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冬至》暗夜行路

21、第 21 章

　　齐东至开到齐衡的公司，比约定的时间早了15分钟，然而齐衡助理的电话，早在10几分钟前就打来了。此时他等在门口，翘首以待。齐衡的公司在外环的一处园区，这园区弄的像个花园，办公楼在园区中心。车子开过花园到了主楼，助理急忙赶过来，引导他停了车。然后给他开了车门
　　“小齐先生，您好您好。”
　　齐东至问“您是姚助理吧？”
　　“是的是的。”姚泉说。他暗中打量了一下齐东至，觉得他虽然身着比较商务，但有股特别清新的感觉，似乎与他平常接触的齐衡和齐邙中有很大不同。“我是齐先生助理姚泉。他交代我等您。”
　　“麻烦你了。”
　　“没有没有。”他引着齐东至进楼，然后往前走“董事长交代我直接把您带去会议室。”
　　齐东至跟着他直到他推开会议室的大门，他本以为只有齐衡在里面，谁知道一屋子人，围坐在U型会议台，随着他们推门而入，齐东至出现在大家面前，会议室里静了一下，所有人都抬头看着齐东至，齐衡坐在主席位，此时气定神闲地扬了一下嘴角，然后站起来说
　　“来来，给大家介绍，这个就是我二儿子，齐东至。如刚刚的会议议题，他之后将担任我公司旗下合众公司的总经理，向我直接汇报。”
　　大家似乎除了第一次见到齐东至，对这个宣布并无意外，正如齐衡所说，这是刚刚的议题。他在这个公司的威严和掌控力，他一点也不怀疑。也许他说的议题，也只是‘通知’而已。
　　齐东至愣在当地，这个就是齐衡给他的‘生日礼物’？齐衡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引以为傲的样子。齐东至除了错愕，就是那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父亲那种我替你决定一切的感觉。
　　他发现所有人都在投来眼神中带着对这位陌生空降高管的研究的眼神，但都带着都带着或真或假的笑意。他保持着冷静看着大家，直到看到坐在齐衡右手边的齐邙中投向他的冷冷目光，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在这种目光下，他反而变得镇定了下来，地跟大家说
　　“各位好，初次见面。以后有机会请多关照。”
　　这句话后，打开了在座人士的话匣子，什么‘年轻有为’‘一表人才’‘一看就是老齐的孩子看上去就与众不同的话’纷纷传来。
　　他看了一眼顾衡，顾衡投以鼓励和满意的眼神。
　　齐衡让大家寒暄一段时间后说“过几天我和东至会请大家吃饭，到时一定光临。”
　　大家附和表示荣幸之类的。

　　随即，会议似乎就结束了，大家慢慢散去，有的还过来跟齐东至说了些场面话。
　　直到会议室里只剩下父子三人。齐邙中还是坐在那里，像是钉住，他已经难以再掩饰自己的惊异和不满。
　　“爸！您这是什么意思？”
　　齐衡冷眼看着他“会议议题讨论的时候，说的不够清楚么？”
　　“他压根就没有管理过公司。”
　　齐衡问“有什么问题？你可以，他怎么不可以？”
　　“爸！我可以单独跟您说两句吗？”
　　齐衡审视他，随即大度说“可以。”他按了一下桌上的按键，很快，姚泉就走了进来，他说“带东至去公司转转。”又温和地看了看齐东至“晚上有个饭局，到时一起参加。”
　　齐东至没多说什么，走了出去，心里掺杂着很复杂的情绪，同时，他似乎感觉到了齐邙中那刀锋一样的目光。
　　他的任命消息已经传出，姚泉此刻对他更是多了一份恭敬，非常到位的给他各种介绍。齐东至看着父亲创下的产业，他是敬佩父亲的能力的。
　　齐东至一直在想，今天这个措手不及的任命，原因是什么。
　　参观空隙，他在休息室里，姚泉去给他准备一些公司介绍，图鉴，他用手机快速地搜了一下‘合众’，才发现，这个合众，正是齐衡和刘览合伙的投资公司。他皱了下眉头，难道，这也是联婚假戏，骗老吴入套的一部分？

　　他在默默思考，走到窗前，却正好看到齐邙中气势汹汹地离开，他像头暴怒的狮子，窜上自己的车，车子开出去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的愤怒。
　　看来，今天的这个决定，他和齐邙中，知道的时间，并没有差很久。

　　很快，姚泉引他去见齐衡，齐衡难得的和蔼可亲的样子。好像是赶时间，两个人都上了齐衡的车。却没有用齐衡的司机，由齐东至来开。齐衡车上说
　　“今天和老吴那边见面，一会儿涟涟也在。”
　　齐东至似乎是明白了什么“这个总经理，跟这次收购有关？”
　　“说过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他送的生日礼物，也基本是他认为很好的礼物。
　　“我哥说的对，我没有管过公司。”
　　齐衡微微一笑“人都是从无到有，从无知到熟练的，有爸爸做后盾，你怕什么？”
　　“我哥学的商业管理，毕业就在公司，您一手带着，我是学美术，学设计的，您要是经营相关产业，我可能还懂个皮毛。”
　　齐衡又笑了笑“你呀，总是什么以纯粹为理念，那为什么要选修艺术商科呢？还不是要你的艺术有市场？那既然是商科，有些东西总是相通的。你在学校的时候，是不是有老师让你考虑转过工商管理？说明你有天分啊，毕竟是我的儿子么。”齐衡似乎对一切了如指掌。
　　齐东至没有说话。
　　“这次融资合作，很重要。你既然已经代替邙中结婚了，那做这个总经理，再合适不过。”
　　齐衡又交代“今天是老吴那边的真正老板，他们很谨慎小心，涟涟那边，刘览也会交代。你俩这次好好做个新婚小夫妻就好。”
　　齐东至突然说“那这个‘生日礼物’也是之前我们做的交换条件的一部分吧？”他没有看齐衡而是盯着前面似乎专注看着路况“如果是，既然我答应爸了，我不会有什么疑义的。”
　　齐衡沉默，脸也变得严肃。
　　“如果您单纯想送我个礼物，还是得看适合不适合吧。您想啊，小孩子都知道，对自己不喜欢不接受的礼物，弃之一边还好，有的直接就砸烂了。”齐东至竟笑着。
　　“齐东至，你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齐衡声音也开始严厉。
　　“您只要告诉我，这个安排，跟这次假结婚，目的是不是一致就好了。”
　　齐衡顿了一下，说“你可以这么看。有这个因素。但……”
　　“好的爸，我知道了。”
　　齐东至开始默默边开车边看着前面。齐衡观察着他，这个孩子有张柔和清秀的脸，看似非常好相处和管教，但又比齐邙中更让他觉得摸不透，那次放火之后，他们的交流变得非常有限。父子俩沉默很久，一直到了目的地。

　　吃饭的地方是个高级日餐厅，可能是特意安排，齐衡刘览刘涟和齐东至，先碰了面。大概比晚餐开始早了20分钟。刘涟和齐东至挨坐在一起，刘涟说“想不到，还要现场演出。这个林老板，是不是也太小心谨慎了？”
　　刘览又把背景交代了一番，四个人像是准备应对方案的专题小组。之前的老吴是个探路的，这次是真正的幕后老板，来自澳市，姓林，刘涟知道澳市有个有名的开赌场的林老板，但应该不是这位。问起来，才知道这位正是那位林老板的弟弟，林国伟。
　　齐衡和刘览说着些什么，刘涟扭头看着齐东至，发现他今天话很少，一直面无表情。偷偷问
　　“怎么了？”
　　齐东至看着刘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地方有点问题。他一直想，前些日子齐邙中的异常和这些事之间的联系。
　　“怎么了呀？”刘涟觉得他神色里有些东西，又加重了些语气问。
　　“合众，你知道么？”
　　“知道啊，他们这个公司的名字。”
　　“你有参与这个公司吗？股份？职务？”
　　“没有啊。”刘涟纳闷“我才不要和刘览的公司有什么瓜葛，我们不就是来演演戏的吗？”
　　齐东至眉头似乎松了一下，已经有声音从榻榻米包间的门口传来。
　　“这里的装潢不错嘛。”浓重的广东口音和不标准的普通话。齐东至和刘涟站起身，门口走进两个人，一个中年人和一个穿着机车皮衣的年轻人，齐衡和刘览打招呼，刘览爽朗笑着，叫着林国伟的英文名字
　　“哎~~~~ Joe，听说你特别喜欢日餐，特意找了这里，这里可是全市食材最新鲜的日餐厅，厨师都是日本来的。”
　　“有心啦……这家餐厅我可是听说过的，一直想试试呢。”那个林先生是非常典型的广东人的样子，穿着休闲，看似低调，却从各种配饰上看出奢华的端倪，这和刘览的‘外挂’型奢华不同。一边往里走，一边看到了刘涟和齐东至。他问道“这两位就是那对新婚的小夫妇吧？”他又仔细打量了一番，刚要说话，后面那个年轻人抢先说
　　“你们是演员嘛？”几个人一愣，刘涟瞥他，她刚刚说过来演戏。那皮衣小子又说“要不怎么会长这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