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绿茶追妻记》情海情天

85、看热闹

　　“哟，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识老夫人，还请老夫人莫怪。”明秋也面带嘲讽地笑着：“只不过咱们这些人呐，却是不识得甚么婆婆太婆婆的，且咱们郡主早有吩咐，凡是您府上来得，一律不见。没法子，咱们这些做奴才的，上面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做。您呀，就莫要为难咱们呐。”

　　姚老太太双眼似带着寒光一般扫视着面前年纪不大的小厮，如今伯府式微，连个奴才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瞬间眼里的寒光有又似淬了毒箭一般，射向对方，随即又皮笑肉不笑道：“小哥儿年纪不大，见识不多，老身也不怪你。你若不愿去通传也罢，老身就在门外候着，也让咱们东都的人瞧瞧，和顺郡主是如何谦恭良顺，又是如何孝敬她的婆婆太婆婆的。哼。”

　　屋外寒冬刺骨，伯府女眷们一个个儿穿着厚厚的斗篷氅衣，手里抱着热热的暖炉，依旧冻得瑟瑟发抖，如今一听老太太说得话，一个个儿更是缩成一团。这若是郡主不肯出来，她们岂不是要冻死在公主府大门口。

　　巧了，姚老太太就是这么想得，倒并不是非要让自己冻死一个，但凡是冻倒一个，今日就一定能见到郡主的面，依着郡主的脾性，说不得今日就得跟他们一起回伯府去了。

　　苦肉计苦肉计，吃不得一点苦，那还叫个甚么计谋。姚老太太一声冷笑。

　　附近那些早就蹲在周围看热闹的小厮们早就嗖嗖地蜂拥而至来看热闹了，周围无聊的百姓们一向身强体壮又抗冻，拖家带口地里三层外三层看着热闹。

　　谁料。

　　明秋也不按常理出牌，往外走了几步，还朝着周围的人拱手示意，看到混在人群里看热闹的萧暮行朝着他不停暗示时，脸上的笑容更是停不下来，“哎呀呀，这大冷天儿的，叫大家伙儿看热闹了。”

　　说着又朝着姚老太太笑道：“老夫人，莫看奴才年纪小，奴才却是在咱们大长公主跟前儿长大的，以往咱们大长公主见了奴才，那可是夸赞奴才机灵，干活儿麻利呢。说到这太婆婆，奴才就不得不说一句实在话了，老夫人，您家姚公子跟咱们郡主，呵，那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等姚老太太发话，姚太太当即就是唾口大骂，姚老太太想拦都没能拦住，“这说得甚么混账话，这可是当今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指的婚事。你是哪里钻来的不知事小子，竟敢质疑皇后娘娘。”

　　“哟，瞧瞧姚太太这话说得，咱们郡主若是普通人家儿的小姐，倒也罢了。”明秋冷笑：“可咱们郡主不是啊，这东都城内谁不知道，皇后娘娘跟咱们大长公主最是不对付，皇后娘娘给咱们郡主指婚，咱们大长公主能同意？这话哄谁呢？不过是哄着咱们郡主当时年纪小，大长公主人在岳阳府，鞭长莫及罢了。姚公子回去怕是没有同你们说实话吧。”

　　明秋喝了一口门房递过来的热茶，公主府大门口围着的路人急的抓耳挠腮，却是无人敢问，那姚府里的文武双全的嫡长子到底有隐瞒了甚么实话哟，急死个人哟。

　　萧暮行夹在人群中，故意问道：“小哥儿，你这快说呀，到底是甚么话，咱们可都等急了？”一时间，催促声此起彼伏，直接压过了姚家的声音。

　　听见萧暮行带队的催促声，明秋险些喷出来，他可总算知道甚么叫做看热闹不嫌事大了。

　　明秋将喝完的杯子递给身后的门房小厮，摊了摊手，道：“咱们大长公主原话说了，她老人家且还活着呢，自家女儿的婚事且还轮不到旁人做主。至于姚家，一个破落户，既没有父母之命，那三媒六聘，她老人家更是一样没见着。姚老太太，您说说，这算是哪门子的婚？姚公子当日在岳阳府时，咱们大长公主，可没有承认有这么一个女婿的。您老说说，既是没有女婿，咱们郡主又哪儿来得太婆婆。”

　　此言一出，震惊了整个姚家人。这，这平章回来没跟他们说呀。

　　周围的百姓更是眼珠子差点儿都瞪了出来，还能这么解释吗？嘿，还真能，谁让这门婚事确实没有大长公主的同意，这若是普通人家也就罢了，成亲了也就成亲了。偏偏这姚家倒霉，谁让他娶得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大长公主较真了，这门婚事还真得作废了。

　　此时谁还能想起来和顺郡主生不了孩子的事儿，那被各府派来听八卦消息的小厮们，一个个撒腿就往回跑，这一年的八卦消息也抵不上年底这一个，雷呀。

　　姚老太太千想万想，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出，人家压根儿不认这门婚事。

　　她抖着上下嘴皮子，颤着声音道：“可，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指的婚事？郡主敢不认？”

　　萧暮行又在人群里呐喊：“人家现在可不就是不认了。”

　　人群中闹闹哄哄，“就是，如今郡主可不就是不认了。”

　　明秋也摊了摊手，“咱们大长公主说了，这婚事，不算。”

　　姚老太太眼前一阵发黑，身后的几个儿媳连忙扶住，生怕这姚家的天塌下来。姚太太慌忙道：“老太太，咱们先回去吧，咱们先求求皇后娘娘。”

　　姚老太太不肯，“想干事，就得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难道你们还不懂。”她咬牙道：“纵是大长公主不认又如何，老身到底做了她几年太婆婆，老身若是倒在她门前，她岂能不出来。咱们今日只要能见到人，就不怕没机会。”

　　可惜，不等柳春絮出现，萧暮行连最后一丝机会也没有给她。

　　锣鼓喧天的钟鼓声响起，紧接着就是吹拉弹唱，公主府前忽然出现一群穿了戏服的伶人，咿咿呀呀开始唱起来。

　　《和离记》在东都直接开场了，而两条街之外的一家书铺子当日直接火爆，火爆到甚么程度呢，火爆到当日书铺子门外的长队排到十里开外，订单直接被订到半年之后。

　　严寒冬日里的伶人们，哪怕身子骨儿僵硬，心里头那热乎的，萧公子可是说了，这回巡演的分成，他们可是能拿到五成的。

　　话说回来，看到面前一场商户后宅大戏，围堵在公主府前的人又多了几层，那跑回去报信儿的小厮们收到消息回来后，后悔得肠子都毁青了，有道是出去容易进来难。再想挤进来，可不就是难上登天，如此，这便是萧暮行宣传他的话本的好时候了。

　　“小哥儿莫急，你们这一来一回地传答忒费劲儿，元武街那家书铺子直接有卖现成的话本，写得就是这《和离记》，趁着现下还没人去买，你们赶紧地，晚了，可就买不到了。”

　　来打探消息的小厮们傻了，明秋呆了，每日都要经过此处的林茗恩眼睛抽经了，终于抽出空来看萧暮行的太子也懵了。

　　“哟，表哥。”萧暮行热情地一把拉过李穆清，“表哥你约莫就是我的财神爷，只要见到表哥你，我就一定能发一笔横财。”

　　“你，你这是，要在东都卖你那话本？”李穆清咽了咽嘴里的口水，“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盘，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眼见门口人越来越多，明秋飞也似的跑回府里，着人搭起来了棚子，门口直接架起了十口大锅，烧起了热水。生怕当真有人冻死在公主府门口，明嬷嬷知道后，显将萧暮行骂个好歹，生怕他们公主府冻不死人。

　　《和离记》直接上演柳春絮嫁人后的情节，听着那些伶人唱着那熟悉的情节，姚家人恨不能当场逃走，尤其百姓们一边看一边痛骂，时不时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冒着寒光扫过来，拿口中骂人的话，听起来是在骂戏中人，可当下谁不知道，这骂的，可不就是他们姚家人。

　　偏偏，法不责众，百姓们冬日穿得恨不能将自己包成一个个的狗熊，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在外，他们又哪里能认得清谁是谁。

　　偏偏逃也逃不开，人，实在太多了，自诩身份尊贵的后宅夫人们，如何能跟一群腌臜的百姓们挤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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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暮行将两伙儿人带回自家住的宅子。

　　林茗恩进屋后朝着太子拱拱手后便在隔壁默默地看着崔叔打铁锻刀。

　　“阿暮，你赶紧将门口的那群人给撤了，你要是让我，母后知道，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你知不知道？”李穆清恨铁不成钢道。

　　“表哥，我这可提都没提你娘和你妹妹，他们要是抓我，那可就是自个儿承认了。”萧暮行亲自给李穆清泡了一杯热茶，他可不会做无用功，他早就问过林大哥，这回找的书铺子还是林大哥给他指的路子，就是那宫里娴贵妃娘家开的书铺子。当然，他拿人家挡灾，就得分五成红利给人家。若非为了保命，他怎么会舍得出这么一大口血，这东都里的人，太心黑了。

　　至于这事儿，他自然是不会跟便宜表哥说得。

　　“表哥，你怎么会找到我的，是林大哥跟你说得吧？对了，表哥，林大哥有没有跟你说，我暂时不考武举了，我准备考林大哥的金甲卫了。表哥，我这初到东都，你会照着我的吧，我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婿。”

　　李穆清拿着手中的热茶，深吸口气，这还没成亲就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成了亲还得了，“你这刚进东都又是挖地洞又是唱大戏，你可消停着些，别给表妹跟孤的姑母抹了黑。”

　　他盯着萧暮行的眼睛，直视过去，“若是给孤的姑母抹了黑，便是孤，都保不了你。”

　　萧暮行不高兴道：“表哥，甚么叫抹黑，我这日日都锁在家，能如何抹黑？”

　　李穆清头疼道：“你就不该在府里待着，还挖出了甚么地洞，那挖地洞若是叫人瞧见了，到时东都会怎么传，一个已婚妇人，私通外男，你要让春絮一辈子抬不起头，叫人指指点点吗？尤其，这地洞还是开到公主府。”

　　他手指着萧暮行，“我知道你要说甚么，姑母不承认这门婚事是不是，可她再不承认，春絮也嫁过去了，也成了事实，要不，你们来东都做甚么。”赶紧去金甲卫吧，去了金甲卫就好了，一旦有事做了，就不会日日想着见表妹，也做不出甚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萧暮行咬着嘴唇，半晌道：“表哥的意思，只要春絮姐姐跟那姓姚的赶紧和离，就没事儿了是吧？”

　　“你又想出甚么幺蛾子了？”李穆清又是一阵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