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哭的竹马有糖吃》朝玉玠

9、009

　　月考过后，很快出了名次，季子修三个字又出现在了榜首。不过没有在公告栏公布，知道的估计也只有十班和一班的人。十班是看到了排名表，而一班估计是看班上只有第二猜到了。

　　方楚漾晚上享受着年级第一的补课，内心极度焦躁。

　　“你可以放开我的手吗？我要写字了。”他凑近季子修，语气很冲，但又压低了声音。

　　季子修教他数学，一个选择题，需要在图上画辅助线。方楚漾并不想听，他不是乖乖考试的好孩子，成绩对他来说完全不Care。

　　可季子修按住了他的手，手把手地教他画，他不听，也不懂，不想理季子修，可他却一遍一遍拖着他的手，把一张好好的图，画得黑漆漆一片。

　　季子修自从分化后，力气越来越大，方楚漾一时挣脱不出来，班上有学生转过身子和同学讨论题，时不时眼神乱转，仿佛在看他们两个。

　　方楚漾心里一阵腻歪，只想赶紧离这家伙远远的。总感觉自从上次被咬了后，季子修越来越放肆了呢？

　　“楚漾是真的想写吗？”季子修歪歪头，长睫毛扑闪，“总觉得是在骗我呢？”

　　“我写，我真写，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方楚漾被迫妥协，心里恨恨地骂，我写个屁，等你放开老子，老子给你好看。

　　“啊，那好吧。”季子修顺势将人放开，“可要说话算话哦。”

　　方楚漾的手终于脱离钳制，他当即一拳头抡向季子修。没想到季子修反应迅速，制住他的手腕。笑得一脸无辜：“楚漾言而无信呢。”

　　操。方楚漾心中友好地问候季子修。

　　“看来还是要我教楚漾才行啊，果然楚漾没有我就是不行啊。”季子修自言自语，过分地伸出手臂圈住方楚漾。

　　方楚漾眼皮一跳，这家伙！

　　他当下服软，“这次是真的，我真写。”

　　季子修明显不信，他提醒：“楚漾刚刚才骗过我……”

　　“操，你到底要怎么样啊，这么多人，你在干什么呢？”方楚漾努力缩着身子，远离季子修的手臂。肉.体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衣衫传到他的皮肤上，一阵酥痒。

　　“没干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原来楚漾的成绩这么差，作为邻居，为了回报方叔叔方阿姨几年的食物，我有义务好好教导楚漾，让你考上好大学。”

　　“喂，不会吧，就为这个理由。”方楚漾撇嘴，“我的成绩虽然差，但是勉强上个二本还是可以，我有我的出路，你管自己不就行了。”

　　季子修突然凑近方楚漾，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双眸，过了好一会儿，直到方楚漾眼睛左右躲闪，他才缓缓退开。

　　然后换了个话题：“我一直很想问，楚漾为什么不好好学习呢？虽然比不上我聪明，但是高一的时候还能在三班呢，为什么现在堕落成这样了呢？”

　　方楚漾脸一沉，偏过头，“关你什么事？”

　　季子修手指有节奏地点着课桌，突然放开了握住方楚漾的手。“原因是不是跟楚漾在学校里一直跟我装不亲近有关系呢？”

　　“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方楚漾呛声：“都这么长时间，你现在才想知道不觉得有些晚了吗？”

　　季子修很平淡：“不晚。”一切都刚刚好，还有一年时间，他们刚好又在一个班，他们刚好……都分化了。

　　方楚漾一噎，有些气闷，却又觉得无话可说，只能埋头开始写作业。说来奇怪，明明什么都没听，季子修画的辅助线和解题过程却印在了脑子里，非常清晰。

　　月考过后整整过了一周，方楚漾还在被季子修折磨。他倚在隐蔽的楼道栏杆上，为此感到不解，为什么季子修还在十班，他不应该回一班吗？

　　“楚哥你不知道？”向远突然接话，原来方楚漾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了。

　　“我该知道什么？”方楚漾疑惑。

　　向远：“季子修拒绝了一班班主任的邀请啊，兰姐可高兴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向远：“十班的人都知道啊。”

　　方楚漾：“？？？”

　　向远显得无奈，“楚哥你肯定屏蔽了我们的小群吧，月考成绩一出，这事儿就在群里传得沸沸扬扬的。”
　　方楚漾：“你们哪里来的手机？”

　　向远惊讶地看着方楚漾，“楚哥，你不会……”他咽了咽嗓子，“真把手机上交给兰姐了吧？”

　　方楚漾：“……”难道不应该吗？

　　向远当即笑得开怀，“怪不得楚哥你总是不接我消息，原来你是真没手机啊！我错怪你了，真的。”

　　方楚漾黑了脸，怪不得季子修那货提了那个傻逼要求，原来是这里等着他啊，这回真是亏大了！

　　“楚哥，你看，三班的班花欸。”向远突然拍了方楚漾的肩膀。

　　“什么？”方楚漾没反应过来。

　　向远朝着楼下一指：“看，楼下正对着的地方。”

　　楼下是正是桃李园，桃树李树交错，几株不知名的藤蔓绕着树木攀爬而上，稀稀疏疏地盛开着几朵深紫色的花朵。是幽会告白的好地方。

　　一男一女正站在一藤鲜花下，女生束着高马尾，宽大的校服穿在身上依然勾出高挑的身材，容貌姣好，青春靓丽。她手里捧着一束红色的捧花，像是娇艳的玫瑰。男生背对着，婶子也被桃树挡住看不清。

　　“这是在告白啊！”向远感慨，楼下的女生将手中捧花朝着前面递交，经典的告白场景。

　　男生接过了捧花，向远瞪大了眼，“我嘞个去，这是哪个哥们儿啊，接受了三班班花的告白，可真有福。”

　　方楚漾看着，没什么感觉，“你羡慕？你羡慕也可以去三班找个漂亮的女孩子告白啊！”

　　向远摆手，“算了算了，漂亮的女孩子还是欣赏欣赏就好，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

　　方楚漾笑：“真有自知之明啊。”

　　“是没有楚哥有本钱，要是楚哥是个B，即使不是A肯定也有很多女孩子表白吧。”向远突然感慨道。

　　“你不说话真的没有把你当哑巴。”方楚漾阴恻恻地说。

　　“嘿嘿。”向远挠着脑袋笑笑，“楚哥，开玩笑，开玩笑，真的。我们楚哥，即使是O，依然有一堆狂蜂浪蝶追着告白。”

　　方楚漾翻了个白眼。

　　楼下的告白又有了新发展，看不见的男生将捧花放回了女生手里，只摘了其中一朵，然后缓缓离开。靓丽的女孩子捧着花，伤心地埋下头，看不清有没有落泪。

　　“我去，这是拒绝，这哥们儿牛皮啊。”向远瞪大了眼，“让我看看是谁？”

　　男生细瘦的大长腿带着身子走了出来，熟悉的面容展现在两个人面前。

　　柔软的黑发，勾人的桃花眼，面容白皙，嘴角带笑。是季子修。

　　向远看着潇洒离开的季子修，许久才低低呢喃：“不愧是考神啊！这风度，真是我等凡人望尘莫及啊。我还在期望对班花表白，人家都已经拒绝班花的告白了，牛！”

　　方楚漾没有说话，他的视线突然落在远处人手里那支鲜艳娇嫩的红玫瑰上，莫名感觉有些刺眼，果然是今天太阳太大了吧。

　　望天空一看，灰白色的云层，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雨滴。

　　上课铃响起，楼梯角的两个人准备回教室。

　　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莫名被你们看了一场戏，是不是该给我点报酬呢？”清亮的嗓音，方楚漾回过头，是刚刚还在桃李园里参与告白剧场的男主角——季子修。

　　“修哥，”向远尴尬地喊了一声。

　　季子修没有在意他，反而眉梢眼角都带了笑，“你先回去吧，你的报酬，楚哥会给的。”

　　方楚漾想怼人，一只手却抚上他的肩膀，距离贴着气味阻隔贴的腺体只有寸许距离，他闭上了嘴。

　　向远不明所以，但总有一种多余的感觉，也就没有多少，直接离开了。

　　“你干什么？”方楚漾语气不善，“拿开你的手。”

　　季子修没有说话，手掌却顺着肩颈线摸到了腺体外的校服领子。一个什么东西悄然落进衣领，方楚漾嫌痒，手往后摸。

　　季子修捏住他的手腕，嘴唇贴着方楚漾白嫩的耳朵，呼出浅浅的热气，“很适合你哦。”

　　方楚漾：什么鬼？

　　他还没来得及生气，季子修突然放开他的手，理了理衣袖往教室走去，步伐有些快。

　　方楚漾站在原地，莫名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他反手取出藏在衣领里的东西。

　　光秃秃的绿枝，三两片锯齿状的叶子，托起鲜红娇嫩的玫瑰。是那个少女的花。

　　方楚漾盯着玫瑰，眼神暗沉，突然想到什么，发出一声嗤笑，随手把手里的花朵扔进垃圾桶。鲜红很快沾染了污渍。

　　把女孩子送的东西送给我，可真有你的啊，季子修。

　　方楚漾毫不停留，没再给玫瑰花一点眼神。

　　他心里无端掠过一丝失望，这么多年了，季子修还是这个样子，到处留情搞暧昧，破事儿一箩筐，遇到正事的时候连人都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