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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昔年笙歌41 ...

  •   回程的飞机上,阮笙歌问尤融,最喜欢他参赛唱的哪一首歌。

      尤融说:“《枕边玫瑰》。”

      那是暑假那一天,他俩关于烛台和花海的对话后,阮笙歌当场涌起灵感,一蹴而就写的歌。

      当时尤融问他歌词背后的童话故事,阮笙歌让他自己感受。

      那晚,阮笙歌逆着月光,坐在桌子上,用吉他弹唱这首歌。尤融望着他,只感觉整个世界,像一幅瑰丽的画。

      那是阮笙歌唯一一次弹唱这首歌,后来一直藏匿着,直到这次站到舞台上。

      用生命的力量,吟唱一个童话。

      那样的阮笙歌,像一丛火,看他一眼,心就会烫热。

      尤融恍恍惚惚,终于懂了这个童话。

      盛夏的晴空里,有一只狂放的飞鸥,盛着旺盛的生命力,终日在碧空中翱翔。

      世界另一个角落,穿越一个多世纪的时光,梦回伦敦白教堂。

      巷子里浮着终年不散的白雾,夜深人静的时候,雾尤其浓。巷子幽寂,笼罩在诡异的阴森里。

      有奇怪的尖锐啼叫声,夜夜从巷子深处渗透出来。

      周边居住的孩童被吓得大哭,人们走到巷子深处,却什么也没看到。

      噩梦一直持续着,直到一个多世纪之后,海上的烈日光影里,诞生了一只飞鸥。

      飞鸥穿越时间、穿越云海,隐匿在巷子深处一株古树的枝丫里。

      终于,飞鸥抓住了始作俑者,一群暗夜蝙蝠,带着翅膀、鹰隼般的眼睛,邪恶的心灵。巷子深处的啼叫,是它们罪恶灵魂压不住的哭泣。

      飞鸥将这群蝙蝠投进了火海,烧成灰烬。

      有一只蝙蝠,被烧过以后,竟变成一朵玫瑰,自火焰中升起。

      飞鸥决定赦免它,用嘴衔着这朵玫瑰,飞回了自己诞生的那片大海,翱翔在盛夏晴空中。

      飞鸥怜惜玫瑰,将它投进海里。玫瑰不舍离去,留了一瓣在飞鸥口中。飞鸥将这一瓣玫瑰衔回家,放在枕边,晚晚陪它入梦。

      海浪问飞鸥,为什么留下这一瓣花。

      飞鸥伤心地笑,这瓣花是它曾经的爱人,留给它最后的纪念。

      ……

      飞机上开启了安睡的环境灯,每位乘客都被分发了小毯子。

      阮笙歌将他的毯子和尤融的叠在一起,将两人盖在一个窝里。毯子下,手握着手,交错缠绕的手指,将彼此的汗液交换。

      尤融沉浸在思绪中,缓缓讲出他从歌词中感受到的故事。

      阮笙歌静静地听,将他的手越握越紧,像故事里的飞鸥,怜惜自己的爱人。

      尤融睡了,在梦中飞向了一片海。

      口中传来轻轻的呓语。

      “我还以为我是玫瑰…”他浅浅一笑,心满意足的样子,“原来我是飞鸥呢。”

      一段星海般让人难忘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

      飞机落地,机场聚集了大量阮笙歌本人和乐队的粉丝。举着照片牌,挥着荧光棒,一路围着两人。像驱不散的雾,那么密集,那么炙热。

      直到乐队其他人跟上来汇合,才帮前面两人控住了场,将火力转移。

      阮笙歌全程护着尤融,将尤融鸭舌帽沿盖得只能看见鼻尖,最后翻出个口罩让尤融戴上。

      尤融低声说:“他们追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应该遮自己。”

      阮笙歌逗他,“你是嫌上次你爸把你胳膊腿打得不够断?”

      尤融不说话了,任阮笙歌将他带着、藏着。

      坐上出租车,尤融看手机,才知道这段时间国内各大新闻平台,一直都是爆炸模式。

      “阮笙歌”这三个字,还没出道,已经成了明星。

      主流媒体转载最多的那篇新闻,用的图片是那天阮笙歌揽着他,两人嘴唇红肿、气息紊乱,牵着手一前一后从休息室匆匆走出来的画面。

      媒体清晰拍到了尤融戴帽子口罩也没遮住的耳钉。

      无数自媒体疯狂解读这耳钉的主人,还有《丘比特之心》这首歌的寓意。

      学校可能出面干预过,网上没人曝光尤融的身份。

      耳钉主人,在经过这么久媒体的发酵后,依然是个谜。

      只是,关于阮笙歌的性向问题,网上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营销号加入了扒皮的行列,微博甚至建了超话。各路专家、大神、心理分析师、占卜师都出来长篇大论地分析,阮笙歌是gay的可能性,以及他那些耐人寻味的歌词。

      一时间,大街小巷,人人都在听他的摇滚。

      真就一夜出道的感觉。

      尤融感觉恍惚,但清醒过来的真实感受,是为阮笙歌高兴。

      回校以后,尤融再度将自己埋进书海里,将这学期落下的课程紧紧追赶。

      连着忙了几个月,时光飞逝,期末的考验来了。

      成绩出来,很好很稳。

      “下学期结束,又是四万块到手。”阮笙歌揶揄他。

      尤融笑,他知道阮笙歌也考得极好,成绩稳,专业能力强,一直是碾压同学的存在。

      他俩肩并肩走在校园里,回头率比以往更可怕了。两人都习惯了戴帽子戴口罩出门的样子,可惜,身材和气质辨识度太高,怎么掩饰都带着自欺欺人的味道。

      阮笙歌将枭雀驻唱的工作辞了。

      他离开那天,珈莲哭得肝肠寸断,最后很多人看到珈莲在卡座喝了一夜的酒,清晨跟一个神秘的男人走了,自此没有回来过。

      名动一时的黑鹰乐队,就那么随着主唱玩消失,被迫解散了。

      枭雀连着痛失两大爱将,生意一下子清淡好多。

      这天,阮笙歌在半夜时分,街上最夜深人静的时候,带尤融溜出门玩。

      保温桶里,装着他出门前在家煮的一大桶麻辣烫,又辣又实,满满一桶,各种肉类和丸子,按尤融口味做的,给尤融暖身。

      这城市的冬天,冷得让人心悸。

      在外边,阮笙歌都不敢跟尤融接吻了,怕嘴唇结冰,黏在一起。

      天桥底下,那年他们并排看星星,聊梦想的地方。

      阮笙歌牵着尤融坐下来,打开保温桶,喂尤融吃麻辣烫。间隙,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大勺汤,大口喝下去,这汤暖胃、暖身,还暖心。

      阮笙歌忽然说:

      “有家唱片公司想签我,就国内实力最雄厚那家,号称造星工厂。这两年,康沐霖团队一直在跟他们对接,想签,但没签上。唱片公司的对接人跟我聚了几次,说想签我。”

      尤融说:“恭喜你。”

      说话的时候,他嘴里咬着花枝丸子——阮笙歌没有一秒钟不在关注他,关注他嘴的动向,吃完一口,马上投喂下一口。

      “他们诚意足够,开的条件也让人心动,但我没答应。”

      阮笙歌边喂边说,往自己嘴里也喂了口里脊肉。

      尤融喝着汤,诧异地问:“为什么?因为还没毕业?”

      阮笙歌摇头,看向天幕上的星,看了好一会,最后视线回笼,望着远方的路。

      “他们只肯签我,不肯签乐队。他们想自己组队,而我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安排。”

      阮笙歌语气坚定,眼神带着野心。

      “他们几个是因为我爱上音乐的,也是我带来荆州的。我要带他们走上那条星光大道,走向人生的巅峰。”

      尤融紧紧抓着阮笙歌的手。

      发誓一样,他声音颤抖地说:“阮笙歌,我信你,你一定能做到!”

      阮笙歌的微博每时每刻都在涨粉,跟已经出道差不多了。

      他没兴趣管这些,尤融有空就帮他打理,看到那些露骨表白的私信,各种男男女女发给阮笙歌的自拍,尤融很难不受影响。

      终于一个晚上,尤融摔了阮笙歌的手机,冷着脸,吃醋闹脾气。

      阮笙歌搂着他,将尤融脸掰着,非要尤融看他。

      最后,他将尤融身子一捞,将人圈坐到自己腿上。

      “就这?这是你眼中的大胆火辣?”

      阮笙歌邪恶地一笑,脸蹭着尤融的颈,蹭出一片绯红。

      “你莫不是没见识过我写的歌词?”

      他笑得嚣张,“跟我那些「赤诚之心」比起来,他们这都过于含蓄了。”

      尤融瞪他,不消气,也不回答。

      一副拒绝合作、很难哄好的样子。

      阮笙歌使坏,忽然哼起一首奇怪的歌,就那次在厨房,被尤融斥有侵犯感的歌。

      这回,他唱得慢了些,好让尤融听清歌词。

      尤融闷闷听着,浑身都臊得慌,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最后实在听不下去,尤融捂着阮笙歌的嘴,面红耳赤地问:“你怎么不用这首歌参赛?说不定站台上一唱,能一战成名,现在都是摇滚界顶流了。”

      阮笙歌用舌尖飞快舔了下尤融手心,还卷了一道。

      尤融触电似地,瞬间缩回手,收回来狠狠攥着。

      阮笙歌笑,笑得不可一世。

      “这是只唱给你一个人听的歌。我的爱情,不对外营业。”

      尤融恨恨地反驳,“什么爱情,这是色. 情!”

      阮笙歌邪魅一笑,说了句土得掉渣的过时网络流行语:

      “爱我,你怕了吗?”

      尤融从来不认怂,起码嘴上不怂,“我怕你?你也就过过嘴瘾,实际上就那样。”

      “哪样?”阮笙歌问,眼神变得危险,嗓音也是。

      尤融低头不看他,豁出命来了句,“两年多了,有本事你来啊!”

      阮笙歌安静了两秒,尤融感觉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战。

      阮笙歌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捏尤融的脸。

      最后极不要脸地说:

      “我知道你馋我身子,但你先别急。记得拿奖那天吗?休息室里,我跟你说过——”

      “我要你爱我滚烫的灵魂。”

      “其他的,你给我憋着,反正别跟我嘚瑟。”

      “滚去死。”尤融拿沙发靠垫砸他。

      砸完,感觉一辈子没这么羞耻过,一口气跑回房间,将门嚯地关上,狠狠反锁。

      捂着脸躺到床上,滚来滚去,像一团棉花。

      客厅里,阮笙歌弹起了吉他。那曲子很轻佻,声音还一直往尤融门口靠。

      神经病!尤融一个枕头扔到门上。

      恼羞成怒,真是恨他!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昔年笙歌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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