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洗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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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工作日上午十点，许久没有更新动作的“花落谁家”官方账号发布了一条宣传视频，是下一期预告片，七人组的老屋行。沉寂了许久的参演嘉宾的微博也如惊蛰时节的冬虫，纷纷转发官博的预告片，为节目助力宣传。
顺着转发里的个人账号摸到男嘉宾微博首页的粉丝发现，宁越泽、斛兰生、何承安前一天就已经发布了原创博文，虽然没有明确说指向性，但字里行间的“清者自清”“谣言止于智者”“信任”等字眼明显是对方嘉凌事件的回应和对她的支持。何承安更是直接放了一张两人的合照，配文：“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让极少数不信谣言自命“安嘉和”的CP粉团建了一把，虽然他们的超话只有不到三百个粉丝。大概是被这个邪性的cp名拖了后腿。
难道开始“洗白”了？
有心的闲人爱看热闹，又去搜“方嘉凌”的名字，本以为资本下场，它的“快乐源泉”肯定会被冲，没想到快乐老家依旧热热闹闹，热门的“外围妲己”视频播放量直逼三百万，广场上充满了对“方嘉凌”这个形象的嘲讽和恶意。津津有味地一条条翻看下去，渐渐觉出些不对劲来，好像猪本来在开心地吃泔水，却突然被喂了一口水果捞。虽然水果捞干净，但不是猪想吃的。
裹挟在垃圾场的恶评中的，有好几条正面博。虽然文案不同，但全部是针对方嘉凌最近的争议作出的澄清。条理清晰，文字流畅，配图虽少，却能从那稚嫩的脸庞上看到方嘉凌的影子。比造谣的博文更具说服力。
有心人又去翻其他娱乐平台和信息网站，沙茶、知道不、海角、今日一览......全网几乎同时更新了方嘉凌的澄清信息，在恶意造谣的文章信息中鹤立鸡群，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但舆论岂是那么容易平息的，在夹缝中仍有一股强势的声音在喊：“无良节目欺骗观众，立即停播”。
顺着这股声音摸下去，有些多留言在传这次的事件已经引起来上面的注意，蓝莓台快顶不住压力了，说不准后面的节目无法如期播出。
“节目出了问题，制作人负主要责任，这次怕是要以死谢罪了。”
“会怎么样？赔钱吗？”
楼下回复：“赔钱也是电视台赔，不过肯定要向制作人追责。这倒还是小事，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它影响仕途啊，我看这个褚曜以后别想在上星台混下去了，重大事故。”
“他也挺惨的，被那女的骗了，把前程都搭上了。”
“你怎么知道他被骗了，说不清是同伙呢。”
......
方嘉凌越看越心惊。信息时代她再也不能忍受和网络脱节，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回来，每天在千丝万缕的网络中寻找关于褚曜，关于自己的蛛丝马迹。她最怕这个事件影响到别人，更怕影响到褚曜。
看到男嘉宾们一个个在官方账号上表明态度，支持节目，她想，对他们的影响应该不大。
方嘉凌逐个打去电话表达歉意，都得到了体谅和关心。同事的这几个月，遇到好人了。方嘉凌感到心里暖暖的，得到了许多安慰。尤其是学长，他们是旧相识，感情比别人来得真挚亲切，是发自内心地关心她。
辜鸿的电话却打不通。方嘉凌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不想接，没再尝试，编辑了一条消息发送给他，求自己心安。
不知道忙了些什么，处理完手头上看似要紧的事后她才有空看那些未接来电。让方嘉凌惊讶的是，这里边竟然有江戍。
他怎么会打来？
看见他的名字，方嘉凌心里还是有气。那她当枪使就算了，还背后说人。说就说吧，还被她听到了。
在这个特殊时期，难道他也是来关心自己的？
那人也没那么坏，哄女朋友的话，当然是顺着路晴的心思说。如果他真是来雪中送炭的，方嘉凌愿意承这个人情。
可惜，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方嘉凌挂断将手机扔在一边，心想，这就是天意吧。算了，今天又来什么新片子了......
褚曜说他八点回来，方嘉凌早早地等在客厅，为了等着和他一起吃饭，有些尴尬地和苏姐同处一室。
这是她第一次和苏姐单独相处这么久。以往，都是苏姐在固定的时间做事，做完就走了。
苏姐做事很有规矩，不会主动问东问西，像烦人的姑婆。她在准备烧饭的食材，偶尔和方嘉凌的眼睛对上，也只是淡淡地微笑一下。让方嘉凌生出些亲切感。
“苏姐，先坐下休息会儿吧，时间还早呢。”
“没关系，我忙惯了，一歇下浑身不舒服。”
“哦，”方嘉凌扣扣手指头，“喝水吗？我帮您倒杯水吧。来回跑一定很辛苦。”
“不辛苦，我就住物业分的房子里，在社区东门。”
不愧是别墅区，还管分房子啊。方嘉凌流露出惊叹，又开始没话找话：“您一个人住吗？”
“和我老伴。他今年退休了，原来负责这儿的安保工作。”
“那您也在这片社区干了好多年了吧。”
“是的。”苏姐笑着点点头，不再多说，好像怕说多了似的，低头专心地准备开火了。
不多时，汽车声进入院内，方嘉凌飞奔出去，还不待褚曜站稳就扑到褚曜身上，像个人形挂件 。
“你终于回来了。”她抱着褚曜不撒手。
褚曜揽着方嘉凌进了屋，饭菜已经摆好，苏姐功成身退。
两人相对而坐，难得地一起用餐。
方嘉凌不想影响褚曜的食欲，等他放下筷子后才追着他到了卧室，“台里有没有难为你啊？”
褚曜兜头脱下衬衣扔到一边，回头问：“怎么这么问，你看见什么了？”
方嘉凌靠在门边胡乱扣着门上的花纹，“没有啊，你是制作人嘛，多少会收到影响。台长、副台长那些领导有没有找你谈话啊？”
“谈了。”褚曜背对着她，毫无顾忌地开始脱裤子。
方嘉凌看着褚曜精壮的后背脸蛋发红，又舍不得挪开眼睛。
“谈什么了？”还是正事要紧。“该不会要罢免你吧。”
“别担心，我自己能应付。”褚曜语焉不详，话里话外却听着忧虑重重。真印证了网上的传言，这次的舆论事故终究是要拿褚曜开刀给上面做交代的。
方嘉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怎样才能让褚曜全身而退。不能因为自己惹出来的事害了他，自己一定要做点什么。
“想什么呢？”
褚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身上脱得只剩一件平角裤，低头看着她。
方嘉凌眼神一缩，翁声道：“没，没想什么。”
褚曜手撑着门框靠近一步，方嘉凌下意识闭上眼睛，感觉到额头上印了一个湿润的吻，而后那股熟悉的味道远离。
听着他走向浴室的脚步声，方嘉凌慢慢睁开眼睛，眼神在迷蒙中变得坚定。
＊
安平路上的一家咖啡店，在平江区富有盛名。这里的茶店精致可口，最重要的是主打私密性好。每个卡座之间都隔开两米的距离，还有包厢提供。
方嘉凌到的时候，齐穆已经在位置上了。他是这里的常客，包厢都是固定的。
“抱歉，绕了一截路。”
“没事，是我来早了。”
齐穆脱下了工作时的着装，换了一身休闲服，工作状态却难以脱离，这大概是随时待命的电视台人的通病吧，和褚曜一样。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先看看吧。“齐穆把菜单推过来，平展在方嘉凌面前。
今天约见齐穆是有正事要商量，方嘉凌随意点了一个三件套组合，迫不及待地开口。
“褚曜现在在台里的处境怎么样？听说台长都找他谈话了。”
齐穆手肘撑着桌子，抬手推了一下眼镜，停顿了片刻后说：“是的，事件爆发后部门一直不太平，褚哥又是老大，当然承受的更多。”
“会怎么处置他？”方嘉凌不由自主地往桌子上靠，离得齐穆更近了。
齐穆不着痕迹地后退半寸，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轻则免职，离开蓝莓台还能在网综上混口饭吃，重的话，可能要离开制作界了。”
果然。方嘉凌重重地靠在卡座椅背上，形式这么严峻了，他还什么都不跟自己说，只让自己不要担心。方嘉凌又气又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赶紧低头快速抹了一把怕在齐穆面前丢脸。
“怎么会这样呢，舆论不是已经在澄清了吗，没用吗？”
“负面新闻的传播本来就远超澄清新闻，几乎没有几个人关注事件的后续发展，除非有更大的丑闻爆出来转移焦点。否则这个影响会持续很长时间。”齐穆冷静地回答道。
“那，”方嘉凌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好办法，只能求助经验丰富的齐穆，“我能做点什么，我想帮他。”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些失态地拍了一下齐穆放在桌子上的手，“我出面承认自己是故意欺骗制作组不就行了？！把所有过错推到我头上，反正我一个素人，一无所有就不怕失去什么。”
齐穆愣了一下，“你愿意这么做？”
方嘉凌毫不犹豫地点头，“所以你觉得可行吗？要不要弄一个发布会什么的？”
齐穆的话卡在嘴边，站在制作方的角度，这无疑是一个最省时省力的解决办法，他们也不是没有这么干过。如果对面换一个人，他直接就答应了。可听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大有自己的安排，他也只能听从。
“这个主意不错，但不能让你一个人扛。这样吧，我回去和同事商量一下，弄一个发言稿出来，配合最后一期的播出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重申我们节目的初衷，不骗人，把真实情况告诉大家。真诚是最好的回应。”
撒一个谎要用无数的谎来圆。真诚或许是最好的公关。
“好，我听你的。等你消息。”
齐穆点头，随即就要召服务员来买单。
方嘉凌阻止了他，掏出三百放在桌子上，“可以先不要告诉褚曜吗，我怕他不同意。”
齐穆看着她，眼神复杂。
“嗯。”招呼也不打，就直接走了。
方嘉凌有些心疼地看着桌子上的钱，把对面的茶点也拖到自己跟前，报复性地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蛋糕......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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