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灾是可以靠苟的》沈璐

4、第4章

　　“是啊，”徐芳点头：“妈，村上有没有哪家人麦子熟得早想卖的？”

　　“哪用得着那么麻烦，”老太太往外指了指：“咱们村西口往上不远就有家收麦子的，这几天上午都有人拉麦子去卖。”

　　“收麦子的？”林时迩从徐芳身后探出头：“那是不是还有别的粮食卖？”

　　“有，不过那个点只收麦子，镇上不远有个收花生的点，还有六村那头有个收红薯的…不过我这样说你也分不清到底在哪，等得了空让你表婶拉你去。”

　　“不用那么麻烦，”徐芳摇摇头：“那些地方导航上都有，你想去买啥，直接在导航软件搜就行，不过我可提醒你，这里不像大城市，还有什么送货上门这些服务，啥都没有，得自个拉。

　　所以你买之前得考虑好咋拉回去的问题，要是买的多，百来斤那可就不像现在这么好拿了。”

　　林时迩点点头，若有所思。

　　五十多斤小麦说多也多，说不多也不多，电动车前头摞三袋，后头绑两袋，蛇皮袋林时迩抱在腿上，徐芳在前头一拧把手，也就这么走了。

　　“这电动车…”林时迩啧啧称奇：“还挺方便，等中午先，我也去买一辆。”

　　“那就别等中午了，”徐芳说：“你军叔一个朋友就在镇上卖电车的，等下我直接拉你过去，你要是打算买来拉货，那就别买两个轮的了，直接买个三轮。”

　　“三轮？”林时迩问：“电车我开过，这三轮我还真没开过。”

　　徐芳：“差不多的，就是多了个轮子，还是跟电车一样都是使电的，就是比开两个轮的笨重一点。”

　　听完这话，林时迩放下了心。

　　三轮车最终以三千多的价格成交，按老板的说法，这车跑个八九十公里不成问题，这车的驾驶座是带有雨棚的，后座却是敞开的，这样一来后头装东西方便，但是前头开车的人也不用淋雨晒太阳。

　　林时迩一眼就看中了这个款式，剩下大半的时间就是站在旁边听徐芳帮她砍价。

　　五十多斤的面粉和菜种被挪到了三轮车上，相比位置狭小的电动车，三轮车放下这些东西以后还有一大块空余的地方，看的林时迩心里直痒痒。

　　徐芳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调侃道：

　　“是不是觉得还少了点什么没买？”

　　林时迩用力点了几下头。

　　“我有时候也会有这种感觉，”徐芳叹了口气：“恨不得把家里每一个角落都填满，就好像明天就要世界末日了，再晚一点就来不及了一样。”

　　林时迩有些诧异看了她一眼。

　　徐芳拢了拢耳边的碎发：“也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你军叔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不，”

　　林时迩下意识否认，她一下又想起了那张纸，心跳倏然漏了一拍：

　　“就像在地震之前动物会有异样反应一样，人类也是动物，或许，表婶你只是比旁人更敏感。”

　　徐芳听着，眼里流露出几分被认同的欣喜：

　　“我就知道你会理解我，昨晚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啊，虽然很抱歉，但是她一点类似的感觉都没有。

　　林时迩抓了抓脖子：“表婶，我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上什么班，”

　　或许是出于找到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徐芳对林时迩的态度变得更熟络了起来：

　　“上我那吃午饭去，吃完饭，下午我开车带你去采购，我听妈说，你昨天刚回来，应该还有很多东西都没买。”

　　林时迩有些心动，但又不好直接答应，就委婉地说：“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徐芳劝道：“带薪摸鱼，不香吗？”

　　这话很有道理。

　　等徐芳又劝了两句，林时迩也就半推半就跟她回了家。

　　林时迩：“好巧啊，军叔。”

　　刘军瞧了眼林时迩，又撇了眼她旁边的徐芳，很明智地什么都没说。

　　昨天来是做客，今天来虽说也是做客，但林时迩却不好意思再在客厅等饭了，她跟着徐芳后头进了厨房，林英正在里头忙活呢。

　　“妈，”徐芳无比自然地开口：“今中午准备煮啥？”

　　“回来了，”林英转头看了眼：“小林也来了，炖肉呢，今早上街上看见有人卖芋头，瞧着还挺漂亮的，就买了两个，芋头酸菜炖肉，还有一道烧茄子，你们俩就别在厨房待了，该弄的我都给弄完了，你们上客厅坐回去，饭很快就好。”

　　于是刚进厨房没两分钟的林时迩又被推了出去。

　　午餐的味道很不错，芋头炖肉就像林英说的一样，芋头又粉又糯，吸饱汤汁后还带着股肉味。

　　酸菜在二者之间做了个加分，浸润包裹住了三七分的五花，肥肉和瘦肉组合得恰到好处，入口丰盈爽口的同时又不会觉得油腻。

　　裹上面浆的茄子下锅煎到金黄，盐要撒到刚刚好，才能让烧茄子吃在嘴里的时候尽是酥脆咸香。

　　米饭也蒸得正正好，粒粒分明，一吃就知道是今年的新米，米香味很浓，口感弹牙。

　　下午的采购并没有买太多东西，主要是一些生活用品，所以没花太长时间。

　　四点多的时候，林时迩终于打开了收费处办公室的门，总算没有在第一天上班就‘旷工’。

　　她没坐多久，就进来了个高个子的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装，衣服的口袋上绣着得顺燃气的字样。

　　“你好，第一天上班？”男人一进门先露了三分笑，把一杯奶茶放到了桌上：“镇上就这家奶茶用料还算良心，算是见面礼，你尝尝。”

　　“有什么事吗？”

　　林时迩心中警铃大作，客气而疏离地问道。

　　“哦，是这样，”男人倒是直接：“我是这个得顺燃气公司的，咱们镇这天然气不是刚接没多久嘛，很多人家还没装天然气。

　　我给你这放个广告，要是方便的话你帮我推销下，一户安装的价格大概在两千五上下浮动，每介绍一个客户呢，我就给你百分之二的回扣。”

　　“哈？”林时迩怔了下：“你们燃气公司不是国家的吗？”

　　“嘿，”高个男人摇摇头：“我们这个镇偏了点，燃气公司要派人过来的话，太远，成本太高，就干脆把整个项目给外包了，像你不也是外包那边请来的吗？”

　　这倒也是。

　　“可以啊。”

　　林时迩想了下就答应了，对她来说只是有人过来顺嘴说一句的功夫，万一真成了还有介绍费，何乐不为。

　　高个男人点点头：“那行，这奶茶你记得喝。”

　　“奶茶我就不喝了，”林时迩说：“不过你刚刚说装天然气一户的价格一般是在两千五左右浮动，那底价是多少？万一有人想开又觉得贵，总要给人一点还价的空间吧？”

　　男人想了下：“你这最多开给他们，两千四的价格，如果还有想要优惠的就叫她们联系我。”

　　“那就是说还有得低的是吧，”林时迩清了清嗓子：“那咱们内部人员应该有内部价吧？”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笑着说：“是你家要装吧？可以，我给你个实价，两千一。”

　　林时迩沉默了一会问：“要不，抹个零？”

　　“行，”男人倒也大方：“就当我交个朋友。”

　　林时迩：“……”

　　总感觉压价压轻了。

　　她昨天收拾的时候就看过了，家里的厨房还是以前那种老式烧柴火的灶，这柴火灶她不打算拆掉，毕竟厨房够大，她打算接个天然气，就挨着灶再支个燃气灶起来。

　　甚至厨房上下那一圈空着的都可以打上大理石板，上下头都可以做橱柜放东西，要不然那空间可太浪费了。

　　跟男人约好了上门时间，顺便问他要了个装修队师傅的电话，林时迩心里落下一块石头。

　　房子她不打算大装，甚至墙面掉漆的地方都懒得去补，因为她打算最大面积得做储物空间，挨着墙的大概率都会变成到顶的柜子，补什么墙。

　　至于地板，就更没必要贴瓷砖了，反正她不在乎这个，反而贴了瓷砖容易脏，看着还心烦。

　　不过做柜子的木材，得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木材厂才是。

　　林时迩不是个喜欢拖的人，想做就去做，她在网上找了一会，就找到了几家木材公司的电话，一个个打电话比价在网上找评论以后，她火速定了一家。

　　至于装修队的师傅也打电话确定了时间。

　　晚上要干的，就是买粮食往自家的地窖里屯，不过才拉了一三轮车回去，林时迩又碰上了第二个问题。

　　这地窖是以前的老地窖，就是一个人工挖出来的土坑，没有做防水防虫这些，直接屯粮食不太安心。

　　她不得不又在网上找了个当地专门挖地窖的。

　　忙完这些，林时迩打开了某款红色软件，她列了一张单子，打算买些酱油，醋，孜然，卫生巾纸巾抹布，洗洁精沐浴露，常见药品，冬天夏天的衣物，海带腊肉等等这些能够长期存放的囤货。

　　买归买，还是得精打细算，货比三家，毕竟她工作几年，也就勉强存下了十万出头，本来是存来买房的首付款。

　　现在这种情况，也用不着买房了，还是全部换成物资，心里踏实。

　　除了这些，林时迩还挑了一台食品烘干机和一台真空机，她寻思着要不要搞个太阳能发电，或者是柴油发电机，但是还没想好要哪个，就干脆先放着。

　　第二天一早还是一样，洗洗收收，上街吃早餐，准点去开门。

　　等下了班，就开着那辆三轮往村里头去买东西，虽说街上卖的价格已经足够低廉，但是对比起乡下人卖的还是有那么点差价。

　　但对于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的林时迩来说，她还是愿意费点时间，自己去乡下拉。

　　往村里去卖粮，需要点运气，得找那种有人在家的，一家的粮她不会买特别多，怕引起别人的怀疑。

　　除了面粉，什么青菜茄子南瓜，有的她都会要一些。

　　反正等烘干机到了，吃不完就给它全做成干菜储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