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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逃离渔村 ...

  •   余家村。

      几个妇人结伴走在路上,远远就瞧见余家婶子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停在了一道结满蛛网的木门前 。

      余家婶子扭头瞪过去:“看什么看!”

      几个妇人面色微变,这余家婶子是余家村出了名的泼皮无赖,谁都不想惹上她,移开视线加快了步伐。

      几人走了几步,还是忍不住回头张望,余家婶子已经入了院子不见身影,没一会儿里头就传来了惨叫声。

      “造孽哦,兰丫头摊上了这么个娘。”头上裹了块灰布的妇人叹气道。

      其余几人眼里也流露出怜悯之意,但没人上前一步。

      这余家村谁不知道余老大家的破事,夫妻俩成婚十来年都没个一儿半女,后来不知从哪里抱来个一岁多点的女童。

      说来也巧,那女童来他家不久后,余家婶子就有孕了,后来生了个大胖小子。

      有了儿子,女童自然啥也不是,余家婶子平日里对人非打即骂,她们虽可怜兰丫头,却也管不了人家的家事。

      院外,几人听着那惨叫声逐渐虚弱下去,终究不忍再听,纷纷叹气离去。

      院子里,泽兰蜷缩在墙角,磕破的额头流了满脸的血。

      余翠红看着她这副死样子就来气,手里的柳鞭又抽上去,气喘吁吁道:“你个死丫头还敢不敢跑了,老娘养你这么大是白养的吗?”

      柳鞭抽在了泽兰的脖颈处,她下意识抬手挡过去,手上又挨了一鞭。

      半响,余翠红总算解气了,将鞭子随意丢在地上,叉腰瞪着泽兰:“这次就先放过去,你要是再敢跑,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我呸!个赔钱货。”余翠红临走前又啐了口。

      “嘎吱——”笨重的木门被打开又关上。

      随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淡去,泽兰松了口气,脱力靠在结满蛛网的墙角处。

      许久,她缓过劲儿来,右手扶着墙面狼狈起身。

      余翠红是干惯了农活的村妇,手劲自然不小,泽兰裸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没了块好肉,全是吓人的鞭痕。

      余家村坐落海边,世世代代靠捕鱼为生,在海风的吹打下,个个肤色黝黑,泽兰肤色却异于余家村众人,生的白皙透亮。

      这鞭痕放在她身上,就如同雪白的宣纸上泼了浓墨,刺眼又难看。

      泽兰不甚在意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这点伤比之从前倒不算什么的,总归是捡了条命。

      她一撅一拐地走进屋内,里面除了张杂草铺就的木床和一张木桌外再无他物。

      泽兰走到木床边躺上去,没管身上的伤口。管了也没用,她一没钱二没药。

      已经回来三天了,可两天都是被锁在这个院子里,难道命运是无法改变的吗?

      泽兰又累又饿,还没思考点什么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半夜了,泽兰从噩梦里惊醒,醒来后觉着头晕眼花,知道自己大概是发热了。

      好热。

      “咚咚咚!”听到外面的敲门声,泽兰摇摇晃晃爬起来,走出去开了门,外面站着个头上裹了灰布的妇人。

      “春燕婶子。”

      余春燕看着她头上的伤,欲言又止:“你这丫头,我白日有事耽搁了,还怕你睡了。这东西你拿去。”

      余春燕递过来的是一个竹篮子,泽兰低头看去,里面是些纱布药粉,还有两个馒头。

      “我……”泽兰哽咽了下,没说出话,“谢谢婶子,我、之后会报答您的。”

      “你这孩子,说什么话呢,这不要钱。你拿去上药后快些睡吧。”余春燕把篮子强硬地塞到她手上,也不再多话,转身就走。

      回到屋内,泽兰拿出纱布药粉简单包扎了下,将两个馒头全吃了,蜷缩在草堆上再次睡去。

      醒来后已是天亮。

      泽兰换上自己仅剩的一件衣裳,出了院子,她得赶在余翠红一家子醒来前去做饭。

      她现在待的这间院子是余家的老房子,前几年挣了点钱余家就在老房子不远处新建了个院子。

      泽兰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一切,煮了一锅粥,拌了碟小菜。

      余老大这时候才从屋内出来,不咸不淡地看了泽兰一眼,坐下开始吃饭。

      不一会儿,余翠红和余加宝也从屋里头出来。

      见到她站在一旁,余加宝眼前一亮,几步走上前:“泽兰回来了。”

      说话间手往她腰上搂去,泽兰后退一步躲开。

      这下余加宝可就不乐意了,一巴掌就扇到泽兰脸上:“躲什么,给你脸了。”

      他娘可是和他说过的,这丫头是养来做他媳妇的,他摸一下又怎么了。

      “死丫头,还没长教训是吧。”余翠红喝着碗里的粥,冷哼道。

      一番举动下来,泽兰不再挣扎,忍着恶心任由余加宝把自己揽在怀里。

      好在余加宝也没时间多做什么,吃了早饭就要去镇上的私塾读书。

      余翠红晚来得子,对这个儿子很是宝贵,在村里没人读书识字的情况下,花了大价钱送余加宝去镇上读书,希望他将来科考改变命运。

      人走后,泽兰避过余翠红的视线走到井边,将双手浸泡在寒凉的井水中,狠狠揉搓着,直至双手红的吓人才肯作罢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的,泽兰总觉得余加宝粘腻的味道仍沾在自己身上,她皱着眉把碗洗了,又打扫了院子,准备回去换身衣服。

      走到一半被叫住了,余翠红见不得她闲着,以为她想躲懒嘴上开始骂骂咧咧的。

      余家村的男人们这会儿都出海去捕鱼了,院子里就剩了她和余翠红两人。

      余翠红要缝衣服,喊泽兰去海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捡些东西。

      泽兰拎着个桶去了海边,这会儿海边有不少人,皆是像她一般来碰运气的。

      因着余翠红的凶名在外,连带着泽兰也不受同龄人待见。见到她来了,大家不约而同地散开,与她保持着距离。

      泽兰顿了下,埋头往前走,默默走到另一边去。

      海风迎面吹来,泽兰光脚踩在沙滩上,久违地感受到了自由。

      算起来她有好久没见过海了,当初她无比厌恶的地方,如今看来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什么东西!”脚上突然传来奇异的触感,泽兰抽回思绪,被吓了一跳。

      低头看去,一只苍白到极致的手搭在了自己脚背上。

      在要惊叫出声之前,泽兰大脑划过一道亮光,想起了一件往事。

      前世,在海边她救过一个男人,为此还惹了不小的麻烦。

      思及此,泽兰嘴角微撇,有些不想救。她小心翼翼地抽出脚背,扭头就想走。

      男人苍白的手滑落海水中,手指不易察觉地动了一下,又恢复平静。

      泽兰拎着桶回到家中,她没捡到多少好货,余氏抢过桶看了眼,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在余氏的咒骂声中,泽兰手脚麻利地做好饭菜。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余氏支使去洗衣服,待将一盆脏衣清洗完回来,桌上只剩几个空盘子。

      “咕咕——”小腹传来微弱的肠鸣声,她今日除了早上喝了碗米汤再无进食。

      见她愣在原地,从屋内走出来的余氏就不乐意了,虎着脸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晾衣服,一个吃里扒外的还想着白吃白喝。”

      泽兰垂下眼皮,没反驳半句,转身晾了衣服,随后把碗也洗了。

      余氏远远瞅着她,生怕她偷半点懒,直到碗洗完才满意地回屋。

      人走后泽兰将碗放回橱柜,目光落到了角落藏了粮食的大水缸。余家的饭菜一直都是她做,粮食多了少了一点,余氏根本就发现不了。

      灶台下的火还没熄,她走过去摸出三个手掌大小的红薯和两个小土豆,全丢进灶台下。

      怕时间久了余氏会生疑,泽兰不敢多烤,估摸着差不多了,将东西扒拉出来,熄了火。

      将东西裹着揣进怀里,泽兰步伐轻松地往自己的小院子走去。

      一口气吃了两个红薯一个土豆,胃里总算不再有饥饿感。将剩下的红薯和土豆妥善藏好后,泽兰舒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躺到床上后闭上眼休息。

      身体的疲累让她恨不得昏睡过去,但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海水里那只苍白的手。泽兰扯过破旧的被子蒙住脑袋,企图驱走这些画面。

      折腾半天,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算了。

      泽兰烦躁地掀开被子起身半坐着,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纠结。

      余泽兰,你都自身难保了还多管什么闲事!心里这样想着,泽兰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了动作,下了床将外衣披上,踏入漆黑一片的夜里。

      这条路泽兰走了没有千遍也有百遍,摸黑也能准确无误地找到。

      泽兰脱了鞋放在块石头上,目光四处搜寻着。

      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被海水冲走了。寻了半天没寻到,泽兰心里不可避免地浮出各种不好的猜测。就在她快要放弃时,脚底踩上了块软软的地方。

      她毫无准备,一脚踩的实实的,脚底下传来一声微弱的痛哼,在寂静的夜里叫泽兰听的清清楚楚。

      泽兰脸上闪过一丝心虚,连忙移开脚蹲下身去查看。

      在月光的照耀下,泽兰依稀瞧清了这人的状况,男子半张脸泡在水里,露出的侧脸被血污胡做一团,看不清五官,眼瞅着出气多进气少。

      不过也是命大,泽兰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做出一个结论。一个没受伤的人在海水里泡这么久,多半就淹死了,这人受了伤却还能活到这时 。

      也罢,许是命不该绝。泽兰不再耽搁,双手捞起男人的双臂,用力拖着人往岸上走。

      她从小便被余氏差遣着到处做事,力气比一般女子还要大,故而拖着这么个高大的男人,也只是费力些。

      将人拖上岸后泽兰总算松了口气,捡回鞋子穿好后才再次将男子抬起,一步三喘地将人拖回了自己的院子。

      将门一关,泽兰彻底脱力,倚着门缓缓下滑瘫坐在地上。

      她力气是大些,但这人比她抬过的猪还要重,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泽兰歇了许久总算恢复一点力气,爬起来点燃了烛火,准备将人搬至榻上。

      她弄到一半却迟疑了,这人浑身湿漉漉的,弄到榻上她唯一的床就废掉了。

      思量半天,泽兰将目光落在男子身上破烂的衣裳上面,有些蠢蠢欲动。

      总归这人也昏迷着,自己做什么他也不能阻拦,再者,自己可是救了他,扒个衣服算什么。

      泽兰成功说服自己,毫不犹豫地朝地上的人伸出魔爪。将人扒的浑身上下只剩条裤子后,泽兰将人搬到榻上。

      剩下那条裤子实在是没办法了,她总不可能真的去脱一个男子的裤子,只能勉勉强强将就一下了。

      不过,泽兰目光落在榻上那□□壮的躯体上,腹部有一道狰狞的刀口,边缘被海水泡的发白,看着格外瘆人。

      所幸春燕婶子给她拿的药她还没用完,正好给这人上药。泽兰忙活半天总算收拾好残局,眼皮沉重地快抬不起来了,寻了块角落趴着囫囵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以至于到了天大亮的时候泽兰没能及时醒过来。

      “砰砰砰!砰砰砰!”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尖酸的咒骂声传入泽兰耳中。

      泽兰猛地起身,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抬手抹去,发现自己脑门上全是冷汗。

      外面的咒骂声还未停歇,泽兰知道自己今日睡过头怕是免不了一顿打骂了。临出门前她走近瞧了瞧穿上的男子,脸色已经不似昨晚的乌青发白,人却还未醒。

      泽兰想了想,把昨夜藏起来的几个红薯找了出来摆在了个显眼的地方,弄好这些后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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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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