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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遇袭 ...

  •   宁逸一笑露出一对儿虎牙,大大方方向年轻人伸手:“你好,我是网络栏目《寻真》的制作人,代表节目方请您参与栏目制作,吃住全包,待遇随开,”说着,他从衣袋里摸出个精致的名片夹,夹扣一推,顶出张名片,双手递过去,“节目最近人手不足,非常期待您的加入,如果没问题,咱们连夜回津昌市。”

      突然这么商务,季暝秋都不禁看他。
      年轻人更不知所措了,接过名片,看看宁逸,又看向季暝秋。

      季暝秋录像,全是谨慎而为,刚才不知屋里状况,万一出事,视频可以作为辅助证据。现在他见对方平安无事地开门,收好手机,低声笑了:“昨儿夜里,咱刚见过,不是吗?”

      一句话,直冲对方心理防线。

      年轻人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是我!”

      “见你之前我不知道,现在也是猜的。”季暝秋笑得温和,没再多说,指了指年轻人轻颤的右手。

      神经性震颤,昨夜爬窗户的怪人,也有这毛病。

      年轻人看眼自己右手,跟着露出个尘埃落定的笑:“等我一会儿,”他转身进屋,不大的功夫,拎着背包出来,“我叫初时青,咱们走吧。”然后,也不管这小破房了,随手把门一锁,走得豪情万丈。

      “当年到底怎么回事?”宁逸发动车子。

      初时青上车后显得局促:“昨天……实在对不起,我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也不知道当年怎么回事,但哪哪儿都不对。”

      “你慢慢说。”季暝秋安慰他,递过一瓶果汁。

      车子在空旷无人的村道上不急不缓地开,初时青讲了一段他所知却不甚清晰的过往。
      他早先是个留守儿童,学习很好,是自己考上医学院学法医的。毕业后,分配回到芦雨县,试用期没过,就遇到霍家祠堂焚毁案。以他的专业判断,霍先生是死于失血休克后的烟尘窒息,身上的刀口倒真的是自己剌。
      但一个正常人怎么会选择这么惨烈的死法?
      他是否真的信奉□□,不得而知。

      初时青怀疑有人给霍先生注射或服用药物,可惜没过多久,他出意外住院了,到现在也不知道最后的结果。

      季暝秋插话:“结案报告里,他血样无异常。”

      初时青先一愣,随即高兴极了:“你们神通广大,一天的时间就查到这么多!看来这次我真的找对人了!”

      宁逸挑眼,从后视镜里看他,哼哼唧唧地:“不知我们深浅,你就敢来吓唬他?”

      初时青抱歉:“实在对不起,但这事是扎在我心里的刺,我真的没别的办法了。我听说你……是市里来的大资本家……根基不在这,背后水也深,说不定能一杆子捅到市局去。”

      大资本家宁逸给气乐了,心里温和地问候了王荣荣这臭丫头一句:“你就不怕把我们吓跑了?”

      “如果这就吓跑了,你们应该也靠不住。”初时青理直气壮。
      是这么个理儿。
      看昨儿夜里,初时青吓唬人的手法老练,一看这四年他就没少折腾,但是居然全都被归结于怪力乱神,愣是什么水花都没翻起来……
      真不一定是因为村民迷信。
      说不定是有什么“明白人”,在内里四两拨千斤,把初时青的上蹿下跳都化解了。

      “你画的那堆乱七八糟的符什么意思?”宁逸问他。

      初时青摇头:“不知道,我照案发现场死记硬背的。”

      “嘶……”
      宁逸要急眼。

      “行了,你别怪他,”季暝秋拦着宁逸,“小初你继续,然后呢?”

      “最奇怪的是隔壁被殃及的老夫妻……老太太是被烟呛死的,死尸在大门出口处,老爷子在熏呛之前就断气了,致命伤是颈骨骨折,应该从二楼的楼梯口摔下来导致的,但是他太阳穴的位置,有一块严重的创伤,我当时没能分辨出来是磕伤还是击打伤,只是依据现场环境和受力角度推断,如果有施暴者,他的身高大约是在175-180之间。这是明显的疑点,最后还是以意外身亡结案了,”初时青说到这,拧开季暝秋给的果汁,想喝一口,他的手越做动作,就抖得越厉害,只能赶快用嘴找瓶口,一口气喝下好多,才不至于把果汁逛荡出来,“案子没结,我就出意外了,被坠落的广告牌砸,差点死球,出院之后,开始手抖,别说拿解剖刀了,最严重时连正常生活都受影响。”

      季暝秋和宁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初时青倚回座椅靠背:“开始,我还以为这毛病是被砸了脑袋的后遗症,一直配合医院复健,只见缓不见好,后来我去津昌大学一附院治,检查结果居然是药物滥用导致神经损伤,”他说到这,合上眼睛,“我从来都不乱用药……为此我报案,重查住院期间的单据,但你们应该想得到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再然后,初时青离开了县公安局,从此和梦想无缘,断送他梦想的因果成了梦魇。

      这时,车子快到省道入口了,季暝秋问:“津昌大学附属院的检查结果还在吗?”

      “在,”初时青说着就要掏书包,“我带着呢,还有我悄悄备份的验尸报告……”

      季暝秋坐在副驾驶,一句“不忙”没出口,突然被迎面而来的强光晃了眼睛。
      对面突如其来的远光灯太强,让他看不清车子的颜色,更不知这车是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

      宁逸“啧”了一声,对闪两下大灯。

      可对方不仅不关灯,还画着龙过来了。

      酒驾?

      宁逸皱眉,低声嘟囔,季暝秋怀疑他骂了句街。然后……
      “丫的,你瞄准呢!”宁逸真的骂人了,跟着急打方向盘。

      追风逐电似的,两车擦错而过,眼看有惊无险。

      悬而未决的心没来及放下,宁逸抽冷子大喝:“抓稳!”

      “嗵”一声闷响。
      车身猛震。

      本可以相擦而过的车,还是撞了——不知为何,对方司机千钧之际,偏转方向,速度丝毫不减地怼在了红旗的后排车门上,然后破卡车疯牛似的,往前冲去。

      对面的司机好像终于想起脚底下有种叫做刹车的玩意。
      一声刮耳膜的惨叫之后,卡车头险些撞在树上。
      好歹是停了。

      宁逸的红旗,被巨大的冲力撞得原地打转一圈多,后轮子半悬下公路边,晃了好几下,才稳住。
      两脚油轰下去,发动机鸣响,轮子空转。
      因为大雨,公路两侧地里全是泥,后轮陷了。

      惹祸的卡车“吭哧”几下,彻底消停了。
      车上下来两个人,脚沾地就往红旗边上奔,隔老远开始喊:“对不起对不起,人有没有伤?”其中一人往车窗里张望,透过深色的玻璃贴膜,隐约分辨出车里的人数,“你们后轮陷了,劳烦下来两位,咱们先合力把车推出来。”

      初时青很自觉,抬手就要开门:“我去。”

      “别动!”宁逸和季暝秋同时出声。

      宁逸把车窗摇开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缝,大声说:“二位哥们儿回车上等会儿吧,我报保险了。”说完,窗户摇上,开始打电话。

      那二人对视一眼,又回车里去了。

      初时青刚被喝止,紧张起来,但见二人走得轻易,松口气:“咱们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季暝秋淡淡问:“本来都躲过去了,又偏轮撞过来,不奇怪么?”

      初时青想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刚要说话,听见宁逸真真切切骂了句“妈的”,同时猛地坐直身子回头看——那辆破卡车已经调转车头,第二次直冲他们撞过来!

      “小子,你可比自己想象得要紧!抓稳坐好!”
      往前开不动,宁逸挂倒挡,油门几乎踩到底。
      电光石火间,红旗彻底退进泥地里。
      卡车疯了一样,擦着红旗的车鼻子掠过去,又窜出好远,才刹住。

      季暝秋打电话:“甜心快来救命,”他准确地报出地址,还补充说,“从临县调支援!”

      宁逸百忙之中拿鼻子哼了个音,幽幽地说:“等你甜心来收尸么?”

      季暝秋看他:你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又阴阳怪气的。

      红旗的前大灯光柱中,皮卡车门开了,刚才那俩人跳下车,不再是客气的模样,手里拎着撬棍,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了。
      杀气腾腾。

      “妈诶!”初时青先炸了,“至于要命吗,还有王法吗!”

      季暝秋被他突如其来犯傻气乐了:“要不是有人只手遮天,你能混到这地步吗?”

      “怎么办,怎么办,”初时青彻底麻爪儿,“我……我不能连累你们……”

      “闭嘴吧你,”宁逸喝道,车挂前进档,“祝咱们好运!”话音落,发动机嗡鸣。
      坦克一样的SUV直冲二人撞过去。

      对方没想到,宁逸这么虎,错愕一瞬,飞身往两边跳开。
      其中一人顺手抡棍子。
      “嚓啦——”一声响,副驾驶位的玻璃稀碎,霹雳吧啦地崩落。

      季暝秋真吓了一跳,咫尺距离暴碎的渣子劈头盖脸,他下意识护住自己,往宁逸身边靠过去。

      “宁……宁老板,”初时青声音哆嗦,“你……真打算撞人呐?”

      宁逸没工夫理他,急问季暝秋:“伤到没有!”

      季暝秋匀两口气:“没事。”

      “撞!咱们要,撞撞撞——撞啦!”初时青在后座急得都结巴了。

      大红旗油门猛地嗷了一声,机械振奋人心地呼喝着,盖过了小初同志没见过世面的慌乱。跟着一声磕响,车身猛地一震,红旗直接撞回公路上去了。

      车辆颠簸了几下,就稳住了。宁逸不减速,把车身摆正,毫不停歇往省道口开过去。

      初时青像一只漏气的皮球,松心地瘫回后座:“底盘高,大长腿,到哪儿都吃香。国货之光。”

      但事实证明,三位还是松心太早。
      车只开出不到一百米,就又猛颤了下,跟着在“稀里哗啦”的怪响中开始摇摆不定。
      车轮紧跟着抱死。
      因为惯性,轮胎在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终于被迫停在公路中央。

      宁逸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切”了一声:“还真是有备而来。”

      季暝秋试探着问:“绞轮锁?”

      宁逸“嗯”了一声:“大意了。”他视线越过季暝秋肩颈的弧度,穿出副驾驶的破玻璃,往外看。
      果然泥地里,有人用手电打出信号。
      再回头看,拿撬棍那两位,已经往这边来了。

      “别下车。”宁逸说着,要开车门。
      季暝秋一把拉住他。

      宁逸看他,正好撞上季暝秋那双大眼睛。
      眼神里除了焦急,还有关切。

      “别冲动,我有办法。”季暝秋头发上沾着玻璃碎屑。
      碎玻璃碴在雨后的几点冷星下,泛着晶亮。

      眼光再一晃,宁逸看见季暝秋脸颊上有道口子,不深,但已经冒了血,细细的一趟红,顺着脸颊轮廓往下滑。

      然后,宁逸皱眉笑了,那个笑容让惯会察言观色的季教授也看不懂。

      “你有什么办法?”他拉开副驾驶前方的储物格,抻出两张纸巾,按在季暝秋的伤口上,又从储物格里抽/出把枪来,脸色霎时染满了冷冽的暴戾,“烦了,速战速决。在这等我。”
      说完,在季暝秋手臂上重重一握,转身下车。

      “宁老板什么来路……”后座的初时青彻底傻了,“这是……真人秀整蛊节目吗?”接着他开始在车里洒么,“摄像头呢,藏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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