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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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苏牧以为，他跟傅星辰隔了整整五年，如果再见面，会尴尬，会找不到话说。
毕竟他当初说的那些话，太任性，也太伤人。
可是又好像没有。
他手握着那个冰凉的牛奶瓶，心里却是热的。
傅星辰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问他要不要背，因为他不按时吃饭而生气，会惦记他的低血糖，给他买喜欢吃的奶糖和蛋糕，不准他喝碳酸饮料，所以每次买给他的都是牛奶。
这样一看，他们之间相隔的那五年仿佛不存在。
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对他好。
但和小时候不一样的是，苏牧没办法再单纯地把他只当成哥哥，他好早之前就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如果被发现，他们可能会连兄弟都做不成。
一想到这，他握着瓶子的手更加用力，指尖隐隐泛白，心底涌上一片酸涩。
“怎么不说话？”傅星辰的声音让他回了神。
“我...我就是...”苏牧吸了吸鼻子，把那阵酸涩硬生生憋回去，整理好情绪后，低声嘀咕道，“我就是有点不开心。”
傅星辰往袋子里瞥了一眼，扫过牛奶糖的包装，微微皱起眉。
“刚刚走的急，没注意看是不是原味，我重新去...”
说着，他一只手搭在车门开关上，轻轻一扣，似乎是要转身下车。
下一秒，衣角被轻轻扯了一下，傅星辰动作一顿，转头看他。
苏牧飞快地眨眨眼，忍住鼻酸，“不是因为这个...”
傅星辰垂眸看他，“那哪里不开心？”
苏牧慢吞吞地松开攥着衣角的手，从袋子里扒出那包旺仔牛奶糖，委委屈屈地道：“一包明明这么多颗，我为什么只能吃一颗。”
随后，他巴巴地看着傅星辰，“哥哥，我想多吃一颗，可以吗？”
傅星辰最受不了他这种眼神，在他期待的目光里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妥协。
“两颗，不能再多。”
“知道了！”
苏牧边高兴应着，边迫不及待地拆开一颗牛奶糖的包装，迅速丢到嘴里。
红豆味比原味更甜一些，所以奶味更浓，逐渐化开的甜腻奶香味顿时在车厢内蔓延开来。
刚还乖巧地盘在他腿上小憩的小橘，似乎也闻到了味道，鼻子在他手上嗅了嗅，然后伸爪去扒拉他手里的糖。
苏牧一只手拿着包装糖纸，像拿着逗猫棒似的，故意伸到小橘够不到的地方逗它玩儿，逗得小橘好几次呲牙冲他喵喵叫。
“哎~你抓不到~气不气~”
傅星辰目光落在他因嚼着糖微微鼓起的一边脸颊上，半晌，无奈地笑笑。
他把车里的空调稍微调低了些，又摇下了一点车窗，问身边那个玩的正欢的人，
“窗还要开大些吗？这样会不会晕？”
“不会，这样挺好的。”苏牧抽空回了他一句。
“好。”
傅星辰低低地应了一声，就要启动汽车引擎。
下一秒，一颗拆了封的牛奶糖凑到他的嘴边。
“哥，小橘吃不了糖，你代它尝尝呗，这个味道很甜，真的。”
苏牧嘴里含着糖，说出来的话含含糊糊的。
相比苏牧，傅星辰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尤其是这种过于甜腻的牛奶糖。
但苏牧现在像极了一个跟他献宝的小朋友，一副等着他夸赞的模样，让他莫名感到有些心痒。
“算了，这太甜了，你肯定不喜欢...”
见傅星辰半天不张嘴，苏牧想了想，撇了撇嘴，正准备收回自己的糖。
傅星辰很快移开了在他身上聚焦的视线，微微低下头，咬住了那颗糖。
苏牧动作一顿，傅星辰温热的鼻息隔着一张薄薄的糖纸，尽数扑在了他的手指指尖，有一种酥酥麻麻的痒意从指尖一直蔓延至心里。
他几乎是在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手。
车缓缓驶入往来的车流里。
苏牧故作镇定地把糖纸折好丢进塑料袋，又拆了一颗丢进自己嘴里，嘎嘣嘎嘣地咬了一阵，口齿不清地说：
“红豆味的就是比原味的更甜一点，其实我觉得更好吃。”
傅星辰目光平直地看着前方，甜腻的奶香充斥着他的味蕾，他淡淡地应了一声，虽然不怎么喜欢，但还是默不作声地把糖吃完，末了，给了句评价。
“嗯，确实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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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宠物店离得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期间，小橘一脸幽怨地看着苏牧吃完了那一整块巧克力慕斯。
以至于在傅星辰把车停稳后，它直接从苏牧的怀里跳出来，越过操作杆，跑到傅星辰手边。
于是，傅星辰右手抱着猫，左手拎着一袋垃圾，下了车。
苏牧抱了很久的猫，衣服上已经掉了好多猫毛，他跟在旁边，边走边捡。
“等一下想吃什么？”
傅星辰问他。
苏牧抬起头，余光突然瞥到街边的一家冰淇淋店，眼睛一下亮了。
“香草冰淇淋！”
“免谈。”
傅星辰不动神色地挡住他的视线，面无表情。
“主食，选一个。”
苏牧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悻悻道，“牛肉面。”
把小橘送到宠物店后，傅星辰带他去了附近一家面馆。
“你先进去找个位子，我来点。”
苏牧点点头，正要走进去，听到老板问有什么忌口时，刚想慢吞吞地折回来。然后发现，他根本不用自己开口。
“不要葱和香菜，少放辣。”
闻言，他轻轻一怔，又慢吞吞地折了回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这个点，店里基本没什么人，牛肉面上的很快，只上了一碗。
见傅星辰把面往自己面前推，苏牧问他：“哥，你不吃吗？”
“我中午吃过了。”傅星辰把烫好的筷子递给他。
苏牧用筷子扒了扒上面盖着的厚厚的牛肉片，有些惊喜，“这家面牛肉好多！”
傅星辰一脸平静：“我点的加肉。”
“.…..”
苏牧夹起一片肉塞进嘴里，边吃边说：“可是我刚刚吃了小蛋糕，有点饱了，可能吃不完…你怎么刚刚不问问我？”
傅星辰只是直直地盯着他，不答反问：“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瘦了很多？”
苏牧吸溜着面条，双颊鼓鼓，含糊道：“我…我这是抽条了！”
傅星辰淡淡道：“明明就喜欢挑食，还不按时吃饭。”
“才不是！”一下子被人揭穿，苏牧脸色涨红。
傅星辰沉默片刻，又问：“放假没回家？为什么？”
“我...”肯定不能说自己是为了直播，苏牧只能随便编了个理由，“反正回家也是我一个人，留在这还能找大学同学玩儿，带我到处逛逛。”
“一个人住？”
“嗯。”
“这里四季气候变化很大，还习惯吗？”
“嗯，还行。”
“听王姨说…你也在S大，不是一直想去T大吗？”
听到这个问题，苏牧喉头一哽，艰难地咽下一口面，支支吾吾道：“我后来觉得，S大也不错...”
傅星辰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陷入了相对无言。
一个人坐着吃面，一个人在对面静静地看。
苏牧后知后觉地想，五年改不掉两个人长期以来的相处方式，但是这五年的记忆留白，确实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他正出神着，傅星辰的声音又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现在的电话号码，多少？”
说着，他拿出手机，点了点，又问，“微信是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苏牧囫囵吞下最后一口面，“你扫我吧。”
话音刚落，傅星辰的手机直接递了过来，
“给你，你自己扫。”
“...哦，好。”苏牧下意识接了过来，在看到屏幕界面时，微微一怔。
微信上的置顶消息人，除了有小林阿姨，傅叔叔，还有一个头像夹杂在中间，与那两个古早的风景头像格格不入的，一只简笔画的白色小狗。
他内心顿时升腾起一丝恐慌，接过手机的那只手几近僵硬。
怎么会…
他居然是置顶？
难道被发现了？
不可能啊？
那天晚上，傅星辰明明亲自说的，他认错人了…
“怎么在发呆？不是要扫码吗？”
傅星辰坐在他对面，冷不丁出声。
“哦…对…”苏牧乱糟糟的思绪被打断，他故作镇定地拿出自己的手机，把手机背面对着傅星辰，反复再三地确定自己用的是私人号。
刚要点开二维码，又发现自己这个号的同款白色小狗头像还没换，于是手忙脚乱地在相册里随便选了一张风景图，飞快换上，然后扫码，同意，一气呵成。
把手机递回去的时候，他强压下心里的那阵惊慌，假装一脸疑惑地问：“哥，那个被你置顶的…桂花酥，是谁啊？”
傅星辰眸光微动，却表情淡然，没什么情绪地答，“一个重要的粉丝。”
“哦...”苏牧略有些迟钝地点头，还是忍不住说：“那你怎么会把粉丝置顶…”
傅星辰接过手机，淡淡地扫过上下两个风格截然不同的头像，余光瞥到苏牧忽闪的眼神，顿了几秒，才散漫道：“刚刚手滑，点错了。”
他话音刚落，苏牧便暗自在心底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随即绽开一个轻松的笑，下意识道：
“嗨，原来是这样啊，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
被你发现了。
意识到自己差一点嘴快露馅，剩下的半句话被他迅速及时地憋了回去。
“以为什么？”
傅星辰不急不慢地收起手机，目光直直地看向他，似是在逼问一般。
“我还以为…以为…”
苏牧一只手垂在身侧，有些不知所措地攥着衣角，一时间憋得双颊涨红。
大脑飞速转动，最后，终于磕磕巴巴地憋出一句。
“我还以为是…是你女…女朋友。”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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