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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15. 雪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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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富冈和炼狱找到一楼时，发现木川正在和不死川讨论侦探小说。他们坐在尽头的方桌前，桌面上摆着一大堆零碎的小物件——都是木川刚买的纪念品，以及一本四方形的书籍。
书名似乎是什么旅行杀人事件，木川唯全神贯注地拿着铅笔，在旁边的草稿纸上画思维导图，一本正经地和不死川推理凶手。
而不死川实弥也低头去看她画的人物关系，好像也被故事吸引般，他时而认真听着，时而抬起头，视线暂时离开桌面，与她的目光交会。
他的举动完全是为了看她而看着她，就像看一幅油画、看海上的光。
炉火在燃烧，屋内的温度温暖舒适，窗外夜色渐浓，风雪吹打着屋顶，煤油灯发出很亮的光，让外面的夜晚更显得黑暗。
“……最快速度抵达深海，那意味着犯人需要四个小时不间断地划船，风太小了不够航行的动力，至少要在海上停留八到十个小时，或许十二个小时。也就是说，他们至少要在十二个小时以后才能吃到下一顿饭……”
走近了就能听到少女条理清晰的声音，她语速向来不快不慢，平时说话偶尔还刻意拖得慢吞吞，但此刻却语调清亮，露出意气风发的表情。
直到富冈义勇和炼狱杏寿郎走到桌边，她还在忙着推理，只不过微微抬眼看了一下来者，发现是他们后，便自动往榻榻米内部挪了挪，让出座位。
不死川用余光瞥视这两个人，他看到富冈嘴唇的翕动，知道对方想说话但又找不到时机，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木川作结，然后转头看着另外两人，“你们吃过饭了吗？”
于是炼狱跟她提了一下餐厅今天的菜品，简单概括他们刚才的饮食部分，话题最后又回到现在：“在说推理小说吗？”
“是不死川在书架上看见的，店主说可以借阅，整本书也很精简，我们正在讨论里面的杀人手法。”
木川唯用右手将薄薄的小说竖起来，好让灯的微光照到书上，她的半张脸被封面挡住，只有一双红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这是个十分孩子气的展示动作。
感觉和她越熟悉就越能发现和外在形象不同的一面，虽然她在正事上总是表现得成熟冷静，可一旦聊起感兴趣的东西，就彻底恢复了符合年龄的可爱劲。
难怪不死川一直坐在这里。
换成谁都愿意看她用这种表情和自己聊天。
休息区除了他们几个以外，其他空座还坐着一对老夫妻、三位女性，以及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屋内有六扇窗户，全都映照着灯光和火光，成了昏暗的镜子。
除了最开始炼狱和富冈走过来的时候，其他人朝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之后就是斜对桌的几个年轻人偶尔会试图张望木川的脸。
炼狱杏寿郎往空隙间偏了偏身体，彻底挡住那个位置的目光，他的膝盖碰到了木川撑在榻榻米上的手指。
她下意识缩起左手的指尖，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还在侧着脸和富冈解释小说的情节，她的指甲很像云母质地的浅粉色贝壳，手指细细长长，手背和他的膝盖只有几厘米距离。
少女的嘴唇一张一合，浅色的下唇比上唇略厚一点，显得无辜又楚楚动人，她说着说着就顺势抬起左手，把掌心搭在旁边的物体上，很自然地拍了一下：“……可恶，这里的戏剧冲突是最让人火大的地方……”
女孩子的手隔着薄薄的和服，纤细柔软的手指让炼狱的耳根发热，她没在意自己碰到了他的腿，可能还以为拍的是榻榻米吧。
富冈义勇看了炼狱一眼，然后他垂下眼睛，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似乎陷入了某种沉默中。
窗户上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水滴顺着蒙尘的玻璃窗往下流淌，透过被雪水打湿的窗户，能看见窗外润湿的夜色正散发腾腾的雾气。
黑发少女如宝石般闪亮的红眼睛，在室内热气的熏陶下散发熠熠的波光。她停下话茬，喝一口桌面的茶水，接着换成双手托着下巴了。
可爱。
不死川实弥默默想到。
一把崭新的铝茶壶放在火盆上，沸水正咕嘟咕嘟往外冒，可能因为火盆里干结的灰硬如贝壳，沸水落在上面也不见灰烬扬起。
“说起来，灶门少年之前和我提过，唯和他们掰手腕的事情——”炼狱转移话题似的，忽然说起另一件事。
“你还跟那几个小子掰手腕？”不死川惊讶道。
“我赢了哦。”木川唯托着下巴笑眯眯地说。
富冈义勇的视线经过她的脸侧，看见被手指挤压的皮肤变得微红，颈脖细青的血管显得皮肤白皙，他收回目光，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死川挑起眉梢：“你赢了吗？”
木川看他一眼，居然松开托下巴的手，她将桌面上的东西推到一边，然后架起胳膊，摆出要跟他掰手腕的架势：“你怕输吗？”
“哈……蹩脚的激将法。”不死川实弥也笑起来，他配合地架起胳膊，握住她的右手。
他的手比她的大了一圈，指节处也有很多练剑术磨出来的茧，皮肤干燥发硬，体温也很高。木川的肤色比他浅，手指也像削开的葱白，怎么看都是被一击撂倒的份。
黑发少女严肃正经地沉声道：“放心吧，我的拳头能击穿岩石，我会用上百分之两百的魔法超能力，你就放心地离开吧！”
不死川实弥：“……喂。”
木川唯的手指间隐隐发出银色的亮光，似乎有阳炎的温度瞬间升腾起来，她背后也出现了电火花一样的特效背景：“必杀——”
“好，停。”不死川立刻说。
“诶？干什么？”她问。
“什么干什么，你是在作弊吧，你的必杀是带着明确杀意冲着我来的吧！”他大声吐槽。
“没关系，全称是【必杀之手下留情光波】，放心吧。”
“必杀要怎么手下留情啊！”不死川强调，“总之禁止必杀，也禁止其他能力。”
“真拿你没办法啊，那重新开始。”
两人一来一往的对话把炼狱都看笑了，他直接充当了裁判的角色，坐到两人侧面，而富冈义勇的视线还停留在他俩握住没放的手上。
“三、二、一，开始！”
“这是——”木川猛地吸气，借力摆出一脸愤恨又敌视的神情，沉浸式扮演角色，“逝去同伴的份！”
“住手。”不死川耷拉着眼皮叫停。
木川唯还在保持着认真对决的造型：“我会带着其他人的意志完成任务！一定报仇雪恨！”
“必杀和报仇都不需要，普通的拳头就行了！”不死川继续吐槽。
“普通人的掰手腕是什么样的……”
“确实，对你来说普通的点太难把握了，听好了，等炼狱说开始之后，你就单纯用胳膊的肌肉发力，别想太多。”
黑发少女紧张地抖了抖胳膊，在宣布开始后就静止在桌面上，她和不死川的手纹丝不动，像一棵在大地里生根的树。
不死川的手掌都因发力而变红，她也咬着腮帮子，撇着八字眉，好像很为难地木着脸僵在那里，进退维谷。
……这家伙，是在思考要不要作弊吧？
就在众人心中同时掠过这一想法时，只见木川无表情的脸忽然露出“><”这样的颜表情，她虚伪地喊道：“唔噢！看招——不死川先生变强了呢，很遗憾，就算你能打倒我，第二个第三个我也一定会站出来打败你的！”
“……”
“不行……我没力气了！简直就像六十多岁缺乏运动的老年人一样动不了！”
这什么人啊。
不死川默默看着她，其实他也没有用全力，差不多五六成力气吧，他自然不可能把她的手使劲往桌上砸。
“可恶，一瞬间的破绽被你抓住了，看来我只能到此为止了。”
木川唯绷着脸说，她演技稀烂，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速度极快地将自己的胳膊歪倒，率先认输。
然后她甩了甩被捏红的手指，又抬头看他：“咦，你赢了不高兴吗？”
“……”不死川叹气，“看到了吗，我的实力，稍微认真一下就是这样。”
木川唯默默盯着他。
“还是很轻松的，你其实也没有多强啊。”白发男人顺着她的意思说。
木川慢慢鼓起脸颊，有点火大地重新坐直：“事先说好，刚才那是演技！”
——喂！结果这么快就后悔了啊！
不死川实弥深吸一口气，没辙地继续说：“难怪我赢得这么容易，原来是你没有认真。”
她唰地把脸转向富冈义勇，很用力地看他，满脸期待，在等他说话。
富冈：？
他想了想，不明所以地开口：“嗯，虽然她很强，但不死川应该也没有用全力……啊。”
不死川实弥从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脚。
木川唯还在盯着富冈，她抿住嘴唇，忽然指着桌面花瓶里的一束梅花说：“义勇先生，你知道吗，和植物说话它就会很快生长，所以要多夸奖，那孩子是！夸奖它！就会进步的类型！”
炼狱杏寿郎的神情未变，他点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而且你很喜欢那束花吧，为什么不拿走呢？”
“我当然不会拿走。”黑发少女义正严辞道。
不死川也参与进来配合炼狱，他拉长语调：“真了不起，正常人喜欢都会想要拿走的吧，可你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样做店主会伤心的。”木川正色道。
“太善良了！”炼狱毫不吝啬地夸赞。
黑发少女闻言，立刻将食指横放在鼻子下面，略显不好意思地挡着嘴角：“别说了，这不是值得吹捧的事情。”
“这当然是，对吧？”炼狱示意富冈。
富冈义勇愣了一下，茫然地看着他们：“什么…这种事情随便吧。”
“哈啊？”不死川的脸瞬间变得暴躁狰狞，他脸都黑了，迅速压着声音质问，“你是在搞笑吗？”
富冈不明白对方的意思，困惑地用镜面般的蓝眼睛看着他：“你指什么？”
“明明平时也会察言观色，这种时候为什么就不会了？故意的吧你这家伙！”不死川差点要气吐了。
木川唯把脸转到富冈面前，憋了半天：“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我只是一个高洁伟大的梅花守护者、兼任掰手腕常胜冠军，虽然这些不算什么，但如果你想表示敬意，我还是很欢迎的……”
炼狱和不死川纷纷扭过头看着富冈义勇。
少女红色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沐浴在这种视线中，富冈不自在地垂下眼睛，她的笑意不算明朗，好像还有点害羞，她用手臂碰了碰他的胳膊。
他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大概因为木川看他的目光有些特别，所以他的眼睛也浮现出那种微亮的颜色：“我觉得……很厉害。”
然后富冈义勇就看见自己的视野正中央——黑发少女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片浅浅的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
《木川唯想要推理出犯人》
《木川唯想要获得胜利》
《木川唯想要被夸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