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至上》一桥青雨

3、散

　　镜子里的少女有着黑色的发，在脑后懒懒散散地扎着，一双紫藤萝色的眼睛看起来十分木讷，没什么表情，长得还算漂亮，这是我，浅川星河。
　　但被太宰摧残的我，眼睛下方的青黑越来越重，太宰治，是个在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很厉害的人。
　　我从来没见过能随心所欲控制心跳的人，一次也没有，但今天，我确实遇到了，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的太宰，体温是正常的，没有任何外伤，可心跳停止了。
　　“没有救了，拉到殡仪馆火化了吧。”我检查后得出了这个结论，我还是很伤心的，打算花点钱给他找一个好一点的墓地。然后我一回头，太宰以一种十分怪异的方式坐起来，顶着满脸的血对我笑了。
　　我差点把手中的资料甩在他脸上，被诈尸的他吓了个够呛。“太宰，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了，嘴角抽搐着，我连买墓地的钱都花出去了，结果这个人没死。“不好意思，这个人还没死，嗯，先预留一下吧……哈！？还要交违约金！我知道了。”
　　“嘛嘛……不要生气，这可是特技哦～”他也知道似乎是玩大了，讨好地蹭过来，我迅速离开，拒绝他的讨好。
　　我姑且还是把太宰当做亲近之人的，毕竟住在一起很久了，应该有些感情在，我深深叹了口气，坐在码头上，大海依旧是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倒是很久没来了。
　　奢侈一把，买了几瓶玻子汽水，各种口味都有，弹珠在瓶子里转圈，声音很好听，配合海浪的声音，维也纳的音乐会也没有这个好听。
　　我静静地坐在那里，碳酸汽水席卷整个口腔，酥酥麻麻的。“好喝。”一个人坐到我旁边，自来熟地喝了口我的汽水，他感叹，“你果然在这里。”
　　“中也，港口黑手党的生活如何？”
　　中也看着大海，“如果没有太宰那家伙就更好了。”我转过头，继续看着大海，横滨的海真的非常美丽，像母亲一样，仿佛能包容一切。
　　我的钱依旧在攒，我很喜欢挣钱的感觉，看到存款不断上升时，我十分骄傲欣喜，但一来到这里，那些无论是什么样心情都会消失殆尽，我就是如此的喜欢海。
　　“果然还是大海好。”
　　“确实。”
　　他举起汽水，我笑了下，也举起汽水，玻璃杯相撞，弹珠也在玻璃瓶中转圈，配合海浪的声音……
　　“呀呀，二位是在约会吗？”太宰也拿了一瓶，挤在我们中间，“蛞蝓和铁公鸡，真是奇异的搭配呢。”
　　中也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死青花鱼。”
　　我面无表情，语气也毫无波澜：“哦，你们关系真好，都给对方起爱称了。”
　　“才没有！”
　　“谁和这个人关系好！”
　　然后两个人开始对骂，这两个人加在一起，最多六岁，没救了。
　　然后，一个月后，我被调到海外，大概可以说是和他们断了联系，但总会接到让我深恶痛绝的跨国电话，他们知不知道这要花费多少钱，但我接了。
　　坐上飞机的时候并没有不舍，只是突然清净了，有些不太适应，但看到他们的电话后，突然感觉松了口气。
　　我再次签下合同，嘴角是公式化的笑容：“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在全世界奔波，前几天森鸥外还给我指了一个临时工，叫坂口安吾，“只要不睡觉就可以不用起床，不下班就可以不用上班了。”
　　确实，我们的工作就是满世界跑，联系当地的里世界，和他们进行交易，必要时候加以镇压，“这个月的交易额比上个月要多三个百分点。”
　　“确实，你的效率很高，给我省了大麻烦。但你，是间谍吧。”
　　“你为什么知道。”坂口安吾没有否定，我拿起一块石头，然后石头变成了他的基本资料，“这就是你的异能吗？”他扶了扶眼镜，估计在猜测我真正的异能吧。
　　“差不多。”我并没有告发他的打算，既然森鸥外把他送到我这里来，就说明他已经知道全部了，这举动是为了什么？
　　我没有太宰走一步算百步的智商，我的自信已经被太宰那个恶趣味的人打击的一点都不剩了。
　　但我有王牌，就是我的异能。
　　我做了相应的实验，我的异能是依照事物对我自身的价值进行转换，就比如现在，我用石头换来了对我毫无价值的坂口安吾的资料。
　　如果是中也或者太宰的资料，对我而言会比较贵吧。
　　坂口安吾扶了扶眼镜，拿出电脑继续工作。“既然你知道了，那你要做什么，你并没有揭发我的打算，港口黑手党的钱袋子，浅川星河小姐。”
　　“我想知道你的目的。”
　　“异能特务科是为了管理异能力者而存在的，我是为了监视港口黑手党而进来的。”
　　我继续写着任务报告和交易经过，“你觉得，你这样做会被太宰原谅吗？”
　　“甚至可能会有人因你而死，你会如何做？”
　　他的手停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将mimic的资料放在他手边，他的个人资料放在他面前，“我劝你还是叛变比较好，首领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并且……啊，这不是我该说的。”
　　“真可怜，如果你将来的部下要参与间谍任务的话，告诉他们，不要动感情。”
　　我终于找回了一些自信心，森鸥外的目的大概有两个，其一是异能开业许可证，其二是逼走太宰。
　　mimic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也并不想管，一想以后耳边会变得清净很多，也不用日夜担忧我的钱包被他拿走，愉悦之余还有些不舍。
　　果然，还是需要坚持“金钱至上”。
　　我数着年终结算的工资，另一手接了太宰的电话，电脑上显示被拦截好几天的资料突然能发出去了。
　　“帮我个忙。”
　　“坂口君和纪德的资料已经发给你了，不过为时已晚了吧。”
　　“你很厉害。”
　　“比不上你，你应该知道的。”我难得没了数钱的兴趣，站起来走到窗户旁边，那是与横滨不同的海，“现在，横滨应该在下雨吧。”
　　太宰治挂断了电话，他站在雨中，他并没有抓住他。我再次打了电话，主动打的跨国电话：“太宰，按照你的意思去做就好。我们已经三年没见了，做决定之前，我可以请你喝酒。”
　　“真大方。”
　　“至少让我弥补一下吧。”这件事我确实有责任，毕竟坂口安吾是在我的资料下和mimic进行接触的，虽然是首领的命令让我不得不做，刚到手的奖金和封口费似乎也没有那么有吸引力了。
　　我即将失去我的室友。
　　“嗯，金钱至上。”看到又是一笔钱入账，我的心情再次变好，继续开心地数钱，但数着数着，又没了兴趣。
　　几天后，我回国时，太宰举着一个十分羞耻的牌子，“钱袋子小姐，请我喝酒。”
　　“决定好了？”
　　“嗯，决定好了。”
　　太宰是翘了任务来的，估计那边现在一团乱吧。我们去了居酒屋，他点了几瓶酒，默默地喝着。“我在鹤见区有栋别墅。”
　　“真大方啊。你竟然会买房子？”
　　“交易的战利品。”
　　“我就知道，你这铁公鸡绝对是能省则省的。那么，今天让我拔一下吧。”
　　他一口气买了许多绷带和蟹肉罐头，以及新衣服，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挺帅的。
　　然后他好好打扮了一下自己，十分得意地看着镜子：“如何？”
　　“挺帅的。”
　　“哼哼～可别爱上我哦～”
　　“不可能。”我付了钱，站起身。
　　“诶！？既然成为了无业游民，我该去干什么呢？”
　　“随你喜欢。”
　　居酒屋的钱也是我出的，现在的他就像个普通的人，但我知道，他不能做普通人。
　　余光看到尾随的尾巴，我叹了口气。
　　“总共三十万日元，太宰，我可没花过这么多钱。”
　　我收起银行卡，跟着他走到了一条小巷，他打了我，抢了我的钱，并且对我开了枪。
　　“对不起啦。”丝毫没有歉意的道歉。
　　啊啊……没有比这更恶劣的男人了，好疼。
　　失去意识之前，我给一个人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