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投胎的重要性》凭语焉燃

4、程佳怡（三）

　　他叫廖志杰，比程佳怡大两岁，在明德一中上学。

　　程佳怡从没遇到过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为了和廖志杰离得近些，她跑到程南家里去闹，一定要让他把自己转到明德一中去。

　　程南很头疼。初中分配学校是按所在片区分的，要是想转校，不光要交借读费，还有找人找关系。

　　程佳怡不管那么多，吵闹着要程南转学。否则她就天天来烦他们。

　　程南问她为什么一定要转到明德一中，程佳怡只说，因为那个学校好。她想好好学习。

　　明德一中的升学率确实不错，还有高中部。到时候初中毕业了直升高中部也省事。程南想了想，同意了。

　　开学第一天，廖志杰来接程佳怡上学。他骑了一辆山地自行车，特意加了个后座。

　　程佳怡当然非常感动。她坐在后座，不敢抱着廖志杰的腰，只能扒拉着他的车座来稳住自己。第一次有人送她上学，她偷偷地笑了。

　　廖志杰上初三，程佳怡上初一。

　　初三年纪在三楼，初一年纪在一楼。初来乍到，程佳怡跟谁也不认识。这个班上好多人都是一个区，一个小学里出来的，互相都认识，程佳怡又成了形单影只的一个。

　　她趴在桌子上，只觉得无聊。

　　好不容易下课了，她就一口气跑到三楼，找到廖志杰说得三班，在后门找他。

　　挨着后门坐的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15岁的年纪长着35岁的脸。他流里流气地看着程佳怡，咧着嘴问她：“小妹妹，你找谁？”

　　程佳怡有些怵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廖志杰。”

　　那男生立刻朝班里喊道：“廖志杰，有美女找你。”班里顿时响起一片嘘声。

　　廖志杰在同学们看戏的眼神中走出来，他刚才就看见她了。

　　他脸上挂着笑，把她带到楼道一角，问道：“还习惯吗？”

　　程佳怡摇摇头，有些受挫地说：“班里的人我一个都不认识。”

　　廖志杰从裤子口袋里抽出手，拍拍她的肩，安慰道：“没事儿，刚开始都这样。慢慢就好了。”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认识别人。”从小她就不知道，所以她也没有朋友。还好现在有廖志杰了，不然她都不知道还能找谁说。

　　“你可以先和周围的同学打招呼啊。主动一点，说几句话而已，没什么难的。”

　　廖志杰就像一个知心大哥哥，认真给她出主意。

　　程佳怡点点头，“我试试吧。”她歪头看见三班门口冒出几颗脑袋，在看着他们的方向，有些不自在。

　　廖志杰转头看了一眼，笑道：“他们都是我哥儿们，别怕。”

　　“嗯嗯。那我先回班了。”

　　“等等，”廖志杰叫住她，“放学了在校门口等我，带你去好吃的。”

　　程佳怡笑着点头，“好。”

　　然后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廖志杰回了班，一帮男生围着他问东问西，“行啊廖哥，什么时候勾搭上这么漂亮的小学妹了，给我们也介绍几个啊。”

　　“就是就是，吃独食小心烂肠子啊。”

　　“别胡说。”廖志杰二翘起二郎腿，“我是个正经人。”

　　“哈，你是个正经人？你要是正劲那我就是......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君子！我就是君子了。”

　　放学后，廖志杰带程佳怡去了学校后面的一条小巷子。那里有好多路边摊，卖臭豆腐、烤面筋、铁板豆腐、卤汁面皮等等各种小吃。他像个家长一样，觉得什么好吃就买下来递给程佳怡，每样买一份，程佳怡吃不完他吃。

　　程佳怡边吃边看着四周的学生，基本都是明德一中的。“都是我们学校的诶。”

　　廖志杰说：“是啊，这还是初三的没放出来呢，要是都出来了，这条街就挤满了。一点也不夸张。”

　　“没放出来？你不就是初三的吗？”程佳怡不解。

　　廖志杰邀功似的笑笑，“我逃课了。”

　　“啊？”程佳怡有些担心，“不怕被老师骂吗？”

　　“怕什么，自习课。再说了，老师根本不管我。”

　　“哦~”廖志杰是为了她才逃课的，这让程佳怡又感激又内疚，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对廖志杰好。

　　从此之后，放学来这里填饱肚子就成了他们例行的事情。张秀蓉还以为她每天都是那个时候放学呢。

　　一个风和日丽的周五，放学后廖志杰没有带程佳怡去吃小吃，而是往相反的方向骑去。

　　“去哪儿啊？”程佳怡抱着他的腰问。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车子进了一个小区，程佳怡看到大门上立着“怡美家园”四个字。

　　拐进小区后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程佳怡下来，“这是？”

　　“我家。”廖志杰笑着说。

　　“啊？”程佳怡有些不安，“来你家干嘛？”

　　“别害怕，我妈在呢。我妈做饭特别香，带你来尝尝。”

　　听到他妈妈在，程佳怡才放心一些。“那好吧。”

　　楼道里贴满了各种小广告，和程佳怡家楼道里的很像。也让她有了熟悉的感觉。

　　廖志杰的家在三楼，正好的高度。他拉着程佳怡一路爬上去，然后放开她，拿出钥匙来开门。

　　程佳怡不解地看着他，“你妈妈不是在吗？”

　　廖志杰愣了一下，说：“我习惯自己开门。”

　　程佳怡点点头，没做它想。

　　“咣当”一声，铁门开了。廖志杰让开，示意程佳怡先进去。

　　程佳怡猫着头探进去，里面一片冷清。身后廖志杰跟上来，把她又往进推了一把。

　　程佳怡说：“好像没人啊。”

　　廖志杰扔下钥匙和书包，冲着房间里喊：“妈！妈？”

　　“奇怪了，说好了要给我同学做饭啊。我去厨房看看。”他自言自语地走近厨房，又去卧室看了看，然后返回客厅说：“我妈真不在家诶。”

　　程佳怡一直站在玄关，她说：“那我，还是走吧。”说着就要去开门。

　　廖志杰一下子冲过来拉住她，“那怎么行，说好了请你吃饭，我不能食言啊。”他拉着程佳怡，把她按在沙发上，“你就踏实在这儿坐着，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程佳怡连说：“不用，不用，我回家吃就好。”

　　“跟我还客气什么，回家啊你不也是去麻将馆吃吗？放心吧，很快的。”

　　廖志杰脱掉校服外套，然后打开电视让她看。转身进了厨房。

　　他都这样说了，程佳怡就不好再提要走的事了。尽管她还是有些害怕。

　　拿着遥控器把所有的台都轮了一遍，程佳怡坐立不安地看着厨房的方向。于是，她走到厨房，只见廖志杰站在煤气灶前，有模有样地煮面。

　　听到身后的动静，廖志杰转过头来，笑着说：“快好了。”

　　程佳怡点点头。

　　面端出来了，很简单的葱花面。但味道还不错。程佳怡都吃光了。

　　把脏碗放回厨房，廖志杰说：“时间还早，来看个电影吧，我有借号的碟。”

　　吃饱喝足就走，好像有些说不过去。程佳怡便同意了。

　　那是一部恐怖片，叫什么名字她已经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廖志杰专门把窗帘拉住，屋里黑黑的，只有电视屏幕闪着诡异的光。当冰箱门被打开，一颗头颅出现在镜头前时，程佳怡吓得捂住了眼。这时，她感到肩上伸过来一只手，她侧头看去，廖志杰一把将自己揽进他怀里，道：“别怕，都是假的。”

　　事情就是这样，有一就有二。

　　廖志杰家经常没人，他说，他爸妈工作很忙，经常值班。

　　于是他家就成了程佳怡的秘密基地了。廖志杰借了各种各样的碟片，他们放学了就回来播。武侠、谍战、动作、爱情......什么样的都看。廖志杰还会辅导程佳怡写作业，他看着不像个好学生，但成绩竟然名列前茅。这让程佳怡对他更信任了。学生时代，“好学生”总是一个光环，能遮蔽掉许多缺点。

　　在廖志杰的带领下，程佳怡认识了很多“朋友”，都是廖志杰的哥儿们，还有几个他们带出来的女孩。

　　一大帮子人一起到地下旱冰场溜冰，廖志杰全程陪着程佳怡，教她八字步开滑，A字步停下。

　　廖志杰身上总有烟草的味道，程佳怡自小在麻将馆闻惯了，也不觉得呛鼻。廖志杰抽着抽着会把烟嘴递到程佳怡嘴边，程佳怡便凑上去吸一口，起先总会被呛到，廖志杰说，慢慢地含着，从鼻子里喷出来。一次两次三四次，程佳怡也学会了。

　　周六晚上廖志杰家又没人，他把哥儿们都叫来，一起玩。

　　经常和他们一起的那些女生有些家里看着，出不来，有些到了晚上就要回去了。到最后，只留下了程佳怡一个女生。

　　那些男生喝了很多啤酒，横七竖八地躺在沙发上，地上，时不时冒出些猥琐的话来，程佳怡害怕，紧紧地靠在廖志杰身边，抓着他的衣服。廖志杰能给她安全感。

　　看出来她害怕，廖志杰把她带进自己房间，锁了门，“不管他们，我们在电脑上看。”

　　廖志杰的房里只有一把椅子，他让程佳怡坐下，自己去开电脑。

　　廖志杰打开电脑，进了一个视频网站，很快画面就出现了。他站到程佳怡旁边，和她一起看。

　　程佳怡不好意思地站起来，“你坐吧。”

　　廖志杰笑了一下，照她的话坐下来，反手把她拉到自己腿上，“一起坐。”

　　程佳怡扭了扭想起来，廖志杰却按住她，“别动，开始了。”

　　“西门大官人~”程佳怡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古装的男子，“水浒传吗？”她问。

　　廖志杰在她身后笑了一声，“嗯。”

　　四大名著嘛，程佳怡本着学习的想法，不再挣扎，投入到画面中去。

　　这怎么跟老师讲的不一样？宋江那些人呢？

　　程佳怡红着脸不敢往下看，廖志杰的呼吸就在她耳边。

　　怕程佳怡掉下去，他一直抱着程佳怡的腰。渐渐的，搂在程佳怡腰间的手缓慢地往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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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dang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