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听许寻这样说，方一凡的心忽然之间就平静了下来。哪怕是面对他压根看不懂的英语也并不觉得如同最开始那样烦躁了。
方一凡才想到，他最开始跟许寻做朋友就是因为她总能给人一种“这都不是事儿”的潇洒感。无论多严重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以后，好像也就那样，也没有想象中的吓人了。天大的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也就像是今天看到了夕阳，早上吃饭没喝到豆浆一样的小事儿，听着虽然让人不爽，却不会让人烦躁。
“表哥……表哥？表哥！”磊儿的手在方一凡眼前晃悠了好几圈，“表哥，你手机没电了！”
“啊？哦哦！关机了哈。”方一凡回过神来，给手机充电。
刚刚开机，手机就弹出一条消息
祖宗：【好好学习，别想多余的事儿。】
-
第二天，最后一场考试结局后，季杨杨和方一凡被老师带到校长那里去道歉。作为事件外的人只好先回家。许寻今天没有课，早早在家里做卫生，洗衣服顺便看看书。
晚上刚买了饭回家，方一凡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啊？抽了一巴掌？”许寻诧异道，“那季杨杨岂不是要气死了。”
“气死到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这么多年爸妈都不在身边——他爸发起脾气来可吓人了！你是没看到，他爸爸上来抽了他一巴掌那场面，好家伙在场的人都吓傻了。”方一凡躺在床上，“不过，经此一事我们俩的关系好像好了不少。”
“我就说吧，倒一倒二的友谊早晚有一天会特别好！”许寻随便塞了两口饭，“你看着吧，过不了多久，季杨杨就会加入我们五个人的小团体！”
方一凡原本想要反驳她的，但是听她说话含含糊糊的动静，关心道：“你才吃饭啊？这都九点了，你现在吃不会不消化吗？”
“哪有那么脆弱啊我！”
“你还不脆弱呢，高二那年集训回来因为胃病进医院的不是你许寻又是谁啊，还是我给你背去医院呢，那脸色惨白的我都以为你死了。”一想起这事儿方一凡都后怕，当时许寻集训刚结束，他和英子还有陶子拎着一大兜吃的去找许寻，电话不接微信不回。门都是英子找她妈妈要的备用钥匙，一开门人就倒在大门口。
住了整整三天的院才勉强出来。
“方一凡你能不能说点儿好听的话啊！”
“不是，你以后要是没人做饭你可以来我家啊，咱们楼上楼下住着，我爸妈对你可好奇了。你天天这样吃外卖对身体也不健康，你要不自己学学做饭？”
许寻都被这方一凡给气笑了：“方一凡，谁家孩子高三了还去学做饭啊。”
“那你高三了也不请阿姨，吃饭不是食堂就是外卖那对身体多不好啊！”方一凡走出房门在客厅拿了个苹果，“我爸说了，外卖都是重油重盐的东西，吃多了致癌的。”
“再说了，你这样一道菜都不会做你以后嫁人怎么办啊”
“我找个会做菜的嫁不就好了！”许寻收拾好东西，“我不跟你说了我连着熬了两天大夜，我要先去睡了，有事儿再给我打电话吧。”
挂断了电话，方一凡心满意足的挑了一个长得好看的苹果咬了一口，转身准备回房间，却看见自己爸妈双双站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哎呦喂！”方一凡被吓了一大跳，“你们俩干嘛呢这是，吓死我了。”
方圆笑眯眯的摁住了方一凡，三个人落座沙发：“跟谁打电话呢？”
“我——跟许寻啊。”
方圆挤眉弄眼的：“聊什么呢，怎么聊着聊着聊到嫁人去了。”
方一凡“嗐”了一声，跟他们两个说许寻一个人在四楼的小三居里活的是多么的凄惨，她爸妈离婚了不管她，高三老去集训导致她没法请保姆。每天吃饭不是外卖就是食堂，小姑娘还有胃病活的老惨了。
“啊？这么可怜呢？”童文洁见过许寻，是一个看着很乖巧的小姑娘，没想过她能过的这么惨，“那，那以后让她来咱家吃饭呗，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
“我倒是也想，这不小姑娘的都不好意思。”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方圆说，“高三了，这一切以学习为重，吃饭这种事情就是第二重要的，哪能老吃外卖啊。”
“是吧是吧！我也说嘛！”
结果这三人包括后来的磊儿四个人在客厅里说了好一阵儿，等到方一凡回了房间，童文洁才琢磨过来：“哎方圆，咱俩是不是被方一凡给带歪了啊，咱原本不是问这俩孩子的关系吗？”
“啊？是……是吗？”方圆一琢磨，“是哦，问关系呢这……”
-
放假的一天，从被手机聒噪的声音吵醒为开端。许寻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换好衣服后点开手机。
季杨杨给他们六个人拉了个群，问他们都在干嘛，然后又邀请他们去他住的酒店玩儿。方一凡在群里极度活跃，刚才聒噪的微信提醒就是他哐哐哐发消息的证据。
“资本！这房间太资本了！”
许寻绕着这房子绕了这房子一圈，不禁感叹道。
季杨杨跟在她后面反驳：“不是资本啊，我花的我舅的卡。”
按照季杨杨给的定位他们几个很快就找过去，季杨杨给自己开了个非常不错的套房。看的大家眼睛都瞪直了一个劲儿的说哇塞。季杨杨倒是见怪不怪，他舅舅有钱，他跟着他舅舅也见过不少世面，更何况他都已经在这儿住一晚上了呢。
这份对资本主义的控诉很快就在酒精的催化下变成了多巴胺。也不知道是谁提议的喝酒，他们六个人围着茶几围成一圈，喝了个半醉。许寻跟着画室的那帮人倒是总喝酒，眼下也就她和季杨杨勉强算是清醒。
在无数次坦白局和游戏后，方一凡玩儿腻了。一个劲儿的吵嚷着去游泳池玩水，仗着自己脑子快，框季杨杨给他们一人买了一件泳衣。
“咱喝酒了！”许寻试图阻止这群醉鬼，“喝酒不能去游泳！”
“哎呀你怕什么！”喝了酒的磊儿就跟疯了一样，他学着方一凡揽住许寻，“你别怕！有我表哥呢！就算你沉底了他也能给你捞上来！”
“英子！陶子你俩也别怕！我和季杨杨也能把你俩给救上来！”磊儿大手一挥，“你们放心！没事啊！没事！”
“行吧……”
磊儿松开许寻又去搂着季杨杨：“谢谢你的泳衣！”
“啊？”
“我告诉你我小时候在老家游的可好了！”
“啊？”
“我游一个给你看！”
“啊？！”
到底是酒精上头，许寻也跟着他们在游泳池里玩儿。这个点儿他们就跟着包场一样，没有人在游泳馆里玩儿，只有他们几个学生。
玩儿腻了以后他们上岸，裹着毛巾坐在岸边聊天，还喝着方一凡偷渡过来的酒。
“RIO啊？这是酒吗，这不就是果汁嘛！”许寻
“祖宗！你看见那儿写着什么了吗！”方一凡指着身后的大标志，“禁止酒后游泳！我能把RIO带进来就很不错了好吗！”
“表哥表哥！”磊儿傻笑着举着杯子讨酒喝，跟最开始他给大家带来的内敛形象完全相反，“你再给我来一杯！”
“我天这还是磊儿吗？”季杨杨诧异的看他，“喝多了吧？”
“这都能喝多啊。”
酒精喝上头了，大家也都直言不讳。方一凡和季杨杨甚至开了一场家长吐槽大会，把在场的其他人逗的花枝乱颤。女孩们相对来说比较矜持，这场景简直就是男孩们的天下，继季区长会见老友，方圆生活日常以后。
林磊儿把气氛推上了高潮：“还有我小姨！我给你们学啊！上次我表哥靠了倒数第一——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考的倒数第一，你怎么没遗传我呢！”
“我给你们学啊！”方一凡很贴心的跟帮磊儿情景再现，林磊儿拿着泳帽当杂志，清了清嗓子一边用泳帽抽桌子一边大喊，“方一凡！”
“怎么回事这次考倒数一！啊怎么回事！为什么！英子也没考过磊儿也没考过就你一个倒数第一！啊！为什么说！”
“说！人家英子磊儿不都是这么考的吗！啊！”
林磊儿学的惟妙惟肖，把在场的孩子和门口的家长们逗的都站不住脚。三个姑娘笑成一团，拍案叫绝。
林磊儿再次发功：“我小姨还特别会翻白眼，我给你们翻一个！”
林磊儿一个白眼翻过去，就看到童文洁一众家长站在门口，一个跟咧：“文……文洁！”
“傻了！”“哪儿有文洁啊！”
英子和陶子对视一眼，认定磊儿就是喝多了。倒是许寻，许寻好奇地顺着磊儿指着的方向看过去，原本挂在脸上的笑脸也变了色：“童阿姨……”
“啊？？”
然后，几个孩子纷纷起身，都看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慌不择路的拽着身边的人往泳池里跑，就连家长不在身边的陶子和许寻都被季杨杨和方一凡拉着跳进了泳池。
家长们在后面紧紧追着，看孩子们跳进了泳池里，又着急又生气。宋倩拿着他们喝过酒的杯子追上来，告知几个大人他们喝酒的事实。这下生气变担心了，方圆带头跟着几个爸爸一起跳下去把孩子们捞上来，蹲在泳池里憋气的孩子们顿时犹如鸟兽状散开。
折腾了小二十分钟才把所有的孩子都安顿好。
女孩们都穿好了衣服，男孩们也都冲好了澡。童文洁脾气一上来对着方一凡连打了好多下：“你真是要死了！喝酒了能往泳池里去吗！亏你年纪还比他们都大一点儿你带着磊儿英子他们任性什么啊!出事儿了怎么办！你让爸爸妈妈怎么办！”
“今天敢喝酒明天就敢抽烟——十八怎么了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八十都不许你喝酒！”
那场景，还真是跟磊儿演的一模一样。
许寻跟陶子靠在一块，下意识清了清嗓子。
“文洁！文洁！文洁！”磊儿是真的喝大了，他拦住了童文洁打方一凡的手，“这算什么事儿！这都不叫事儿！”
“哥告诉你！这世界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磊儿大手一挥，手上的毛巾就被他甩了出去。许寻不忍心在看下去，她偏过头和方一凡对视，俩人都没忍住笑出声儿来。
“没事你站那儿我们哥俩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
乔卫东目瞪口呆的嘟囔着：“这得喝多少啊这孩子……”
陶子看到一屋子的家长都围着自己的孩子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要自己先走。不过在场的家长都不放心她自己一个人走，强行给她扣下又给潘帅打了电话。原本想要偷偷摸摸溜走的许寻也被眼尖的宋倩给抓住了。
“你去哪儿啊！我听磊儿说就你喝的最多！一会儿跟我们一块儿回去！”宋倩把许寻摁在沙发上，“跟我们走啊！”
-
要不说第二天有事儿就少喝酒。
许寻会喝酒能喝酒，第二天起来都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更别提那几个压根就没碰过酒精的孩子。一出楼，看看那清一色摇摇晃晃的身影。
各个都迷迷糊糊的。
“早上好啊各位！”许寻快走两步，挤进方一凡和英子中间，“睡得香吗？”
英子摇摇头，她睡得确实还行，就是醒了以后脑袋疼的要死。方一凡和林磊儿也都是这样，只不过男孩身体确实比女孩好上一些，头疼的也不是那么厉害。许寻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给他们每人分了两粒。
“吃吧，吃了以后头疼能缓解好多。这个你就拿着吧方一凡，回头见到季杨杨也给他来两粒。”
“行，我知道了！”方一凡把小瓶子揣进口袋里。
“磊儿，你怎么样？”
磊儿从早上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这些人怎么劲儿劲儿的呢：“我……我没事儿啊。”
“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许寻沉默了两秒，重新说，“我画室定日子了，这周周日我就去集训。”
“去南京吗？”英子问
许寻摇摇头：“不，我们寒假去，这次就在北京，所以——”
英子了然：“让我和陶子帮你记笔记对吧！”
“嘿嘿嘿我就知道你们最好了！”
许寻挽着英子，兴高采烈地跟她说：“我们这次不搞封闭集训，所以也不怕见不着你们——”
许寻拉着英子落后男生两步，小声说：“陶子和季杨杨要是有什么进展，切记一定要告诉我！”
“八卦啊你！”英子揶揄道，“那你和方一凡呢？”
“神经病，我和方一凡有个锤子关系？”许寻翻了个白眼，“对了！今天是不是出期中成绩？”
许寻和英子对视一眼，两人双双往春风中学飞奔。在中学门口偶遇陶子，她们飞速会班放下了书包就往楼下奔。
第一名果不其然还是林磊儿，陶子走到了第二，许寻也从吊车尾重新回到了第十五名。但是英子……
看着这个排名，许寻担忧的看着在不远处被陶子安慰着的英子。最近事儿多的很，英子考试的时候估计心也乱的很，这次掉出年纪前百分之十，她的压力一下子又大了不少。
这一天下来英子都心不在焉的，问她什么她也都不说，许寻和陶子也没什么办法。尤其是下午，午休过后她们就再也没看见英子。
“又逃学？”许寻盯着右边空出来的座位，脑子又开始一个劲儿的跳。
许寻原本是打算给英子打电话的，但是陶子拦住了她：“算了算了。”
“她心情也不好，在学校里也玩不痛快，让她出去走走吧。”陶子扣下许寻的手机，学校今天没安排晚自习，眼下她们都收拾东西都准备走了，“你也快点吧，不是说今天有补习吗？”
“哎呀！忘了！”许寻一拍大腿，拿起手机和书包就飞奔出学校了。
作者有话说第7章 第 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