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当雏田成为咒术师》安矣

6、同化前夕

　　“告诉她，绝食抗议是没用的，这不会改变任何事情。”雏田对着自己最关爱的妹妹，表现出少有的强势。

　　哪怕不开「白眼」，她的感知亦极好，夏油杰追着流火而来，此刻站在门内一步，五条悟随后而来，站在门外一步。

　　她站起身，柔声致歉：“是小妹给二位前辈添麻烦了。”

　　五条悟最不耐她这样，轻啧一声不回话，夏油杰勾着温和的笑：“流火妹妹聪慧，她来问我们，却自己猜了出来。”

　　“我知道瞒不了她多久，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快。”雏田低头整理衣服上不存在的皱褶，柔美的面庞在廊下灯光中显出几分忧郁，喃喃道，“要是……没有咒灵、就好了。”

　　“不可能。”五条悟出声打破她的幻想，“普通人无法控制咒力，他们的负面情绪产生咒灵，而可以控制咒力的咒术师祓除咒灵，这是世界运行的规则。”

　　“我知道，这是一种平衡，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自五条前辈诞生之始，现代诅咒逐渐增强。”雏田轻声细语，绵里藏针，“除非让咒力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有光就会有影，咒术界有‘烂橘子’，都是普通人的世界，也并不全是美好。”

　　就像贯彻了火之意志的木叶，也会有埋藏于地下的根，也会有团藏那种人。

　　就像如今的浅神家，外表光鲜明丽，内里藏污纳垢，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套所谓「平衡」的说法是夏油杰第一次听说。他一直都认为，咒术师是为了保护普通人而存在的，但同时很多愚昧的猴子，因为自己的无知，而冷待、甚至迫害拥有咒术天赋的人。他看得太多，以至于自身的理念也开始动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保护普通人。

　　但被雏田这么一说，普通人、咒灵和咒术师竟然还成了互相成就的了。

　　“假如，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让普通人不会产生咒灵呢？”

　　“用什么方法？杀光他们，还是教他们控制咒力？”墨镜下滑，五条悟用那双平静的苍天之瞳看着夏油杰，“根据平衡原则，没有咒灵也会产生新的阴暗面，但到那时，咒术师不一定能应付得来。所以比较可行的是第二种，就是太麻烦了，而且必需推翻烂橘子。”

　　说到这里，他突然兴奋起来：“推翻烂橘子，这个主意不错！杰，说实话，我想揍他们很久了！”

　　“哈哈，这个主意确实很让人心动……”夏油杰扯了扯嘴角，陷入沉思。

　　如同黑暗前路突然亮起一盏明灯，或许，悟说的就是最好的方法。

　　“烂橘子”浅神家出身的雏田笑了笑，若真的能够改变，她对流火也能更放心。如果是这两位前辈，或许他们真的能做到，因为他们有足够的实力。

　　就像藤乃凭借绝对的力量，将日向家变成自己的一言堂，强势解除「笼中鸟」咒印，废除日向的宗分之别。

　　她送走五条悟与夏油杰，唤来侍女：“请父上来我书房一趟，我有事要和他说。”

　　侍女低声应下，有些惊诧，但并未质疑她身为女儿，却要父亲来她书房谈事这件事其实是有些不敬尊长的。因为雏田作为「守护神」本就地位尊崇，她又成为了「星浆体」，自然连浅神家主也要在她之下。只是浅神大小姐向来温柔守礼，之前从未这样做过。

　　而雏田改变态度，是在她控制了浅神家主之后。

　　她去到书房，那黑发红眸的浅神家主不久而至。男人眉目间与流火有三分相似，雏田并不像他。灯光下，对方额头上一道横向的疤痕显得有些狰狞——这是他在幼女出生不久、妻子变为咒灵时受的伤。

　　那双珍珠白的眼睛转而变作蓝色，雏田手中出现一颗莹绿的圆球。她将球体植入浅神家主体内，加固对其的控制。

　　「父上，在符合大众社会普遍认同的标准下，你不得有主观意向上伤害流火的想法，不得有直接和间接伤害流火的行为，不得以为她好为由行伤害她之实。你要保证流火在行动与意志上的自由，并且代表浅神家为她提供正向的支持，尽可能杜绝对她的负面影响。」

　　雏田努力定下不会被钻空子的束缚，就差找律师拟定一个合同，以防在她同化之后控制失效，流火将永远是一只笼中之鸟。

　　这该是她能为流火做到的最多。

　　第二日清晨，雏田整装待发。

　　少女一身白色振袖和服，赤色腰带，衣袖与下摆的花纹是在水中游动的金鱼，橙红、灿金、墨黑，半透明的鱼尾开出明丽的花。

　　这样的图案其实最适合被绣在浴衣上，部分年轻的女孩子们会选择穿着有金鱼图案的浴衣参加烟火大会。

　　只不过雏田可能无法与两仪四季一起参加今年夏天的烟火大会了，所以这样的图案出现在了振袖上。

　　绣着金鱼的振袖要比浴衣华丽得多。

　　宛如，花嫁。

　　银发少年看着盛装打扮的少女不由一呆。

　　夏油杰叹了口气。

　　五条悟一点就炸：“你怎么这幅打扮？别告诉我这身和服还是两仪季送的！”

　　“因为……浅神家在「星浆体」同化日要有仪式感？”雏田抿住涂了胭脂的嫣红唇瓣，避开与两仪有关的问题，“等一下会有人送我们回高专。”

　　“没必要！我们直接骑虹龙回去。”五条悟大步朝雏田走来，拉住她的手臂转身就走，“杰，快点！”

　　夏油杰无语：“怎么搞得像是抢婚。”

　　雏田被五条悟扯得一个踉跄，跌跌撞撞跟在身高一米九的少年身后一路小跑，木屐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的格拉声响令五条悟心浮气躁。

　　他干脆直接将雏田打横抱起，一跃跳上虹龙，白色的咒灵转而腾入高空。

　　惊慌之下，雏田下意识搂住了五条悟的脖子，狂风卷起她烫卷的马尾，鬓边鲜红的凌霄花摇摇欲坠。

　　五条悟背对夏油杰盘腿坐在虹龙上，雏田就落在他怀里。他伸手扶稳少女头上的簪花，无下限笼罩住三人，阻挡高速飞行中的狂风。

　　雏田红着脸，伸手推他胸膛。两人的距离太近，五条悟的手还环在她的腰上。雏田本就是容易害羞的性格，又因耳边的风声被迫提高声音，她心跳如擂鼓，整个人都要熟了。

　　“那个……五条、前辈，你可以……放开我了……”

　　“别乱动，你想掉下去吗？”五条悟拉下墨镜，不想傻兮兮地扯着嗓子，于是凑近了说话，“我开着无下限呢，不要打扰我。”

　　雏田直面美颜暴击，陌生而清新的男性气息将她笼罩，被那双极具侵略性的苍瞳锁定，她简直溃不成军，羞得差一点丢脸地晕过去。

　　这真是、太失礼了。她僵硬又尴尬，低头试图将红彤彤的脸埋进胸口，装鸵鸟。

　　感受到侧腰被某人用胳膊用力捣了一下，夏油杰磨着牙，一脸狰狞地控制虹龙减速，让回去的路变得漫长一点。

　　——他真的很想说一句，悟，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趁机占人家女孩子便宜，不觉得很人渣吗？

　　人渣二号在内心疯狂输出，但还是不情不愿地配合了。

　　然后他又被捣了一下，是五条悟示意他看手机。

　　「杰，我有没有说过这孩子脸红的样子很好看，被我欺负哭的样子更好看？要不然我们把她抢走吧，我不想让她同化，我发现我好像真的喜欢她。」

　　夏油杰内心的弹幕停顿一秒，然后开始以更快的速度疯狂刷屏。

　　——还是那句话，你早干什么去了？！

　　「天元大人同不同化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你要看她的意愿。」

　　看到这句话，五条悟收起手机，没再回消息，只是搂着雏田腰的手紧了紧。

　　——她的意愿，自己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在算不上熟悉的男孩子怀里待两个小时，这实在太考验雏田的羞耻心，虹龙距离地面尚还有几米，她就迫不及待从五条悟怀中跳了出来。

　　倒是五条悟，还在小声埋怨夏油杰飞得太快，就该再拖一拖，最好拖到明天，拖到同化时间过去。

　　看到高专门口的红色鸟居，雏田一颗漂浮不定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到这里，一切就应该能顺利——

　　“谁！”她突然轻喝，双目旁的经络让这张柔美的面庞显现出几分凌厉，敏锐的洞察眼直直看向密林深处。

　　DK们一惊，瞬间做好战斗准备。

　　不怪五条悟没有发现，此处已经是高专结界内部，从昨天到现在，他们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此刻回到高专，自然放松下来。而且他的注意力几乎都放在雏田身上，且那躲躲藏藏之人与他们的距离也比较远。

　　「六眼」并未发现任何咒力。

　　“那个人……他没有丝毫咒力。”雏田惊讶出声。要知道，即使是曾经的七夜，也没有人真正做到这一点。

　　“是反向的天与咒缚。”五条悟判断道，抬手朝树林中瞬发了一次「苍」，但被对方躲过了，“杰，带雏田去天元那里，这个人交给我。”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的那一刻，雏田突然猜到了这个人是谁。

　　“……等一下！”她上前一步，肯定道，“是禅院家的甚尔，对吧。”

　　「御三家」看不起没有咒力的禅院甚尔，但他却是「退魔四家」中七夜一族追求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天授的终极。

　　这个人，雏田曾听两仪季说过。

　　倘若七夜还存在，脱离禅院的甚尔或许会被他们招揽。

　　“我已经不是禅院了，小姐。现在我姓伏黑。”伏黑甚尔走了出来。

　　男人的目光扫过两位在咒术界声名鹊起的两位年轻的特级，最终将目光落在雏田身上。

　　他本来只是打算尝试杀死「星浆体」，毕竟对方的命很值钱，但一路上他都没碰到什么好机会。且令伏黑甚尔惊讶的是，他知道五条悟也在，所以特意躲在远处，连「六眼」都未察觉他的踪迹，雏田竟然发现了他。

　　——因为那可是日向一族引以为傲的最强洞察眼「白眼」啊。

　　五条悟的下一发「苍」在指尖蠢蠢欲动，夏油杰已释放出了裂口女，虹龙环绕在三人身边。

　　却听雏田说：“「术师杀手」此刻出现在这里，伏黑先生是来杀死我的，对吗？雇佣你的人出多少钱？”

　　伏黑甚尔浓眉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味：“怎么，小姐，你对这个很感兴趣吗？”

　　雏田抬眸与他对视，白色的眼眸在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珠光：“既然你是被雇佣的，那么与你战斗就不是必需。所以，我出三倍的价格，买我自己的命。”

　　三倍，那可是天价，伏黑甚尔真的开始考虑起来。就如雏田所说，此刻「六眼」是全盛状态，旁边还有「咒灵操使」帮助，这位「白眼公主」的洞察力也不容小觑，即使他真的杀了雏田，恐怕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这笔买卖不划算，得不偿失。

　　五条悟的眼睛睁得足有夏油杰的六倍大，表情分明写着“还能这么玩”的惊诧。

　　被冒犯到的夏油杰：……眼睛小怎么了，招你惹你了，真失礼啊悟。

　　不过他也被这个操作震惊到了。

　　“但你就要死了，小姐，你如何能保证，在你死后，浅神家会乖乖付钱呢？”

　　“钱老子也能付。”五条悟嚷嚷道，“老子别的没有，穷得只剩下钱和帅了。”

　　每当他不高兴时，银发少年就会用回之前的自称。

　　“这个，请伏黑先生拿好。”雏田手中的是当初破了「无下限」的求道玉苦无，上面挂着五条悟送的猫咪挂坠，“看到它，父上会付给你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