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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谁比谁能哭 ...

  •   小唐到的时候,虞寒山已经跟江远星回房间了。他语言不通,打车的时候那个司机也不会英语,他就在那弄翻译软件,弄了好半天才搞定。而这家酒店还是连锁酒店,司机一开始还带着他去了另一家。
      艾薇听他说找不到虞寒山了,也没有特别着急,只让小唐先去开房间休息。毕竟虞寒山不像小唐,他会说F国的语言,身上也有钱,证件也都自己拿着,人总不会丢了。他真不想小唐跟着,总有办法甩掉小唐的。
      不过她属实没想到,让虞寒山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水”,居然会是江远星。她很好奇江远星在剧组的那一个月,虞寒山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居然没让一个人发现他们之间有问题。
      虞寒山跟在江远星身后,一直盯着江远星,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江远星感受到身后炙热的视线,莫名觉得有些煎熬。
      进了房间,江远星说了声随便坐,然后就去给虞寒山倒温水。期间虞寒山一直站在原地,视线就跟着江远星移动。他就连喝水的时候都在看着江远星。
      江远星干咳一声,客房服务。之后又看向了虞寒山,“你要一直这样站着吗?”
      虞寒山就坐下了。
      江远星面对着他坐在了地毯上,抬头看着虞寒山,轻声说道:“我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
      虞寒山声音有些冷,“为什么不接?”
      江远星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解释道:“我那时候还在睡觉,没听到。我后来打回去了,没打通。”
      见了人,脑子终于会走了,虞寒山也意识到了时差问题。他抿了抿唇说:“在飞机上,手机一直在我助理那。”
      “那你怎么一个人,助理呢?”
      “我没让他跟着。”
      江远星点点头,也没问他为什么不让助理跟着。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这么着急,打这么多通电话,还直接请假飞过来了。
      虞寒山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打你电话,你没接。”他声音有些颤抖,眼睛更红了,还带着些泪意。
      我害怕像五年前一样找不到你。
      江远星愣愣地抬头望向他,看着他带着湿意的双眸,一时间只觉得嗓子被卡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良久,江远星小心翼翼地挪到虞寒山腿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虞寒山隐忍着,克制着轻声说到:“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对不起’。”
      江远星思索片刻,试探着问道:“那我下次,要去哪里的话,提前跟你说一声?”
      虞寒山看着眼前略显懵懂的人,内心说不上是委屈还是无力,他没有说话。
      江远星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也不说话,就忍不住紧张起来。心里不断在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说不定虞寒山根本不是想听他说这些。下一秒,他就被虞寒山掐着脖子,按着肩膀压倒在了地毯上。
      江远星吓了一大跳,他惊叫道:“虞寒山!”
      虞寒山掐他脖子的力道并不大,更多的力其实是在肩上,倒下的时候虞寒山还拿手垫住了他的后脑勺。他并没有感觉到痛,但他也确实是被吓到了,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他想推开虞寒山,但手刚刚碰到虞寒山的肩膀,他就停下了动作。
      温热的液体不断砸在他的肩窝,一滴一滴烫得他生疼。虞寒山哭了,他没有发出声音,只默默流泪,但是江远星觉得自己听到了虞寒山心底的呐喊。那喊声化作利剑,用力地刺进了他心里,刺得他血肉模糊。
      虞寒山埋在他的肩头止不住地流泪,像是要把这几年的思念与痛苦哭给他听。
      江远星本来要推开虞寒山的手,慢慢地环住了虞寒山的脖子。
      在他环住虞寒山脖子的那一刻,身上的人就开始不停地颤抖。他埋在江远星肩头,声音很低也很闷,江远星听得很难受。
      “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你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说这句话!你知不知道当年我等了你多久?这五年来我每天都在不停地学习、工作,我只能强迫自己忙碌起来。因为我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到你!我一直在想,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到底哪里让你不高兴了,你要这样丢下我!”
      “江远星!六年的时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就算是块石头,也该被我捂热了吧?”
      虞寒山哽了一下,拼命克制住自己想要一口咬住江远星脖子的念头。他没有怒吼,没有暴怒,只有无尽的委屈与痛苦。
      “你知不知道为了生日那天我准备了多久?你怎么能,怎么就一声不吭地走了呢?如果,如果你当时告诉我一声,你说你要出国了,你跟我说说你要去哪,我就不用苦苦守了五年!你回来了,可你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虞寒山絮絮叨叨地说着,也不给江远星回答的时间。他好像并不需要答案,他就是想发泄。
      “我像个傻子一样,每天都在找自己做得不够好的、让你像丢垃圾一样丢开我的理由!”
      “那天在飞机上遇见的时候,我终于想明白了,你丢下我其实不需要任何理由,你只是单纯的不想要我了对不对?你只是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对不对?”
      如果不是在飞机上偶遇,他甚至都不知道江远星已经回来了。
      面对他的质问,江远星只是不停地哭泣,他没办法解释,也说不出话。唯一的力气都用在抱住虞寒山的脖子上了。
      虞寒山说完又哭了一会儿就停下了,他说完之后其实还是想听听江远星的解释的,但是江远星一直在哭。
      虞寒山哭的时候是默默流泪,没有声音的,但是江远星哭的时候就一抽一抽的,压抑的低泣声不断从嗓子里冒出来。
      虞寒山本来想等他哭完再说,可是将近十分钟过去了,江远星还在哭,甚至有越哭越难受的架势,虞寒山都开始担心他要哭岔气了。
      虞寒山想起身,却被江远星死死地抱住脖子。没办法,他只能抱着江远星起身。
      被抱起来后江远星也不肯撒手,就靠在虞寒山身上,把头埋在他肩膀上不停的哭。他现在没办法,也没力气支撑自己从虞寒山怀里退出来,双臂也是无意识地抱紧虞寒山的脖子。
      虞寒山轻轻扯了扯江远星的手,没扯动。他慢慢揽着江远星在沙发上坐下,江远星就像是一定要他抱着才行,分开双腿跪在两侧,坐在他大腿上哭。
      虞寒山一手放在江远星后脑勺,一手放在他后背,轻轻拍他的背,可江远星还是哭,而且好像哭得更难过了。虞寒山真怕他一会儿哭背过气去。
      江远星也不想的,可是他真的控制不住。他现在已经哭得手脚发麻,脑袋发晕了,也已经没多少思考的能力了,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哭晕过去。
      虞寒山有些无奈。不是他在哭吗?不应该是江远星来哄他吗?怎么就变成他反过来哄江远星了?
      就在他思索怎么让江远星停下来的时候,门铃响了。
      虞寒山轻声哄道:“好了别哭了,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还不行吗?”
      江远星不为所动,就是赖在他怀里不停地哭,还把头埋得更深了。
      门铃声把他的思维从自卑自弃与失落中拉了回来,他现在已经稍微能控制自己了。
      只是他已经五年都没被虞寒山抱过了,他想念这个怀抱想得快疯了!
      “怎么还撒娇啊,你别哭了,你不是给我叫了吃的?我现在很饿,你要不要先停下来,等我吃饱了再继续哭?”虞寒山一边哄着一边给他拍背顺气。
      江远星又哭了一会儿,慢慢松手,从虞寒山身上下来了。
      虞寒山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脸,跑去开门,等东西一推进来他就把人请出去了。
      门铃其实已经响过一次了,但那时候两个人正抱着哭成一团,根本没注意到。
      虞寒山快步走回去,却没看到江远星。他跟着声音走到主卧的时候,就看见江远星跪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之前他见过的那个药箱。
      江远星也顾不上他了,一边流泪一边打开药箱,但因为手抖,整个药箱都打翻在地,里面的药瓶滚落一地。他着急找药,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扒拉药瓶。
      虞寒山看得眉头一跳,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冷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江远星想抽回自己的手,没抽动,只能一抽一抽地解释道:“药,不吃、不吃停不、停不下来。”江远星说得委屈,虞寒山却愣住了。
      江远星这是生病了吗?可是以前他根本没这种病啊。江远星的身体一直都挺好的,被他照顾得好好的,连感冒发烧这种病都很少有,怎么会突然得这种病?这些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远星趁他出神,将手抽了回来,但是因为生病,他哭得太久了,又止不住眼泪,他身体也有些发麻。一时间没能找到自己要吃的药。
      虞寒山看他这样,一把抱住他的胳膊,皱着眉问道:“要吃什么药?”
      “伏,伏硫西汀。”
      虞寒山将药倒出来,发现桌上的水是冷的,又出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进来,然后才将药递给他。
      江远星抖着手接过药,正要接过杯子,虞寒山直接却把杯子递到了他嘴边。
      “看我干什么?喝啊,你手抖成这样,等会儿水全撒了。”
      江远星就借着他的手把药吃了。
      虞寒山尽职尽责地喂江远星吃完了药,然后就开始收拾地上的药瓶。他心里苦涩得不行。
      那些药,几乎都是他没听过,没见过的。但其中一瓶瓶身上的“安定片”三个字,就像荆棘一样,细密的尖刺密密麻麻地扎进了他心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虞寒山有很多问题,但是他现在一个也问不出来。他只想知道江远星到底怎么了?
      刚吃了药,药效还没这么快发挥作用,江远星还是不停地流泪。虞寒山叹了口气,伸手把他拉到沙发旁边,坐下,然后让江远星继续刚刚在客厅坐在他腿上的姿势。
      江远星觉得有些丢人,不太愿意,所以站着没动。
      虞寒山真是输给他了,只能朝着他张开双手,呈现出要抱抱的姿势。江远星没忍住,就扑过去了,然后埋在虞寒山肩头不停地哭。
      虞寒山认命地给他拍背,轻声哄他:“江远星,你还是小孩子吗?怎么哭鼻子哭成这样?明天起床眼睛该肿了。”
      江远星埋在他肩头,双手还是抱着他脖子,摇摇头,又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告诉我为什么哭。”
      江远星抽噎着回答:“你哭,我难受。”
      “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哭了。”
      江远星点点头。
      “我哭你为什么难受?”
      江远星摇摇头,不肯说话。
      等他终于停止哭泣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个小时了。他觉得有些丢脸,就去洗了把脸。洗完脸回来就发现虞寒山身上的衬衫都湿了一大片,胸口那一片都湿了,后背也湿了。
      虞寒山扯了扯嘴角打趣道:“怎么变得这么爱哭了?”
      江远星轻咬着唇不说话,耳朵却慢慢红了。
      太尴尬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虞寒山就跟上了。他哭了太久,菜都凉了。所幸他住的是总统套房,带有厨房,虞寒山也不打算再叫客房服务了,自己去把菜热了热。
      等他出来的时候,江远星才发现他的右手红得有些不对劲。
      哭得太久,他嗓子都有些哑了,“你手怎么了?”
      虞寒山抬起手看了看,自嘲一笑,不在意地说:“来之前被烫伤了。”
      江远星皱着眉问道:“你都不擦药的吗?”
      虞寒山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
      江远星又叫了客房服务,让他们帮忙准备烫伤药和润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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