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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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美啊。”那熟悉的声音又在黎簇耳边响起了。黎簇微微侧过头，看到海月如丝绸般光滑的黑发，垂直在背后，头上的发饰还是之前那些，衣服也是先前也那一件。
海月的形象，一直固定着，从未改变过。
像一个游戏NPC……黎簇默默地想。
海月伸出手，不是折，而是直接将莲花像萝卜一样连根拔起。在看到莲花没于水下的部分，黎簇一阵毛骨悚然。
莲花的根系根植在一具青黑的尸体上，那具尸体已经泡得肿胀发烂了。光是看了两眼，黎簇就恶心得想吐。
海月又恢复成了第一次见面时那悠然而美丽的姿态，他先前的讥诮与冷漠消失不见，仿佛只是一场幻影。
黎簇嘲讽他，真是个伪君子。
“所谓的虫草，就是真菌寄生在动物的身体里，掏空它们的内里，汲取它们的营养恣意生长。”
黎簇瞥了一眼海月，“真菌”这个词从对方嘴巴里吐出来怪怪的。
黎簇问：“这是什么鬼东西……还吃人。”
他实在是对这些鬼里鬼气的东西感到发怵，在没有走进那片沙漠之前，黎簇从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光是那些能够储存记忆的蛇就已经让他无法理解了。
“你不觉得它很美吗？”海月眉眼间含笑，眼神却高高在上。
不等黎簇说话，他就自顾自地讲道：“他们显然是幸福的，他们的脑袋里，会一直呈现自己最为幸福的时光。等到这些人类的身躯被彻底消化、成为一堆枯骨，他们就真的死去了。”
黎簇对海月的用词感到很不适，对方总是将自己形容得不像个人类。
黎簇砸吧砸吧嘴，耳朵边上却有斥责声，“你在做什么！”
海月大笑着离开了，黎簇才发现，原来自己手里就折着一朵莲花。剩余的根茎还留在水平面上，折断的地方泛出诡异的红色液体。
黎簇见了鬼似地把花扔掉，他摇摇头，装作自己是知道些什么地说：“我看到底下有什么东西。”
“那也不能这样。”商人说。
黎簇觉得商人有些像邻家大哥哥，很能干，但又觉得对方贱贱的。
莲花的根茎流出了血一样的红水，怎么看怎么有问题。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拖一株上来看看。
一个人从背包里掏出了绳索，像套圈一样把那足足有拇指那么粗的绳子丢下去了，他一拉活扣，就绑住东西了。活扣的位子只变动了一点，说明水下的东西形状偏大。
早就知道了莲花下面是什么内容的黎簇干脆闭上了眼睛，他不想再看那让人恶心的东西了。
东西拉上来之后，果然是一具泡浮了的尸体，是个男人，看上去只有一米六左右，身体很宽大，看上去像个田农。
“这些花是在汲取尸体的养分。”黑衣人说。
黎簇想到海月说的话，便有些蠢蠢欲动。
“像虫草。”他说。
黎簇觉得自己有些不像样，但他为了达到渴求的目标，会丢掉一些不太重要的内容。
首领点了点头。
进入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容易了，怎么着都让人内心产生怀疑。一看到水池底下的东西，大家反而安心了些。令人恐惧的永远是未知的事物，有形有状的反而不让人害怕。
“说不定这池子底下有个换水孔，前几天流到下游的那具尸体说不定就是被用完了的母体。”
黎簇觉得这个猜测很合理，可他又觉得很奇怪。这个地方能够被这么轻易地发现、进入，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无声无息地死去呢？要是死了几十个人，怎么说村镇那边都会惊慌的吧。
来到这里的一切过程都顺利得有些过头了，黎簇甚至怀疑这是某个人故意安排的。黎簇又想起吴邪，也不知道他到底去哪了，他还有好好地活着吗？
一些细微的声响让黎簇警觉了起来，好像……好像是从水池里面传来的。
他问：“你们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
黑衣人的耳朵都是练过的，有个人摇了摇头，其他人的答案也是一样的。
难道是我听错了？
这份怀疑并没有持续多久，紧接着，黎簇听见了一个更加响亮的、并非人类的声音。
它声如洪钟，洪亮地像同时从天上与地下齐来。黎簇虽然没有听过那种语言，但他却自然地解读出了那声音的意思。
饿。
水底的那个东西说，好饿。
水面上泛起了一些波纹，眨眼之间，一个漆黑的东西雷霆般窜了出来，黎簇的眼睛顿时缩小了，那个生物的庞大让他无法在瞬间分辨出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直到对方的尾巴游出水面，黎簇的眼睛才完全的捕捉到对方的形状。那是一条身长超过十米米的大蛇，青黑色的鳞片闪闪发光，每一片盾牌形状的鳞片都光亮得能够倒映出他的面孔。它庞大的身体在室内显得格外拥挤，黑衣人在他们跟前小得像是小人国的居民。
蛇百年为蛟，千年为龙。
金色的竖瞳注视着眼前的这些人类，巨蛇的嘴巴深处发出了嘶嘶的声响。
那明明不是人类的语言，可黎簇偏偏听懂了。
原来水底的那句“饿”，是它发出来的。
首领眯了眯眼睛，秦岭神树里有一条烛九阴，比这更庞大，更恐怖。
蛇，从古至今都是伟大的生物。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蛇类会立马攻击示弱的生物。
黎簇离那条巨蛇太近了，他几乎能闻到从蛇身上传来的巨大的腥臭味。
黑蛇扭过头，它的气味发生了变化。它似乎是在困惑，于是蛇嘶嘶地出声，用它支离破碎的语言询问着。
[同类？为什么？味道？]
黎簇无法理解，但是黑蛇好像把他当成了同类。黎簇想让黑蛇回到池子里去，他想要尝试一番，可是张开嘴，有另外一个人说话了。
一个冷酷、高耸的男声用着太古洪荒的语言，向眼前的巨蛇下达了命令。
海月站在黎簇的背后，他长长的衣裙在地上拖曳。他的脸庞苍白而美丽，如同上好的珠玉。
他说：杀了他们！
黑蛇猛然出击，臃肿但过分灵活的身躯撞击着墙壁，震得土屑哗啦啦地往下掉。
那条黑蛇的力气太大了，它的尾巴随意一摆动，就把黎簇和苦力打落进了水里。
超过二十具的尸体浮在水面下，他们的身躯竖直，头永远朝上，脚永远朝下。
苦力挥动着手臂，他的水性看起来相当的好。他抓住黎簇的胳膊要往上游，可几根根须“抓”住了他的脑袋，像钓娃娃机那样紧紧地刺进他的脑袋里。
一时间，血液从他的身体里汩汩地流淌了出来。根茎扎进了苦力的身体，男人的面目狰狞。紧接着，那些根须冲着黎簇来了。
黎簇不敢被这些东西碰到，他不想成为莲花的花肥。万千花根浮在他的头顶，他无法冲破这期间的屏障。
黎簇快要无法呼吸了，他感觉自己要坚持不住了。
一个巨大的黑色的孔洞贴在水壁上，也许那就是商人说的换水孔。
黎簇咬了咬牙，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用力朝着那个地方游去。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引着他往里面窜，黎簇七荤八素，某个瞬间突然感觉自己能喘上气了。但他缺氧太久了，头昏昏沉沉的没法醒来，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顺着河流流到了下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黎簇才醒了过来。周围黑黢黢的，但有一些温暖的火光。
黎簇眼底的黑刚刚退却，揉了好久才能够看清东西。
火堆边上有一个人，对方的姿态如老僧坐定。
借着火光，黎簇怔怔地看着对方。
“吴邪……”他喃喃着出声。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