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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降横财 ...

  •   老板很快发现自己招到个宝。

      段卿一进店就宛如鱼入了水,面对客人的时候,他总是眉眼弯弯,体贴而动人,无论对方态度是好是坏,消费或高或低。哪怕最吹毛求疵的客人,也能在段卿这拥有春风化雨的心情。

      不仅如此,他上可陪聊调酒,下可为小孩辅导,连穿古装到门口引流、以一己之力拉动全店GDP这种额外福利都送上了,堪称老板最贴心的小棉袄。

      但“小棉袄”这几天有些头疼。

      原因是马上要开学了,老板儿子还在对半字未动暑假作业嗷嗷叫。

      叫到一半还不忘向他虚心请教:

      “约不约?这个分子到底约不约?!”

      “为什么这些动词都能接to do,不能接doing ?”

      “因为to do 它是个海王,”将该知识点讲了十遍的某人表情逐渐扭曲。

      照理说,按这样的补作业速度,就算延迟开学三个月,作业也是交不上的,但小孩儿最后奇迹般赶上了。

      究其原因,自然离不开段卿的不懈努力:开学前两天,段卿硬生生熬了两个大夜帮老板儿子赶暑假作业,赶完脑袋都炸了,觉得所有脑细胞都进入人生寒冬。

      当然,这并不不是说这些题太难了,而是模仿小孩儿感人脑回路,“如何把一堆1+1=2的问题过程错得合理化”实在太折磨他。

      段卿:“所以我教你那些知识你为什么不记得了?”

      小孩:“爸爸说我要多补脑,多喝六个核桃。”

      “……”

      “所以我果然像爸爸说的那么蠢吗?”最后的最后,小孩耷拉着小脑袋,凄凄惨惨问。

      “怎么是蠢呢,”段卿对起来很惨的孩子一向多几分耐心,“你这叫大器晚成。”

      “可爸爸天天骂我——”

      “别信。”

      段卿突然说。

      他之前在工作时,说的话总是赞同、客人老板爱听的。

      无论那句话本身是对是错,只要能获取利益,段卿就会面不改色说,而且他说话有种颠倒黑白的魔力,比如把石头会夸成珠玉,把老板能歌颂成天使。

      可是在说“别信”,这两个字时,他语气比平时真诚一点,严肃点,好像在提醒小孩,又像是哄某个伤痕累累,从小被打击的灵魂。

      “别信那些每天打击你的话,那些话是虫子,信的话会把你的心给吃掉的。”

      末了,他看向小孩儿的眼睛,问:“还记得一直支撑师父的座右铭吗?”

      小孩呆了呆,小声道:“比起内耗自己,不妨创飞别人! ”

      “不够大,再说一遍!”

      小孩鼓起勇气高呼:“比起内耗自己,不妨创飞别人! ”

      “很好,那么还觉得自己蠢吗?”

      “不,傻的是我爸,”小孩说,“我明明是大器晚成!”

      段卿满意地甩下手。

      不知是不是甩地太用力或红绳本身就有磨损,“咯噔”一下的轻响后,段卿突然觉得到手腕空了。

      低下头,只见红绳断了,珊瑚珠散了,富有水色的珠面被新鲜的灰尘笼罩着,或许某一颗外层已经变成了灰色。段卿伸出手,把它们一颗颗捡起来,腕处没珠子遮挡的伤口在阳光下一晃一晃。

      小孩看那个伤口,表情有点傻了。

      段卿没管他,他想到总来酒吧做的老顾客,据老板说这位称得上是他的老朋友了,过去是设计珠宝的,私底下还喜欢收集古董,珠玉手串什么,平日最能看出门道。

      略略思考后,段卿径直走到,微微鞠躬道:

      “伯伯,您知道这些珠子是什么顺序串的吗?”

      老顾客抬起头,看见段卿正在摆弄那些珠子,大抵是不熟练的缘故,排的顺序有一半是错的,见他注意过来了,抬起眼,弯起了漂亮的眼睛。

      “珊瑚珠,排序?”老伯有一次听到这个请求,但见段卿也算眼熟,就顺势接过几颗珠子,在灯光下眯着眼看着:“咦,你这些珠子好像有些年份啊……”

      说着说着他眼睛突然瞪大,下巴上的胡子突然竖了。

      段卿一直注意着老伯的状态,刚要询问,看见对方突然大手一挥,让老板他和段卿安排一个单独的包间。

      包间很快弄好了,隔绝其他客人,老伯接着拿起手机,叫人搬来一堆专业仪器,对着珠子一波操作猛如虎。

      被迫见证这一切的段卿:“……”

      段卿彻底发现不对劲了,他看看那些一瞄就很贵的设备,又想想自己那平平无奇的珠子,心说这位老伯看起来挺有文人风骨的,现在竟也来一波操作后,狮子大开口那一套?

      想完他就被一把握住手。

      四目相对,段卿眼睁睁看着双手被老伯摇成螺旋桨,边摇边深深赞叹到:

      “极品啊……极品啊!”

      “……”

      “小段啊,”意识到过于激动,半晌后,老伯清清嗓子,缓下神问:“你那这个珠子是……”

      是哪儿来的?

      段卿耸耸肩,心说诚不欺你,其实我也想知道这陪伴了自己十年珠子是哪来的。

      大概率不是摊边买,就是哪个不知名的好心人送的吧?

      不过有这种散财童子吗?!

      “嗯,”段卿最后只能含糊说:“其实这是家里……家”

      “家传的吧?”老伯自动帮他补全后面的话,“我就说这么贵重的东西,也只有家里人不把它供着,而是让孩子随意带着手上……”

      段卿麻了:“贵……贵重?”

      “有多贵重?”始终被忽视的老板听到也凑过来,随口问,“值我这间酒吧不?”

      “就凭你这间酒吧?”老伯瞬间觉得珠子受到了侮辱,“想得美,一百间这样的也换不起!”

      “瞎说什么?”老板也惊了,他之前酒吧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上下三层又落在大学城附近,A市这里的房价又更是寸土寸金,但看看老友的表情,又想到之前自个儿对段卿的评价……

      半秒后,老板刷地一下看向段卿。

      段卿:“……”

      段卿表情有点扭曲。

      幸福来的太突然,一想到手腕上曾经挂了几套汤臣一品,他突然感到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最后他将珠子送到其他地方鉴定了几遍。

      鉴定结果没多久就出来了,段卿看着手腕上重新用红线串好的珠子,恍恍惚惚想:

      我是谁?

      我在哪儿?

      这珠子怎么回事儿?!

      想完他突然一拳砸到地上。

      经过此处的路人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问:“你干嘛?”

      段卿:“……汤臣一品太沉重了,我要让它重归大地。”

      路人:“……”

      路人看着段卿破旧的衣服,再联想那声“汤臣一品”,心说这孩子八成是穷傻了。

      同样傻的还有最早鉴定完珠子的老伯。

      他才发现段卿不是个懂行的,平日也没对珠子进行什么好生保养也就算了,还偶尔给珠子来一个惊悚的地面摩擦。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他的心好痛!还有那小子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带着价值连城的珠子打工,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奇葩?

      另一边,奇葩把珠子快盯出几个洞后,终于情绪中抽离出来,对自己说:“先别想哪里了,赶快弄个保险柜,找个地方把珠子收起来,不过这珠子究竟是谁给的?万一到时候来找……不管了,还是先收好……”

      他点点头重复:“对,先收好。”

      ……

      *

      安置好珠子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人是铁,打工是刚,段卿不适应地揉了揉空荡荡的腕部,卡着时间,回到酒吧上晚班。

      估计是马上开学,店里今晚的人很少,放眼望过去,只有个和段卿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拿个手机,坐在桌上喋喋不休:

      “没想到上个月,段卿还真去生日宴了,他哪来的脸,以前把我表弟害的还不够吗?”

      “那个段卿,真像你说的这样,给亲弟弟下药?”电话那头的同伴惊讶,“那可是亲弟弟……”

      “宴夫人亲口说的,这还有假?”说话者冷笑哼哼,“再说,要不是真做了上不了台面的事,好端端的,他怎么会被赶出宴家?”

      段卿换工作服的动作一顿,他拔起脚向说话的两人走去。

      十分刺激,这次碰到的竟是宴家的亲戚,无比惊喜,还是亲戚中天天拿看老鼠眼神瞧他的宴录仁。

      座位上,宴录仁的声音还在继续:

      “要我说,直接赶出宴家这种惩罚简直太小了,如果做决定的人是我,扔出去前我先给他喝一杯盐水,让他嗓子发疼,再给他套个麻袋,让他不能视物。”

      “然后呢?”一到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饶有兴致道。

      宴录仁以为是朋友在问话,无比丝滑道:“然后拖到巷子里找人狠狠打一顿,接着在画上他乌龟……”

      “最后……”宴录仁说着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心说之前那声音怎么好像从耳边传来的。

      他慢慢抬起头:

      看见段卿穿着一身红衣,抱着手,在桌前笑盈盈看着他。

      宴宴下意识叫出声来。

      “嘘。”段卿把一只手放在他唇边,微笑说:“不要打扰我的其他客人。”

      “最后呢,为什么不继续说?”不管对方挣扎的表情,段卿伸出另一只手手搭在宴录仁肩上,懒洋洋问,慵懒的眉眼有一种惊人的美感,“还是说,你不敢说?”

      说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的确,你几年前就是个胆小鬼,一考不过我就哭——

      就连出阴招的方式,都这么小儿科。”

      宴录仁觉得肩上的肉已经没知觉了,他气得嗓子都在抖:“你有什么脸说我,你这个残害手足的嫌疑犯?!”

      “……”

      “嫌疑犯?原来我在段霖女士心中是这个形象啊,”短暂的寂静后,笑盈盈地耸耸肩,“不过她看着一向不准,连带信她的你也没什么脑子。”

      “你果然该被套——”

      宴录仁的面色变得铁青。

      段卿看对方这副样子,觉得人生又变有趣起来。

      “套麻袋又灌盐水?”

      半分钟后,段卿把这人弄进卫生间,微笑说,“我折磨人,就不会采用这么仁慈的手法。”

      他笑起来样子很好看,睫毛微颤,唇色微红,烈烈的红衣在微风中鼓着,就像雪地里一朵展开的梅花。

      “我会先往水里放上墨西哥魔鬼辣椒,逼着你喝下去,”段卿说着拿起一只杯子,轻轻比划道,动作温柔得仿佛随时就要把杯子弄碎划下来,“然后绑着你的手,把你关进黑屋子。”

      “要小,要黑,要无法伸展躯体,啊,要不透气就更好了。”

      “关完做什么呢?只是拖到巷子里揍一顿,也太无聊了,若我是你,一定会把人拖到水边,把头按下来,再抬起。”

      段卿说着拧开厕所的水龙头,水声落下,那张艳绝伦的脸在水光中温柔地要命:

      “如此百次,乐此不疲。”

      “你给我闭嘴!”宴录仁不自觉僵住了,他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要碰到极限。

      段卿不管他,微笑着拿出一个银光闪闪的东西,像刀,像叉,又像某种锋利的东西——这些都有可能,毕竟他们处在一个随时可以拿到刀叉的茶酒吧。

      “然后还有什么?哦,画乌龟。

      那是什么小学鸡做法?最少也是用针纹个纹身把,一针一针扎下去,一辈子也抹不掉……”

      “住手,你要干嘛!那女的的果然说的不错,”一阵乱踹后,宴录仁恶狠狠,“你果然神经病!”

      “她这么说的?那就是吧。”段卿也不生气,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抖后,继续将那个冰凉的物品。

      对准了面前的人。

      轻柔道:“所以你准备好面对疯子的怒火吗?”

      宴表情越来越惊恐——

      半秒后,洗手间发来一声惨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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