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侠侣》赵岷

4、下山

　　“山中何所有，岭上多土匪，劫富济贫富人恨，替天行道穷人颂。”这是桐灵山下的一首民谣。两人一路走来不停的听到这类歌谣，当然更多的是山大王胡爱的事情，把她那美丽可爱的山贼娘说得一文不值，什么色胆滔天，见着漂亮男人就抢云云，还有人大胆预言女魔头的女儿——胡澈将来肯定会女承母业，而且青出于蓝胜于蓝。还说此女擅长用药，将来肯定会放倒若干苦命的男人，有的人甚至大声呼吁所有适龄男人都要注意保护自己的贞节和名节。这不，离桐灵山不远的一个客栈的茶棚下几个男人正在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些子虚乌有的传说。

　　“妈的妈，他姥姥的，姑奶奶不给他们点厉害看是不行了，我那纯洁无暇的名声就这样被污染了。”胡压男握着剑红着眼跺着脚要找人拼命。

　　“纯洁无暇的名声，你什么时候有过？”胡云在一旁暗暗说道，可是她可不敢说出口，就算是好姐妹也不能全说实话，实话这东西最遭人恨。

　　胡压男正要动手，却见这一帮说话的人喊道：“女贼下山了，快跑啊。”一位长着南瓜头大饼脸水桶腰的中年大叔尖叫道。慌张地看向桐灵山的方向，那边有几个山上的女子下山采购。

　　“哎呀呀，本公子这样风华绝代，万一被贼人看上了，可真有辱斯文啊。”一个长着枣核脸母狗眼的年轻人也跟着夸张的叫道。

　　“你也不瞧瞧你那熊样，枣核脸母狗眼蒜头鼻子□□嘴，蚂虾腰兔子腿，切吧切吧不够一碟子，掐吧掐吧不够一碗。我们大王就是瞎了眼封了鼻堵了嘴也不会抢你这样的！”胡压男的嘴一向又毒又损这一出口便把那群人骂傻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纳闷这是谁家的姑娘，这么放肆？

　　一个大叔便清清嗓子一本正经的训道：“我说小姑娘，你这样做可不对，见着男人不但要回避更不能插嘴，你父母没教过你吗？”瞧你那虚伪样，刚才谈论别人说唾沫横飞，现在摇身一变又成了人家老师了。

　　“你说什么？男人？请问这里有男人吗？”胡云正待反驳，却见胡压男一脸纯洁无辜的说道，众人吃吃一笑：“难道我们不是男人？”
　　“一群只知道飞短流长的长舌货，也配叫男人？”众男人顿时脸色一变，那个年轻人把扇子一收，枣核脸一拉，大怒道：“真是没教养，要不是因为你是女子，本公子决不饶你。”
　　“我们老大说过，你们不算男人，可以不遵守这个俗礼的。”胡云添油加醋的说道。一群男人的脸都气绿了，他们还从未见过说话这么毒的女孩子。

　　“他们不是算男人，但也不能算是女人，他们只能是太监。哈哈。”

　　茶棚下面的两人脸上不由得抽搐一下，太监怎么了？太监就该由她们骂吗？
　　“这丫头是太猖狂了，是该教训一下！”
　　“老子这回要破例了，我非教训一下你们不可。”几个男人实在忍不住挽着袖子恶狼一般的扑上来。

　　胡压男把胡云推上前吩咐道：“给我狠狠的打。”胡云左右开弓上窜下跳，霹雳啪拉，打得不亦乐乎，胡压男在旁边加油助威也没闲着。就在这时，人群中一声冷哼声响起，胡压男斜眼看去，只见一个满脸杀气的冷艳女子冷冷的看着她，她身边的四个女人也像恶狗一样一起狠狠的瞪着自己。

　　胡压男眼白上翻，鼻孔朝天哧了一声，继续不亦乐乎的看着胡云打架。不多时，那几个男人一齐被放倒，卧在地上抱着胳膊腿乱哼哼。

　　“走。”胡压男小手一挥准备拍屁股走人。那四个女子一见她们要走，刷的一下围了上来，周围顿时杀气腾腾。

　　“打。”胡压男再次推了推胡云。谁知胡云这次不进反退，刚才的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
　　“姐，我已经打了一架，这回该你了。”胡云小声讨价还价。

　　“我，你姐姐我不屑于跟这种不入流的人动手。”胡压男有些心虚的说道。让她打，她哪里会功夫。听说以前的胡澈不仅会功夫还会很多旁门左道。她胡压男硬是一样也没想起来。刚才冲那帮人发火也是一时冲动。她前世虽说也会一点拳脚功夫，可她有自知之明，她跟这几个女人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姐，你？”胡云看出了胡压男眼中的犹豫，连忙压低声音说道：“姐姐，这个黑衣女子叫黑牡丹，杀人不眨眼，功夫很是厉害，我们还是逃吧。”胡压男虽然不知道黑牡丹是谁，可是看那架势再看胡云怕成那样便知这人不好对付，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还是逃吧！

　　“想走，没那么容易！”那几个女人早就看出了两人的意图，刷的一下刀剑齐齐的指向她们。
　　“各位美女姐姐，有话好好说，俗话说女子动口不动手。您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让我听听咱们仇从哪结，饭从哪儿咸。”胡压男嬉皮笑脸的上前搭话。

　　为首的那个黑衣女子冷笑道：“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如此凡庸。”
　　“是是，我本来就十分凡庸。”
　　“美女姐姐，我真的不记得在哪儿得罪过你？”胡压男继续不耻上问。
　　“黑夜。”黑牡丹简洁的答道。

　　“啊。”胡压男惊叫一声。再一看这个女子的作派风格，心里明白他们俩可能是一伙的。正在酝酿怎么开口劝说这个女子不打自退。另一个女人却鄙视的说道：“真不要脸！满世界的追着黑盟主不说，你竟然试图□□我们盟主，全天下女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胡说八道！我姐姐想□□的根本不是黑夜而是青故。她只是偷看他洗澡而已。”胡云急忙辩解道。
　　“哈哈。”黑牡丹张狂的笑着。胡压男狠狠的瞪了胡云一眼，这个二百五净帮倒忙。至于那个青故是谁，她现在没心思理会。她理理心绪对着黑牡丹女子说道：“美女姐姐，她说错了，我连黑夜洗澡都没偷看过。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我被我娘骂了，一时心情不好就去山上散步，站在高处看风景，谁知黑盟主正好在河里洗澡，我就不小心看到了，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姐姐，我胡澈并不像外人传的那样风流好色，我是一个很正派的人，像你们的黑盟主，别说让我偷看，就算他此刻在此脱光了衣服追我二里地我都不会看他一眼。”胡压男又是解释又是剖白又是起誓，表情丰富生动至极。

　　“呵呵，有趣实在有趣。”那个黑牡丹这次笑的和刚才大不一样，她轻轻揭去脸上的面具，呈现在她们面前是一个无比妖娆的面孔。只见她眼如春波，唇如朱丹，满眼的风情，无尽的勾魂。

　　“你，你不是……”胡云吃惊的手指着黑牡丹。

　　“开始我听到黑夜那小子被人偷窥了还以为是瞎传的，现在才知道是真的。小妹妹，你真的挺大胆挺有趣的。黑夜那小子终于遭了报应。谁让那小子不买老娘的帐。天底下不买我风月倾帐的还真没几个。小妹妹，以后有困难尽管找姐姐我，姐姐那里有各式各样的男人哦。”风月倾媚眼一转道：“姐姐不陪你玩了。”说罢，她飞身离去，别处四个女子也如影随形。只留下几声轻狂得意的笑声和一阵阵香风。

　　“妈的妈，他姥姥的。我倒了什么血霉竟遇上了黑夜那破东西，先是被他打再是被人吓，谁稀罕看他，就算他脱光了追我十里地，老娘也不……”胡压男的话还没说完，就觉得眼前的阳光似乎被人挡住，然后她吃惊的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黑夜竟然站在她们面前。

　　“黑，黑大侠，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胡压男心中暗叫倒霉，脸上只得陪着笑，结结巴巴的和他套近乎。黑夜一张寒冰般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双深邃似谭的眸子定定的盯着她，让胡压男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