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向仪》艾鱼

13、风向仪13

　　跨完元旦他们就都回家了。

　　后半夜，余悦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她戴上耳机开始听歌，然后打开夏焰的朋友圈主页，开始翻看他的朋友圈。

　　他朋友圈里的内容很多，但基本都是游戏战绩截图。
　　一堆游戏战绩截图里，偶尔夹杂着对饭菜难吃的吐槽和因为下雨不能打篮球的抱怨。

　　余悦就这样，单曲循环着他喜欢的那首《春秋》，一条一条地往前刷着他的朋友圈动态，直到刷到最底端，他的第一条朋友圈是一张贝斯的照片。
　　这把贝斯看起来超酷，黑色琴身上的金属板是金色的，配件部位也都是金色的，高亮光油漆让这把黑金色贝斯显得更加的酷炫。

　　余悦盯着这张贝斯图看了好一会儿。
　　这应该就是夏焰的贝斯吧？
　　好酷！
　　她在心里感叹。

　　看完他的朋友圈，余悦才放下手机打算睡觉。
　　她没有摘掉耳机，歌还在播放着。

　　余悦闭上眼睛，又想到了她喜欢夏焰这件事。
　　她的嘴角无意识地扬了起来。

　　余悦终于明白，她总会不由自主地就注意他、她很长一段时间里不叫他的名字、她任由他逗弄她允许他叫她小兔子、她喜欢和他做同桌……
　　种种一切，都只是因为，她喜欢他。

　　这份喜欢让她欢喜。
　　原来喜欢一个人会如此开心快乐。

　　.

　　余悦在和父母讨论过后，还是决定选理科。
　　所以她最终在表格上填的“理科”，并让父亲在家长签名处签了名字。

　　元旦过后再返校，就该为即将到来的期末考试做准备了。

　　而，在期末考试之前，其实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给夏焰准备生日礼物。

　　这天上午大课间，余悦和苏柚一起手挽手去卫生间，在排队的时候余悦小声问苏柚：“柚子，夏焰过阴历生日还是阳历生日啊？”
　　“我们要不要商量一下给他买什么生日礼物？”她期待地说。

　　苏柚疑问着“啊”了声，说：“夏焰从不过生日的啊。”
　　“哦我忘了你不知道，”她语气很笃定地告诉余悦：“他很不喜欢过生日，所以从来不过。”

　　“为什么？”余悦大为不解。

　　“嗯……”苏柚也很茫然，“其实我也不清楚，但阿时哥哥不让我好奇，所以我也没问过他。”
　　“可能就是单纯的不喜欢吧。”苏柚很不确定得猜测。

　　“那……不用给他买生日礼物吗？”余悦又问。

　　苏柚点头，“他不喜欢，也不愿意收。”

　　余悦有点失落。
　　他不收生日礼物，那她还能为他做点什么？

　　要不……给他带妈妈做的小零食吧！
　　他很喜欢妈妈做的手工零食，生日当天可以吃到喜欢的零食应该会开心的吧！

　　从卫生间回教室的时候，余悦和苏柚刚从中央大厅那边拐过来，就看到了贺文赟。
　　他正倚靠着栏杆，和站在他面前的夏焰说笑。

　　苏柚在瞅见贺文赟的那一刻就惊讶地叫出了声：“贺文赟？”

　　贺文赟听到有人喊他，扭脸看了过来。

　　苏柚挽着余悦的胳膊走过去，很不解地问：“你怎么会在我们学校啊？你不上课的吗？”

　　贺文赟不以为意地大大咧咧笑道：“我过来玩，课这种东西对我来说一直都是想上就上不想上就逃。”

　　苏柚哑口无言。

　　“嗨，”贺文赟冲余悦笑的憨憨的，跟她打招呼：“余悦。”

　　余悦对微微一笑，算是回应了他。

　　在她和苏柚继续往教室前门走的时候，贺文赟还想叫余悦，但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他眼睁睁看着余悦走进教室，急迫地催促夏焰：“夏焰快帮我叫住她，哎……”

　　已经晚了，余悦拐进了教室。
　　不过贺文赟刚好能从窗户外看到余悦。

　　他透过玻璃窗盯着坐回座位的余悦，郁闷道：“我过来就是想找她的。”
　　夏焰还没说话，贺文赟就又说：“夏焰，我看上你同桌了。”

　　夏焰没什么情绪起伏，回了他一声：“哦。”
　　“所以呢？”他哼笑。

　　“所以我很想她，我想见她，我过来见她了啊！”贺文赟说。

　　“然后呢？”夏焰又挑眉问。

　　“然后……”贺文赟不太确定地问夏焰：“你觉得我要是跟她表白的话，会不会吓到她啊？”

　　夏焰又笑，“你觉得呢？”

　　“兄弟，”贺文赟突然变得很狗腿，嬉皮笑脸地对夏焰说：“你能不能帮帮忙？帮我追她！”

　　夏焰一脸“你在说什么狗屁”的神情，不止表情嫌弃，眉峰都拢紧了。
　　“我帮你追那追到了算我的还是你的？”夏焰翻了个白眼，“防火防盗防兄弟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贺文赟：“可是……”

　　“可是个鬼！”夏焰很无语道：“再可是我也不会帮你追，有种你就自己追。”
　　“赶紧滚吧你！”夏焰推了贺文赟一下，提醒他：“小心一会儿被我们学校的主任逮住。”

　　等贺文赟离开，夏焰就进了教室。

　　余悦正在朝后脸问路时数学题。

　　夏焰停在余悦课桌旁，叫她：“余悦。”

　　余悦冷不丁地从他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很意外地仰起脸来看向他。

　　夏焰见她愣愣的，好笑地提醒：“愣着干嘛？我要进去。”

　　她这才反应过来，起身给他让路，让他进去。

　　余悦不懂夏焰怎么忽然改口叫她的名字了。
　　还以为他是一时兴起，逗她玩玩。

　　但从这天开始，夏焰每回叫她都会喊：“余悦。”

　　.

　　夏焰的阳历生日在周三，阴历生日在周六。
　　周六不去学校，所以余悦在他阳历生日那天带了两盒点心到学校去。

　　她把她悄悄特意给夏焰准备的那盒点心放到夏焰的课桌上，另一盒给了苏柚和路时。

　　夏焰打开，看到里面有好几种手工零食，惊讶地说：“这次阿姨做的种类有点多啊。”
　　之前每次只有一种零食，这次居然有五种。
　　花生酥、牛扎糖、开心果曲奇，还有草莓大福和抹茶夹心饼干。

　　余悦有点心虚地垂下眼整理书本，语气故作淡定地应：“嗯……我妈这两天空闲的时间比较多，所以闲着没事就多做了几种。”

　　本来是给夏焰的隐藏生日礼物，没想到这天大课间贺文赟又来了。

　　他从外面推开夏焰旁边的窗户时，夏焰正很悠闲地靠在座位上品尝着余悦从家里给他带来的点心零食。

　　贺文赟见有好吃的，伸手就拿走了一块开心果曲奇，张嘴就咬下去半个。

　　夏焰并不介意贺文赟吃他的零食，只是很嫌弃地问：“你怎么又来了？”

　　贺文赟哼哼，边吃曲奇边回他：“反正不是来看你的。”
　　随即他就把目光落在了夏焰旁边的余悦身上。

　　“余悦，”贺文赟往前倾身，他半趴在窗台上，脑袋都伸了进来，笑嘿嘿地说：“我来看看你。”

　　余悦顿时僵愣住。
　　片刻后，贺文赟听到余悦回他：“我没什么好看的。”

　　她的声音里没有羞怯也没有欣喜，只有尴尬。
　　表情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