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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他太淡定了。
      这让池姜觉得不对劲,他重复了一遍,用比刚才还大的音量,说:“那男的是个Gay。”
      “然后呢?”林渡水说,“谁跟你说的。”
      “我,”在上铺偷偷竖起耳朵听的男生抬起了头,说,“就是之前我们打球的时候,哥,我不是跟你说,我对徐风止有印象吗,我最近才想起来,那男的是个Gay,他和陆可彰的事都传遍了。”
      说话的是傅频湛。
      林渡水镇静地点头,说:“怎么传的?”
      “他和陆可彰在一起过。”
      嗯,谣言,林渡水心说,真离谱。
      “然后呢?”林渡水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多吗?”
      “……这个,应该还挺多的吧,我们学校Gay圈传遍了。”傅频湛说。
      “是吗,你继续说。”
      傅频湛觉着林渡水这个样子不像是问八卦的样子,他脸上可没有一丝听八卦的乐呵劲。
      傅频湛犹豫了下,刚想说话,就被池姜打断了,“那男是个死基佬,他喜欢陆什么玩意,然后甩了人家,现在接近你,肯定是喜欢你,我说了吧,那男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还不听我的。”
      林渡水无语到笑了,说:“因为他喜欢男的,你就觉得他喜欢我?”
      “那男的看你眼神不对劲!”池姜愤怒地反驳。
      他最讨厌林渡水这个样子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拿捏不准他的心思。
      林渡水说:“是吗,我没怎么没这个感觉,他对我挺正常的。”
      “正常?”池姜气得要吐血了,他说,“哪个正常的男的会用这种眼神看你。”
      “如果你只会说这句话的话,我觉得真没必要,太主观了。”
      “主观?这他妈太主观了,傅频湛你说,你说那男的是不是变态。”
      “这关傅频湛什么事?”林渡水反问。
      傅频湛头一回说八卦这么尴尬,他顶着林渡水疑惑的目光,艰难地开口,说:“就,就你唱歌那晚,他在小角落,你不会不知道这事吧?”
      林渡水表情数变,他完全不知情。
      他没想到徐风止来了。
      那他来了,为什么不来见见他。
      “看吧,你是不是不知道,那死变态站角落,一直看你,那个眼神,恶心死了,死基佬。”池姜的这些鄙夷,让林渡水瞥了他一眼。
      这一眼,池姜印象深刻。
      一个人怎么流露出这样坚决的目光来,这目光里带着掺杂着奇怪的温柔。
      林渡水说:“我知道啊,我让他站在角落里等我的,我怕你欺负他,你说他这样是变态,那我也是。”
      池姜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想到林渡水说会这么说,他气得拎着林渡水的衣领,说:“你他妈说什么?!”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林渡水看了一眼他的手,神色不虞,没哪个男的能接受被这么欺辱,再好的朋友也不行,说:“放手。”
      “你他妈。”池姜咽了一口口水,他强迫自己停住了,不然有些话就要说出口了,他拎着林渡水的脖子要往外走。
      林渡水推了他一把手,说:“松手。”
      池姜盯着被推回来的手,半天没说话。
      林渡水推他了。
      他推他了。
      认识那么久,吵过那么多架,冷战过那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林渡水对他上手。
      池姜的表情难看极了,他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把林渡水推出了门口,他说:“我们聊聊。”
      “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如果你一直要这么跟我说话,池姜,我们的朋友就做到今天为止。”
      池姜咬紧了牙关,他怕自己想把林渡水撕了,暴怒的因子在体内作祟,他的视线紧紧地咬住林渡水那张清俊的脸。
      他怎么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他对他这么好,林渡水他怎么能这么对他。
      那个徐风止有什么好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帮他。
      他下午从傅频湛那里知道徐风止是个Gay这件事,高兴来不及,总算是有理由拆开他和徐风止,结果没成想,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满目苍痍。

      池姜的声音在抖动,他说:“你昨晚,是不是跟徐风止在一起?”
      他昨晚可是一整晚没有回来。
      他知道林渡水不喜欢被人过多干预私生活,他努力了,他克制了,他没去问,但现在他忍不住了。
      林渡水说:“是又怎么样?”
      “你跟他睡了吗?”
      林渡水怔了片刻,第一反应不是回答,而是反驳:“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看到池姜的神色变得微妙,混杂了愤怒、心痛、难过和后悔。
      池姜一字一句,仿佛从牙关里蹦出来似的,问:“有还是没有?”
      “你希望我回答你有还是没有,”林渡水面无表情,说,“这是我的事情,你越界了。”
      池姜听到林渡水这么说,这一次,气笑了,他说:“是吗,林渡水,我在关心你,你这么跟我说话?”
      池姜说:“这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吗?”

      林渡水皱眉,说:“朋友之间也有界限的吗?池姜,我和你认识那么久,你不需要我告诉你,我是什么样的人了吧,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不需要我管?”池姜说:“你他妈,你就告诉我……”池姜努力地压低了声音,说:“你是不是喜欢他?”
      林渡水心神一荡,被问得心虚,这种感觉就仿佛空中楼阁,下一秒有变成虚影的风险,你既希望它存在,又害怕它消失。
      他半天答不上来。
      徐风止见状,心凉了,沉默了片刻,痛心地说:“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
      林渡水还是回答不上来。
      池姜说:“是他带坏的你吗?”
      是他把你变成Gay了吗?

      “不是,”林渡水说,“他没有带坏我。”
      他的沉默回答了前面两个问题。
      他承认了。
      林渡水低着头,第一次在这种事的争吵中,落了下头,不太敢看他。
      走廊尽头的光像天色熹微,不知道是上山还是下山的光。
      林渡水小声地嘟囔:“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
      偏心的源头、想见他的高兴都有了理由。
      我喜欢他。
      哪怕他的心绪乱糟糟,像团毛线,喜欢他就是这团毛线里最好看的那一根。

      *

      和林渡水争吵的同一时刻,徐风止的画室到达了一个不速之客。
      他站在门口,没让她进去。
      那是个看上去很年轻的女人,但她眼尾的鱼尾纹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年纪。
      女人姓徐,叫徐娇娇。
      她今年四十多岁,是徐风止的母亲。徐风止的五官有七分像她,只是白娇娇更柔和更妩媚,而他更英气。
      徐娇娇板着脸,说:“阿止,让我进去。”
      徐风止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的情绪起伏,哪怕白娇娇这么命令他了,他说:“就在门口说。”
      徐娇娇自然不肯的,天底下没有那个母亲愿意被儿子坐冷板凳。
      她已经十三天没有看过徐风止的脸和听过他的声音了。
      她很想他。
      于是,徐娇娇说:“是不欢迎妈妈吗?”
      “……没有,欢迎。”但不是在这里。
      徐风止说:“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徐娇娇被这句话取悦了,说:“我当然知道,你是我的儿子,你没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包括你不愿意告诉我的ins号。
      徐娇娇不屑地瞥了一眼,他挡在她面前的胳膊,说:“让妈妈进去,妈妈要看看你的画室,妈妈还没有亲眼看过。”
      “不行。”徐风止坚决地拒绝了她。
      徐娇娇说:“我坐了三个小时的飞机来,你就是想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说话吗?”
      “我没有让你来。”
      “你没有让我来,笑话,我还不能来看你了?你是我生的,你就只有我一个亲人,我不来看你,谁会念着你,你爸会吗,他来都没来看过你。”
      “我不想听这个,如果你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个,那你走吧,我也没有让你来。”
      徐娇娇被这句话激怒到了,她的脾气很凶残,她“啪”地一声,拿满是铆钉的包砸他。
      徐风止没有躲,像是早已习惯了那样。
      徐娇娇暴打了他十几下后,徐风止像是不知道要躲那样,就这么站在,他的脸上被她抓出了几道红痕。
      徐娇娇说:“你翅膀硬了就想飞了?徐风止,是谁生的你,是谁养的你,没有我生你,你能站在我面前吗?没有我养你,你能读大学吗?没有让我来,你念过我吗,你是不是心里在想,巴不得我白娇娇死了算了,你怎么能从来都不主动给我发视频,给我打电话,我是你妈妈,是你唯一的亲人。”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震了一下,使劲地推了他一把,径直往里走,果然,她看到了徐风止的那面墙,那面发在ins上,不同于以往的墙,她尖叫着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谁?”她像是受了刺激一样,说,“哪个女的敢勾引我儿子?谁!是哪个烂婊//子!”
      她说:“她长什么样?!有多年轻?!是哪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徐风止的神色晦涩,他看着徐娇娇那张和他像极了的脸,他知道,徐娇娇的情绪在失控。
      他“啪”地用拳头砸碎了镜子,镜子四分五裂地在他身边炸开。徐娇娇听到动静,停止了一声尖叫,转瞬提高了分贝,说:“你在干什么,阿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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