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喜—寻寻觅觅》是钙奶啊

14、第十四章

　　高考这样重要的日子里，每家多多少少都出了些事情。

　　学校为了孩子们不要压力太大，趁着高考之前组织高三的学生们去爬长城。

　　实话说，这个活动许寻是不想去的。

　　但是这是学校组织的集体活动，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只要是高三生就不能掉队。凌晨五点钟的闹铃响起，五点半准时到了校门口，坐在校车上补觉。李萌老师和潘帅老师在车上说些激励人心的话，但是很少有人在听。

　　大家都困得要死。

　　没有尽头的爬长城对许寻来说是比集训还要痛苦的事情。两个老师带头走在前面，他们说到哪里停他们才能在哪儿停。无论多早长城上都有游客，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尤其多，方一凡怕许寻在长城上走丢，就拽着许寻跟在队伍最后面。

　　“对！方一凡你拽着点儿许寻啊！千万别跟我们走散了！”潘帅叮嘱了方一凡一声，就冲到前去找李萌了。

　　“我不行了方一凡！”许寻哀嚎着，她实在是累得要死，“我就待在这儿等你们回来吧，我不走啦！”

　　“祖宗啊，我哪儿放心的下你一个人在这儿啊，你在坚持一下，坚持一下！”

　　“我真的不行啦！方一凡！”

　　李萌和潘帅跟打了鸡血一样带着学生们又往前跑，跑的许寻有苦说不出。方一凡拉着许寻紧跟在队伍后面，在许寻的哀嚎声中，李萌和潘帅终于大发慈悲的停了下来，宣布在这儿停下！

　　“累死我了！”许寻靠在城墙上，喘着大气，“哎呀我的妈啊！”

　　“你还累？”方一凡也喘着气靠在许寻旁边，“从你爬长城的十五分钟开始就是我拽着你，你大部分身体都靠在我身上，要累也是我累吧！”

　　许寻翻了个白眼，没理会方一凡。反而转头跟英子说：“我以后，一定要找个身强体壮的男朋友！”

　　“这样才不会像方一凡一样，就拖着我拖了十五分钟，你们看看他要死要活的样子！”

　　季杨杨作为这俩人的头号粉头，一听这话就撞了一下方一凡：“听见了吗方大侠。”

　　“上了大学多锻炼！不然以后你女朋友不要你！”

　　“死季杨杨！去一边儿玩儿去！”许寻把书包脱下来砸季杨杨，然后转头跟陶子告状，“你管管他行吗！”

　　“你看看他那张嘴，都说过什么话！”

　　陶子笑着把许寻的书包还给她：“我觉得他说的对，这我可管不了。”

　　英子笑着揽住许寻，指了指夫唱妇随的这俩人：“看见了嘛，这叫什么，夫唱妇随！”

　　“干什么呀你！”

　　方一凡跑到前面跟李老师和潘老师录视频，许寻没去凑热闹，跟着英子和陶子跟其他同学出去玩儿了。长城的风景很壮观，城墙外就是山脉，城墙上就是伙伴。李萌老师宣布就地解散以后，方一凡带着其余五个人冲向就近最高的烽火台。

　　“别跑啦！”

　　许寻撑着大腿，勉强跟着三个男生跑，一直跑到距离他们最近的烽火台。男生们率先爬上去，坐在台阶上等着女生们上来。聊了没两句，方一凡提议要对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喊出自己的愿望，他仍然是打头阵的那个。

　　“我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大明星！要在鸟巢开一个自己的演唱会，在去百老汇演一个自己的音乐剧！”方一凡打头阵。

　　“我以后一定要拿诺贝尔奖！”被方一凡感染的林磊儿竟然做了第二个大喊的人。

　　“我以后一定要做一个宇航员探索宇宙！我还要坐第一个登上火星的宇航员！”乔英子。

　　“我希望我以后能成为一名赛车手！我也希望我以后能成为一名拉力赛赛车的冠军！”季杨杨。

　　“我要跟爸爸妈妈一样做个无国界的医生，到处救死扶伤！”黄芷陶。

　　“我！”许寻看着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伙伴，冲着山脉大喊，“我要做中国最有名的动画导演！我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属于我的故事！”

　　-

　　高三的时间过的很快，几乎眨眼间他们就已经脱下来厚重的外套，换上了白色的校服半袖。李萌和潘帅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软硬兼施，也在玩儿命的学和适当放松之间来回转换。

　　一模的成绩给方一凡提了个醒，让他刚飘起来的心又重新跌回去了。

　　陶子想要去学医，每天没日没夜的学习，比曾经的英子还要疯狂。英子的压力卸了下来，成绩也一点点往上爬。磊儿的压力虽然还是很大，但在方一凡的影响下心情也还算可以。季杨杨摆脱基础班走到了年级中游，已经走到了平行班。

　　“我好羡慕你！”

　　这是方一凡不知道地多少次发出他的羡慕了。每次他这样感叹的时候，都会被磊儿和许寻双重摁在书桌面前，去啃他看不懂的数学，英语，语文。

　　临近高考那几天，书香雅苑热闹的堪比过年。这是书香雅苑的传统，每年高考季都有人发对联和灯笼，是为了给孩子们搞个好彩头，庆祝每年的高三学生们都能考试心仪的大学。

　　许寻也凑了波热闹，给自己门口贴上了对联。

　　刚贴上对联家都没进，就被英子一个电话叫到了方一凡家。

　　“啊？包饺子？”许寻望着外面的红灯笼，“是挺像过年的。”

　　几个孩子凑在茶几上，沙发坐着不舒服干脆坐在了地毯上一边吃饺子一边看电视，家长们就在后面聊天包饺子。三家人其乐融融，好不热闹。后来大家吃好了饭，又赶着去英子的“公主坟”那儿玩儿。

　　还顺道把陶子给叫过来了。

　　“欢迎大家来到公主坟~”英子的病是彻底好了。

　　六个人落座，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聊天。

　　“其实我们这里面最幸福的就是我表哥了。”磊儿说着，“看看我们几个，杨杨的妈妈现在还生病，英子的爸妈离婚，陶子的父母一直都在非洲，寻子的爸妈不仅不能凑到一起还满世界乱飞。”

　　“我呢，自从我来了北京我爸就没联系过我几次。”

　　虽然早就已经习惯，但就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他也是有些难过的：“所以表哥是最幸福的了！”

　　“幸福跟成绩真的没关系，表哥你真的很幸福。小姨和小姨夫这么好，又有这么好的朋友还有寻子——”

　　“？？？”拦着方一凡别吃手的许寻无辜的抬起头来。

　　还没等许寻说话，门就被敲响了。英子还以为是她妈妈来接她的，但是被磊儿给拦住了：“别别别，我叫的王一笛。”

　　“啊？你叫她干嘛？”

　　“因为这里面，就我没谈过恋爱啊！”磊儿说的理所当然。

　　在场的人无一不震惊磊儿的语不惊人死不休，自从混熟了以后许寻才明白磊儿这不是内向，他是纯纯的白切黑啊。

　　“我声明一下！我没有女朋友，在场的没有一个是我女朋友！”方一凡永远都是他们几个里面反应最快的，他最先举起手来，冲着磊儿和许寻发誓，“我可没谈恋爱啊！”

　　许寻朦朦胧胧的抱着腿乖巧的坐在地上：“你是在针对我吗磊儿？”

　　“我跟陶子也没关系啊！”

　　许寻斜愣着眼撇着季杨杨：“你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沾点儿心虚。”

　　“去去去！”季杨杨顺手扔了个抱枕出去，不过抱枕被方一凡拦下来了。

　　“但王一笛是我女朋友！”磊儿起身，准备去开门。面对方一凡的“拿下”丝毫不避讳，甚至还特别坦然的说。

　　“我还给她起了个好听的泰国名字，叫——萨瓦迪卡~”

　　看出来了，中国的应试教育又逼疯了一朵花儿。

　　吃完磊儿点的泰餐，大家就开始感伤，高考一毕业大家就各奔东西，很有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也不知道谁出了主意非要找锁去锁栏杆，最关键的是，竟然全票通过了！

　　“关键时刻……咱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锁去啊？”季杨杨问

　　三秒钟过后，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许寻身上。

　　“……你们，你们看我干嘛？”许寻抱住弱小又捂住的自己，“我成绩很好哎，我不想被锁在季杨杨家的栏杆上。”

　　“啧！谁说要把你锁上的！”方一凡说着就要动手从许寻的口袋里拿钥匙，“交出你家的钥匙！你家那么多工艺品艺术品乱七八糟的肯定有锁的对吧！”

　　“大哥！男女授受不亲——”

　　十五分钟后，许寻，方一凡和季杨杨从许寻家出来，一人拿着俩非常工艺的锁。

　　“资本！真资本！”季杨杨出来的时候还给了许寻家这样的评价，气的许寻伸腿就要踹他。

　　“你没完了嘛！当初说了你一嘴你打算说我一辈子呗！”

　　“说一辈子怎么了！”季杨杨双手环胸，学着她爸爸趾高气扬的说，“我回头当了赛车手我把这句话用喷漆喷涡轮上！我开着那车得奖——回头等你跟方一凡的孩子出生我还得给孩子说！”

　　“季杨杨！”“干嘛啊给你助攻呢你闭嘴——我要当孩子干爹啊！”“那你怎么不说你和陶子啊，我觉得你和陶子先生的可能性比较大”“你没反驳你和方一凡，你俩认真的？”“你也没反驳你和陶子啊！”“夫唱妇随，我打不过你们俩”

　　从俩人斗嘴变成了三人斗嘴，许寻还真有点儿发挥不出自己的实力。到了一楼季杨杨家，只剩下方一凡和季杨杨在斗嘴了。英子扫了他们一眼，拿着这些锁分给陶子和磊儿：“别管他们！幼稚鬼！”

　　“谁幼稚了！”季杨杨、方一凡

　　“……”

　　六个人并排站在季杨杨家的院子栏杆前，一个个许愿。到了许寻，她只说了四个字

　　平安喜乐

　　祝她自己，祝英子，祝方一凡，祝她认识的所有人。

　　-

　　高考当天，如英子许愿那样晴空万里。许寻特地换上了买的新衣服，梳了个很漂亮的发型。楼下的方一凡，林磊儿和乔英子正凑在一起说着闲话，等许寻下楼以后一起走去考场。

　　考场外人山人海，都是正要挤进考场的学生和等着学生的家长。许寻跟英子两个人站在校门口巴望着，怎么等都等不来宋倩和乔卫东。眼看着进考场的时间就要到了，他们也不得不放弃找家长的影子转身前去考场。

　　可还没走两步，许寻和英子都听见了有人在喊他们。

　　宋倩和乔卫东从人群里挤到最前面，双手举着红色的小本本，那是今天民政局的第一本结婚证。

　　许寻也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一年多都没见面的父母。一向保持前卫审美的两个人今天竟然打扮的跟童文洁一样，穿着旗袍西装来，混在人群里许寻差一点就看不见了。

　　“寻寻！高考加油！”许寻看到妈妈站在门口，冲着她挥手，“寻寻，做你想做的！你爸我来对付！”

　　然后就看着自己妈妈对着爸爸“大打出手”，俩人当即就要扭打在一起。许寻笑了，她奋力冲着父母挥手，然后跟着英子一起转身。

　　哪怕高三学生已经模拟过无数次高考的场景，但当他们真正坐在座位上把条形码贴在试卷上时心情依旧是不一样的。最后一张卷子交上去的时候，每个考场的学生都松了口气。

　　一出门，阳光包裹住身体，驱走空调卷在身上的凉气。校门口父母正一边冲自己挥手一边打电话定地方吃饭。徜徉在知识的高三生活在铃声落下的那一刻彻底结束。

　　因为父母不肯放手，他们不能相约一起出去玩儿，所以除了季杨杨以外的五个人都去报了驾校，在烈日炎炎下一边练车一边等着成绩出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英子因为没有了什么压力而超常发挥，但还是跟从自己的内心选择了南大。陶子去学医，磊儿进了清华，季杨杨干脆没报国内大学准备去慕尼黑。

　　许寻的运气向来就好，尤其在大考上从不失误。她最终还是以专业课第二文化课第三的好成绩进了北电，跟王一笛正式成了校友。

　　倒是方一凡

　　“怎么了？”出成绩当天晚上，许寻的爸妈就各自约人出去吃饭了，家里就剩下许寻一个，听大门被敲得邦邦响，许寻还说是哪个神经病，一开门就是方一凡。

　　方一凡皱着眉头站在许寻家门口，知道许寻抬头第二遍问他怎么了的时候一把抱住了许寻。他把头搁在许寻肩膀上，委屈的像是一条被人抛弃的大型犬。许寻一头雾水的回抱住方一凡，把人半拖半拽的拽进了屋。

　　“怎么了？”俩人站在玄关处，许寻摩挲着方一凡的后背，“考的不好吗？”

　　“刚过本科线，我只能在四川和南京选一个。”方一凡把脸埋在许寻肩膀里，声音闷闷的。

　　“去南京呗，正好还能跟英子作伴。”

　　“？？？”方一凡握住许寻的腰，拉开两人的距离，“可我想跟你作伴！”

　　“你到底是真不懂是假不懂啊！”方一凡皱着眉头紧紧盯着许寻，“我的成绩够不上北京的学校，我只能去南京——我不喜欢王一笛，从成绩出来了以后她就一直在跟我炫耀她跟你是校友，我没考上我不是你校友……”

　　方一凡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竟然又把人抱在怀里，把脸埋在了许寻的肩膀里。许寻再一次被抱住，对方一凡这样的耍赖行为说不出一句狠话：“好啦!”

　　“我人就在北京我又不会跑，你家也在北京你也跑不掉，委屈什么呢。”

　　“可我去上学就见不到你了。”方一凡的声音闷闷的，“北电那么多帅哥美女，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办啊。”

　　许寻嗯了一声，从方一凡怀里挣脱出来，却没逃离开他的掌控范围：“怕我被拐走？”

　　“方一凡，我是你的谁啊你怕我被拐走？”

　　许寻双手环胸，笑眼盈盈的看着方一凡。对于方一凡，她胜券在握。方一凡原本还委屈着，听许寻这样堪比扯开遮羞布的举动更是又羞又恼，又想着反正已经到这份上了不做点儿什么对不起他们俩现在的姿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捧着许寻的脸亲了下去。

　　“！！！”

　　也不知道是不是男性天生就会接吻，方一凡从青涩到轻车熟路似乎只用了一分钟。从两人的嘴唇初碰以后，他的手接连从许寻的脸上挪开，一只手控住了许寻的后脑勺，一只手顺着胳膊搂住了许寻的要让她没办法逃开。

　　男性的手似乎都带着高处女性的温度，那只手划过许寻胳膊的时候留下的温度灼热又刺激，直到抚上许寻的腰间，方一凡怀里带去。许寻下意识张口惊呼，却被方一凡抓了漏洞。

　　“别——”许寻压根找不到换气口说话，她的手不自在的搭在方一凡的肩膀上，无力的想要推开他，但这种行为对方一凡来说更像是半推半就。

　　“寻寻啊，我回来——的不是时候啊！”大门被人用指纹打开，许寻妈妈只推开了半扇门就又把门关上了。听动静，她好像还把刚刚出电梯的许寻爸爸给推了回去。

　　经过许寻妈妈这么一遭，方一凡就算是想继续也没有了兴致，讪讪的松开许寻，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无论怎么说，他都还是挺憷许寻的。

　　许寻莫名其妙被夺了初吻，罪魁祸首竟然还能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装无辜！

　　“方一凡！”“到！”

　　“……”许寻翻了个白眼，让方一凡换鞋进客厅说话，“按照我妈那个八卦劲儿今天他俩是回不来了——你现在还想要干嘛？”

　　方一凡眼睛一转，又凑了过去：“我想干嘛就干嘛吗？”

　　“呵呵呵——你做梦去吧！”

　　“老老实实去南京上学，我就在北京又不会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