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分局》大咸猫

3、第三章

　　黎末合上《妖怪大全》，把它重新锁到抽屉里，正要离开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看漏了什么，马上又把《妖怪大全》拿了出来。

　　“对付白骨精的方法，对付她的方法……”

　　黎末翻回刚才那几页，看到方法那一页，黎老爹写的是：皮囊总有坏的一天，坏了就需要换皮囊，找准空隙，一击必中！

　　黎末：“……”

　　爹啊，你是说了方法，却跟没说似的！

　　谁不知道白骨精需要换皮囊啊！

　　黎末把《妖怪大全》放了回去，正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于坚便来电话了，说尸体在半个小时前已经运到，沐轻灵已经在进行解剖工作了。

　　黎末看了看时间，自己在办公室也待了一个多小时，时间过得真快，她好似对时间这东西越来越没有概念了。

　　黎末摇了摇头，拉回了神，马上离开办公室找于坚会合去了。

　　到法医部门外时，黎末从口袋里拿过一片口香糖，撕开纸后便放到嘴里咀嚼。除了棒棒糖，黎末最喜欢的便是口香糖了。

　　“怎么样，那些收敛师没被吓晕吧？”

　　“吐了。”

　　于坚简洁地说了一句，黎末注意到于坚身边没有任何烟头，这才想起来她最近都没看见于坚抽烟了。

　　“你没抽了？”

　　“没。”

　　“什么时候戒的？”

　　黎末除了办案之外，平日里的心思并没有那么细腻，于坚经常跟随着自己，她现在才发现于坚戒烟了。

　　“两个星期前开始的。”

　　黎末听罢，递给于坚一片口香糖：“怎么突然想戒烟？”

　　“那你呢？为什么要戒烟？”

　　于坚的话让黎末咀嚼口香糖的动作都停住了，仿佛被什么法术定住了一样。她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才叹了口气：“答应过老黎的。”

　　黎末靠在那钢门上，又道：“两个月前，我不是感冒生病么，梦见了老黎，梦见他骂我不好好照顾身体，我索性就把烟戒了。”

　　于坚安静地听着，以前两人聊天总是一起抽烟，没想到现在是两个一起吃口香糖了。

　　“你戒了，我便戒了。”

　　于坚轻笑：“怕你吸了二手烟会打我。”

　　“我心情不好的话，那真说不准。”

　　难得于坚会开玩笑，黎末也顺着他的玩笑说下去。就在此时黎末的手机响了，是沐轻灵。

　　“好了，进来。”

　　“好。”

　　黎末挂了电话，便和于坚穿上手术服，戴上口罩和头套后便进去了。

　　黎末径自走到手术台旁，沐轻灵便开口开始讲解：“全身没有一丝伤口和缝合口，鼻子有白色的粉末，内脏全部受损，看起来是被某种利器割伤割破，而喉咙和口腔……”

　　沐轻灵指着死者的喉咙：“同样有伤痕，是刮痕，就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刮过一样。全身血管因为骨头强行被撕扯而爆裂，因此浑身皮肤充血，泛红。”

　　沐轻灵接着道：“我仔细检查过，他身上的肌肉全都有被撕裂的痕迹，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把骨头扯出来一样。”

　　“初步判断，他是因大剂量的疼痛导致休克，继而猝死，简单点说，便是痛死的。”

　　黎末听了后频频点头，又看了看那具尸体：“嗯，就是在骨碎的时候就痛死了，内脏是死后才被碎骨割破的，而喉咙和口腔的刮痕也是被碎骨刮的。”

　　“把骨头搅碎后，经由喉咙，从嘴巴吸出。”

　　沐轻灵听到这个吸食方法后不禁紧蹙着眉头，只觉非常恶心。

　　“如今我也已经确定是白骨精了，而且她做事很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黎末知道沐轻灵这个女人跟自己自己一样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她问道:“你有没有观察过现场，谁有六根手指？”

　　黎末当时只是扫了一眼现场，并没有仔细观察过，重要的证据就这么错过了。

　　“没有注意。”

　　沐轻灵说完后，美眸半眯：“有什么蹊跷？”

　　“老黎之前遇到过的白骨精有六根手指，我怀疑凶手便是有六根手指的人。”

　　沐轻灵听完后，并没有像曹正一样激动，而是淡淡道：“证明凶手有六根手指又如何，你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那人杀了人。”

　　“的确没有，不过我们X分局认定的人，就定然是真凶，到时候把人揍死就得了。”

　　黎末顿了顿，朝着沐轻灵露出一抹贱兮兮的微笑：“不过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可能会更快有头绪。”

　　沐轻灵一听，转头就开始收拾自己的工具：“再见。”

　　“别这样嘛，沐大法医，求求你为民请命，不对，是帮我早日找出真凶，还死者一个公道！”

　　沐轻灵不为所动，黎末知道这种程度是绝对劝不动沐轻灵的，便道：“只要你肯帮我，我让于坚陪你练两个星期的拳！”

　　于坚：“……”

　　沐轻灵停下了收拾的举动：“说。”

　　“嘿嘿，曹正应该会带回一些嫌疑人，你帮我看看他们谁是死人。”

　　“嗯？”

　　沐轻灵有些不明白了，‘谁是死人’是什么鬼？

　　“白骨精披着人.皮，那张皮必须是死人的皮，她能用妖力维持皮囊的外貌，可是生命体征是骗不了人的，尤其骗不了你。”

　　就在此时，黎末的手机响了，是曹正打过来的：“妖，啊不是，黎末，嫌疑人我都带回局里了，你要审的话就赶紧过来。”

　　“好。”

　　黎末应了一声，转头对沐轻灵说：“走了沐大法医，我们去刑侦一队。”

　　于坚站在原地，虽然依旧面无表情，可黎末依旧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委屈。谁都知道沐大法医的搏击拳术最差，跟弱鸡没两样，跟她练拳还要迁就她，训练难度太大了。

　　“走了小坚坚，回头给你买盒口香糖。”

　　就这样，于坚被黎末连哄带骗地拉了上车，沐轻灵负责做司机，三人一同前往刑侦一队。

　　X分局跟刑侦一队距离不远，开车五分钟左右就到了。黎末直奔刑侦一队办公室，看见里头有四个人还在录口供，黎末便只能在一旁等一等了。

　　“你确定有六根手指的人就是凶手？”

　　曹正这次带回来的人都是当天与死者有过接触的人，三男一女，可他们都没有六根手指。

　　“猜的，不过我带沐大法医来，还想给他们做个检查。”

　　曹正愣了愣，看着站在黎末身边的沐轻灵，嘴角不禁抽搐：“沐法医要给他们做身体检查？”

　　曹正不是不信任沐轻灵的实力，可是这些人都见过沐轻灵，知道她是个法医，而且还特意来给他们检查身体，这件事多少有些怪异。

　　“也不一定是身体检查，说不定会是验尸呢。”

　　曹正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黎末非常不靠谱，把活人说成死人。这些嫌疑人要是知道了，恐怕会生气。

　　“先把事情说清楚。”

　　这个人思维太过跳脱了，而且她知道的东西常人未必知道，如果任由这个人在刑侦一队胡来，出了什么事，他是要担责的。

　　“白骨精需要披人.皮，这个在西游记你也见过吧，可是那张皮必须是死人的皮，懂了吧？”

　　曹正看着黎末，似懂非懂。

　　虽然黎末怀疑凶手有六根手指，但是难保她真的会断指伪装。更何况白骨精曾经被黎问天重伤，黎问天也没记录是伤了她哪里，如果是断了她的指呢？

　　因此，更直接的办法是看看对方到底活没活着，只要是死人，那就是披了皮的妖怪。

　　“凶手是白骨精，那么她披的自然是死人的皮，是不是死人，我一查便知。”

　　沐轻灵接了一句，黎末马上打了个响指：“Bingo，还是你了解我。”

　　曹正看着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的，自己是真的有点跟不上她们的思维了。刚才他满脑子都在想要怎么应付媒体，脑子混乱，导致现在脑子有点迟钝了。

　　“让我和沐大法医来罢，我进去问他们几句话。”

　　曹正思虑再三，最后还是让她们进去了。黎末做事大胆跳脱，但是沐轻灵做事沉稳，有沐轻灵在，曹正也不担心黎末会搞出什么乱子来。

　　老胖受到曹正的指示后，便让嫌疑人一个一个进去审讯室。沐轻灵还一个个给他们检查呼吸、脉搏、血压还有体温。

　　然而，这些全都是活人，而且并没有六根手指。

　　黎末有些泄气，就当沐轻灵打算离开，不陪她胡闹的时候，黎末倏地站了起来：“死者的妻子呢？”

　　曹正看着她，愣愣道：“哭晕了，送去医院了。”

　　说起死者的妻子，曹正还有些心疼，哭得梨花带雨的，最后还哭到脱力晕过去了。黎末眯了眯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审讯室，然后道：“沐轻灵，再帮我一个忙，陪我去医院。”

　　**

　　神龙市第一医院时刻都那么忙碌，黎末以警员身份得知死者妻子所在后，便马上赶了过去。

　　据护士所说，死者妻子来到医院后就醒了，因此没有给她做任何检查。

　　见到那个坐在走廊上，哭得一抽一抽的女人，黎末隐隐有些不安。她的身边有两个警员陪着，是刑侦一队的人，见黎末来了，便给黎末让了位置。

　　黎末一坐下来便笑着问道：“你好啊，你是……”

　　刚刚明明还记得来着，黎末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资料，续道：“陈羡陈小姐。”

　　“叫我林太太吧。”

　　女人的声音还带着浓重的鼻音，见黎末散漫的态度后不禁蹙起了眉头。黎末又看了一眼资料，死者名叫林腾飞，那叫她一声林太太也是应该的。

　　“林太太，我们想帮你做一个检查，可以么？”

　　陈羡看了一眼沐轻灵，是刚才去过现场的法医，她长得好看，几乎让人过目不忘。

　　“我没事，也没生病，不需要麻烦了。”

　　陈羡的手一直紧拽着放在腿上，黎末也看不到她的手指数量，可见她这般抗拒，心中的猜想便越来越明确：“我是X分局的，黎问天，你认识吧？”

　　黎末又靠近了一些，终于闻到了点点妖香，这香味虽然稀薄，可她还是闻到了。

　　黎末明显见陈羡眼底闪过一丝闪躲之色，甚至还藏了一丝阴冷，这下黎末算是完全确认了。

　　老黎曾经重伤过她，白骨精睚眦必报，怎么可能不记得。

　　就在黎末面露喜色之时，周围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她转头看去，发现沐轻灵不见了，两个警员都不见了，整个昏暗的走廊只剩下她和陈羡二人。

　　气氛突然诡异了起来，就连空气也变冷了。

　　一不留神，自己居然被这妖怪拉入了她的精神世界里，大意了。

　　“怎么，不打算继续装一装？”

　　既然是在陈羡的精神世界里，黎末也不装了。

　　“装自然是要装的，但在这里不需要。”

　　陈羡双手缓缓舒展开来，的确有六根手指，那第六根手指看着十分突兀，但与这女人又有着莫名的契合。

　　“你能辨别人和妖怪。”

　　陈羡笑了笑，笑意渗人，就像一副骨头一般笑得苍白却又空洞。在她嘴巴张合的时候，仿佛能听见骨头在咯咯作响。

　　黎末没有说话，反倒是收敛了笑意，她想看看这只白骨精还想说些什么。她的确能辨别人和妖怪，这个秘密，只有于坚和沐轻灵知道。

　　“能辨别人和妖怪的，除了那美猴王的火眼金睛，天庭的照妖镜，就只有妖怪本身了，你是哪个呢？”

　　陈羡朝着黎末倾身过去，红唇在黎末的耳边张合：“同是妖怪，难道你要跟三十年前那个男人一样，背叛我们妖族么？”

　　“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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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啦！
下一章星期四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