,海鸥的叫唤,一切显得平静。安凌拉着祁夜坐在海滩上,看着夕阳,安安偷偷在背后为他们记录。
      冷焱已将篝火搭起,暖暖的火光跳跃着,顾羽和凌宇正在烤肉,蓝煜在一旁摆放食材。
      “可以吃了。”顾羽朝海滩上你侬我侬的两人喊道。听到顾羽的呼唤,祁夜将安凌拉起,搂着安凌朝天幕休息区走去。
      天幕下摆放了许多沙滩椅和两张折叠桌子,上面摆着刚出炉的烤串,冒着阵阵香气,引得饥肠辘辘的众人直流口水。
      女生们都开始吃了起来,祁夜帮安凌拿了烤串和饮料,坐在安凌身边一起吃了起来,顾羽和凌宇一边烤串一边趁空吃着串,蓝煜搂着女朋友也开始吃了起来,冷焱坐在角落默默地吃着。天幕前方的篝火欢快的跳动着火焰。蓝煜提了袋啤酒放在桌上,男生们一人拿了一罐,蓝煜女朋友和安安也跟着喝起了酒。
      “来来来,我们一起干一杯,为我们美好的将来举杯!”
      在蓝煜的提议下,大家举杯欢呼。夜晚的海风特别凉爽,皎洁的月光洒在海面上,随着海浪一下一下的拍在沙滩上。大家吃着烧烤,聊着天,憧憬着未来。
      “接下来我们将面临三年的异国训练,希望我们能熬过这三年,我们想要的未来马上就唾手可得了!”蓝煜一口气喝掉了手中的一瓶酒,一脸的憧憬。
      “三年,好久哦。”顾羽女朋友不开心的嘟囔着,担心顾羽出国对两人的感情有危机。
      “别担心,要对我们的感情有信心,你看安安她们也不担心啊。”顾羽温柔地摸了摸女友的脑袋。
      “谁说我们不担心。”安安立即替女生们抱不平:“你们四个要互相监督,谁敢乱来,我们四个女生立刻冲过去暴揍你们一顿。”
      “不敢不敢,我们一定互相监督,洁身自好。”
      凌宇立即向安安表明态度。
      “别担心,你知道我的,我心里只有你。”祁夜握紧安凌的手,转动着安凌手指上的情侣对戒,给安凌下了个定心丸,其实,相对于自己,祁夜更担心安凌,毕竟,安凌身边虎视眈眈的男生不在少数。
      “嗯。”安凌从来都不会担心祁夜出国会怎样,毕竟,在没有安凌出现的时候,祁夜一心只想着音乐,身边没有出现任何女生。只不过,未来祁夜身边会出现谁,安凌也无从过问了。
      “放心放心,苟富贵,勿相忘,我们没那么没良心的!”蓝煜搂着自家女友,“而且,你们以为练习生时间很多吗?我们大概忙的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呢。”
      “是啊,你们放心吧。”顾羽讲自家女友搂在怀中安抚。顾羽女朋友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温柔,但毕竟是女孩子,有自己的小九九,偶尔也会耍耍小脾气。
      “我会监督他们,有什么事立即跟你们说。”凌宇为了安抚安安,把兄弟出卖,立即就遭到一顿毒打。
      冷焱默默走到沙滩上,将提前准备好的烟花点燃,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缤纷的烟花倒印在海面上,整个海面与天空绽放出绚烂的色彩。女生们拉着身边的男友都走到海滩上看烟花。
      “大家许个愿吧。”安安朝大家提议:“我先来,希望Dream乐队未来前途无量,大红大紫!”
      安凌抬头看着祁夜,“希望祁夜未来能红遍大江南北。”
      祁夜拉着安凌的手,在心里默默许愿:“希望安凌能快快乐乐,希望他们的感情能一直稳定下去。”
      冷焱看着祁夜和安凌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念叨:他希望,未来的每一天,安凌都能像今天一样快乐。
      烟花散去,大家各自在海边聊天,玩耍。祁夜和安凌找了一处远离人群的石头上,彼此相依坐着看着大海聊天。
      “你担心吗?”祁夜搂着安凌,海风轻轻地吹着,晚上的风有些凉,祁夜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安凌穿上。“放心,我心里只有你和音乐,而且,我……”
      “我信你。”安凌用嘴将祁夜的话堵上,她一直都相信祁夜的。
      祁夜看着安凌,深深地吻了下去,两人一触即发,难舍难分。月光将紧紧相拥的两人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安凌抱着祁夜,将头埋进祁夜的肩膀,附在祁夜的耳边说:“祁夜,你一定一定要成功。”
      “会的。”祁夜亲了亲安凌的脖子“你要等我。不要让别的男人住进你的心里。”祁夜想起乔蔚然,就有些担心。
      安凌没有回话,有些心虚,紧紧抱着祁夜。
      两人静静的相拥着,耳边只有海风呼呼的声音与海浪一下一下拍打在沙滩上的节拍声。时间好像停止了一般,世界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再也听不见旁人的声音。
      咔嚓。安安拿着相机记录下祁夜和安凌拥抱的画面,安凌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害羞的推开了祁夜。
      “不好意思,我没想打扰你们,只不过刚才的画面实在太美了。”安安调出相机画面,给安凌看。灰蓝色的天空中挂着一轮明亮的圆月,浪花拍打在沙滩上,一对亲密的小情侣坐在石头上紧紧相拥,这是多么美好的画面啊。
      祁夜看着相机的照片,满意的点点头,但依旧不满安安的打扰,伸手在安安头顶上敲打了一下。
      “啊,怎么还打人啊!”安安捂着脑袋跑开了。
      大家坐在篝火的四周,凌宇抱着吉他,正在弹奏,众人跟着吉他声,轻轻合唱。祁夜牵着安凌的手,也加入进去。众人围成一圈,中心是温暖的篝火,凌宇抱着吉他弹奏,蓝煜拿着沙锤跟着吉他的旋律打着节拍,安凌的左手边是祁夜,右边是冷焱,大家欢声笑语的唱着歌。
      故事开始在最初的那个梦中
      满天星光只因我而闪烁
      我看到平凡的我也会
      有一刻不普通
      前方是未知
      迎面是海风
      塞壬的歌会诱人忘记初衷
      他们说每一个风浪
      都能够淹没我
      可我会像奥德修斯一样
      朝着心中的方向
      哪怕众神会在彼岸阻挡
      当我需要独自站在
      远方的沙场
      武器就是我紧握的梦想
      而我受过的伤
      都是我的勋章
      四个男生将他们的梦想合唱出来,展望着未来。女生们和冷焱举着手机的闪光灯为他们呐喊。这样美好的场景,下一次出现会是何时?当乐队出道后,是否还能在大庭广众下如此肆意挥洒青春呢?未来的一切不得而知,所以大家也更加珍惜剩下的时光。
      “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安安提议道。安安从行李中拿出卡片给大家抽。
      第一个输的是顾羽,他选择了大冒险,给大家跳一段脱衣舞。
      平时看起来温柔斯文的顾羽,嗨起来也不输蓝煜,一边扭动着身体一边脱掉衣服,直到上衣都脱了个精光众人才肯罢休。
      第二个输的是安安,她选择大冒险,与凌宇当众激吻。安凌看得都有些害羞,捂着眼别过头。
      第三个输的是冷焱,大家对冷焱比较陌生,强迫冷焱选择了真心话。
      “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安安问冷焱。
      安凌侧过头看着冷焱,事实上,她对冷焱也不甚了解,从冷焱被安忠明派来安凌身边,安凌被迫接受他的存在,一开始对冷焱极度排斥,到后来意外去到冷焱家乡,才有了第一次的深入了解,但是,自己也从未关心过冷焱,一直都是冷焱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冷焱一心都在她身上,他有他的责任,所以,安凌也没考虑过冷焱的感情问题。
      冷焱看了看众人,心里在打架,玩个游戏罢了,一定要说真话吗?他看了看安凌:“一定要说真话吗?”
      “当然了,不然怎么叫真心话大冒险呢?”
      冷焱看了看安凌,又看了看祁夜,嘴巴动了动,“没有。”
      “真没趣。”众人有些扫兴,还以为能听到什么新鲜的八卦。
      冷焱苦笑,偷偷瞟了安凌一眼,只是个游戏,何必当真,有些话,借着游戏的由头,也无法说出口的。
      轮到安凌,安凌抽中了大冒险,与在场的一位异性拥抱一分钟。大家喊着不能跟祁夜,这样太没意思了,安凌思考了一会,选择了右边的冷焱。安凌抱住冷焱,冷焱不知所措的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看着面前的祁夜,一脸尴尬,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裤子,不敢触碰安凌,在大家的起哄下,一分钟的时间拖了有两分钟,最后在祁夜的威胁下大家才停止戏弄安凌。安凌从冷焱怀中起身,回归到祁夜的怀抱中,冷焱胸膛的温暖渐渐散去,慌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仿佛做了一场梦一般,梦醒了就该回归现实了。
      祁夜抽到的大冒险是在现场的女生中找一个告白,这对祁夜来说,简直太简单了。大家都喊着让他重抽。祁夜却不肯放弃这个机会,他拉着安凌的手站到圆圈中央,安凌有些害羞,一个劲地想逃跑,手却被祁夜紧紧拽住。
      “安凌,听我说。”祁夜双手拉住安凌的双手,在场的人全部都竖起耳朵当起了吃瓜群众:“在你还未出现之前,我一心扑在音乐上,那时候我以为,我只有音乐就够了,然而,那一天,你突然闯入我的世界,我的世界好像有一道五彩的光照耀进来,你带给我的种种惊喜,每一次遇见,就给我空洞的心里填补一点东西,慢慢的整个心里都是你。我们争吵过,纠结过,克服了种种困难在一起。是你让我知道,我的生命里不止有音乐,我可以同时兼顾音乐和爱情,也是你的不断支持,才有现在这么好的乐队。谢谢你,安凌,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真的好庆幸。如今,我们面临着三年的分离,我向你保证,我对你的感情不会随着时间和距离改变,不管是三年后还是三十年后,不管未来是怎样,是顺利出道还是失败,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的身边只有你。你愿意相信我吗?愿意等我吗?”
      安凌看着面前真诚的祁夜,扭头环顾了一眼四周吃瓜的人群,又看了看脸色奇怪的冷焱,不知如何回复。她不想欺骗祁夜,但是也不想在现在驳了祁夜的面子,破坏这个气氛。毕竟自己还没决定何时跟祁夜说那件事。
      “安凌?”祁夜等了许久安凌都没有回复,祁夜有些担心,不知道安凌是什么意思。
      “我愿意等你。”安凌回过神来,立马回应祁夜。“我相信你,三年后,一定能顺利出道。”
      “等祁夜出道了,不知道会迷倒多少女生,到时候身边围绕着一大群,你怕不怕啊。”蓝煜趁机调侃安凌,立马被自家女友暴打一顿。
      “没关系的,祁夜说了,他心里只有我。”安凌上前拥抱住祁夜,她一直都相信祁夜,从始至终。
      (四)
      大家围坐在一起畅聊许久,安凌有点困了,打着哈欠,祁夜注意到了,便提议大家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早上还要一起看日出呢。
      女生们两两住一个帐篷,安安和安凌住一个,蓝煜和凌宇住一个,顾羽和祁夜、冷焱住一个,男生们两两轮流守夜,第一岗是祁夜和冷焱。
      安安和安凌挤在一起睡觉,这是安凌第一次住帐篷,她觉得有些新鲜,却又有些不舒服,帐篷有点闷热,安凌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坐起来将帐篷开口打开更大些,伸出头望了望,看到祁夜和冷焱并肩坐在篝火旁。
      “怎么了,舍不得祁夜吗?”安安翻过身看着安凌。她能理解安凌,她和祁夜才刚在一起不久就要分开这么长时间,况且,祁夜这么优秀,异国恋确实很难以放下心,再加上,未来,乐队出道了,那更少不了女粉丝的追捧,而祁夜作为主唱,女粉丝只会增加。
      “安安姐,你就不会舍不得凌宇哥吗?”安凌躺下身,扯过被子盖上。安安一直都是自立女强人的形象,或许她有足够的自信。
      “当然会啦。别看我们三个女生每天大大咧咧,其实,每个人心里都很忧愁,谁也不想分开。但是,这是他们一直以来的梦想不是吗?我们能做的,只有相信他们,支持他们。”安安叹了口气,她虽然表面上一直表现得很平静,对凌宇很有信心,但其实内心也一直在担忧,乐队的每个人的非常的优秀,在现在没出道的情况,粉丝群体已经很多了,未来他们出道,受到娱乐圈的诱惑也会更多,她也没有把握凌宇是否还会坚守自己的本心。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相信他,等待他的归来。不过,这些想法,她不能跟安凌说,她怕安凌徒增烦恼,毕竟,像祁夜那么自律的人,生命里除了音乐应该就只有安凌了。“妹妹别怕,祁夜和凌宇他们不一样,他是个音乐狂,如果不是你的出现,他生活中应该只有音乐。”
      “嗯,我相信祁夜。”安凌别过脸,透过帐篷的口子,看着篝火旁那个身影。
      “三年说长不长,我们一起等待他们成功归来。”安安帮安凌掖好被角,安抚性地拍了拍安凌。“早点休息吧妹妹。”
      而在篝火旁的祁夜和冷焱,两人无奈的拿着树枝在地上画画。两个人经安凌认识,但是彼此却鲜有交流的机会,这次倒是给予他们掏心沟通的机会了。
      “冷焱,你跟着安凌多久了?”祁夜对冷焱的了解,来自安凌偶尔的轻描淡写。
      “比她遇见你的时间早那么一点点。”
      “你为什么会到安家去?”
      “老大对我有恩。”
      “你对安家了解得多吗?对安凌父亲了解得多吗?”祁夜始终难以相信安忠明会同意他们在一起,当初安忠明把话讲得那么明,却突然又说只是试探,让他有种漂浮不定的感觉。
      “你想知道什么?”冷焱瞬间警惕起来。
      “安凌的父亲,真的愿意我们在一起吗?”
      冷焱看着祁夜,这就是男人的第六感吗?但是,他不能告诉祁夜,这件事应该由安凌亲自开口:“你怀疑安凌还是怀疑老大?”
      “没有啦,我只是觉得有点不真实罢了。”祁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冷焱有点不好沟通呢。这样的人整天跟在安凌身边,安凌也不觉得闷得慌。或许,这就是安家的行事风格吧?
      祁夜从冷焱身上探听不出任何消息,便不再开口,两个安安静静的守夜,听着海浪声,感受着身边跳跃的篝火的温暖,倒也舒适。祁夜拿出游戏机,与冷焱一起玩了起来,打游戏的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稍纵即逝,顾羽和蓝煜起来接班了。
      祁夜站起来,舒展着身体,瞟了一眼安凌的帐篷,里面没有一点声响,看样子睡得很熟,他招呼冷焱回帐篷睡觉。冷焱跟在他身后,看着祁夜被月光拉得长长的身影,忍不住开口。
      “祁夜。”
      “什么?”祁夜回过头看着冷焱。
      “请一定要相信安凌特别特别爱你,不管未来安凌做了什么,你都不要忘记这句话。”冷焱说完,便加快脚步钻进帐篷。
      祁夜脑海里过了几遍冷焱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便也钻进帐篷,想再从冷焱嘴里套出话,无奈冷焱开始装睡,无论祁夜如何叫唤,他都不再回应。祁夜带着疑问,渐渐进入梦乡。
      冷焱的话,究竟想说什么?就连梦里,祁夜也一直在思考,想着睡醒后一定要找冷焱问个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大家都还在熟睡中,凌宇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叫醒大家。看日出的时间到了。安凌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走出帐篷时,发现祁夜早已等候在她的帐篷外面,见到安凌出来,将手中的外套给安凌披上。
      “清晨有点冷,外套穿上别着凉了。”
      安凌没想到祁夜在这等着她,她刚睡醒,脸没洗牙没刷不想让祁夜看见,捂着脸就跑开了。祁夜不明所以,走到顾羽他们准备的早餐区,帮安凌装好热水,拿了个面包,坐在凳子上等安凌。
      安凌洗漱完毕,远远地看到祁夜坐在椅子上朝她招手。安凌裹紧外套朝祁夜走去。
      “喝点热水暖暖身。”祁夜将瓶子里温热的水递给安凌,用手指代替梳子替安凌梳顺了头发,又将桌上的面包递给安凌。“边吃边等日出吧。”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冷焱,默默地看着安凌和祁夜的背影,叹了口气,默默吃掉了
      手中准备好的热牛奶和面包。
      除了冷焱,大家两两找好了各自的最佳日出观测点,开始等待初升的太阳。起初,昏暗的天空中有一丝白光浮现在海平面上,随后,白光转为金黄色的暖光,金黄色的朝阳冒出了一个小角,慢慢的在海平面上浮现半块饼干似的朝阳,一眨眼的功夫,橙色的朝阳跃出了海平面,初升的朝阳并不刺眼,用肉眼看并不觉得难受,大家纷纷拿出手机记录下这美好的瞬间。天空开始明亮起来,气温也渐渐升高,很快,太远已经挂在半空中,一天最美好的时刻到来了。
      “日出真美,和你一样美。”祁夜搂过安凌的头,两人额头相抵互相厮磨着。
      看过日出,大家聚在一起吃完早餐,又玩了一会,便准备收拾返程了。
      安凌靠着车窗,靠着窗外的风景好似走马灯一样一幕幕往后飞去,昨天的欢乐还在眼前,如今却要各奔东西。其实人生,聚散有时,只要曾经拥有过,就不算遗憾。
      祁夜将车停在安家门口,冷焱将行李拎下车,替安凌打开车门,站在一旁等候。
      “安安姐,昨天不是说想来我家看看,现在要进来逛逛吗?”
      “好呀。”一提起这个,原本疲惫的安安瞬间有了精神,“阿宇,要一起去参观吗?”
      “不了,有些累。”凌宇昨晚守夜是最后一班,前半夜因为睡帐篷不习惯睡不着,后半夜睡着了却又到了守夜时间,然后又帮大家准备早餐,搞得现在有些困倦。
      “祁夜,你呢?”安安看向祁夜。
      “我去过了,你去吧,我陪凌宇。”
      安安拉着安凌的手,走进安家大门,安安一边参观一边赞叹安家的财富。安凌先带安安逛了安家的庭院,然后带安安到右边住宅区参观,简单逛了一下一楼客厅,二楼是安忠明住的不方便逛,便直接带安安上了三楼,三楼除了客厅也着实没什么意思。
      “安凌,带同学来家里玩啊?”
      正当安凌要带安安上四楼时,安野突然打开门出来。安安回头看到安野,愣了一下。
      “安野?”安安皱起了眉头,眼神在安凌和安野身上打量。
      “额。”安野看到安安也有些吃惊,安安是他前几任女朋友中一位的闺蜜,因此两人也算认识,但是因为安野跟安安闺蜜闹得不愉快,所以,在安安眼里,安野就是个渣男。虽然,安野的确是渣男。
      “安安姐,你认识我哥?”安凌迷茫的看着两人,看起来,这两个人有不太好的渊源啊?
      “不熟。”安安拉起安凌往楼上走。真的是冤家路窄,安野居然是安凌的哥哥。想当初,她闺蜜要和安野交往她就觉得不靠谱,先不说安野比她闺蜜小两岁,安野看起来就不太像好男人啊。真正的好男人怎么会在该努力学习的高中阶段,跟大学的学姐谈恋爱呢?
      安凌回过头看到安野悻悻地下了楼。
      安凌将安安带到自己房间,给安安倒了杯水,忍不住八卦起来:“安安姐,你和安野认识吗?”
      “我跟他也不算认识。”安安端着杯子,坐在沙发上,打量着安凌像单身公寓般应有尽有的房间,内心无比羡慕。她知道安野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没想到,是安家人,更没想到,居然是安凌的哥哥。“一年前,安野跟我舍友谈恋爱,我跟着舍友见过几次,后面他们分手了,就再也没见过了,没想到,竟然是你哥。”
      “我哥,跟你舍友?”安凌心里忍不住咒骂,安野真是,比自己大的女生都不放过。
      “都过去式了,不提也罢。”安安放下杯子,“妹妹,你家真的好大啊,你知道你一个房间就快等于别人一个套房了嘛。”
      “虽然大,但是平时都没人,再大也只是想个空城。”
      “没人我也愿意啊,多舒服啊。”安安靠在沙发上,想象着自己如果能住在这样的大房子里,她得多幸福。
      “对面还有电影厅和健身房,你要去看看吗?”
      “什么?还有电影厅?要去要去。”安安迫不及待得催着安凌带路。
      安安坐在影厅里,羡慕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谁的家里会有私人影厅啊,想看电影随时都能看,这也太幸福了吧。安安随便翻了翻影片,最新上映的这里都有,真的太羡慕了。
      “安凌,你家也太令人羡慕了吧?”
      “我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多好。”安凌翻了翻影片,“安安姐,要看电影吗?”
      “好呀,不过,凌宇他们还在楼下等呢。下次吧?”安安也想感受一下在私人影厅看电影的感觉,不过,凌宇他们今天还有事情,她不能耽误太久。
      “嗯,好,下次过来看。”
      影厅的门被推开,王姨推着装了可乐,爆米花,水果还有各种各样的零食的小推车进来了。
      “我看你们进来影厅,就给你们准备点吃的,看电影的时候吃点。”王姨正准备把东西摆放在桌上,安凌制止了她。
      “王姨,我们今天不看电影呢。”
      “啊,这样啊,是我自作主张了,那东西都准备了,你们就吃点吧?”
      “好的。谢谢王姨。”
      王姨出去后,安凌将东西放在桌上,递给安安一杯可乐。
      “这比在电影院看电影还舒服啊。”安安吸着可乐,看着桌上一大堆零食,心里直羡慕。
      安安和安凌坐在影厅舒适的沙发上,聊着天吃着东西,直到楼下的凌宇等不耐烦了打了电话上来。
      “安安姐,中午在我家吃了再走吧?”安凌想着大家难得来一趟,不请大家吃个饭有些过意不去,况且,也快到饭点了。
      “这个,得看阿宇他们。”安安是没问题,她跟安凌相处得很融洽,有好多好多话可以聊。
      安凌和安安走下楼,看到亭子里冷焱正在给祁夜和凌宇泡茶,祁夜躲在小池塘边看锦鲤,凌宇和冷焱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阿宇。”安安朝凌宇走去,抱着凌宇的胳膊坐下:“安凌说午饭在这边吃了再回去,怎样?”
      “不好吧?而且,我们下午还有事呢。”凌宇抬手看了看手表,确实已经到了饭点,不过,突然到安凌家参观已是不好意思,如果再待在安凌家吃饭,是有些不合适的。
      “没关系的,我家也没人。”安凌往车库瞟了一眼,安忠明和安泽的车并不在,安野的车也开走了,家里确实是没人,安洛不知道在不在,不过安洛一般都在游戏房里也可以当做不在家。
      “祁夜,你怎么说?”凌宇把这个问题抛给祁夜。
      躲在观赏池边的祁夜站起身,回头看了看安凌,“我没什么意思,都行。”
      “冷焱,你去安排一下。”安凌接上冷焱泡茶的活,刚倒了个热水就被烫到,祁夜笑着接过茶具,让安凌坐在一旁观看。
      冷焱让厨师安排了融合料理,餐厅安排在左边房子的一楼宴客厅,因为人数减少,便搭了个两米长一米宽的桌子。安凌带着大家进去宴客厅,安安再次被宴会厅的豪华装修震惊,再看到安家还有专属私房厨师,更加羡慕了。
      “大家随便坐吧。也不知道大家喜欢吃什么,便让厨师准备些他的拿手菜。”安凌招呼安安和凌宇坐在餐桌的一边,自己和祁夜坐在他们对面。
      安安看着满桌子可口的美食,馋的不行。安凌看出安安对食物的渴望,便招呼大家吃饭。
      “冷焱,你不一起吃吗?”凌宇突然看到冷焱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入座的意思,看到餐桌也没有准备冷焱的席位,有些诧异,突然想起冷焱似乎是安凌的保镖,是不是不能一起吃饭?大户人家家里规矩应该挺多的吧?
      安凌抬头看了看冷焱,一直以来冷焱都是在小厨房里面与高叔他们一起吃饭的,久而久之,她似乎也习惯了在家里冷焱不会与她同桌吃饭的行为了。
      “冷焱,你也一起吃吧。”安凌指了指旁边,示意冷焱拿把凳子坐下。
      冷焱观察着餐桌,安凌让他坐的位置不太对,若是他坐下了,仿佛是主位一般,实在不合适,况且,安家的规矩,他是不能与安凌同席吃饭的。之前在学校一起吃饭不打紧,但是这是在安家,他不敢僭越。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们吃吧。”冷焱找了个借口便走出餐厅,以缓解尴尬。
      “冷焱平时不跟你一起吃饭吗?”安安有些好奇,冷焱似乎好像是安凌的随从一般的存在。
      “嗯,在家里他都是跟高叔他们在小厨房吃的。”安凌漫不经心的说着。
      四人一边品尝着美事,一边聊天,祁夜细心地帮安凌剥虾,切牛排,惹得安安喊着凌宇学习。
      “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祁夜看着大家吃的差不多了,抬手看了看手表。下午要去学校找领导办理休学手续,晚上他们还需要去蓝调解约,之前是签了好几年的驻唱,但是目前他们要出国训练,便只能解约。再过五天他们就要出国训练了,雅澄那边还有许多手续要办,最近着实有些忙碌了。
      “嗯。”安凌送祁夜他们到安家门口,祁夜要进车里时,安凌紧紧抓住祁夜的衣角,舍不得放开,或许,这一放开,就再也没有以后了。
      “怎么了?明天我忙完就来见你了。”祁夜转身将安凌搂入怀中,以为安凌舍不得与他分别,紧紧抱住安凌安慰,捧着安凌的脸,俯身将自己的额头与安凌的额头相对,却发现安凌的眼眶发红,似乎下一秒就有泪水涌出。“怎么啦?这么舍不得我吗?那我晚上蓝调那边事情处理好就来陪你吃夜宵好不好?”
      安凌甚至都不敢抬眼看祁夜,微微地点了点头。
      “瞧你们俩个,搞得像生离死别一样。”安安探出头取笑他们。
      “你看,安安都在嘲笑我们了。”祁夜弯下腰,捏了捏安凌的脸蛋,揉了揉安凌的头发,又在安凌额头上轻轻一吻:“乖,晚上忙完我就来看你。”
      祁夜放开安凌,转身坐进驾驶室,祁夜的衣服从安凌手中抽走,安凌伸出手试着朝前抓,却什么也没抓住。
      “晚上见。”祁夜启动油门,安安也探出头与安凌告别。
      安凌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心里一阵难受。祁夜,这条路,她只能陪你到这里了。未来的一切,只能靠祁夜自己了。
      “决定好要跟他说了吗?”冷焱突然出现在安凌身后,看着安凌落寞的神情,猜想安凌应该下决定要与祁夜分手了。安忠明已经催促了几次,安凌始终开不了口。
      “嗯。”算算日子,她是该开口了,如果拖到祁夜出国了再说的话,怕影响祁夜的训练。
      “你决定好了就行。”冷焱看着安凌的身影,希望安凌不要太难受。当然,如果安凌难受的话,他也会一直陪着她的,不管去哪里散心,他都会在他身边。
      (五)
      安凌抱着膝盖窝在沙发上,将头埋在双膝中,距离祁夜出国,仅剩最后一周,安泽告诉她,应该跟祁夜讲清楚了,若是待祁夜出国后才说的话,会影响祁夜的训练。而且,安忠明担心安凌舍不得与祁夜分开。
      但是,该怎么跟祁夜说呢?突然提分手,祁夜如何能信?
      “安凌,本来想去找你,但是蓝调老板晚上提出跟乐队聚聚,结束时间可能会比较晚,今晚就没办法去见你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安凌收到祁夜的消息,松了一口气。本来还在纠结今晚与祁夜见面该如何开口,既然见不到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她又能往后拖一拖呢?
      安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已经凌晨了,距离祁夜离开还剩六天。和祁夜的初识,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在脑海里回放,有甜蜜,有苦涩,有争吵,有矛盾,一幕幕都是她倍加珍惜的记忆。她特别特别舍不得亲手毁去这来之不易的感情,祁夜有多么爱她,将她看得比他的音乐还重要,然而,她现在却为了成全他的音乐决定放弃他。她无法想象祁夜会是有怎么的表情,怎么的态度去接受这一切。
      安凌实在无法入睡,想着每次睡不好觉,安泽都会热一杯牛奶给她,喝完便能舒服的睡觉,她便走出房间,想在四楼小厨房热杯奶,却发现自己好久没有在小厨房煮过东西,里面的食材都过期了。无奈,只好下楼去餐厅。
      “安凌?这么晚还没睡?”安泽坐在餐厅里,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双手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啪啪打字。
      安泽真的很忙,经常熬夜到深夜,安凌挺心疼自家大哥的。安凌默默走到厨房,开始烧水,切菜,准备给安泽煮碗面。这么晚了,安泽不忍心喊王姨起来给他煮东西,只能吃点面包充饥。
      “你饿了吗?”安泽看着安凌备菜,连忙起身想接手安凌的活。“你饿了的话,我给你煮吧。”
      “我不饿,但是你饿了。”安凌推开安泽,“哥,你饿了就让王姨给你煮饭吃,不要老是随便对付几口,这样胃会受不了的。而且,不要老是熬夜工作,工作是做不完的,人是要休息的。”
      安凌有些生气,好几次大半夜还看到安泽在工作,真不知道该骂他工作狂还是什么。
      “怎么突然生气了。”安泽温柔的抚摸着安凌的脑袋,知道这是妹妹在心疼他。“我不饿,就是嘴巴痒了,想吃点东西,况且这么晚了,王姨也在睡觉了。”
      “那你叫我给你煮啊。”安凌一边埋怨一边煮面,不一会,一碗香喷喷的番茄鸡蛋面就出锅了。安泽怕烫着安凌,亲自去端。
      “感谢妹妹煮的面,我真是太幸福了。”本来就饥肠辘辘的肚子,闻到这面瞬间就反抗了干巴巴的面包。“一起吃吧?”
      “我不饿。”安凌打开冰箱,热了杯牛奶,与安泽一起坐在餐桌前吃。看着安泽一边吃着面,一边又忙于回复着邮件,安凌有些生气,将电脑拿走,让安泽专心吃面。
      “安凌,你跟祁夜的事,解决了吗?”安泽吃完面,忍不住又催促安凌,祁夜的事,不能拖,而且,他担心安凌舍不得。
      安凌低着头喝着牛奶,不回答。
      “当断则断。”安泽将电脑拿回,继续回复邮件。
      “哥,我们做错了什么,非要我们分开。”
      安泽打字的手一钝,是啊,他们做错了什么,明明相爱的两个人,却要他们分开。他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话。或许,这就是身为安家的孩子该付出的代价吧。
      “算了,哥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安凌一口气将杯子里的牛奶饮尽,走上楼去。
      安凌回到房间,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翻看着和祁夜的所有聊天记录以及一起拍的照片,点点滴滴,都是他们深爱的证据。她都无法说服自己不爱祁夜,祁夜怎么会相信她突如其来的谎言呢?
      【祁夜,我们分手吧。】
      安凌实在找不出什么合适的借口,只能无奈地打出这七个字,随后将手机关机,锁进抽屉里,带上耳机,蒙上被子,用音乐麻痹凌乱的心情。
      祁夜刚从蓝调回来,这几年跟蓝调合作得很愉快,老板特别舍不得他们离开,毕竟,乐队能给蓝调带来不少的客源。可是,也不好意思阻碍祁夜他们的发展,解约后,老板请乐队一起吃饭,大家相谈甚欢,都喝了不少酒。祁夜和顾羽互相搀扶着走回寝室,躺在床上,祁夜对未来充满憧憬,他的人生好像一步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深爱的人陪在身边,他的梦想也在一步步实现,未来可期。
      【叮~】就在祁夜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手机突然响起,祁夜翻了个身,想继续休息。躺了一会,总觉得心有些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浮现,翻来覆去睡不着,拿出手机发现是安凌发来的信息。
      【祁夜,我们分手吧。】
      祁夜揉了揉眼睛,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字并没有看错,他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阵痛感传来,自己并没有喝醉做梦?那是怎么回事?安凌为什么突然提出分手?祁夜连忙回拨电话,关机。接连打了好多次,全是关机,祁夜拿着手机的手都开始发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安凌突然要分手?还关机了?祁夜心里一阵发慌,打了无数次电话,全是关机,祁夜有些坐不住了。他极力地克制自己心急得快要发疯的心情,颤抖着穿上外套,拿着手机,他打算去安家问个明白。
      顾羽刚从厕所洗完澡出来,看到祁夜要走出寝室,连忙上前拉住祁夜,却发现祁夜的身体微微颤抖,他惊讶地看着祁夜:“发生了什么?已经过了门禁时间,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安家。”祁夜压低声音,尽量不让顾羽发现他颤抖的声音,但是他发抖的身体,慌张的表情已经告知了一切。
      “发生了什么?”顾羽拦着祁夜,担心是不是安凌出了什么事情。
      “安凌,要跟我分手。”祁夜推开顾羽的手:“我必须去找安凌问个清楚,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现在已经过了门禁,你出不去。”顾羽拉住冲出寝室的祁夜,“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不行,我现在必须去找安凌问清楚。”祁夜推开顾羽,他没办法等到天亮,从现在到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他一刻也忍受不住,他必须找到安凌问清楚。
      顾羽拉住祁夜,将他往另一个方向拽。
      “你放开我。”祁夜试图挣脱顾羽的手。
      “我知道有个地方可以翻出去,跟我走。”顾羽清楚此时如果不让祁夜去找安凌,那么他一晚上都不会安心的,所以,他只有帮助兄弟翻墙出去了。
      祁夜在顾羽的帮助下,翻墙出去,跑到路上拦了辆车前往安家,在路上祁夜给安凌打了无数次电话,都显示关机。祁夜心乱如麻,担心安凌是受了什么胁迫才如此反常。
      祁夜站在安家门口,给安凌打了无数个电话,依旧显示关机。折腾一番已是凌晨2点多,他也不好意思按响门铃。祁夜急得团团转,但是却无可奈何,翻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冷焱的联系方式,他站在安家门口,不知所措。
      不知站了多久,安家大门突然打开,身后一道灯光照过来,祁夜愣了愣神,回过头发现一辆蓝色的保时捷驶来,经过祁夜身边时,保时捷突然停下,车窗落下来,是安野。
      “这不是安凌男朋友吗?大晚上的在这里做什么?吵架了?”
      “你好,我联系不上安凌,想过来这里找她。”祁夜恭敬的回答着。
      “那进来吧。”安野将车子开进车库,晃着一身的酒味从车库出来,抬起手臂看了看时间,已是凌晨三点,这个点,来安家找安凌,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行为。安野走到祁夜身边:“怎么说,要上去安凌房间找她吗?”
      祁夜看了看楼上昏暗一片的窗户,摇了摇头:“我就在这等她,等她睡醒。”
      安野点了点头,对祁夜的这个回答还算满意。但是让他一个人站在这里身为主人好像有些过意不去:“那要不,到楼上坐坐吧?”
      祁夜摇了摇头,在客厅里等安凌的话,万一碰到安忠明或者安凌其他家人,有些不好意思:“我在院子里等他就好了。”
      安野看着坐在亭子里的祁夜,撇撇嘴,打着哈欠走上楼,敲了敲安凌的房门,没有反应,这个点了必定睡了,安野尝试着给安凌打了个电话,果然是关机的状态,便打给冷焱。
      “那个替身在我们家院子里,说联系不上安凌就过来了,你下去看看。”
      睡梦中被安野叫醒的冷焱,披了个外套走下楼,到厨房里端了杯温开水走到院子里,看到祁夜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看着安凌的漆黑的窗户,内心升起一阵怜悯。他心疼祁夜,更心疼那个不知道是不是躲在房间里哭泣的安凌。
      “怎么这个时候过来。”冷焱将温开水递给祁夜,深夜寒气重,祁夜穿着有些单薄,冷焱触碰到祁夜的手已是冰凉。
      “安凌突然提出分手,然后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上她,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祁夜见到冷焱好似抓住救命稻草般,一股脑地将问题抛给冷焱,想从冷焱那得到解答。
      冷焱有些心虚,他知道原因,但是既然安凌没有跟祁夜说,那么他也不能代替安凌回答祁夜。冷焱咽了咽口水,寻思着如何搪塞过去。
      “你一定知道点什么,你告诉我。”
      “我真的不清楚,你还是等见到安凌的时候再问她吧。”冷焱看了看安凌的窗户,他不知道今晚安凌睡得是否安稳。
      祁夜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他靠着亭子的柱子,低着头。冷焱看着失魂落魄的祁夜,嘴巴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语。
      “现在挺晚的,要不你先回去,明天再过来找安凌?”距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祁夜坐在这里等待也不是一回事,况且到时安忠明出来看到,也不好解释。
      “不,我想在这里等她,她不肯接我电话,我想第一时间问清楚原因。”祁夜无法回去等到明早,在安家反而会让他感到平静一点,至少他知道天亮他就能见到安凌。
      “你在这也不是一回事,要不,我先安排你去客房休息一晚上?”
      “不用,我睡不着,我就在这里等就好了。你不用陪我,你去休息吧。”
      冷焱无奈地摇了摇头,去客房拿了个毯子给祁夜,走到安凌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没有反应,给安凌打了电话,果然如祁夜所言,关机了。于是拨打了平日里有急事才会打的另一个号码,响了五六声,接通了。
      “什么事。”安凌的声音有些疲惫,又透着一股略重的鼻音,细听还有些抽泣声,看来,今晚不好过的,不止院子里那个男生。
      “祁夜打不通你电话,在院子里等你。”
      安凌拿着手机,轻声轻脚地走到窗边,掀开一角窗户朝下看,亭子里果然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看到祁夜,她的心又软了下来,好想好想冲下去投入祁夜的怀抱。
      “他不肯回去,也不肯去客房休息,执意要在楼下等你,怎么办。”
      “那就让他等吧。”安凌躲在窗户后面偷看祁夜,亭子里的灯把祁夜身影拉的很长,却显得无比落寞。祁夜突然抬头望向安凌的窗户,安凌急忙躲到一边。
      冷焱挂断电话,站在露台看着楼下的祁夜,今晚算是无法睡觉了。
      天蒙蒙亮了起来,祁夜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冷焱让王姨准备了一份早餐给祁夜端了过去。
      “吃点吧?”
      等了一夜,祁夜着实有些饿了,端起小米粥慢慢吃了起来,胃渐渐暖和起来。
      “安凌一般几点起来?”
      “七点吧?”冷焱抬头看了看,今天安凌会不会下楼还不一定呢。
      “那我就在这里等她下来。”
      冷焱走上楼,敲开安凌的房门,安凌的眼睛有些肿,大大的黑眼圈将一夜的苦涩全盘托出。
      “他还不肯回去吗?”
      “嗯。怎么办,老大过一会就要起来了。看到会不会不太好?”冷焱担心安忠明看到祁夜会不高兴。
      “你给顾羽打电话,让他把祁夜带走。”安凌走回窗台,看着楼下那个倔强的身影,不知如何是好。她没办法见祁夜,她没办法给祁夜一个合理的解释。
      过了半小时,顾羽出现在安家大门,冷焱给顾羽开门,带着顾羽出现在祁夜面前。
      “夜,跟我回去吧?这样实在是不好看。”顾羽看到祁夜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心疼。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那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少年,如今为了一个女生,把自己姿态放低到这种地步。
      “阿羽,你怎么来了。”祁夜抬头看到顾羽,有点懵:“安凌应该快起来了,我想等她给我一个解释。”
      “我们先回去吧,一会安凌家里人起来看到你通宵在这里等,不太好啊。”冷焱给顾羽打电话让他带走祁夜的时候,他知道,安凌不会见他了。
      “我不走,安凌马上要起床了,我得等她下楼,我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分手。”
      “祁夜,这样实在不好看,这是安家。”顾羽抬头朝楼上望去,看到冷焱站在一楼走廊看着他们,无奈地耸了耸肩。
      安忠明晨起端了杯水站在窗户边喝着,突然发现庭院里有两道陌生的身影,仔细一看,其中一人并不陌生,是祁夜。这小子,大清早在安家做什么?安忠明给高叔打电话了解完情况,便喊了安泽下楼。
      “阿泽,你去楼下看看,那个年轻人是怎么回事?”高叔告诉安忠明,祁夜昨天夜里就来了,因为安凌提了分手后断联,祁夜不甘心想来问个究竟,足足等了一个晚上。
      “那不是祁夜吗?怎么在楼下?”安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大清早,发生什么了。
      “大概是你妹妹惹出来的,你去瞧瞧。”安忠明走到书房开始看今天的新闻,他不想插手安凌和祁夜的事,既然安凌答应他,那就一定会做到。
      安泽一边与高叔打听事情始末,一边下楼,看来,安凌终于说出口了。但是,怎么还留下个烂摊子让他来收拾呢?
      “大哥?早上好。”祁夜看到安泽,似乎又重燃希望:“我来找安凌,能让我见见她吗?”
      “她……还没起呢。”安泽递给祁夜一杯咖啡,“先回去吧,有事情你再跟她电话联系。”
      “我联系不上她啊,她手机关机了,所以我才急着过来找她。”祁夜有点着急。
      “等她醒了我让她给你回个电话,你先回去,一会我爸起来了看见不好?”
      “就是,祁夜,我们先回去吧?”顾羽顺着安泽的话劝。
      “再过一会安凌就起床了,我就在这里等她。”祁夜索性坐下。
      “安家的男人,即使输了,也要挺直腰板!”安泽弯下腰在祁夜耳边说:“先回去吧。”
      祁夜抬头看了看没有任何变化的窗户,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安泽命冷焱安排了车辆送他们离开后,安泽回到二楼跟安忠明复命。
      “看来,安凌已经提分手了,看祁夜那个样子,安凌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这几天让冷焱寸步不离的看着安凌,别让她再干傻事。”安忠明想起当初易寒去世,安凌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场景就头疼。
      “好。”安泽想了想,还是上四楼亲自看看安凌的状态,刚走到楼梯口,只见安凌背着书包戴着副墨镜就下楼了,“安凌?”
      “哥,早上好。”安凌低着头径直往下走。
      安泽皱眉,安凌这状态不对劲,大清早带什么墨镜,估摸着眼睛是哭肿了不想让人看到吧。安泽默默地跟在安凌身后,看着安凌与冷焱坐上车离开,拿出手机给冷焱交代一番。
      冷焱看着魂不守舍的安凌,不知道怎么安慰,安凌这次是铁了心要和祁夜分手的,她甚至都不带手机,彻底与祁夜断联。他能想象的出祁夜有多手足无措,可是,眼前的安凌,又何尝不是故作镇定呢?
      “走吧?”冷焱碰了碰安凌,已经一早上了,她桌上的书甚至连翻都没翻开过,眼睛里不知道看的什么东西。
      “啊,放学了吗?这么快。”
      “放什么学,你时间过这么快吗?吃午饭了!”冷焱无奈的将安凌的书包放好,拉着安凌前往食堂,将安凌安顿好后,自己一个人去打饭。
      “蔚然。”冷焱看到乔蔚然也在窗口,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虽然安凌和乔蔚然没能在一起,但是他和乔蔚然友谊,倒是一直延续着。
      “冷焱。”乔蔚然朝冷焱身后瞧了瞧,并没有瞧见他想见的那个人。“怎么只有你一个?”
      “她啊。”冷焱朝安凌坐的地方一指:“在那当雕像呢。”
      “发生什么事?”乔蔚然看到呆若木鸡的安凌,似乎有心事,与平常模样不太一样。
      “额,我不太方便说。”冷焱不能将安凌的隐私透露给乔蔚然,虽然大家迟早知道。
      “算了,不为难你,我自己去问。”乔蔚然端着餐盘,朝安凌方向走去。
      安凌确实如冷焱所言,像雕像般呆坐着。甚至连他坐在面前都没有发觉。
      “安凌。”乔蔚然伸出手在安凌面前晃了晃,安凌这才回过神来。“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失恋了?”
      “被你猜中了。”安凌一个劲苦笑。
      “不是,我随口一说的。”乔蔚然明显慌了,看了安凌的表情,不像玩笑。“你跟祁夜?”
      “分手了。”
      冷焱端着两份餐盘走开,将其中一份递给安凌,随后在乔蔚然身边坐下。
      “真的假的?”乔蔚然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凌和祁夜感情那么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令两个如此相爱的人分道扬镳?虽然,作为替补选手的他,对两人的分开,心里还是有点欣喜的。
      冷焱头吃饭,时不时瞟向安凌,看到安凌有认真吃饭才放下心。虽然他知道,安凌的内心肯定不是像表面一样风平浪静,不过,他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只能陪着她,保证她的安全。乔蔚然看着一言不发的二人,也只能默默吃饭。
      安凌实在没有什么胃口,心里乱七八糟的,随便扒拉几口饭菜作罢。食不知味,吃口饭只是为了活着罢了。她已经不像曾经那样寻死觅活的,她很冷静,她知道她该做什么,她知道她不能让祁夜担心,虽然她内心很难受,但是她表面还是装的没事人一样,她知道祁夜现在也很难受,但凡她心软一点,两个人便无法分开了。
      “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安凌放下筷子,走出餐厅。冷焱快速的扒拉几口,也跟上,剩下乔蔚然,一个人莫名其妙,也没了胃口。
      安凌趴在桌上休息,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特别想念祁夜。不知道祁夜现在在做什么?是否跟她一样难过,会不会按照计划出国,出国后会不会顺利。她真的很想知道祁夜的一切,她也真的很想陪着祁夜经历他的一切,可是,她不能,安忠明不允许。其实,她并不怕安忠明的反对,她只是担心自己的身份会影响祁夜未来的发展,也犹豫着祁夜那天喝醉说的话。如果那天祁夜没有说那句话,她定然会与安忠明反抗到底,可是,祁夜不信任她,这让她非常的难受。
      冷焱的手机一直滴滴滴的响着,安凌忍不住回头看他。
      “是谁?”
      “是……祁夜。”早晨祁夜离开的时候要了冷焱的联系方式,因为联系不上安凌,祁夜便联系冷焱。冷焱将手机递给安凌,里面是祁夜发来的一连串消息,询问安凌在做什么,安凌为什么要分手,能不能让冷焱安排他们见一面。不过,冷焱并没有回复。
      安凌将手机还给冷焱,她知道祁夜想见她,她也欠祁夜一个正当的理由,但是,她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所以她才避而不见。该用什么理由,说服她自己和祁夜呢?
      冷焱默默收起手机,他不能掺合他们两个的事情。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安凌一整日的心思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冷焱的手机又响起来了,祁夜告诉他,他在门口等待安凌,希望冷焱能带安凌出来与他见上一面。
      安凌看着短信上的内容,内心百感莫及,祁夜为了见她,半夜在安家等待,现在又在学校门口等待,祁夜是真的很爱她,她又何尝不是呢,可是,她该怎么办,他们两个,没办法在一起了,她至今没有理由解释两人的分手,她没办法见祁夜,她怕一看见祁夜那张脸,就会心软,就离不开了。
      “你让司机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我们从地下停车场走。”
      “你不见祁夜吗?”冷焱看了看手机里的信息,替祁夜叹了口气,安凌为了躲他,竟然选择从地下停车场走。
      “不见。”
      冷焱坐在车上,想了想不忍心看祁夜在门口傻傻等待,背着安凌偷偷回复,告知祁夜安凌已经从地下停车场离开。
      站在校门口的祁夜,握着手机,叹了口气,他不明白,明明前一天两个人还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要分手,而又是为什么,安凌对他避而不见。两个人明明说好了,要一起面对,安凌明明答应要等他回来,等他成功。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避而不见,起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祁夜握着手机,低着头,默默离开。
      安凌窝在房间里,翻看着相册里她和祁夜的过往,彼此灿烂的笑容,印证着彼此相爱的证据。
      “安凌,看门口。”冷焱给安凌打了电话,安凌拿着手机走到窗户旁,看到安家大门旁站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安凌突然很难过,祁夜的穷追不舍,他的固执,显得她多么的无情。“要我赶他走吗?”
      “不用了,随他吧。”安凌挂断电话,躲在窗户边上偷看。祁夜站了多久,她就看了多久。一个在楼下等待,一个在楼上张望。明明彼此有意,却要狠心割舍。
      突然下起雨来,祁夜躲在安家屋檐下,安凌看着狼狈的他,一阵心疼。吩咐冷焱拿伞给祁夜。
      “回去吧,别等了。”冷焱打着伞,将手中的雨伞递给祁夜,又递上一杯热水,说实话,他也被祁夜的执着感动了,可是,祁夜即使这样也没结果的,阻拦他们的,是安凌无法跨越的困难,但凡安凌能有办法,她也不会躲在房间束手无策的哭泣。
      “我想见安凌,我想听她一个解释,我不相信她要跟我分手。”祁夜摇了摇头拒绝了冷焱的好意。
      冷焱见劝不动祁夜,便离开了。
      “要不,你还是去见他一面,怪可怜的。”冷焱站在安凌身后,透过安凌窗户看着楼下打着伞淋着雨瑟瑟发抖的祁夜。
      “他不走吗?”安凌双手捧着热水,站在窗户边上。
      冷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实在劝不动祁夜。
      安凌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十点,祁夜整整在楼下站了三个小时了,现在还淋着雨,万一感冒了,他后面要如何出国训练呢?或许,自己该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安凌披上外套,又从安野衣柜里拿了件崭新的外套,走到楼下,看到站在屋檐下躲雨的祁夜,心里止不住的心疼,她记忆里的祁夜,永远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那个在闪光灯下,散发着魅力的祁夜,如今却可怜巴巴地缩在屋檐下等她这个狠心人。
      安凌与祁夜一门之隔,静静地站在祁夜身后看着他,下雨的冬季,祁夜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蒙上一层薄薄的水汽,衣服也湿了,寒气渗入身体,她感觉祁夜有些瑟瑟发抖。
      “祁夜。”门缓缓打开,安凌站在祁夜身后,祁夜听到声音,回过头,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想到安凌会出现。
      “安凌。”祁夜一时语塞,好似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要喷涌而出,却堆积在一块,反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用行动来表达自己的思念,祁夜轻轻的拥住安凌,从祁夜身上传来淡淡的寒气。
      安凌没有回应祁夜的拥抱,僵直了身体站着,用全身力气抑制住自己想去回抱祁夜的双手。祁夜抱了一会发现安凌没有任何反应,与平时热情的状态不同,便拉开与安凌的距离看着她冷漠的脸,这是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脸,冷漠得好似看陌生人般看着他。
      “安凌?为什么要分手?我做错了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突然发现,我不爱你了。”安凌别过脸,不敢直视祁夜的眼睛。
      “你说谎,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这样说?你爸又给你压力了吗?还是……”祁夜双手按着安凌的肩膀,激动地说,双手不自觉收紧,安凌渐渐感受到双臂的疼痛。
      “你放手,弄疼我了。”安凌推开祁夜的手,“我也曾以为我爱的那个人是你,直到最近才发现,我爱的只是你那张像极了易寒的脸。”
      “我不信,当初我们在一起,也曾因为这个争执过,我们是彼此确认后才在一起,我相信你爱的是我,我不信。”
      “你太天真了。”安凌转过身,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不让祁夜觉察出来。
      “安凌,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美好的经历,你说忘就忘了吗。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你相信我!”祁夜将安凌拉入怀中,紧紧抱着,仿佛只要抱着安凌,她就不会离开自己。
      “我说了我不爱你你听不懂吗?”安凌使劲推开祁夜,“那些曾经,都是假的,我一直一直把你当成易寒的替身,你只是个替身你明白了吗,现在不需要这个替身了,你可以走了!”
      你,只,是,个,替,身!
      一字一句地扎进祁夜心里,这一直是他的心病,他一直在意,害怕,担心的一点,只是,一直以来,安凌给予他的爱,让他有自信安凌爱的是他而不是易寒,而现在,安凌亲手解开这个伤疤,并撒了一把盐。
      安凌看着低垂着头的祁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怎么能如此无情的用祁夜最在乎的事情来伤害他,她怎么可以这样?可是,如果不这样做,祁夜怎么会甘心离开她,好好出国。
      【对不起,祁夜。】安凌在心里悄悄地说,她是真的爱祁夜,所以,她愿意放手让祁夜去追逐他的梦想。
      安凌看着一言不发的祁夜,她知道,她这句话,是真的伤害到祁夜了。拿着祁夜的心结去攻击他,真的,很残忍,但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她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才能让祁夜离开她,任何理由都无法说服祁夜,只有这个!两人最隐秘的痛处。
      安凌将手里的衣服塞进祁夜的手里,转身离开。
      “安凌,别走。”祁夜伸手拉住安凌的手,“你敢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吗?”
      安凌回过身,看着祁夜的眼睛,眼神里满是受伤,还有一丝,希望。安凌鼓起勇气,看着祁夜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我、一、直、把、你、当、成、易、寒、的、替、身;我、从、未、爱、过、你、从未!”
      说完,安凌甩开祁夜的手,决绝的转身离开,关上大门,飞快的跑上楼。转身的那一瞬间,眼泪决堤而出,再也控制不住。
      祁夜呆呆地看着关上的大门,心里有个地方特别特别的疼,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这么久以来的感情,到底算什么?都是骗局吗?那些确切经历的事情,两个人的感情,明明那么真实,为什么是假的呢?他付出的真心,付之流水了吗?他不信,明明,安凌的所作所为,他能感受到那份真实的爱,为什么,究竟为什么她要推翻一切?她明明知道,这张脸,是两人一直以来的心结,为什么如今却亲手捅破这层薄如羽翼的保护膜?为什么要在他的伤口上撒盐。只要她不提,他可以忽略这点,他甚至可以欺骗自己,忘记这件事,即使,曾经安凌真的当替身也罢,只要两人如今是真实的相爱,他都愿意接受的。
      祁夜抬头看着安凌房间亮起的灯光,心如死灰。他看了看手中干爽的衣服,话已至此,都分手了,何必可怜他。呵,他不要这份施舍。祁夜将衣服挂在门把上,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凌的窗户,失落的离开了。每走一步,心就疼一分,走了几米,忍不住回头,窗户上依旧没有他想见的那个人的身影出现,当真是如此的绝情。
      此时的安凌,躲在安野的房间里,关着灯,看着路上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好像止不住般疯狂涌出,她早已顾不上擦拭,任凭它流淌。祁夜每走一步,她知道,他们的感情就远一步,或许,此生不复相见了。她狠狠的伤害了祁夜,想必祁夜再也不会原谅她了。她真的很难受,她不想跟祁夜走到这一步,可是,她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但凡有一点办法,她拼死也会争取的。
      “很难过吧?”安野站在安凌身后,看着窗外那个渐渐消失的身影,以及面前这个哭到抽泣的身影,心疼不已。他刚从游戏房出来,遇到了冷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本想去安凌房间看看,却发现她躲在自己的房间,他便默默的站在身后不打扰安凌,让她尽情发泄。
      安凌回过头,发现是满脸心疼的安野站在身后,此刻的安野,不似往日那种吊儿郎当的感觉,而是散发着一股很有安全感的大哥感觉。
      “哥。”安凌瞬间就绷不住了,转身扑到安野的怀中哭着。
      “哭吧,我在。”安野抱着安凌轻轻安抚。身为安家人,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安泽身为大哥,事业、感情都被安家捆绑着,安凌,从与易寒的感情开始,也受安忠明的限制,而他,一直摆着浪荡的态度,就是为了让安忠明对他死心,不把任何期望放在他身上。
      安野看着怀中哭到睡着的安凌,轻轻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发丝,叹了口气,缓缓将安凌抱回安凌房中,替她盖好被子。或许,睡一觉,明天会好很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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