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迹可循（下）》司千九

5、第五章

　　“我也要起得来啊！”

　　想起这事叶司就觉得憋屈，他以前虽然因为日子太舒坦过的太闲散而缺少锻炼，在“武力”方面一直比不上有过专业训练的江言。但这段时间来他痛定思痛的努力增强锻炼，先不说打架，单就力量方面来说强了不少，都能跟江言相抗衡了。

　　但今天，他一个身高一八五的大男人，居然被低于自己二十公分的女生按在地上起不来，加上现在这“女上男下”的场景，让叶司不禁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贴了“身娇体弱易推倒”这个标签——不过巫可是强行推倒他，至于江言嘛……他自愿被推倒。

　　江言直起身子与他对视，挑了挑眉，眼神示意：继续说。

　　“她力气比你大的多，我能逃脱全靠她当时分了神，加上你来了。”叶司尝试了两次想要坐起来，均在江言的“我就不让你如愿”的捣乱中失败了。

　　“我是菠菜？”

　　“那必须不是。”叶司摇摇头，“菠菜是单一的绿色食物，你是一整个菜系。”

　　这个比喻新鲜了，江言问道：“什么菜系？”

　　“我的私房菜。”叶司脸上的笑容荡漾的江言恨不得上去给他一拳。这个念头一闪而逝，江言仔细一想，算了算了，他也就这张脸能够养养眼了，还是仁慈一点，不要抹杀他身上唯一的优点了吧。

　　“别扯开话题，巫可的事情还没交代清楚呢!”江言咳嗽一声，把自己代入成六亲不认的包拯——就是她泛着绯红的脸跟包青天的的煤炭脸相差太多，让叶司很想跳戏。

　　“我提着电饭煲回家，她跟我是面对面的方向，走到我身边突然一倒，我都以为是碰瓷的——”

　　江言一针见血的指出来，“是碰瓷啊，不过人家不是要你的钱，是要你的人。”

　　叶司忙给她顺毛：“醋待会再吃，先说正事——我往旁边躲开，但是脚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感觉应该是她伸腿绊倒了我，然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言听完这番话后沉声静气的一言不发，空气中弥漫的一股安静升温成了叶司心跳的加速剂，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正准备随意说点什么打破这份僵持时，江言幽幽的开口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巫可看起来细胳膊细腿的，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是啊，你不也是个看起来柔柔弱弱乖巧的女孩子，结果是个敢跟流氓打群架的……女流氓。叶司在心里想。

　　“你得多锻炼啊。”叶司一巴掌拍向他的胸膛，继“动脚”之后又“动手”，尽显流氓本色。

　　突如其来的外力大的叶司暂停了呼吸，他揉揉被拍疼的地方，朝着正往厨房方向走的江言开口问道：“阿言，你相信我了？”

　　“信了。”

　　叶司强行忍住了差点从喉咙蹦出来的“为什么”，不过江言像是从他的沉默中品到了这个问句，摆摆手笑道：“我又不傻，与其去相信一个对你心怀不轨的女人，为嘛不直接相信你？”

　　叶司感心甚慰。

　　“你要是敢出轨，我就把轨道给你掰断!”江言把从墙上取下的刀往砧板上狠狠一劈，入木三分——菜刀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站立在菜板上面，因为受到过于强烈的撞击而颤颤巍巍的左右摇晃，频率刚好跟叶司的心跳声混成一团。

　　叶司太阳穴一跳，“我很懒，没心思修建轨道。”

　　江言把菜刀从砧板上取了下来，对着他微微一笑，开始给几个小时前就脱·掉外衣的土豆施行“粉身碎骨术”——切成土豆丝，把土豆丝放进大碗里，倒入清水浸泡漂洗，做完这些后她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十点了。

　　“你去商场逛了这么久就买了一个电饭煲？”七点半不到出门，商场就在小区斜对面两百米左右的地方，单单买个电饭煲的话，来回半个小时就够了。

　　叶司正把被江言扒掉扔在地上的大衣捡起来，看着“伤口”寻思“救治”的方法，听到这话后就像是准备开启什么开关似的一手抓起茶几上的水杯，也不管那水是烫是凉，就这么一股脑的顺着喉咙灌到了胃里。像是为了缓解上场前的紧张，也像是为了之后的滔滔不绝而做的润喉的准备。

　　“差点忘了——我在商场看到了叶声，所以跟踪了一下。”

　　江言的目光骤然变冷，“叶声？你确定？”

　　“虽然他戴着帽子，但是我应该能确定——那脸型身高跟我一模一样，盗版!”想到自己凭空多出一个有干掉自己嫌疑的人，叶司就有些心率不齐。

　　曾经是隶属于“盗版”旗下的员工江言闷不做声的退回到厨房，感觉自己无意识的挖了个坑，还把自己埋了半截!

　　这种情况就不能让气氛尴尬着，需要转移注意力，于是江言也给自己倒了杯冷热混合的水，抿了一口润润喉，道：“跟踪出了什么结果？”

　　“我只看到他跟一个男人上了同一辆车——不是出租，是一辆别克，车牌号我拍了照。”叶司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没有触到任何隐藏开关，这才想起手机放在了“负伤”的大衣口袋，他拿出来一看——乖乖，幸好没坏。

　　为了得到这个看起来不痛不痒的线索，他跟着叶声来了一次畏手畏脚的“晨练”——绕着商场走了大半圈，他都怀疑叶声是不是知道有人在跟踪，故意领着他绕圈的。

　　江言凑到他身边看了一眼照片，“40xxx2？扔在车牌号群中不会多看一眼的号码，倒是很适合隐藏——把照片发我，我让方玄查一下。”

　　虽然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什么都查不到，江言没准备从车牌上得到什么讯息，她更在意那个跟叶声一起出现的人，会是谁？

　　哐哐哐哐当——

　　张着大嘴站在路边的垃圾桶吃到了一把细碎的塑料小块，接口处狗啃似的坑洼不齐，如果有有心人肯驻足细看的话，还能依稀辨别这应该是几个数字。

　　“绕了这么久都没有甩掉他，是你退步了还是他进化了？”向迹打量了一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叶声，被拍照的车牌被仿人工的手法撕碎后扔到了垃圾桶——当然，全程带着手套，不会留下一丁点的指纹。

　　叶声缓缓吐出一口气，“抱歉老师。”

　　向迹反常的没有责怪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仿如慈祥的老父亲给做错事的儿子的安慰和一点鼓励打气，“先不说这个——我定了餐厅的位置，等下咱们叙叙旧。”

　　叶声觉得他“反常”是因为以前的向迹，是那种一旦别人没有达到他理想中的要求，就会有严厉到变态的惩罚的人，即便是他儿子也不例外。他制定的规矩即是“法律”——“法不容情”到了六亲不认的地步。

　　他是一条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渗透着最烈性毒药的蛇，用一层温文尔雅的俊美画皮做伪装，深刻的诠释了“越美的生物越毒”的这句话。

　　说多错多，叶声一路上都保持“沉默是金”的态度，必要的时候点个头摇个头啥的，安稳的到了向迹说的餐厅。

　　叶声仰头看了一眼，红色的“厨记”两个字印刻在长方形的门匾上，倒显的有些空荡荡的。进去后才发现，这店内里的设计装修的还挺后现代，比较符合现在年轻人的审美。但是客人寥寥无几，可能因为客流量小的原因，服务员也只配了一个，正抱着托盘站在墙角，这站立的姿势——

　　“老板您来了，请从这边走。”一进门，那个站墙角的服务员就迎了上来，对着向迹叫的这声“老板”让叶声脑海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拐了几道弯后来到一个木艺雕花的房门口，那个服务员对着门板敲出了几下，三轻两重。两秒之后门动了一下，然后这两扇合成一副叶声没见过的画的门沿着中间这条缝慢慢的朝两边移动——帷幕拉开大戏登台。

　　【想上天的仔：那个车牌号早就废弃了，之前的车主叫‘费清’，一年前因为车祸去世了。】

　　尚天收到江言消息的时候正好在事务所，便利用了一下职务之便，花费了几分钟的时间就查出来了。

　　果然是个不认识的名字，江言吸了吸鼻子，有点堵，这副身子因为长时间没有锻炼，免疫力下降了不止一点点——不过是去外面吹了吹风就开始流鼻涕了。

　　她拢紧了裹在自己身上的小被几，手指把手机屏幕当作钢琴、飞快的弹着世界名曲“野蜂飞舞”——手法极快的敲出两行字。

　　【江水里提取出来的盐：哦，你女朋友追到了吗？】

　　【想上天的仔：……你别做梦了!我不会跟你凑合的!】

　　【江水里提取的盐：呵呵呵是不是怕我弄死你？】

　　【想上天的仔：不，我怕你强了我。】

　　江言：“……”她周围的男人最近都集体吃药了？还是沆瀣一气的对了口供？