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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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缠足打碎了马千乘和罗一贯以往的认知，宗法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
他们在唐官儿屯靠岸补给的时候，见证了一场审判。
其实以前他们俩未必没有听到过这类事，只是听到的毕竟和看到完全不一样。
唐官儿屯时下是大运河的的重要补给点，交通便捷，商业发展迅速。
唐家是唐官儿屯有名的大户，唐启航老爷更是这里的首富。
罗一贯记得当初他带着母亲去西平堡上任的时候，正好碰上唐启航为他父亲筹办五十大寿。
三天的流水席，只要愿意为他老父亲送上一句祝福，屯里的，过路的都可以去吃。
唐启航是个大孝子，也是个大善人，造桥铺路，惠及百姓，所以基本上屯里的老百姓都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这三天，流水席上就没有断过人，罗一贯也带着母亲凑了热闹。
那时候在宴席上，罗一贯听到很多唐启航的事迹。
除了他的商业事迹，更多的是他的求子历程。
他之前已经三十多岁了，膝下却无一子。
他的夫人陆氏嫁给他十多年，也没有为他生下一子半女。
在他们成亲六年后，陆氏贤惠的为他纳了两房妾，虽然都怀过孕，但是孩子都没有生下来。
唐老爷子和唐老夫人怀疑是陆氏动的手脚，不听她的辩白就把她送到了家庙。
可是陆氏离开以后，那两个妾别说生下孩子了，连怀都没有怀过。
刚开始唐老夫人以为是那两个妾是因为之前流了孩子伤到了身体，于是又把身边的两个丫鬟给了唐启航。
其中一个丫鬟到是怀了一个，可惜到了六个月的时候又掉了。
唐老夫人就把屯里的大夫都请来，给几个女人和唐启航看病。
大夫看过以后都说他们没有问题，没有孩子应该是缘分还没到的缘故吧。
唐老夫人放心了，又给唐启航送了两个女人。
就这样，陆氏在家庙待了七八年，可是唐家还是一个孩子都没有，怀孕的到是有几个，可是孩子都在几个月大的时候没了。
前不久唐家还处于愁云惨雾之中，就在这个时候，家庙里传来消息，陆氏生了一个儿子。
唐老爷子和唐老夫人发怒要打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还好出门做生意的唐启航回来的及时，他们才知道这几年，其实唐启航一直有去家庙看过陆氏。
她生了的这个孩子也是唐启航的。
罗一贯听到这些事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触，倒是罗母看着抱着孩子的唐启航夫妻感慨道：“多好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罗一贯之前怎么也想不到这场审判的主角就是唐启航的娘子陆氏。
因为陆氏勾搭成奸谋害亲夫，就连她生的那个孩子也是个奸生子。
齐宝华他们到的时候，正好是唐家家族的族长给陆氏判了刑的那天。
判陆氏五日后沉塘之刑，就连她生的那个孩子也一起沉了。
罗一贯听着街上的人谈论着陆氏的心黑手狠。
他总觉得违和，但又不知道哪里违和。
齐宝华看他这样子，就让他去查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罗一贯用了四天多时间，总算在陆氏行刑前查到了‘真相’。
罗一贯本来还以为事实不是这样的，没想到他查遍了整个屯，才发现他错了，陆氏就是其他人嘴里的恶毒妇人。
他们站在岸边等待登船，罗一贯看到那边唐家族人已经把陆氏放到猪笼里。
陆氏一直喊着她是冤枉的，孩子就是唐启航的亲生儿子，如果他们不相信，可以滴血认亲。
可是没有一个人听她的。
陆氏也许是发现她和她儿子今天必死无疑，这个认知让她豁然开朗，她开始骂族人，说他吃人血馒头，吃绝活，就为了她们家的财产要害死他们一家人的性命……
可是陆氏这些话没有引起众人的一点反应，而她的被绑住的猪笼里丢进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
唐族长发令，“沉。”
陆氏也不骂了，她用晦涩难懂的眼神看了一遍行刑的人，然后抱着她三岁哭得稀里哗啦的儿子哄。
在他们要抬着陆氏往河里走的时候，吩咐齐四他们去把人救下。
罗一贯伸出了手，他想拦，话却没有说出口，陆氏母子俩让他想到了他和他娘以前的生活。
陆氏看着那三岁小儿的目光，就跟他娘看着他一样。
那边唐家族人和屯里的老百姓看到齐四他们出现，警告他们不要多管闲事。
甚至还有那些碎嘴的，说其实他们都是陆氏的奸夫，如果他们不肯离开的话，就把他们一起沉了。
齐四他们可不怕一群手无寸铁却面目狰狞的乌合之众。
就算这些人一起围攻，在他们手底下也过不了十招。
很快地上躺满了一圈人，层层叠叠叠了好几层。
脸色已经漆黑的唐族长质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和这个□□有什么关系？”
“族长，这人肯定就是陆氏这个□□的奸夫，把他一起沉了。”被齐四他们打倒在地爬起来的人说道。
“对，对，对，把他一起沉了。”
“一起沉。”
“……”
齐宝华：“好心人，我们并不认识这位夫人，如果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小子，劝你一句话，闲事少管才能命长。”唐氏族长暗暗威胁道。
他已经派人去找了驻地的官兵，等他们到了，这些人插翅难逃。
陆氏原本还以为她能得救了，可是看到救她是这么年轻的男子，身边的侍卫也只有十几个时。
她想她今天是逃不出去的，这里的人想她娘俩死的人有几百个。
陆氏：“这位义士，多谢，你走吧，这些人已经疯了。”
齐宝华让筑雅去解开陆氏的束缚，把她从猪笼里扶起来。
唐族长看齐宝华真的要把陆氏救走，立刻让人把他们围住，威胁他们要是不让他们把陆氏娘俩弄死，那他们就别活了。
这附近除了他们这几百个行刑的人，还有和齐宝华一样等着坐船的人。
陆氏对于那些人来说是陌生人，他们根本不了解她，就认定陆氏是个水性杨花的贱人，让齐宝华不要耽误唐家人执刑。
齐宝华让罗一贯把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
罗一贯看到齐二拿给他的两张纸，读第一列的时候心想说出了‘真相’又怎么样，陆氏做了就是做了，就算孩子还小，罪不至死。
可谁让他投胎投到了陆氏的肚子里。
结果罗一贯越读越吃惊，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罗一贯都不敢相信，可是随着他越念越多，那几百个人的脸色大都变了，不少人眼神闪躲，面色难看。
罗一贯就知道这是真的了。
原来唐启航和唐族长是堂兄弟，唐族长比唐启航大了十几岁。
唐启航没有成亲前，他们的祖父还活着，唐家没有分家，那时候的唐氏组长是他们祖父。
因为唐祖父在唐族长面前随意夸了一句唐启航，还说要不是他年纪小，这个族长的位置就应该是他的。
唐族长就开始嫉恨唐启航，给他的女人们都下了药，要唐启航断子绝孙。
要不是陆氏阴差阳错在家庙养好了身体，唐启航又还和她有联系，恐怕他的目的真的达到了。
其实在陆氏怀了孕，还顺利的生下孩子，唐启航就怀疑她们被人动了手脚。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人是唐族长，还被他发现了唐启航在查他。
唐族长发现了以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派人在他外出的时候杀了他，等他死了，就将魔手伸向了陆氏母子俩，想要把他们一起解决。
泼陆氏污水，是为了让唐启航死了也不安宁，死了还要戴上一顶绿帽子。
至于为什么那些大夫都说慌，自然是被唐族长收买了。
而陷害陆氏的这些人也是一样被唐族长用唐启航的钱收买了，他承诺他们，只要弄死了陆氏母子俩，唐启航的家财他愿意送给乡亲父老。
刚才还劝齐宝华不要耽误行刑的等船人，顿时反转了立场，站在了齐宝华这边。
就在这时，齐宝华耳尖听到了马蹄声，这是一小支军队。
齐宝华立刻重出重围带着他们上了船，快速划走。
等船到了中心，齐宝华把手里的船桨冲着行刑的几百人打去。
一个船桨直接把几百个人打倒在地。
赶到码头的官兵让他们把船划回去，可没人听。
齐宝华早防着这情况了，船上都是她的人，只听她的话。
官兵们看他们不听，就对着他们的船射箭，可是所有的箭都被齐宝华打了回去。
【大佬好样的！！】
【气死我了！！居然有这么无耻的人！！】
【你没看那些人的嘴脸！！一个个的脸皮粒子枪都打不穿！！】
【这个女人真可怜！！整个屯的人都陷害她！！】
【大佬一定要回去为她讨回公道啊！！】
【……】
弹幕里一直叫齐宝华回去帮陆氏讨回公道，但齐宝华却并没有这么做。
因为她从陆氏看着唐官儿屯的人的眼神，知道她应该更想自己讨回公道。
齐宝华想得没错，比起让她帮忙，陆氏更想亲自动手。
后来陆氏的确带着她儿子重新回到这里，让所有参与过这件事的人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当然这还是后话。
只说现在罗一贯和马千乘，他们俩怎么也想不到，就为了泄一丝点的私怨，唐氏的族长居然用了十几年的时间害唐启航。
为了让唐启航全家灭门，几乎整个屯的人都出面污蔑陆氏是个□□。
之后又见识了几起被宗法处死的人，有男有女，所谓的宗法就是宗族掌权人手里的刀，想砍谁砍谁。
这类事和女童缠足而死的事看多了，他们心里无比这些事都是假的，或者这些齐宝华设计的，就是为了让他们失望。
可是后来借宿的人家是他们选择，照样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让他们不得不相信这个国家已经病入膏肓了，可是却很少有人想要去改变，去救它，就连以前的他们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