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06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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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指顿了一下，而后强硬地按着他的下颌不让他躲：“如果我不听你的呢？”
二人僵持不下，片刻后，展芊纹倏然松了手。
他的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在毁灭，在消逝。许观桴想，如果真能死在这倒也令人满足。
可后一秒又想，他怎么能有如此肮脏的想法，怎么能污了她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离开这里，可他没有一点力气了。
他甚至没有力气抓住她的手。当然，他也不能这样做。
展芊纹无意识间碰了碰刚才落在拇指上的泪珠，尽量自然道：“我真的饿了，来帮我做饭。”
“……好。”
厨房灯有两档亮度，她开了较暗的，也不去看他，一边做饭一边支使他帮自己拿东西过来。
她做饭做得很专心，等吃饭时才终于正对着看他。
许观桴脸上的神色依然很淡，脸上已不见水珠滑过的痕迹。
他落泪太安静，或许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落泪。
他的前世定然很少有眼泪。
一面淡漠，一面腐烂。
或许这一世展芊纹认识他的时候已经如此了，只是她未曾足够关心，他又很少表现出来。
展芊纹回来之后一直处于半蒙状态，面上一切如常，脑海中却是空白，不知该怎么办。
她吃了饭仍然不停让许观桴帮忙拿东西，最后实在没什么需要做的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让他把地拖了一遍。
最后可算是到了快睡觉的时间，她思绪乱七八糟，看着快到时间了，如蒙大赦：“我们该睡觉了。”
然后糊里糊涂洗漱，拉着他一起睡觉。
她如常靠进他怀里，许观桴依然介意她的触碰，下意识躲了一下，在展芊纹的坚持下没躲过去。
展芊纹实际上睡不着，她一点困意都没有，心理有种难以忽视的焦灼。
她早该意识到的，许观桴有了上一世的记忆，便也背负了两世的阴影。
她刚要翻一下身，他像是承不住脑海中两股力量的争斗，轻声道：“芊纹，你关着我吧，我什么事都可以做。”
展芊纹有几秒没有应声，他想，她若是已经睡了没听见倒也更好。
他唇角有一瞬出现了自嘲自厌意味的笑。
她这时开口道：“好。”
他想被她困在一处，更深层的愿望实际上也是困住她。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
展芊纹过去并没有许多人爱，在这段感情里她却很少不安。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想试试用他对她的方式去爱他。
他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她稍微动一下离他远一些，他就会惊醒，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展芊纹因此醒过来，他就松开手，被愧疚淹没，连连道歉。
展芊纹到两回之后已经习惯了，继续建议道：“牵着我的手睡吧。”
许观桴不熟悉自己现在的状态，像是前世与今世的积压、她离去时光里的痛惧难以遏制地爆发。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眼底晃着祈求的光。
展芊纹回握住他的手，开始失了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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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们都没提起去树量县的事，早早醒了之后一同去洗漱、吃饭。
展芊纹像片刻都离不开许观桴一样，没事就要叫他过来。
接下来一天，他们一直黏在一起。展芊纹看书就叫许观桴过来，她非要念给他听；备课就让他在旁边，时不时询问一下他的意见。
直到做晚饭时，他打开冰箱，看见里面不剩什么食材了。
许观桴欲盖弥彰地关上冰箱，意识到她已经看见了，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看我？”
展芊纹哭笑不得：“我们点外卖。”
他去找她的目光，那里没有丝毫不耐和烦恶，只有无限包容。
可她的眼下有淡淡青色，是昨夜睡眠不足的证据。
许观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做的事。
他分明希望她一切都好，分明希望她能够开心，却凭一己私念将她与自己一同困住。
他直直望了她片刻，轻声道：“你去超市买些东西吧。”
展芊纹以为他在考验自己，十分果断地拒绝：“不用，我不出去。”
他面色如常，甚至露出今天以来第一抹笑：“你总不能永远不出去。”
展芊纹明白了，原来他是在试探自己出门之后还会不会回来。
她看了眼时间，承诺道：“好，我一小时内一定回来。”
“好。”
关门声落下时，他胃中翻涌，跌跌撞撞着跑向卫生间，忍不住干呕。
他干呕得太用力，眼睛被逼得通红，口中泛苦。
许观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两世的苦痛似乎无法真正破解，唯有死在她手中才是真正的圆满。
许观桴勉强直起身，步伐不稳地走到洗漱池前，粗暴地以凉水打湿脸颊。
缓了一会儿，他想要擦干净脸出去等展芊纹，可他好像没有力气了，最终只能倚着门跌坐下去。
浸到碎发上的水滴落，他抬手一碰，忽觉自己的脸上都是泪。
他听见了痛苦的呼吸声，细微压抑的一声呜咽。
许观桴坐了很久，或许真的太久，他面上水痕都干涸了。他低头看时间。
一小时已过。
许观桴轻笑了声，慢慢站起身，出去换了衣服。
而后躺在她的床上。
展芊纹的气息淡淡包裹而来，他侧过身，明白自己该走了。
可他怎么也舍不得。
许观桴闭上眼，感受她留下的气息。
寂静至极时，突然响起开门声。接着，展芊纹的声音传了过来：“许观桴，我回来了。我都忘记这个时间会堵车了。”
晚霞消失，夜幕降临。她却打开屋内明亮的灯光。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06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