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无惨同一天变成鬼后》休止枝

9、第 9 章

　　0.

　　薄叶乌钟意呆在长廊。
　　听她说，是为了呼吸自由的气息。

　　炼狱杏寿郎去找她的时候才发现薄叶乌睡着了。

　　“薄叶桑，醒醒了。”
　　如若睡得太多，晚上就睡不着了。

　　可是薄叶乌没有醒过来。
　　炼狱杏寿郎没有读过睡美人的物语，薄叶乌躺下，好似失去了灵魂的精致玩偶。

　　他连忙抱起她。

　　熟悉的蝴蝶药师归期不定。
　　炼狱杏寿郎决定去药师街碰碰运气，哪怕她不在，拜托别的药师也总比就这样放置下去好。

　　他甚至听不到她的心跳了。

　　谨慎的。
　　炼狱杏寿郎将薄叶乌放到竹篓里，这样装起来。

　　往日最关心薄叶乌的侍女说着：「今日不宜出门。」

　　他阻遏了炼狱杏寿郎。
　　机械性的模样如若是寻常时候，炼狱杏寿郎一定会察觉到不对。

　　但他太慌乱了。

　　薄叶乌逐渐浅薄甚至于停歇的心跳让炼狱杏寿郎只是推开侍女。

　　他出去了。

　　平安京的夜色沉沉落落。
　　逐渐，似乎有微微凉凉的被晚风吹在炼狱杏寿郎的眼角。

　　下雨了。

　　他连忙给薄叶乌遮掩。

　　没有带弓。
　　炼狱杏寿郎走的好快，街上由于恶鬼吃人事件冷清静默。

　　好似整个平安京沉寂了。

　　“炼狱！”
　　遇到了夜行的同僚。

　　在某几次调班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和他相识。

　　对方慌慌忙忙，似乎遇到了和薄叶乌沉睡不醒一样至关重要的事情，甚至扯住了在休假中的炼狱杏寿郎说：“快离开这里！”

　　“？”
　　炼狱杏寿郎被他骤然的恐慌拉扯的踉跄，“发生了什么事？”

　　“恶鬼他——”

　　他在炼狱杏寿郎的目睹下栽倒。

　　满目的猩红色逐渐蔓延。

　　「嗒嗒」
　　对方散漫的走过来。

　　“……还是初次遇到这么有食欲的血呢。”

　　志怪传说中的恶鬼。
　　鬼舞辻无惨披着一身的血过来了。

　　他方才似乎在哪里用餐。
　　炼狱杏寿郎被过分浓稠的血腥味刺激的蹙眉。

　　“你！”

　　鬼舞辻无惨骤然临近。

　　“奇怪啊。”
　　他呢喃着，“我在你身上分明感知不到那抹气息。”

　　“是消失了么？”
　　“还是你和这气息的持有者关系亲近，沾染上了？”

　　他饶有兴致，说着炼狱杏寿郎理解不可的话。

　　“我明明用餐到一半追过来，竟然只是残留么，可惜……”

　　炼狱杏寿郎没带弓。
　　那抹血的气息，和他亲近的人——

　　——只有被装在竹篓中的薄叶乌。

　　恶鬼的目标是薄叶乌！

　　想到这一点。
　　他的心跳骤然失速。

　　“嗯？”
　　鬼舞辻无惨歪歪头，他轻哼了声，“你似乎心里有数？”

　　“是谁？”
　　“今天吃了太多质量不好的食物，如若告诉我的话，就让你活，如何？”

　　恶鬼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

　　那，为什么装在竹篓中的薄叶乌没有被发现呢？

　　炼狱杏寿郎不希望深想。

　　“……”

　　如若只有他一个人的话，炼狱杏寿郎一定会承担卫府的责任，对恶鬼进行讨伐。

　　哪怕舍去性命也无所谓。

　　但现在，他还承担着薄叶乌的生命，于是他转身。
　　炼狱杏寿郎落荒而逃。

　　“诶？”
　　恶鬼似乎没预料到这种发展。

　　又或许，只是对蝼蚁的睥睨，轻蔑。
　　他甚至没有追。

　　只是烦躁的轻轻一划。

　　炼狱杏寿郎栽倒了。
　　他艰难忍耐着，将去接薄叶乌的本能遮掩，竹篓被不留痕迹的卸力后落在一旁。

　　“咳咳。”
　　疼痛，灼烧一样的疼痛蔓延。

　　呼吸变得折磨。

　　鬼舞辻无惨似乎要走来了。

　　“站住！”
　　卫府的队伍赶到了。

　　带队的将曹望着血泊中倒下的属下，沉重的敛上眸子。
　　只是一瞬的痛楚。

　　他收拾好心情，对独立于乌泱泱近卫前的鬼舞辻无惨：“扰乱京都安宁的恶鬼——！”

　　“唉……”

　　鬼舞辻无惨有点无聊。
　　但他还是摆出了游刃有余的模样，笑说：“是在指我嘛？”

　　他周身的猩红作为罪孽的证据。

　　恶鬼昭昭露出杀意。
　　踩过满地的残骸，拖曳着血腥离开了。

　　1.

　　薄叶乌听到艰难的喘息声。
　　她似乎睡得好沉。

　　“嗯？”

　　薄叶乌察觉到不对。
　　她似乎被装在了什么狭小的地方。

　　啊。
　　熟悉的触感。

　　薄叶乌摸寻着，似乎是离家出走时装过自己的竹篓。

　　发生了什么事嘛？

　　薄叶乌疑惑的，她没有感知到任何摇的感觉。

　　“呃……”
　　掺杂着痛苦的低喘。

　　薄叶乌怔住。

　　“！”
　　她认出来了，连忙从竹篓中，但她被装着的时间好长，没有站起来，而是带着竹篓歪倒了。

　　她栽倒在地上。
　　湿漉漉的沾染了衣衫。

　　“呃……”
　　好疼。

　　而且好饿，似乎渴求着什么炽热的。

　　随后薄叶乌瞥见了。
　　就在她栽倒的旁边，熟悉的灼烧发色被泥泞污浊了，只有痛苦的低喘证明他活着。

　　“炼狱——”
　　薄叶乌叫的太急。

　　她差点喘不过气来，狼狈的过去。

　　“炼狱先生！”
　　薄叶乌将他抱起来。

　　太凉了。
　　满目的猩红色证明了是过度失血造成的室温。

　　他身上拖曳着好长的伤口，狰狞的让薄叶乌简短的瞥见就不忍心的移开。

　　“炼狱先生！”
　　薄叶乌或许是初次这么大声叫嚷。

　　甚至气急败坏和鬼舞辻吵架的时候也没这么竭斯底里。

　　“……薄叶。”
　　炼狱杏寿郎的眸子涣散了。

　　他从来好似灼烧的火种一样，现在的声音却轻浅的听不到。

　　“快点离开这里……”

　　至少。
　　至少薄叶没有遭遇到恶鬼。

　　炼狱杏寿郎感到些许安慰：“去找蝴蝶药师……”

　　他咬字逐渐不清晰了。
　　过分的冷凉。

　　无论是微雨，泥泞，还是伴随着失血带走的温度。

　　炼狱杏寿郎困倦的睁不开眸子。
　　他慢慢的睡下了。

　　「咕嘟……」

　　而薄叶乌静静地望着他。

　　「咕嘟……」

　　她的眸子移不开。
　　抑制不住分泌的口水满溢出来，薄叶乌希望堵住，但就好似眼泪一样。

　　和食欲一起弥漫上来的，是如何也控制不了的悲伤。

　　她在这一瞬知晓。
　　自己和鬼舞辻无惨一样，变成了恶鬼。

---

作者有话要说：
初次体味到食欲的薄叶乌崽崽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