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小猫诱捕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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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那句话后，女孩果然没有反应，仍然缩在角落里、探究地盯着她看。文歌也不急，自己收拾好茶几之后就晃晃悠悠回了厨房，准备自己的小猫诱捕器。
面粉、鸡蛋、砂糖……
——软绵绵的、巧克力酱流心的戚风蛋糕。烘烤的时候会散发出甜甜绵绵的浓郁香气。她不信女孩会不动心。
文歌是很擅长烘焙的。
之前做警察那段时间里她一直都忙到脚不沾地，也没精力折腾别的，等自己开了道馆后才闲了下来。原本只是随便弄弄就当是打发时间，结果反而上手很快。
起初只是随便烤点小饼干，后来带去道馆里，她教的大孩子和小孩子也都爱吃，文歌干脆就用来做奖励，专门鼓励这几周里表现好的学生。
为了哄这些叽叽喳喳、四处乱窜的小朋友，文歌相当学了一手，慕斯、马卡龙、布丁、巧克力……
小蛋糕装进袋子里，用蝴蝶结扎好，打包成每一份都独一无二的小礼物，因为训练累得满身是汗的小女孩们就会唧唧呱呱地一边喊着文教练真好，一边浑身热气腾腾、眼睛兴奋得亮晶晶地围着她直转。
刚好“文歌”家里也有闲置的烤箱，文歌顺手就用了。她在这里熬巧克力，随着火热起来，熬成的可可糖浆逐渐散发出浓郁的香气来。
文歌故意没有关厨房的门，任由缭绕的、热腾腾的香气像是只小鸟一样，盘旋着轻盈地飞进了客厅。
女孩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她也不在意，打发了奶油、加入巧克力浓浆中，然后倒进模具。有多余的材料剩下，她还顺手弄了几个小些的纸杯蛋糕，准备第二批再推入烤箱里。
“叮——”一声。
模具中的戚风蛋糕烘烤得很快，香味也愈发地浓，绵甜而细腻又热气腾腾，诱人得仿佛是童话中糖果屋的魔法。
文歌戴着厨房手套将烤好的蛋糕坯取出来，再用裱花袋一点点灌入熬好的热巧克力浆，哼着歌等待着自己捡到的小流浪猫上钩。
女孩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不过文歌看起来是专心致志地烤蛋糕，实际却分了一大半的心在观察周边的环境。果然没过一会儿，一个消瘦纤细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厨房门边。
是女孩大半身子都藏起在门后，只悄悄地探出一个头来，剔透的绿眼睛望着她，安静又谨慎，长发因为动作而散乱在苍白单薄的肩头。
文歌悄悄看了一眼，只觉得她真的像极了藏在墙角暗中观察的小猫。
不过，她不打算这时候就主动出言，再吓到女孩。
她朋友说什么来着？关于她接回家的那只流浪猫的……好像是说，不要过分主动地接近她，可以放她自己慢慢地适应环境，等到不那么害怕了，也许她就会主动接近你——
戚风蛋糕的流心加工好，她便重新戴上烤箱手套，将那一盘纸杯小蛋糕推入烤箱，自顾自地打起了蛋白来。
随着时间过去，高温的炙烤中，烤箱里的蛋糕很快开始慢吞吞地膨胀起来，像是一朵朵软绵绵的、蓬松的云。
而女孩已经不知不觉地走近了过来。她已经顾不上文歌了，只是自己站在稍微远些的位置、眼睛一眨不眨地认真盯着烤箱中蛋糕的变化。
纸杯蛋糕愈发地饱满起来，忽然，虽没有听到声音，却仿佛“啪”的一声，在顶端绽放出了漂亮的纹路来。女孩那双漂亮的绿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忍不住又靠近了一点点。
“怎么啦，”文歌就轻声问她，“是不是很好玩？”
女孩专心致志地盯着烤箱内部看，大概是判断文歌没有威胁，就也没有理她的话，只是因为烤箱的高度而微微弯下了腰、自己看得专注无比。
她实在是太瘦了，套着属于原本“文歌”的宽大衬衫，只显得空空荡荡的要命。柔软的浅色布料顺着消瘦的肩胛和脊背流淌下去，细弱而嶙峋，还隐约看得到领口边沿露出的陈旧伤疤——
可她才这么小。
文歌看得难受，就只是笑了笑，用哄小朋友的口吻哄她：“再等一小会儿，这批就可以出来啦，到时候可以再烤些新的，就是我现在打的这些——对啦，你要不要也试试自己做？”
闻言，女孩才有些困惑地将视线转向文歌，还有她手中用来打发蛋白的器具。
她那双绿眼睛格外地澄净，剔透得如同最名贵的宝石般，一尘不染地倒映着文歌的身影。此刻只本能地睁大了，这么望着文歌，显露出几分小兽一样的天真和茫然意味来。
“等把这些蛋白打发之后，可以做舒芙蕾。”文歌就向她笑，轻声问着，“是一种软绵绵的、会蓬松到这——么大的小蛋糕。要不要一起？”
女孩反应了一会儿，歪歪头，像是在问她应该要怎么做。
文歌于是演示给她看：“喏，像这样……”
从文歌手中接过碗和打蛋器后，女孩很快开始认真地钻研起来。她似乎是从没有接触过这些的，只以一种很不熟练的方式反握着打蛋器的柄，一圈、一圈，轻轻地碰撞着碗壁，却埋着头、神色无比专注。
文歌教她按电动打蛋器的开关，女孩便伸出手指，轻轻地将按钮按下去——
“嗡”一声，打蛋器飞快地旋转起来。
而那声音吓得毫无防备的女孩本能地浑身一抖，活像是炸了毛的小猫。
这一下，女孩立刻便气鼓鼓地瞪住了自己手上飞快地旋转着的的打蛋器，仿佛和它别上了劲似的，嘴唇也鼓着气地抿紧了，势必要把这不听话的机器用明白才行——
文歌在旁边熬黄油，看她这样，就不出声地悄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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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刚出炉的小蛋糕作为贿赂，她果然与女孩混熟了不少，至少两个人待在一个空间里时，对方不会再紧绷着身体，好像随时要跳起来藏到房间最角落里去。
即便那双绿眼睛里还是充满小动物般的警觉，她似乎明白了文歌对自己并没有恶意，于是也不像原本那么紧张过度。
女孩就只是叼着小蛋糕的软绵绵一角、窝在餐桌旁的椅子里，安静地观察着文歌和她身边的一切。
文歌担心她吃多了会不适应，就没敢让女孩吃太多，成品大多被送进了冰箱。只是她实在扛不住那双安静又澄澈的绿眼睛的攻势，最后还是忍不住又切了一小小块沾满巧克力流心的蛋糕给对方。
“……最后一块，最后一块哦。”文歌这么强调说，好像是在说服自己，这么将冰箱门合拢，“这些都是你的，好不好？不过我们等会儿再吃，我怕你会不舒服……”
女孩望着她，只是捧着自己的小蛋糕，垂下头又轻轻咬了一口。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突然吃了太多东西，流浪时一直空空的胃部不适应，没过上多一会儿，女孩很快就开始发烧了。
她烧得突然，也不叫文歌，就只是自己窝在椅子里面、一声不吭。文歌在洗碗池边收拾，将碗筷都收拾好后回过头才发觉她脸红得不正常，人也蔫蔫的没精神。
女孩这场高烧来得又急又凶，不一会儿就烧得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文歌走近过去，轻声问她：“我带你回卧室休息好不好？”
而女孩就微微抬起脸看她，绿眼睛烧得水雾朦胧，不拒绝也不回答。
“……抱歉。”
这么等了一会儿，尽管没有得到回应，文歌也还是上手了。
她道了声歉后轻轻揽住女孩消瘦的脊背、另一只手搂在腿弯，便将人抱了起来，“我们回去躺一会儿，好不好？没事的。”
文歌还一度担心女孩不让她碰自己时该怎么办，可现在倒好，就连被她抱起来送到卧室里时对方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只是蔫答答地垂着脸、任由文歌把被子给自己拉上，绿眼睛被高热烧得朦朦胧胧的，乖顺得让人心里发疼。
……可是，她们没办法去医院。
文歌是试过的，然而她一提起去医院这件事，女孩的绿眼睛里登时就充满了本能的惊惶与恐惧。她自卫地紧绷了身体，像在昨天的雨里一样，呼吸急促、肩膀也快要发起抖来——
见状，文歌只得安抚她：“没事的，没事，别怕，我们不去……”
而女孩就一下子紧紧地盯住了她。
她单薄的身体颤抖着，几乎是绝望而渴求地想要从文歌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她们是不是真的不去医院、也不会出门、不会把她送回到那个地方——
“是真的，真的不去。”文歌只好这样说，隔着被子，安抚地轻轻碰了碰女孩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小孩子一样，“我们就在家里。哪也不会去，好不好？只要你不喜欢，我们就不去——”
又这样安抚了好一阵，终于不知道是情绪得以平静下来、还是逐渐失去了力气，女孩蜷缩在被子里，呼吸渐渐变得和缓，就这么慢慢地睡着了。
不能去医院，又不能乱用抗生素。文歌用温水沾湿了毛巾，坐在床边轻轻给女孩擦拭脖颈，试着让温度降下来些。
她看着昏睡高烧的女孩，心里愧疚得厉害。
……明明她知道女孩在外面一直没吃什么东西的，却还是放任对方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甜点，这样肯定会不舒服的。
想着，文歌抬起手，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她没有养小动物或者养人的经验，但是既然自己已经决定了要照顾对方，这么下去肯定是不行的。既然把女孩带回家来了，她就要负起责任才行。
尤其女孩又才这么瘦、这么小……
就连现在窝在被子里，都只有很小很单薄的一团，女孩烧得通红的脸小半张都埋在枕头里面，大概是因为不舒服，她的睫毛还微微地发着颤，不安而脆弱。
……唉。
文歌看着，几乎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她学着自己记忆里面的样子，安慰地慢吞吞轻拍女孩的后背，好能够哄人睡得更熟一点。
一下、一下、一下……
这样过了一会儿，等女孩彻底睡熟了之后，文歌才轻手轻脚地起了身，准备给自己的经纪人拨一通电话。
“嗯，千文姐。”她小心翼翼地带上卧室门，这样说着，“对，我想请你帮个忙……”
作者有话说第3章 小猫诱捕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